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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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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索性就把那段录音直接贴了上去,静悄悄的,其他文字什么都没发。
十几分钟后,他发现又有一条话题上了热搜。
【赵蘋洲公司快请公关吧哈哈哈】
话题下的评论也很有趣:
【请让我正式把哥哥这个称呼换掉,改为徐·霸气·述·侧漏·言】
【以后不叫哥哥,叫徐哥。】
【我徐哥这一条纯天然的音频可真是一针见血一语中的可真是一点机会没给赵小姐留啊。】
【完了,这个热搜笑死我了,我特么直接路转粉。】
【其实见到图片的时候我也没信哈哈哈哈,你说赵小姐公司怎么敢把这种连门都没进的照片放出来哈哈哈红红火火,不过我徐哥真的机智哈哈哈还知道录段音。】
【……】
徐述言笑着把手机放下了。
……
不过这个热搜也只是小小的热了一把,还没有被顶上去,就渐渐消失在热搜堆里了。估计是赵蘋洲的公司也不想再把这件事情闹大故意而为之。
后续的几天拍摄时周遭的工作人员会感受到一些小小的尴尬,尤其是当两个人有对手戏的时候,不过当时人却一脸事不关己般的淡然,这也让工作人员放下心,没有耽误到拍摄进度。
徐述言的戏份很快结束了,作为反派的他悲壮的领了盒饭。拍摄结束后便回到酒店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走人。导演要求他拍一个简短的采访方便前期宣传。因为是导演亲自来找的,他不去显得实在不近人情。
最初的问题问的很官方,无非就是对于这个电视剧的看法,以及对自身角色的看法,或者说几句宣传的话,到后来画风却不太对了。
“对于前一阵网上猜测您和赵小姐的关系,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个我在我的微博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
“好吧,那我们跳过这个话题,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是网友们想问的,就是帅气如你,有没有恋人呢?”
他其实完全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
但有那么一瞬间,他希望把自己有爱人这个事情公之于众。
“有了。所以心里已经没地儿了。”
记者也是着实惊讶了一下,嘴角咧了起来,似乎找到了什么宝藏。
这可是个大瓜。
“最最后一个问题,是我刚才刚加的,当然您不想可以不回答,您这样优秀的人,您的恋人是什么样子的呢?”
“我告诉你了怕你嫉妒我。”
“这么好吗?”
他点点头,突然有些正经的看向镜头:“他是普通人,从来不接触娱乐圈,所以我希望各个媒体也不要去打扰他。”
……
闻星阅某天早上起来,发现自己的手机信号满格。
他愣着看了半天,直到蒋窗吃完早饭进屋喊他要迟到了,他才猛地跳起来。
“兄弟,我手机有网了。”
“啊对,昨天晚上建基站的师傅刚走,你睡了,应该没看见。”
他前一阵听好想听见校长在电话里嘟囔“网”的事情,没想到修的这么快。
他飞快地套上衣服,拿了一块馍馍和一包榨菜往教室走。
路上他一手拿着馍馍,剩下的两个手指夹着榨菜,另外一只手拿着手机。
这随随便便就能打开网页真的是太爽了。
他先给徐述言发了一条消息。
【老徐,我现在是个网络暴发户,四格,你羡慕吗?】
徐述言的消息几乎是秒回。
【通网了?】
【嗯,网还挺好,你拍完戏了吗?】
【回家休息了两天,准备去下一个剧组了。】
听到他在家,闻星阅也没了什么顾忌,给徐述言打了电话。
“你又要去拍什么呀,不多休息几天吗?在剧组的时候有没有伤到哪里?”
听到闻星阅的声音,电话那头的徐述言笑了笑:“担心我的身体还是还是担心我不能给你做饭?”
闻星阅没好气的回怼:“我担心你不能跟我←ai。”
自己男朋友开黄腔属实不易,徐述言憋着笑:“过几天要去试蒋导的戏,就是《骤火》的导演,我跟你说过的。他最近在筹备一部新的电影,想让我去试一下。”
徐述言把最后一口馍馍咽下:“他的电影很好看的,据说人也还行。”
“嗯,所以接蒋导的电影比较轻松,至少不会遇到太多奇怪的人。”
“我还不知道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呢。”
“回家我一个一个跟你讲?”
