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世多皮相人（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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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灵？！灵验。
“买回家的票了嘛？”
邹煦发来信息，赵方晴从宿舍的床上垂直坐起来。
听到身后的动静，正在下面复习的程冉从镜子里轻瞥了一眼，眼含笑意的问：“中彩票啦？这么开心。”
赵方晴往床下看了一眼，没有理她，嘿嘿笑了两声后又重新瘫倒了床上。她盯着手机认真的打字：已经买过了，怎么了？
过了五分钟，那边回复。
邹煦：没事儿，过几天一起吃个饭吧。
这么突然？下一周是考试周欸，赵方晴哪里有空瞎想任何。
矜持的想法只是在脑子里转瞬即逝。
五秒后，赵方晴就答应了，她很快回复。
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的。赵方晴伸了个懒腰从床上下来，然后随着程冉，一门心思的扑在了复习上面。
考完最后一场高数，隔天顶了个黑眼圈艰难的起床。
餐厅隔绝了外界的寒气。
他是因为我喜欢上喝咖啡的吗？她记得他之前说自己不喜欢咖啡。
赵方晴看着桌子上的两杯热美式暗自猜测。
邹煦问赵方晴要不要吃蛋糕。
赵方晴摇了摇头，她不喜欢甜食。
他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可以看得到马路上的风景，她喜欢这种视野开阔的感觉。
晚上八点，告白的事情被他装的很好。赵方晴以为是快放假了，他们就是单纯的吃个饭而已，帘子后藏匿着一束粉色的玫瑰花，还没有被她发现。
就像梦中才会出现的片段，中途她去了一趟洗手间。再回来时，就是邹煦手捧玫瑰向她告白的场景。
隔壁桌的人都控制不住的往他们的方向看。
邹煦走上前，看着赵方晴的脸上略带娇羞，他扯出一个笑容，用着只能彼此才会听见的声音，很正式的问她：“赵方晴同学，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她的眼里充满朝气，抿了抿嘴唇，不假思索的重重的点头表示愿意。
隔着落地窗，外面是两三对拍婚纱照的情侣，赵方晴无意间和窗外穿着婚纱的姐姐对视，彼此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她由衷地祝福他们。
每个女孩都幻想过穿着美丽的白纱嫁给爱情。
只不过婚礼，好像距离她，距离他们，还很遥远。
咖啡赵方晴只喝了几口，秉持着不浪费的原则，剩下的全都进了邹煦的肚子里。他喝咖啡的表情很狰狞，谁让他长得好看，所以，幸好不违和。
每次看着他，赵方晴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色迷心窍。
赵方晴看着外面的路灯：“我很喜欢这里……”
邹煦问：“为什么？”
赵方晴说：“因为有你在，多了些生活气息”
赵方晴以为自己和他会安安静静的吃饭。因为在家里，她的爸爸总爱说：“食不言寝不语……”
后来渐渐的，吃饭不说话，也就成了习惯。
有话就聊，不会没话找话，她没想到今天一天的感觉都是那么的顺其自然。年少曾觉得，喜欢一个人就是一辈子的事情，风风雨雨也允许一起走。
寒风吹拂，邹煦脱下外套披在赵方晴身上，两个人慢悠悠的散步回学校。一路上，邹煦牵着赵方晴的手，她无法抑制眼波里的涟漪。
过了一个红绿灯，两个人停到一棵棕榈树下，她转过头呆呆的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啊？”
邹煦思考后回答：“可能是咱们频繁聊天的那段日子吧，第一次有人和我聊这么多。”
赵方晴有些诧异，其实那段时间对她来说感觉并不太好，处处都是分歧，这种感觉像是隔了点儿时差。
她小心翼翼的回问：“第一次？之前就没有和你聊那么多话的人？”
邹煦倏然沉默了一下：“也不是，只不过没有聊过这么深度的话题。”
