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成神之后》五条镜

12、第三案

　　龙骨支队
　　心理咨询室
　　白小明和钟季正面对面坐着。
　　白小明知道，他，陷入了轮回。和上次案件结束时一样，当时宴消失之后，时间又回到了3月15日。
　　钟季又一次活了过来，出现在白小明的面前。
　　自从时宴自首那一天开始，新世界历的时间就定格在3月15日，不再往前流动了。
　　可是不知为何，拥有过往记忆的人，只有白小明。
　　此时，白小明正坐在一把转移上，十指交叉，神色十分严肃地望向对面的心理医生。
　　钟季被他瞅得有些害怕：“队，队长你想问什么，怎么表情那么严肃？”
　　“钟季，我想问你。我有没有可能真的是个女人？”
　　钟季：“？！咳咳……没想到队长你竟然有这种困扰。”
　　“你只管说。”
　　“这叫性别认知障碍，也叫性别错位症。指一个人在心理上，无法认同自己的生理性别，并为此产生一系列的错位症状。患者常厌恶自身的生理性别，想要转换性别。”
　　“没有，这种症状我绝对没有，我百分之百认同自己是男性，我只是想问你，有没有可能我本来是个女人……”
　　“啊啊啊啊……到底该怎么解释，情况很复杂……我是说，没事了，阿季，我没事。”白小明一阵头破发麻，最终气郁地走出了咨询室，素来冷漠的脸上罕见地浮现着愤恨的神情，“这时宴果然是个变态吧！”
　　但是时宴之前在森林王座下所说的一切确实让他非常在意。
　　他现在相信，这个世界上依然有神。而且时宴口中系统的存在，让时宴逐步拥有了各种各样的神之权柄。那么，这个系统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还有，自己到底是谁？
　　时宴的目的又是什么？他为什么要不断地作案，或者教唆别人作案？
　　这该死的时宴。
　　无论如何，这都是不对的。白小明可以确定，唯有这件事，一定是不对的。
　　因为，每次在上一案中消失的妖，和那妖身上融合的人的意识，都会从世界上彻底消失，而不是随着时间倒流而复活。
　　时宴的行为，毫无疑问就是谋杀！
　　可是钟季又是什么情况？为什么钟季每次都会复活呢？
　　……疑点实在是太多了。
　　就在此时，龙骨支队又一次，在清晨8：00收到了报案。
　　在莲花村，一只名为秦燕的铜钱妖，一周前神秘失踪，而且身上带有大量现金。
　　3月15日上午9：00，秦燕走失之后，一直到20日，失去联系了。
　　龙骨支队接案后，马上到秦燕家中侦察。
　　秦燕，铜钱妖，离异，身边带着一个女儿。秦燕在莲花村做化妆品推销生意，经营得不错，她性格外向，接触人多，在莲花村算是个小有名气的人物。
　　白小明首先想要搞清楚，秦燕为何会不辞而别。
　　通过现场勘察，他得出了这样的结论：第一，排除了在家里被人劫走的可能性。
　　另外，他在秦燕家中的各个居室看了一下，没有被盗，被抢的痕迹。但是有一个疑点，引起了他的注意。
　　铜钱妖秦燕，离家外出已经六天了。她手机的充电器和备用电池，却仍然放在家里头。这就证明失踪人员，是在一种无意识的情况下外出的。
　　通过调查，白小明发现，秦燕在离开家后头几天，她的手机分别在龙骨村，山楂村和隐庐村被使用过。接电话的一方都是和秦燕有业务往来的外地村落。
　　但是三天以后，秦燕的手机就再也没有使用过。
　　让白小明疑惑的是，秦燕离开家这么长时间，竟然完全对她的女儿小铜钱置之不理，而且离开以后也没有和家人打过电话。
　　家里人给她的手机打过几次电话，也找不到她。打了几次手机还都是通的，只是没有人接，最后手机干脆没有任何动静了，就断了联系。
　　根据相关的技术追查手段，手机定位的地点分别是龙骨村，山楂村，最后出现的地点，隐庐村。
　　就在此时，秦燕的家人向白小明反应了一个最新的情况。
　　“哪打来的？”白小明低声道。
　　“请让家属做好保密工作，我们马上就到。”
　　白小明向专案组其他人转述电话的内容：“秦燕的家人向我们反映一个情况，说他在10分钟之前接到了一个电话，打电话的人口音应该是外地口音，一个男子，听着像是山楂村那边的口音，给他的手机打电话，让他准备30万元现金，说掌握了秦燕的消息。”
　　“一个外地男子，让他准备30万元现金，说掌握铜钱妖秦燕的消息，还没有联系方式。”白子谦道，“这样看的话，弄不好是个绑架案了。”
　　“确实，这么一看，现在这场案件的性质，不见得是一起简单的失踪案件。”冯十一道，“很有可能是一起恶性绑架。”