“当吃瓜群众吗嘿嘿。”
“让你远离娱乐圈。”
“我才不想近呢,我有你一个大明星就够了。好了好了,我要上课了,挂了哦。”
“嗯。”
……
挂了电话后,徐述言在通讯录里翻了好久,才终于找到他想找到的号码。
打过去,对方接起来:“喂?哪位?”
“蒋窗学长吗?我是闻星阅的男朋友徐述言……”
……
有了网之后确实日子过得都滋润了起来,闻星阅讲完课,美滋滋的躺在宿舍床上看手机。
突然网页弹出了一个消息,是关于徐述言的。
【人物杀青采访:赵蘋洲低调示爱,徐述言自曝已有恋人!】
闻星阅心跳慢了半拍,有些着急的点开那个网页。
第一个出现在屏幕上的人是一个女演员,似乎叫赵蘋洲。
很漂亮,而且十分的端庄清丽。
视频不全,估计只是剪辑的一部分,
记者:“对于前一阵网上猜测您和徐述言的关系,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赵蘋洲:“他是一个很棒的演员,特别有正义感,我个人是非常喜欢他的。当然,不是那种男女之间的喜欢,类似于朋友一样吧,他比较高冷,不过我希望有机会的话,我们可以成为比较好的朋友。网上的那条不实信息徐述言也已经解释过了,所以大家也没必要再猜测了。”
然后跳转到下一部分。
画面里出现了他男朋友冷漠的脸。
看习惯了他对着自己笑,看着这张苦大仇深的脸,还以为谁欠他几百万。
记者:“帅气如你,有没有恋人呢?”
徐述言:“有了。所以心里已经没地儿了。”
闻星阅把视频暂停,僵在了屏幕前。
他……他,他怎么就承认了呢?
这不就等于告诉那些热爱他的人,别追了,我有媳妇儿了吗?
可他现在还是上升期啊,如果因为这件事,很多人都不喜欢他了……
“傻*。”
不知道是震惊还是感动,闻星阅鼻头酸了一酸。
正感动着,蒋窗从外面拎了一兜子水果回来。
“老闻,外头有人找你。”
“谁啊?”
“估计是村儿里哪个小伙子吧,不眼熟,指名道姓要找你。”
闻星阅一边跳下床,一边笑呵呵的问道:“哪儿来的水果啊蒋哥。”
“那小伙子送的,诶呀你赶紧出去看看吧。”
蒋窗催的着急,闻星阅一头雾水,不过也没多想,晃晃悠悠的走出宿舍。
已经是深夜了,外面乌漆嘛黑什么都看不清,学校大门只有一个幽暗的小灯,旁边站着一个身形高俊的男人。
村里什么时候有这么精神的小伙子了?还送水果。难道是哪家老人的孩子回来了,来替父母感谢他的?
随着走进,闻星阅突然感到不对劲了起来。
好眼熟啊。
这个头,这身量……
一边想着一边走近,借着光,他也看清了这个人的脸。
闻星阅不知道他自己是什么心情,就感觉如同天上掉馅饼,地里挖黄金一样,肖想了几个月的,求而不得的想见到的人,自己跑来了自己身前。
像他妈做梦一样。
那个人显然也发现了他,他穿着一身休闲服,双手插在兜里,在灯光里注视着他,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
闻星阅隔着十几米,却那么清楚地听见了那个人嘴里喊出的。
“宝贝。”
蒋窗骗他,根本不是什么小伙子。他俩合起伙来逗弄他。
闻星阅摸了摸鼻子,慢慢挪着步子,想起今天自己忙忙碌碌连个脸都没洗,脏兮兮油乎乎的,都不太敢抬头见他。
走近了,他的影子也被那个幽暗的小灯拉长,和徐述言的慢慢贴合在一起。
“惊喜吗?”徐述言把他搂到怀里,托起他的头亲了亲嘴巴。
闻星阅眨眨眼,佯装生气的瞪着他:“不是说去拍戏了吗,骗子。”
“某人说想我,我当然要过来。”
“我什么时候说过?”
