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之以琼》眉间不点砂

9、第 9 章

　　成杨有这么个病人也在住在大陇山，九十多岁的老阿婆和儿子住一块，儿子姓李，是个老光棍。李叔打电话来说老母亲最近身上长满疱疹，问成杨进山不。
　　成杨是要去的。和付一琼说时，她也想跟着成杨去，成杨说那儿的路不好走，太辛苦了，不太想让她跟去。
　　付一琼一听就有点不乐意了：“成杨，我上次就发现了，你是真的挺看不起我的。”
　　成杨最害怕付一琼乱扣帽子，和她说道：“那你明天记得穿裤子。”
　　“我什么时候没穿裤子了？！”付一琼惊。
　　成杨看着她露了出的腿：“我的意思是穿长裤……”
　　成杨想着带付一琼的话就早点出发，晚上也能回早一些，一大清早就过来接她。
　　付一琼上车后惊奇的发现，车箱里还有无人机。
　　“你还玩无人机呢？”上次还有山地车。“真够潮的。”
　　“到时候给你说。”
　　车往大陇山方向走。有了上次褔龙村一行，付一琼觉得自己对山区有些概念了，想不到车开了二个多小时后就到了路的尽头。
　　“这是什么情况？”付一琼问。
　　“我们把车停在这，得走路过去。”
　　成杨今天穿了条工装裤，特别酷，他带上出诊箱，拿了些简餐，把她牵下车来。
　　山又多又密，弯弯延延的石仔小路看不到尽头，路上开满不知名的小花，成杨很熟悉山里的植物，一边走一边给她讲哪种是中草药，有什么作用，还会摘些野果给她尝尝，并不无聊，他们一边走，一边看，付一琼觉得新鲜，有问不完的问题。
　　付一琼问：“这里面有村庄？”
　　“有的，有的还是独户居住。”
　　“看这样子导航都找不到路吧，你怎么找到的？”
　　“升无人机找。”
　　“那你没带。”
　　“我已经认识路了。”
　　“照片拍得好的话搞不好还能卖钱。”
　　“确实可以。”
　　“你接活吗？”
　　“看情况接。”
　　“收钱吗？”付一琼问。
　　成杨轻掐她的脸：“财迷！”
　　“卖给网站杂志的收，公益的不收。”
　　“你还有什么生财之道？”
　　“年轻的时候带过驴友，现在不接了。”
　　付一琼问：“吴丽娟带过吗？”
　　“多人的带过。”成杨说：“她一个人没带过。”
　　“你也是跟她这么聊天吗？”
　　成杨一把把她抓地来，问：“找事？”随后又亲了一口：“累吗？”
　　“不累，你正经一点！”付一琼不讨厌他的亲近。
　　走了一个多小时，有一片红色芦苇丛，像一片红色的轻烟。成杨走在后面，看到付一琼站在芦苇回头看他，像掉落凡间的精灵，他掏出手机，按下快门。
　　“往这边走。”成杨带着她走上另一条小路。
　　“那是什么？”付一琼指着山脚下的作物。
　　“小麦，你没见过吧。山里猴子多，种苞谷猴子总是偷吃，他们就改种小麦了，这边有几户人家，我们回头再来，再过一个山头，就到李叔家了。”
　　李叔家就一间屋子孤伶伶的建在小山包上，有一边因雨水过多失修塌了下来。屋前的土坪台上晾晒着谷子，还有一些黄豆和花生，竹篱笆上还挂着点半干的菜干，屋里除了一张桌子，几张凳子，也就没别的了。
　　成杨叫了几声，没人应。大门掩着，推开吱吱声响的门，看得见开着门的主屋床上有个阿婆躺着，阿婆见到成杨，挣扎的起身说道：“成医生来啦，我有点不舒服，刚躺下。”成杨说：“你躺着。我李叔呢？”阿婆说他一大早进城换钱了，晚点回来。
　　付一琼没跟进去，坐在大门口的木凳子上，能看到成杨。
　　成杨要给阿婆看腰，他把她扶起来，让阿婆撩起衣服，付一琼转开眼。
　　成杨小声交谈着，给她抹了药，又扶阿婆躺了下去。阿婆过意不去，交待成杨自己倒水喝。
　　成杨走出客厅来，付一琼跟着成杨来到厨房，有一个土灶，灶台上面有两个搪瓷口盅。成杨用口盅在锅里舀了一杯水。