　　由于案件情况的升级，白小明决定，立即对秦燕失踪前，最后的活动情况展开调查。
　　“秦燕的家人还向我反映了一个情况。秦燕是在3月16日早上9点，被一个叫做王绮莉的傀儡师约走，从此杳无音讯的。调查到现在为止，王绮莉是失踪者的最后一个接触对象。”
　　秦燕的家人反应，秦燕离婚后，一直想再次成家。秦燕是一个LGBT人士，失踪当天，接她走的王绮莉，就是秦燕已经交往了30年的女友。
　　专案组决定迅速找到王绮莉，以便了解更多情况。
　　经调查得知，王绮莉当天给秦燕的家人，也就是秦燕的弟弟秦明，打了一个电话，询问了一下情况。
　　她就说弟弟，你姐姐失踪这么多天了，有没有什么消息？作为女友从关切的角度打来了一个电话。
　　当时失踪者的弟弟没有把报案的情况告诉王绮莉，只是问了一下王绮莉，说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于是王绮莉就说了，她一直在莲花村没动过，此刻正在村口的河边捞尸体，等着做一个新的傀儡，今天晚上8点就能回家。
　　根据这些情况，龙骨支队做出了相应的布置，当王绮莉回家的时候，白子谦和冯十一专程找到了她，将相关案情的信息询问了一遍。
　　让冯十一感到意外的是，上午王绮莉说，自己要晚上20：00才能回来，而实际上上午10：00，王绮莉就出现在了家里。
　　对此，王绮莉给了执法局这样一个解释。
　　她认为自己没有必要和女友的弟弟说实话，小孩子糊弄一下就行了。
　　当执法局问起王绮莉关于秦燕的具体情况时，她只说3月17日早上，秦燕让她买了两张妖怪火车的车票去山楂村，并且从她那拿了30万现金。
　　但是铜钱妖去山楂村干什么，跟谁去，她是完全不知情的。
　　龙骨支队通过做失踪人员家属的工作，单位同事，领导的工作，以及失踪者的朋友，密切接触人员，方方面面的因素，排查了大量的人，没有疑点上升的特别明显的人。
　　最终白小明决定，在对铜钱妖的社会关系展开调查的同时，将勒索电话作为重点侦察方向。
　　因为绑匪在第一个勒索电话中，只提到了钱的数目，没有提到联系方式，所以他得出了这样的判断。
　　“按照绑架的常识，绑匪一定会再来电话，安排收钱的细节。”白小明说道。
　　果然，当天晚上22：00，绑匪的电话再次打进了铜钱妖的弟弟，秦明的手机上。
　　白小明站在一旁，只闻一名男子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喂，你钱准备好了吗？
　　秦明可怜兮兮道：“我还没凑齐呀，能不能先让我姐姐说句话？我好知道她现在咋样了！”
　　“不行。”男子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一个小时候，勒索电话第三次打了过来。
　　“钱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但我得跟我姐姐说话啊！”
　　“不行。”绑架犯还是只留下两个字，就挂断了电话。
　　白小明的神情阴沉到了极点。
　　绑架犯的勒索只是给出了索要的赎金金额，对于送钱的时间和地点，却是只字不提。
　　他开始对此人的意图产生了怀疑，这些勒索电话的背后是否另有隐情？
　　“所谓的绑架电话，会不会只是一个设下的圈套？”白小明说道，“我推测绑架者的身后，还有一个负责配合的从犯，这个从犯符合以下几个特征。第一，他知道被害者的失踪时间，第二，他了解被害者的家庭情况，第三，他了解被害者家里的经济状况。因此，这名从犯才能配合绑架者完成作案。”
　　专案组迅速定位，勒索电话是从山楂村附近的欢乐里打来的。
　　当晚，白小明带着专案组连夜前往欢乐里进行调查。
　　三次勒索电话，分别是从欢乐里的三家网吧打出的。在山楂村执法队的配合下，通过侦察定位，专案组很快找到的打电话的嫌疑犯。
　　欢乐里的相关办案人员通报，打勒索电话的嫌疑人，3月18日傍晚从山楂村上了妖怪火车，19日凌晨逃亡幸福村。
　　龙骨支队立刻做出应对，在妖怪火车到站前一个小时，分兵把守住了火车站的每一个出口。
　　黑暗中的妖怪火车闪烁着绿色的妖火，伴随着呼啸而来的风声，和料峭春寒的分明冷意。
　　“注意了，嫌疑犯已经出现，就是站在栏杆边上的男子，名叫张小虎。他融合了等级很高的青妖，大家注意安全。”
　　“马上执行抓捕任务。”
　　出乎意料的是，抓捕工作进行的极为顺利，这张小虎虽然是青妖，但是完全没有反抗的意思，见到执法员就束手就擒了。