徐述言就知道他会赖账,他掏出手机,打开聊天记录,递给闻星阅。
【我他妈好想你】。
这条居然发出去了?
闻星阅认栽摸摸鼻尖,把手机塞回徐述言手里。
“这件事就不跟你计较了。”
他牵上徐述言的手,两个人在夜色中漫步。
“那还有什么事要计较?”徐述言笑道。
“也不是。”闻星阅又摸摸鼻尖,食指和拇指放在一起搓了搓,然后放回兜里。“你采访说的那个……”
“嗯,如果你接受不了的话,下次我不会再提的……就是那一瞬间,好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存在。”
“谢谢你。”
徐述言有些疑惑地转头:“什么?”
闻星阅低着头,红着脸,紧紧地牵着徐述言的手:“谢谢你承认我的存在。”
说完这句话后,两个人一直保持沉默,闻星阅煽情话说的少,说一句能羞半天,羞臊的他不敢抬头,却又想看看徐述言是什么反应。
两个人的手心都慢慢渗出汗了。
“宝儿,你突然煽情,我有点儿不习惯。”
闻星阅气急败坏的抬头,想说老子好不容易煽情一回你总是破坏气氛。
巧的是他们正好走在灯下,他看到了徐述言通红的耳朵。
这可不是冬天。五六之交,暖和得很。
徐述言害羞了。
闻星阅煽情完了总是马上就能抽离,他似乎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咧着嘴坏笑。
“徐述言你在害羞。”
“我没有。”
“你有,你耳朵红了。”
“大黑天的,你看错了。”
“你有。”
“没有。”
“有。”
“没有。”
“有!”
“你刚刚说谢谢我什么?”
“……不告诉你!”
……
那天晚上两个人借住在校长办公室,睡在一张窄窄的单人床上,好几个月没有触碰彼此,两个人都快想疯了。浴室里没有热水,他们就用冷水冲凉,反正最后身子挨着身子,也是暖和的。
徐述言第二天早上走的,临走前还跟闻星阅温存了半天,叮嘱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有网了之后要常和他联系。
闻星阅亲亲他让他放心。
……
时间飞逝,恍然间便是三个月。
他们的教学任务圆满完成,孩子们要放暑假了,学校里也招聘到了新的基层教师,未来他跟孩子们几乎没有机会见面。
临走前,他在讲台上讲话,对孩子们进行祝福。学生们在座位上一个个眼眶通红,有些感性的早就哭的稀里哗啦。
这半年来看着这些孩子们一步一步成长,说要突然离开,闻星阅的眼圈也酸涩了起来。他去宿舍里拿出一个包裹,打开,里面都是画,画的是这里每一个孩子的肖像,背面还写了祝福语。
这是他这半年来慢慢琢磨出的礼物,每一张都细细画了好久好久。
他发给同学们,摸着他们的脑袋祝他们前程似锦。
几个同事回到宿舍的时候,眼眶也都是红的,相视而笑了一眼,互相拍了拍肩膀。
校长也非常的感谢他们,也对他们表示祝福,并且告知他们明天温弈良自发的来接他们离开。
第二天清晨他们起得很早,天还是灰蒙蒙的,却没想到早有学生站在校门口等他们,就像那天他目送佳曦离开一样样,这些孩子们也目送着他们离开。
离别前,不少孩子递上了这片土地的特产,孩子们目光诚恳,他们也不好不收。
温弈良的车慢慢开来了,车窗摇下跟他们几个打了个招呼,又跟校长寒暄了一会儿,等他们都搬好行李上了车,才跟校长道别。
车窗开着,闻星阅朝孩子们挥了挥手。
车子慢慢启动,这次不是看着车子消失在那条盘山公路的拐角,而是看着整个村庄从他的视线中隐没,那群朴实却满载着欢笑的孩子的笑脸渐渐地淡去,他再看去,只剩着两侧的石壁上斑驳的裂痕,和裂痕中茁长生长着的树苗,随着汽车行驶带走的气流掉落了几片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