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人跟踪我》湫冬

5、罚酒

　　靠近海边的一家湘菜馆，是最近来火起来的，来旅游的游客几乎在网上宣传都是推荐他家。

　　多香湘菜馆是开在旧居民楼下的店铺，不是很大，他们去了的时间刚好是人多的时候。
　　店员给他们写了号码，让他们等着叫号，外面坐了不少人在等。

　　许确意问了店员大概要等多久，店员只是回复：“不好意思，这个时间我也不能说准确，您前面还有十几个位在排。”

　　几人去附近逛了逛，看了场中午的电影，吃了点小吃。
　　等到他们吃的时候已经是三点多了，点了推荐的特色菜品，听服务员介绍说这家店已经开了十年多，他们以前还真没注意过。

　　饭局结束就已经是下午差几分钟五点，几人开玩笑地说把晚饭也顺便吃了。

　　他们走出饭馆，去找车的路上，许确意的手机在兜里不停地震动起来。
　　她掏出手机，显示着林语欢来电。

　　“喂？语欢怎么啦？”
　　“你快来我给你发的地址，速来。”

　　林语欢的语气不像是平日的在开玩笑，她说完就匆匆挂了电话。
　　许确意告知和自己并排走的方梦说自己有急事不能和他们一起走了，就先离开了。

　　许确意在路上拦了辆出租车，告诉司机师傅发来的地址，给林语欢发了条信息。
　　[二十分钟。]

　　林语欢爬在沙发上，脑袋悄悄探出看着后方的一对情侣，偷偷拍下照片，很快给许确意回了消息：[来得及，到了给我响电话。]

　　-

　　五点半多，天不怎么热了，正是人多的时候。

　　许确意站在商场外面，她打开手机地图确认林语欢给她发的地址，又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门面。
　　是一家西餐厅，该不会是林语欢没睡醒，钱没带够去吃霸王餐了吧。

　　她抬脚边往那边走边拨通了电话，听到林语欢不由自主地压低嗓音，不免疑惑到底是什么事情。

　　“我到了，我现在就进去。”
　　“你在外面等我，我马上就出来。”

　　许确意这下更不理解了，她坐在了西餐厅外面摆着的椅子上，她从落地玻璃看到不少情侣在这边吃饭，这里的环境还算不错。

　　“确意！”林语欢小跑到许确意的面前坐在她的身旁，鬼鬼祟祟的看了一眼玻璃里面。

　　许确意疑惑：“你怎么啦语欢？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我好像看到了熟人，但我不敢确认，又怕是个误会。”
　　“谁啊？”
　　“你还记得胡悦吗？”

　　许确意回忆，陆潇和胡悦谈上之后，胡悦有来过几次愿物工作室接陆潇下班，但都是在门外偶尔碰到，还没有正面打过招呼，印象不是很深。
　　“胡悦不是陆哥的女朋友吗，他们也在这儿吃饭？”

　　林语欢突然强调：“是她，但不是他们。”
　　林语欢早晨懒得起床，除了上厕所就是在床上追剧上头，一直看完全部剧集才想起来吃饭，又不想做饭，就简单的洗漱了下，商场离她家不远，步行十几分钟就到，便在西餐厅点了个单人套餐。

　　吃到一半觉得不够，她问服务员要来了菜单，要了份黑椒意面，递给服务员菜单时，她看到胡悦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臂走进餐厅，起初她还以为是陆潇，正要过去打招呼，却看到了那男人的正面，是陌生的男子。

　　她没了吃饭的心思，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不像是兄妹，倒像是情侣，她不得不想到出轨二字，便给许确意拨去了电话。

　　林语欢给许确意说了大概，许确意满脸不可思议，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确定你没看错？”
　　“我就是怕我看错了，所以我才叫你来，我听说一会儿他们出来还要去酒吧。”

　　林语欢掏出手机点开相册，放大刚刚的那张照片。

　　期间许确意给陆潇试探的发消息，想了想要如何去编辑会好点，打出来的文字又删掉。
　　她想起今天上午刚盘点了库存，周柏宁肯定会给陆潇发消息说要买的东西。

　　于是她点击发送：[陆哥，在忙吗？]

　　陆潇和王老板喝完茶准备起身搬东西，看到消息提示很快给她回了过来：[不忙，刚买完工作室里的东西，怎么了？]