　　厨房后开了个小门，地上用几块大石头搭了一个简灶，上面大锅里煮着烂糊。
　　“这是什么？”付一琼问。
　　“猪潲。”
　　厨房旁边有个小猪圈，里面就养了一头猪，猪圈下面是个粪坑。这头猪估计是这个家最值钱的东西了，成杨把水给付一琼先拿着，往猪槽里添了点猪食。再把水接过来，放在阿婆床边，然后带着付一琼坐在门外的晒台上。
　　过几小时还得换药，成杨本想把剩余药交给李叔，留条的话李叔又不认字，现在过了中午没见人回。
　　“可能得等一等了。”成杨说。
　　“没关系。”付一琼对他笑，她有点想上厕所，又想到那个猪圈，估计厕所也在那，就忍忍吧。
　　天空飘来一朵乌云。成杨抬头观察了一会，起身开始收谷子。
　　“你干什么？”
　　“怕下雨。过了云头再晒。”
　　“你还会这个？医生的工作还包括干农活的吗？”
　　成杨看着她笑，很让人安心。
　　成杨熟练的把谷子收进袋里，花生黄豆也都一并收拾了，放进屋檐下。
　　付一琼把脸搭在膝头，就这样看着他，以前付琼还觉得他是赵固的小弟，接触了他的生活以后发现他像个宝矿，不显山不露水，有种自成一派的凝聚力，这样的人很容易被吸引，她也一样。
　　到了下午，阿婆的儿子才风尘仆仆的赶回来，看到成杨把谷子都收起了，感动得谢声连连，赶紧进屋翻出一个大南瓜塞给他们。
　　等成杨忙完以后，天都暗了下来，成杨带着付一琼往回走，山间小路在已月光下闪闪发光。
　　“怕不怕黑？”成杨问。他感到有点内疚，本想赶在太阳下山前可以回去。
　　月光很亮，莹火虫四处飞舞。
　　“不怕。”付一琼惊奇道：“你看草里有莹火虫！”伸手就要去抓。
　　成杨赶紧伸出手制止，捞了个空。付一琼尖叫声响彻云霄……
　　她从草从里摸了一条毛虫出来，软软的爬在手上，屁股还一闪一闪的。她吓得哇哇乱叫，甩掉手上的虫子同时也扭到了脚……
　　“那是莹火虫幼虫……”成杨叹气又心疼的把她扶到路边的石头上坐下。打开手电给她检查。
　　“那你怎么不早说。”付一琼委屈巴巴的。
　　付一琼看着成杨，脸红耳热叫着：“成杨。”
　　“嗯？”他给她喷消肿药。
　　“我想上厕所……”
　　成杨借着月光，看着她的脸上的红晕：“我扶你过去，我在那边等你，好了我回来背你。”付一琼觉得自己的一世英名都毁了。
　　付一琼的趴在他的背上，头枕着他的肩膀，呼吸洒在他的脖子上，有点痒，“你别乱动！”付一琼前面的柔软弄得成杨心猿意马。
　　成杨把付一琼抱上车时，他忍不住欺身上去。付一琼双手抵着他，声音娇软：“成杨，我们是什么关系？”
　　成杨深深的看着她，声音略带苦涩：“我们的关系都由你说的算，成么？”
　　他把她的手拿开，长驱直入，不断索取，所有浓得化不开的情感都在这个吻里，成杨把座椅调低，压着她在椅子上热烈的接吻。付一琼的心变得很软，身体也软得像一滩水，不禁嘤咛一声。成杨一怔，紧紧的抱着她，不动了。
　　“饿吗？”成杨问。
　　“有点……”付一琼轻喘，头发微乱，声音又娇又柔。
　　成杨不能再看她了：“那你在这，我给你弄点东西吃？”
　　“想吃热的。”
　　成杨又吻了一下她的唇：“好。”从她身上起来。
　　付一琼看着成杨在车尾箱拿了些红薯玉米出来。拿了把军工铲去挖了一些泥团来，搭了个小窑口，再去找了柴火来烧。
　　“我来给你烧火，你再去捡些柴。”付一琼下了车，单脚跳过来。
　　成杨赶紧把她抱过来，搬来一块石头，让她坐上。
　　把小土窑烧旺后再把带皮的玉米红薯这些扔进去，用土它们埋上，不久就可以吃了。
　　付一琼看着他忙碌的身影觉得自己走了宝，不禁嘴角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