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之以琼》眉间不点砂

4、第 4 章

　　他穿着白大褂，付一琼往后面看：门诊的工作的。
　　“你回来了？”
　　“？”
　　“成杨。”
　　成杨？看来是他的诊所了。
　　“临中一班，不记得了？。”
　　真的是同学啊，付一琼想。
　　成杨……好像是有这么一个名字然后在回忆里搜索一圈，没有什么印象……这也不奇怪，因为她只在临中上了一年。
　　付一琼还是没有说话。
　　成杨心底叹口气。“我刚看你在认路？”
　　“嗯，有点不记得了。”付一琼说。
　　“吃了吗？”他看了一下手表。
　　“正准备去找……”
　　手上的单被成杨无意识的捏紧，道：“你等我一下。很快！”
　　付一琼：“……”
　　成杨走了两步停下又转回头，随后大步离去。
　　他两步跨上楼，把诊单交给吴丽娟，交待道：“叫老周过来值班！我有急事先走了。”
　　吴丽娟拿诊单着错愕不已，成杨把脱了外套往椅子上随便一挂，匆匆的又下楼了。
　　成杨从刚开始到现在，心就被给一只手狠狠抓着。
　　付一琼打量着他从大门走出来，白色短袖，露出的手臂肌肉线条流畅，麦色的皮肤，他不是一个常居室内的人；腿很长，穿着黑色长运动裤……
　　如果是这样相见，她一定猜不准他的职业，和她印象里医生的形象不尽相同。
　　这张脸……也许是大家都长大了，找不到年少的痕迹，所以没有印象？
　　“想吃什么？”
　　“云溪有什么好吃的？”
　　“那你有忌口的吗？”
　　“没有……”
　　楼下停着他的摩托车。
　　他看着她：“车在那边。”
　　转身往车库走去。
　　成杨给付一琼拉开车门。
　　付一琼没动。
　　成杨轻笑一声：“吓到了？”
　　付一琼一屁股就坐在了副驾上，拉过安全带。
　　他手有点抖，他打了两次火，余光看了她一眼，倒车出库。
　　“远吗？”
　　“不远。”
　　然后无话。沉默，但不尴尬。
　　成杨曾听别人说他不说话的时候挺凶的。他不想吓到她，又不知道怎么办。
　　他把车拐进一条长街，熄了火，绕过车头给她开门。
　　这是一条美食街，档铺一家挨着一家，整条街道弥漫着食物的香味，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桌椅从店里摆到在路上，一眼望不到头。成杨带着她走过去：“我们高中的时候经常来。”
　　付一琼看了一眼：六婶烤鱼。
　　“坐露天可以吗？”
　　“可以。”
　　他给她拉过座椅。
　　一个五十岁身材微微发福中年妇女笑眯眯一手提着茶壶，一手端个小水盆，嗓门有点大，热情道：“随便坐……大成？今天不忙了？哎哟，这是……”
　　“我同学。”
　　“你同学可真漂亮！你们先坐着，我叫阿华给你拿菜牌。”转身往店里走：“阿华！给你成哥拿菜牌！”
　　“这是六婶？有六叔吗？”
　　“那！”成杨手拆餐具示意她转身。
　　付一琼觉得好笑：“这是连锁店还是死对头？”
　　“俩夫妻。”
　　“哪家好吃？分出胜负了吗？回家会打起来吗？”
　　成杨笑：“都一样，两边互相串台。”
　　“成医生。”阿华把菜牌递给成杨。
　　成杨给她：“看下你想吃什么？
　　付一琼拿过放在一边：“你点。”
　　成杨点了几样。
　　“莫老师退休了吗？”付一琼问。
　　“早退休了。住广场旁边的云苔花园，在家带孙子，想去看他吗？”
　　“他可能不记得我了。”付一琼说。
　　成杨低眸：“不会。”
　　他声音真的好听，声线低沉，像有年份的葡萄酒。
　　阿华把烧得火热的碳炉架上，不久端来一盆烤鱼。除了配菜不一样，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成杨挑开鱼皮给付一琼夹一块雪白的鱼肉：“这是红河里的鱼，和外面的不一样，你尝一下。”
　　“好鲜！”付一琼惊奇道，她又夹了一夹野芋梗：“这个好久没有吃过了……”
　　“那你多吃点。”成杨没怎么动筷，看着她吃。付一琼吃相好看，又很专注。
　　“怎么想着回来？”成杨问。
　　“我爸工友嫁女儿，请我们全家回来喝喜酒，就在东来顺。”她露出无奈的表情。
　　“几天……”
　　“什么？”
　　成杨沉默一会，捏紧筷子问道：“在云溪呆几天？”
　　“先看吧，我这次假期挺长的……”
　　一阵风吹来，发丝扬在她脸上，付一琼把头发往后撸了一把。成杨站起来，往店铺里走去，出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发圈，递给她，付一琼有点吃惊他的心细，他手指很长，这个小橡胶圈被他的手捏着莫名的有滑稽。
　　清风、故地、明月、“旧人”……付一琼难得心中升起一种‘举杯邀明月’的情杯：“这个时候再来点酒就更好了。”
　　成杨扬眉，目光带笑，叫阿华给拿一瓶啤酒。
　　阿华拿了瓶啤酒，上面套着两个朔料杯，“咚”的放在桌上，一口风吹过，直接把朔料杯吹飞……
　　付一琼：……
　　她看了眼这个圆脸小姑娘，原来发圈是她的啊……
　　她再看着成杨，眼神都带着玩味。
　　付一琼吃得满足，有点慵懒，舒适自在。
　　“住哪？”
　　“红河大酒店。”
　　“我送你回去？”
　　“谢谢。”
　　付一琼回到酒店，唐森视频就进来了。
　　“吃了吗？”
　　“吃了。”
　　“吃了什么？”
　　“烤鱼，云溪本地的鱼，鱼肉特别嫩，特别清甜。”
　　“说得我都想尝一尝。”
　　“明天去哪儿？”
　　“到处转转。”
　　“今天你忙吗？”
　　“忙啊！有人去逍遥了，我可不得多做一点……”
　　“活该！”付一琼咯咯直笑。
　　一顿闲聊。
　　付一琼去洗了个澡，站在窗边擦头发。
　　今晚的月色很好，万物披上了薄纱，远处的巍峨的山峰连绵起伏，屹立天边，近处水声潺潺，坚硬岩石浸润在月光中……简单、宁静且美好……她脑里闪过成杨。
　　付一琼一头栽在床上，心情爽朗。
　　这个点数对成杨来说时间尚早，他躺在床上双手枕着头，一动不动。
　　今晚就像做梦。此刻他的什么也没想，出奇的平静，心胀胀满满的。
　　轻笑一声，翻了个身，长腿压在被上，一觉到天大亮。
　　成杨难得的睡了懒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