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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蓄谋已久的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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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之后,晏盈萱一直躲着晏澈礼,系统也不知做何去了。
若问晏盈萱内心除了想攻略晏澈礼之外有没有动过心?
说没有那是假的。
但那又怎么样呢?她也有她的自尊。
刚吹灭烛火,那带着宠溺与温柔的声音又一次出现在门外。
“小妹。”
在此之前她已着好夜行衣,嘴里咬着大红色发带,只差将头发束起便能帮季见安送信物。
而晏澈礼出现,她不由一怔,循音而望。
就着月色,门外之人剪影如记忆中一般无二,只是那象征少年恣意的马尾早已束起。
“阿兄买了些你喜欢吃的。”
她将手中发带放了放,青丝也随意散下。
枝头桃花早已谢了,翠竹与他影子恍若一体。
此刻一明一暗,一里一外。
就像这窗外明月与清风,明明是那般近,却总似隔着一层不敢伸手触碰的薄纱。
“是小妹最喜欢的甜食。”那人侧了脸,略微抬头,“还不开门?阿兄记得你一直爱吃这些的。”
原来……
晏澈礼他还是将自己当作小孩。
她望着屋外那有几分局促又故作轻松高挑身影。心中那份失落就如同一滴一滴春雨浸润,也不知从何而来的怒气,当即回道:“我不喜欢吃甜食!我从来就不是小孩子!”
“又在说胡话。”听得这略带怒气的回应,那人声线明显轻快不少,“你还未及笄,怎么不算小孩?”
话落,院中仿若有风。
翠竹影微动,那如清澈月光一般的晏家公子剪影更是清隽。
“何况……”
“即便来日你成了亲,在阿兄这你也永远……”
“是阿兄最爱的……”
“妹妹。”
澹月明明照人间。
一时无话。
晏盈萱再开门时,廊边用食盒放着她平日里爱吃的糖果。旁边还有京中少女流行的饰物及她这个年纪姑娘应当喜欢的东西。
抬头,那满树桃花如今已结了青果。
恰如他们之间,还未长成。
....
晏盈萱武功并不算十分高明,胜在轻功。所以她摸黑出侯府时竟无人知晓也属寻常之事。
入夜之后鬼街鱼龙混杂、三教九流皆有,也不乏有白日里光鲜亮丽而晚上出来寻乐子的达官贵人,以及或正或邪的江湖人士。
静巷幽深,没有半点光亮。
不知何时乌云蔽月。
为何要管闲事?大抵是晏盈萱自己都未发觉内心已然将季见安当作朋友一般。
又有谁忍心看着自己朋友吃苦而不救?
晏盈萱向来怕黑,而这鬼街的规矩便是不能执灯而入,头顶戴上红发带也算是求个心里安慰。
此时她一袭黑衣,头顶鲜红发带在风中飘然。
冷风时不时吹在脸颊,鬼街尘封已久的味道以及不知从何处而来血腥之味迎面而来。
瞬时,裸..lu在外的肌肤如毒蛇攀爬一般颤栗。
而那幽暗鬼街如同张开大口等待猎物的深渊巨兽。
“有点害怕。”
即便如此,只要一想起那个破碎又倔强的少年,她也愿意为他闯上一闯。
心脏狂跳、浑身血液也在此时聚集在脑中,以至于每行一步脚步都如同踩在棉上有些不真实。
刚一进巷子便有种被什么盯上的感觉。
“官人是来寻乐子的么?”娇笑之声伴随香粉味。
这香粉味极不寻常,带着致幻迷药。
晏盈萱急忙捂住口鼻,连连摆手,又粗声粗气道:“办正事。”
“官人生得好生俊俏,同奴家玩,怎么不算正事呢?”
那女子娇笑着从旁走出,个子不算高挑,身子有些丰腴。而步态不似寻常闺阁,身上一袭红裙看起来格外妖冶。
她走路却有些蹦跶,活像只小白兔。
只是这音色着实奇怪。
晏盈萱:怎么古代也能遇到夹子?
今夜晏盈萱并未带着桃夭,而是寻了另外把看起来像男人用的剑。
此刻她已将手指搭在剑上,随时准备出鞘。
却听那女子又是一声意味不明的娇笑,带着几分不怀好意,“官人火气真旺,奴便不搅了官人兴致。”
晏盈萱看不清女子表情,只见她长袖一舞便拂袖而去。
真是!就算要走还想撒迷药!
无暇顾及那神秘女子,她按季见安用羊皮画出的地图一路往里而行。
“嘘。”意味不明的口哨声传入左耳。
右边又是三五个壮汉虎视眈眈的打量。
早前便听闻想要什么,都能在鬼街中寻到,包括人心……
很明显,这几人见晏盈萱年岁不大又细皮嫩肉便起了歹心。
只是碍于她身上挂着佩剑,不知武功深浅,不敢轻易出手。
幸的是那几人并未跟来,沿着地图一路而行,夜已过半,终于寻到那座破败不堪的城隍庙。
因为许久未有人至,城隍庙中一眼望去全是残败。
成片蜘蛛网在这暗夜下宛如纱布一般,只待有人靠近再一圈一圈将其缠紧绞杀!