　　[你和嫂子去胶南了吗？]
　　许确意以为陆潇今天和胡悦约会，并不会把工作上的事情带入，而且胶南里市里很远，有点偏。
　　她接着编辑发送：[没什么，就是消毒水买点，下个周用的多。]

　　陆潇常年就是在胶南这家店进工作室用的东西，和王老板都成朋友了，他们把东西放入后备箱，陆潇转身和王老板说再要几箱消毒水。

　　等东西放好以后，陆潇关上后备箱回她：[没有，她说她闺蜜从外地来出差一起去玩了。]

　　许确意的表情僵在脸上，林语欢说过的话在她脑海中闪过。
　　胡悦欺骗了陆潇。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大概半小时后，胡悦亲昵的挽着男人的胳膊走了出来，有说有笑的还在男人的脸颊上亲了口。
　　许确意和林语欢手中拿着西餐厅的宣传单挡住了脸，偷偷地看着他们。

　　-

　　夜幕降临，闪烁的霓虹灯交相辉映，在黑暗中点缀上了无数的璀璨宝石，悄然打开了城市的另一幅画卷。

　　空气中混杂着各种烟酒的味道，随着强而有力的音乐节奏，灯光逐渐的变幻，诡谲得让人眼神迷离，这里成为了那些追寻刺激和逃离寂寞的乐园。

　　舞池里的人群尽情地舞动身体释放内心的压抑和挣脱束缚，吧台的调酒师熟练地调制各种酒水，每一处的角落都充满了故事。

　　许确意和林语欢穿梭在人群中，一进来就看不到胡悦的身影了。
　　闪烁的灯光下，找人变得异常困难。

　　她们毫无头绪的随便坐在了一个空的卡座里，随即在旁边站着的小哥递上了酒单。
　　反正来都来了，就当玩了，点了两杯鸡尾酒和果盘。

　　台上的驻场歌手唱完一首歌，主持着气氛达到了高点，台下鼓起掌来好似连话筒的声音都覆盖。

　　许确意抬头扫了眼酒吧的二层，却意外看到胡悦爬在栏杆上挥动着手臂被她捕捉到。
　　林语欢跟着起哄活跃，端着酒杯在卡座里晃动，随着音乐的律动点头回应。

　　“该走了，我看到她了。”
　　许确意起身，凑近她的耳边，声音提高了些。

　　许确意从兜里掏出几张现金压在了酒杯下面，拉着林语欢就往二楼走。
　　靠里的位置，他们的桌子上只有两杯快到底的酒，崔航没有像胡悦那样兴奋，而是坐在椅子上手撑着脸像是在找猎物一样，观察着一楼。

　　“嗨，帅哥下面没座位了，我们能拼个桌吗？”林语欢笑眯眯地走到桌前，手指弯曲起来敲了敲桌面。

　　崔航掀起眼皮目光看了眼林语欢，视线又落到许确意的身上。
　　思考了下，目光又转回到胡悦的身上：“我无所谓，但这得问她。”

　　胡悦听到动静才回头，她靠在栏杆上笑意洋洋的：“行啊都是姐妹，一起玩，不过我们在等人一会儿还有几个人一起，你们不介意吗？”

　　她们顺理成章的一起拼了桌，没一会儿崔航接了个电话，应该是那几个人到了，他在胡悦耳边亲昵的低喃了几句。

　　胡悦放下手中的水果：“他们到了，我们去包厢吧。”

　　她们起身，许确意和林语欢互相看了眼跟在后面。
　　前面的情侣走在一起你侬我侬，许确意趁他们不注意拿出手机摁开了录像，对着他们的背影拍了一会儿放进了兜里。

　　包厢的门被推开，沙发上已经坐了七八个人，里面的灯光忽明忽暗，关上门的那一刻与外面喧嚣的世界隔绝，优质的音响播放着流行乐曲。

　　林语欢很快轻松地融入他们，玩起了游戏，甚至举起了手机要自拍说要记录下这愉快的时刻。
　　许确意端着酒杯慢慢品尝，假装在听歌的她，看到林语欢得逞便在想离开的借口。

　　就是总觉得莫名怪怪的，这种感觉有一会儿了，尽管是在黑暗中，许确意仍能感受到一股灼热的视线，总觉得有人在看她。
　　她主动对上其目光，错乱的灯光打在那人的脸庞上，心脏忽的就漏了几拍又强有力的跳动起来，许确意愣怔在原地。

