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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落日余晖 ...

  •   “不是呢同学,我是学生会会长,看到你是新转来的同学,就想着来走访一下。对了,我叫沈知颜。”

      白槿微微仰头,望着沈识颜。

      沈知颜身上有着儒雅的气质,戴着银框眼镜,嘴角有一个梨涡,眼睛炯炯有神,在这个混乱的学校里,是少有的清澈。

      “学长好。学长,你的名字真好听。”白槿让开一条路,“学长要进来坐吗?”

      沈知颜摇摇头,“不了,我一会儿还有别的事情呢,就是顺道来看看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就找老师,咱们学校的老师还是很不错的。”

      学生他不敢保证,但是老师他自认为还是很负责。

      白槿歪着脑袋,以一种近乎天真的语气问:“不可以直接找学长你吗?”沈知颜的信息他在赵黎提供的文件里看到过,家世斐然,在A市的地位在白家之上。如果可以和他搭上关系,再加上他在学校的位置,那么之后的一切就会更容易一些,甚至会平步青云。

      沈知颜似乎是迟疑了一下,看着白槿那张近乎天真可爱的脸,鬼使神差的,他拿出自己的微信点开二维码,白槿飞快扫过去,本来他打算回去之后等着消息自己过期,但是在白槿火辣辣的目光里,他一不小心点到了同意,自此再也不好删掉好友。

      “会长,你这里有脏东西。”白槿略微弯下腰,仰着头看沈知颜的脖子。

      “这里。”白槿不依不饶的,用手指了指自己锁骨的位置。

      沈知颜挪开视线,他看到窗外飘进来一朵花。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随意笑了笑,“好了,我走了,同学。”

      沈知颜脚下恨不得踩风火轮,他觉得和这个同学待在一起的空气好像被胶水粘在一起,让人喘不上来气。

      “等一下。”白槿眼疾手快,用自己偏凉的手拉住沈知颜的衣角,再向前迈上去一步,“学长脏东西还在呢。”

      随后,沈知颜一双眼睛好像无法聚焦,开始变得空洞。他感受到一具火热的身体在向着自己靠近,柔软的头发似有若无地滑过自己的下颌,紧接着是一股很淡很淡的香味飘进自己的鼻息,他隐约看见一个有些偏黄的柔软的发质的圆脑袋在自己眼前晃悠。

      沈知颜屏住鼻息——他长大这么大,很少有人会这样有机会且肆无忌惮地接近他,微微低下脑袋,看见眼前少年如绒毛一般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扫出一小片阴影,他肤如白雪,好似看不见一个毛孔。反而是自己,每一个毛孔都在舒张,如饥似渴地汲取着来自外界的空气。

      沈知颜的手不自觉握紧,随后钻进他鼻腔的香味消失不见,他紧绷的身体也略微松动,这才看着像一个活人。

      “学长你看,取下来了。”白槿弯着眼睛,举起手给他看自己两个手指夹着的微不可查的碎纸屑。

      少年的笑看着又自信又狂傲,眉飞色舞,每一根发丝都在雀跃。沈知颜似乎还可以感受到少年指腹残留在自己脖子上的余温。

      “谢谢”沈知颜向后退一步欲离开,却又在转身那一瞬,多嘴问,“对了,你刚刚说你叫什么?”

      白槿重复:“我叫白槿,木槿花的槿。”

      沈知颜忽然想到学校里盛开的木槿花,心想这真是有缘。

      “好的同学,祝你在西交求学愉快。”

      白槿关上门,细细在嘴里咀嚼“沈知颜”这三个字。仿佛这并不只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冰冷的字,而是沈知颜强健的身躯在自己口齿之间绽放出一朵娇嫩的花。

      白槿点开手机,看到新收到的日程表,走到镜子前转了转身,忽然从柜子里拿出新衣服给自己套上,再坐到桌子前给自己打了一层薄薄的粉底液,此时他的手机停留在下午一点半。

      他要在六点半之前去国际饭店的顶楼,此外,顶楼是会员制,他现在需要去弄一张会员卡。

      白槿拨通一个电话,语气冰冷,挂断电话后他拿着外套,驱车前往约定的地方。

      这辆车也是赵黎送来的,在他的车库里随便挑了一辆较为低调的卡宴送过来。

      他和白沐约的地方是白氏集团两公里外的咖啡馆,白槿到的时候白沐已经坐在那儿喝了好几口咖啡。

      白沐远远望见弟弟肉眼可见地紧张了起来,甚至连手心都微微出了汗。

      白槿刚落座,服务生就端来了一杯果汁。

      是橙汁,他为数不多的可以接受的果汁。

      “没有想到你会主动联系我。”接到电话的时候白沐正在公司发脾气,一个方案改了又改根本不合他的意。

      白槿抿一口果汁,“所以你给吗?”白槿问他要国际饭店的会员卡,按道理赵黎也会有,但每从赵黎那里获取一样东西,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也不是给不起,就是忽然想到白沐,这个突然对自己展现出兴趣的哥哥。