晏盈萱执剑将蜘蛛网破开。
“轰隆……”
初夏第一道惊雷划破天际。
弧光透过屋顶,正巧照在地砖之上。
“叩……叩……”
试着敲了敲,果然如季见安所言砖下是空心的。
晏盈萱还记得季见安将荷包交给自己时,那双澄蓝眸里前所未有的认真——
“阿萱,别拆开。”
“信我。”
她没有丝毫犹豫,将荷包放进空隙便转身欲走。
“轰……”
又是一声闷雷。
狂风伴着泥土气息,正酝酿一场大雨。
“若是淋雨回家还不得重感冒……”
晏盈萱心中直叫不好,她魅力值是点满了,体质可没有。
踏出庙门,一记银光飞来。
余光一扫,急忙躲开。
四个黑衣男子竟从四周围了过来,瞬间距离她不过几人距离,眼神不住往她身上打量。
“你们想做甚!”话未落,晏盈萱腰间剑已然出鞘。
她抽剑速度极快,四人未料到眼前这个少年武功还算高明,明显在他们意料之外。
暴雨欲来,风吹衣角,剑拔弩张,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官人相貌出众,奴可真舍不得。”这声娇笑声从其中一个男子身后传来。
如此怪腔怪调的声音,除了刚刚那个神秘女子还能是谁。
女子扭着腰肢而来,身上香粉味只冲晏盈萱天灵盖……
“若非奴早已有心仪之人,以官人之相貌奴也愿意……”
正好一道弧光闪婚,那红衣女子长袖忙捂住口鼻,极尽娇羞之态……
这可把晏盈萱吓了一大跳!
先前她没看清楚,现下女子离她不过几步,而刚刚那一道闪电照下来,她好像瞬时明白那种不明所以的怪异感从何而来!
“我的妈呀!你是个男的!”晏盈萱原本做出防御之势,也免不得惊得放下了左手,只是右手剑还握得很紧。
那女子脸上先是露出惊恐神色,嘴巴张了又张。
“轰——”
这道雷像是将那红衣女子劈醒了一般。
“你……你……你……”
一连说了几个你,每个你字都打着颤……
最终才面带怒色,“你胡说!奴是女儿身……”
晏盈萱一听那女装大佬内心崩了而夹不住的音色,又有些八卦:往日自己总是怀疑明江月是姐妹,今日倒是见着真的了。
“哪个女人有这么大的喉结?”
其实晏盈萱并不是古板的人,她自己也有gay蜜,何况取向不同尊重祝福,遂她也没有任何恶意又继续说。
“其实很正常。身为男子心悦之人亦是男子,本也不是一件稀奇事。不过需要坦诚别隐瞒对方。”
“你坦诚相待是最基本的,接不接受是对方的事。”
四个黑衣男子明显倒吸一口凉气……
这少年在说什么……
红衣女子将衣袖放下,原本羞涩倏然不见,剩下的便是极为怨毒之色。
“我原本觉得吸你阳精炼丹有些可惜……”
“但……” 红衣女子眼神如同几条毒蛇一般毫不保留地射向了晏盈萱,“你好像是个小姑娘。”
“我最羡慕的就是你们这些女人。”
“最讨厌的也是你们这些天生的女人。”
红衣女人忽然将手袖撕开,动作快如闪电一般,手中指甲变得又红又长,手中纸钱如雨点般直直朝晏盈萱脖颈而去。
“糟了。”
女子掌风如鬼哭一般犀利,晏盈萱从未见过这等邪祟武功,她险险躲过一掌,在地上滚了两圈。
红衣女子鲜红指甲就像恶鬼獠牙,再次甩出一叠纸钱朝晏盈萱纤细脖子上而去。
晏盈萱立刻将气化在剑上便使出一招,断了近在咫尺的纸钱。
二人打得有来有往,谁也占不得半点便宜。
细密雨点在此刻落下,纸钱也因鏖战散了一地。
“你们四个愣着作甚?”红衣女子发丝散下,在这夜雨中看起来如同刚吃过人血的修罗恶鬼,她咬牙骂道:“小丫头武功是不错,但还嫩了些!”
晏盈萱擦了擦额间雨水,“我可真是谢谢你说我武功不错。”
末了,又添上一句,“谢谢你全家!”
她年岁不大,可身段却也算极佳,雨水浸湿衣衫藏不住她婀娜有致。
红衣女子闻言,原本妒恨之色更加明显,声音也有些凄厉,“老娘今夜非得将你皮剥了做成被子夜夜盖着。”
话落,朝四个男子使了神色。
先前晏盈萱手上被纸钱打伤的手臂随着雨水流下……
痛意袭来时,她往手镯红色按钮一按。
系统……
你真的不管我了?
“找死?”
少年冷冽又藏着危险的声音,几人抬头——
夜雨之下,黑衣少年站在屋檐上衣衫已然湿透。
瘦削身影如同雷雨中翠竹一般,倔强又不肯弯折。
也不知为何,他就静静站在那也有一种风雨在身又睥睨天下的气势。
“她,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