　　怎么会是他。
　　张樾川怎么会在这里。

　　刚进包厢时，许确意只顾着胡悦了，灯光又晃眼加上人多就没太注意包厢里的人，她坐在了靠门的地方中间隔了两个桌子，林语欢大概也没注意到，她玩游戏上头，酒喝了不少。

　　“妹子，让一下我要出去。”玩游戏的男人起身离开，看见她不动就叫了下许确意。

　　许确意回过神移开视线，不好意思的笑了下让出位置。

　　张樾川面色稍稍凝重，双眸直勾勾的看着许确意，手里的酒也没了继续喝下去的兴致。
　　从许确意开门到进来张樾川就注意到她了，而她一直在注意那群玩游戏的人身上。

　　她怎么会和崔航认识？这下还真有点麻烦。

　　张樾川就那么明目张胆的盯着许确意，视线落在许确意光着的双腿上。
　　又想起她今天坐摩托时被烫了下的样子，不禁失笑。

　　他拿起自己的外套，不知不觉间走向了许确意。

　　“往里坐坐。”
　　张樾川只是礼貌地提醒许确意一声，不等眼前的人说话，他就已经顺势坐到了许确意的身旁，顺手把外套盖在了她的腿上。

　　看似不经意的动作，许确意的心却颤了下，迟迟回不过神。

　　张樾川慵懒随意的坐着，衬衣扣子敞开两颗，里面的肌肤若隐若现，挽起袖子的手臂青筋凸起。
　　许确意有些不自在了，神经绷得很紧直直的坐着，手中握着的酒杯不知是该继续喝还是放到桌子上。

　　她今天是怎么了？
　　这不是很正常的出来玩相遇到了，她应该自然地打招呼才对啊，怎么就像是她干坏事被抓包了一样。

　　包厢内，出现了两派，分别是热闹组和安静组，张樾川很好的把她一起分开，只有两人的组。
　　游戏到了真心话大冒险的阶段，有人输了选择大冒险，近距离对视十五秒钟。
　　岳石宇扫了眼在座的各位，目光投向了没参与游戏的许确意。

　　“我选她。”岳石宇顶着一头中分打扮有些潮，指着许确意。

　　酒精在发酵，林语欢喝得多了醉醺醺的跟着起哄。
　　许确意自然是不愿意的，可包厢里的人都在等她的反应。

　　岳石宇从人群中走近许确意，许确意下意识地身子向里靠了靠，目光看向桌子上摆着的酒。
　　她还没开口说她喝罚酒，一只手就挡在了她的面前。

　　“不好意思，她是我的人，这六杯罚酒我替她喝了。”
　　身边的张樾川眉眼微挑带着警告的意味，宣示着主权。
　　他不紧不慢的从桌子上拿了新杯子，开了一瓶新酒倒满。
　　一杯接着一杯的酒下肚，起哄的众人倒是不在为难，继续着游戏。

　　六杯酒分别是许确意的三杯，岳石宇的三杯，如果十五秒没有到就结束失败，依然要喝酒。
　　这几秒内他们要近距离的相处，张樾川怎么可能让这样的事情在他眼皮底下发生。

　　许确意心中不免的感激张樾川，她这才发现自己靠着张樾川很近。

　　张樾川观察到岳石宇从刚刚没得逞的大冒险，他带着不怀好意的眼神就一直在许确意的身上游走。

　　张樾川的眉拧起，不悦地把脚撑在桌子边，弯曲的腿用力推了下桌子，刚好一首歌完毕，包厢静了不少，桌子与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有些放在桌子上的酒瓶跌倒流出液体，引得众人停下游戏，目光都朝他看去。

　　空气中凝滞了一瞬。

　　他没说话，掀了掀眼皮问参与在游戏里的林贺霖要了烟，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忽然凑近许确意，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许确意的耳廓上，她整个人一顿。

　　“姐姐，借个火。”
　　张樾川低沉的嗓音很轻，拿捏得恰到好处。

　　许确意被张樾川的举动弄得愣了下，心跳很快。

　　张樾川看她迟迟没有动作又凑近几分亲昵地唤一声：“姐-姐？”

　　许确意被他的声音唤回思绪，她忍不住地咽了咽口水，不知所措地看着张樾川。

　　张樾川提示她：“在兜里。”

　　许确意僵硬的点了下头，正准备去掏盖在腿上他的那件外套。

　　张樾川接着说：“在裤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