      他要试探一下,白沐又能为他做到哪一步。

      白沐轻笑,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一张黑色的卡。他将卡放在桌子上——就放在这张桌子的正中间。他说:“卡你拿去,随你用,要干什么都行。”

      白槿忽然有一些看不懂白沐,好像昨天闯进自己浴室疯疯癫癫的不是他。

      “什么要求。”白槿捏着卡,开口问。

      白沐整个人都有些疲惫,像是整宿没睡觉,他望向窗外,看见行色匆匆的行人,看见车水马龙的沥青路,望着天空说:“白槿,我已经好一段时间没和你看过日落了。陪我看一下日落吧,就这个要求。”

      白沐脱下西服,转过脑袋看太阳。

      时间好像在这时候流逝的过分缓慢,白槿的果汁续了整整三次,可白沐却连一杯咖啡都没喝完。

      落日的余晖将整个天空渲染成粉红,滚滚红日被高耸入云的建筑物遮挡只能看见小半个太阳,再到后来完全被遮住,只能透过亮黄的光芒捕捉到它的身影。

      日落西山,金光将白槿的脸照耀得熠熠生辉,每一根头发丝毛孔都在发光。

      白槿在看落日。

      白沐也在看落日,他的视线停留在属于他的落日上。

      *

      白槿拿着会员卡,顺理成章地走进国际饭店,再高高在上的任由服务员给他引路。

      国际饭店是A市最繁华最奢靡的饭店。它的顶楼汇集着这个城市最贵重最肮脏却又充满了最多机会的节点。

      “谢谢。”白槿照旧支付小费。

      出了电梯,白槿第一次感受到从一个世界到另一个世界的感受。

      那扇电梯门隔绝的不仅仅是金银钱财,更是权力地位。顶楼以下,那些拼命打拼的人或许还有机会进来享受,但顶楼,这需要几代人的积累才可以踏足。

      白槿第一次感受到胆怯,那是一种来自权力地位的压迫。这里游走着达官显贵高门富豪,他甚至感觉每迈出一步,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他环顾四周,顶楼是一个大平层,没有被分隔开,空间完全被合理利用,叫的上来的室内娱乐设施这里都有。

      比如白槿的正前方,那里有四个女生在跳舞,画着精妙绝伦的妆,扭动着妖娆的身姿,供场下的游客欣赏;右边的保龄球,站着一对母子?举止亲昵。

      白槿反复吞咽好几口口水,终于是鼓起勇气朝里面走去。

      他随手拿了一杯酒,晃晃悠悠的,漫无目的的,眼睛虚虚地朝四周看。

      白槿垂下头,他听见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的咕噜声,这里的餐台上摆放着许多小蛋糕,他不敢去吃,适才他就看到一个人,吃了一块蛋糕便跟丢了神智似的被人牵着走。

      现在白槿刚走到人群最多的地方,就看见顶楼舞台的最中央,站着两个柔弱美艳的小男孩,浑身赤礻果,他们被绑上红色的丝带,那丝带成了他们身上最美丽的点睛之笔。他们成为礼物,任人品头论道,而路过的那些富商,毫不在意的将一沓一沓钞票丢在他们腿边,有的会挑开丝带,别在身体上。

      白槿环顾四周,试图在汹涌的人群中找到沈知颜。

      据他收到的消息,今晚沈知颜会出现在国际饭店,这里有一场盛大的拍卖会,他会代替家里出席。

      事实上本来白槿没想这样穷追不舍,但沈识颜太谨慎了,看着温文尔雅,实际和每个人都带着疏远感,白槿觉得在他身边刷一下存在感或许要好一点。

      顶楼的人忽然开始变得更多了,他们似乎更加兴奋,眼底闪烁着不同于对金钱渴望的光芒——反而是充满了欲望的,贪婪的,恶心的。

      当下环境摩肩擦踵,白槿举步维艰,只能被人群推举着往前走。突然,他敏锐的目光捕捉到最前面的人,两人有说有笑。

      白槿仗着身形还算小,“嗖”的一下跟小仓鼠似的敏捷地蹿到沈知颜的身后。

      白槿整理了一下衣衫,余光看见他的旁边有一个侍应生,白槿艰难地撞上去。

      砰——

      “不好意思先生——”

      白槿和服务员撞在一起,服务员一个劲的道歉。

      “没事。”

      白槿从兜里拿出手巾擦,或许是动静太大,也有可能是白槿离沈知颜很近,他发现沈知颜转过身,他身上依旧是有玫瑰的香水味,突然白槿被后面的人流推了一下,他的脚上没有站稳,上半身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就往沈知颜的身上倒。

      那股玫瑰的味道更加浓烈了,白槿下意识抓住沈知颜的白衬衫,将脸贴着沈知颜的胸脯。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沈知颜还处于蒙圈中,双手勾着白槿柔软的腰肢,从胸口传来的温热的感觉,他的大脑一瞬间像是被打了闪光灯似的卡顿,紧接着,他感受到白槿死死的搂着他的腰,发出了一小声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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