　　龙骨支队
　　审讯室
　　被抓捕的妖叫张小虎，是当地妖怪出租的司机，他很快承认了，自己就是打电话的勒索犯。
　　但是，他只是受人之托，仅仅负责在特定的时间打电话而已，除此之外一概不知。因此专案组出现的时候，他才会那么配合地束手就擒。
　　铜钱妖秦燕在哪里，她到底是死是活？这再次成了疑问。
　　“子谦，你去审一下这个张小虎。”
　　白子谦融合的妖是精神系的白妖，他的技能用来进行精神折磨再好不过了。
　　半个小时后，张小虎就交代了他的幕后主使，正是铜钱妖的女友，王绮莉。
　　白子谦笑着说道：“张小虎是今天最值得同情的人。”
　　他交代说17日下午，王绮莉把他叫去，给了他一万现金，一部手机和几个不同的区号，以及一张当天下午五点到山楂村的火车票。并指示他到了山楂村后，按照那几个区号随机打电话。还特别强调，手机只能打电话，不能接听。
　　张小虎拿了钱，就很有规矩地替秦燕办事去了。
　　他拿着手机和火车票踏上了开往山楂村的妖怪火车，火车从莲花村出发，依次经过龙骨村，延禧村，山楂村，隐庐村，幸福村。
　　妖怪火车到站后，张小虎开始按照那几个区号打电话。
　　打完电话后他没有停留，一小时后又踏上了山楂村到莲花村的返程列车。
　　之后，他又在傀儡师的授意下，把那部手机沉江了。
　　张小虎的交代，解答了白小明的第一个疑问，这就是为什么铜钱妖的手机只有打出，却不接电话的原因。
　　后来，王绮莉再次给了张小虎火车票，并再次授意张小虎，打了第二个和第三个绑架电话。
　　然而，她却告诉张小虎，就算对方给了钱也不能要，打完电话就要立刻返程。
　　但是，傀儡师王绮莉，为什么要费尽心机，三番五次地在电话上做文章呢？
　　她制造这起绑架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执法员立刻出动，追捕王绮莉。
　　.......
　　晚上8：00.
　　王绮莉是在自家浴室中被捕的。
　　白小明出现的时候，她半倚在浴缸边，两只手缓缓伸了出来，仿佛在等白小明给她带上手铐，安静的表面却早已暗藏杀机。
　　白小明将架子上的浴巾扔给她，只见王绮莉迅速裹好浴巾，十指的指尖一瞬迸发出红色的妖线，似乎牵引着什么东西。
　　下一秒，天花板上一张精致的画像彩绘被王绮莉手中的线剥落了下来，随即就拥有了傀儡实体，并像是有了生命一样，开始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行动起来。
　　“为什么不能乖乖束手就擒呢？”白小明轻轻叹了一口气，动作瞬间变得极为凌厉。
　　只见他的身形犹如一阵狂风刮过，极速出击的一脚，踹向了第一个傀儡。
　　咔嚓一声，白小明微微用力踩碎了这个傀儡的手腕。
　　但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傀儡竟然真的像是活的一样，骨肉崩碎的扭曲声在白小明的耳边阵阵作响。
　　被王绮莉操控的傀儡完全没有迟疑和停顿，再次抬腿向白小明踢去，却被白小明轻松闪避。他顺势反手抱起了傀儡的腰和腿，一抹令人心惊胆战的笑容在白小明的脸上浮现。
　　傀儡的身体被大幅度折成了弓形，被死死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随着白小明的膝盖在他的脊柱上狠狠一压，傀儡的脊椎被生生折断，然后四分五裂碎落在地。
　　“竟然这么轻易就被解决掉了啊。”王绮莉站在原地微微一笑，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性感，又带着几分颓丧。
　　........
　　王绮莉被抓捕归案后，很快坦白案情。
　　虽然她以情人的身份和铜钱妖交往了30年，但其实她们LGBT的圈子很乱，除了秦燕这个情人，王绮莉还有一个结发妻子，并认领了两个小孩。
　　“秦燕在哪？”白小明单刀直入道。
　　然而，面对白小明的审讯，傀儡师始终答非所问，面带着残忍而嗜血的笑容。
　　“子谦。”白小明也懒得废话，直接喊白子谦上了。
　　白子谦望向王绮莉，眸子里流露出一丝好奇的情绪。
　　“不知道如果被肆意窥视大脑的话，你的意识还能不能保留下来呢？”
　　听完这句话，一种汗毛倒立的诡异感，充斥了王绮莉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