赵方晴开始回忆和邹煦对着手机深夜畅聊的那几晚，他们聊生死、生命、哲学……
泰山之巅，他把过去的经历剖析给赵方晴看，他对赵方晴很好。
赵方晴没吃过邹煦吃过的苦，邹煦也没经历赵方晴的经历，所以偶尔的时候两人会产生思想分歧。那时，他会去选择以包容的态度面对她。
她的每一句话他都在不经意间放在心上，很有分寸感，从不逾越，他也不会带给赵方晴任何没有安全感的感觉，不会给她任何压力。
就像是黑暗里敏感的花突然见到了和煦的阳光，赵方晴虽然脸上表现的很开心，心里的第一反应却是害怕。幸好他的言行举止都在由内而外的表达，在这个路遥马急的人间，他有耐心等待着她慢慢来。
那时赵方晴觉得他和别人不一样，因为他的语气一如既往都是询问，是尊重，是汲取她的意见，所以他说话总是温温柔柔的，口头禅是：懂么？要不？行不？听你的。
在赵方晴眼里，他很真实，是个有血有肉的存在。
一个一向不羁的人只要一提到她的名字他就变得很认真正经起来。
有时她会对他耍一些脾气，但他还是会按照计划替她默默安排好所有的事情……
是每次外出遇到美好的事物，他都会第一时间分享给她。
他说他不喜欢发朋友圈，但又觉得美好的事物想让她看到。
赵方晴能从他的话语中感受到，他有把自己的每一件小事放在心上……这里面还有很多很多微小到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细节…
他的眉毛很英气，赵方晴最喜欢的是他的眼睛，有点丹凤眼，越看越喜欢，他的肩膀很宽，让人觉得安全感满满。
她喜欢他板寸刚刚好的发型，看起来很阳光干净。
华灵寺一拜，赵方晴总觉得，遇到他，
像是一件玄而又玄的事情。
……
赵方晴跟他特别讲起之前去华灵寺拜佛：“我跟你讲，众所周知，华灵寺可灵了。”
邹煦： “哦？实现了？”
赵方晴斩钉截铁的回答：“实现了！”
邹煦问：“那你请了什么愿？”
赵方晴害羞的同他十指相扣，感慨道：“遇见你呀。”
邹煦眼中闪过一丝明亮：“那你还愿了吗？”
赵方晴摇摇头：“还没。”
邹煦拉着她的手往前走
“记着回去还愿”，他随口嘱咐道。
赵方晴一下笑了起来：“知道啦……”
她觉得还愿这回事儿是要带着他，一起回去的。
让佛祖看看，她眼光多好。
也感谢佛祖，让她得偿所愿。
那天晚上她很开心，推开宿舍门，程冉披着毯子缩在椅子上沉浸式追剧。
赵方晴喊她一声，程冉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转过头来，
程冉抽出一张纸拧了一下鼻子，囔囔道：“回来了。”
看着赵方晴手里鲜艳的玫瑰花和一脸的春风得意，她已经预测到赵方晴接下来要说什么了，赶在赵方晴开口前，程冉迅速叉掉了电脑屏幕的网页，合上了电脑，然后走到赵方晴身边，充当着一个忠实听众，小姐妹八卦交流到凌晨一点。
“你们真的在一起啦？”
自己的好朋友名花有主了，程冉看起来要比赵方晴还激动。
赵方晴坐在书桌前卸妆，走了一段路，小腿酸疼酸疼的。
两个人闲聊，她轻微点头，“嗯”了一声。
程冉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笑着说：“恭喜恭喜。”
邹煦那样的人在学校很出名，人情世故很老练，所以很少听人说他的不好。不知道是聊到了几点，赵方晴困的眼皮实在有点撑不住了。
程冉问了句：“他大三，你大一，明年他实习肯定要换校区，到时候你们怎么办？有没有考虑过这件事？”
赵方晴闭上了眼睛，嘴里吐出来的字句听起来已经逐渐不清晰：“不知道，走一步是一步吧。”
看她累到睡着，程冉替她掖了掖被角，收拾了一下就带着耳机回到自己的床上继续熬夜追剧。
赵方晴的睡眠浅，梦魇重，常失眠。
她经常在梦里梦到邹煦和其他女孩子在一起了，梦里很难过，醒来后她告诉自己，梦都是相反的。
一日三餐，在寒假里跟定时打卡一样。
起床了吗？
吃饭了吗？
今天做什么？
几点回家？
……
她谈恋爱的事情没有告诉家里人，偶尔也是颜春荣敲敲她的门，问她是在和谁打电话。
赵方晴瘫在床上带着耳机解释道，是程冉，她的好朋友。
实则电话那头儿是邹煦，每到这时，听着赵方晴在那儿跟妈妈吞吞吐吐解释的声音，他都会在电话那头儿噙笑。
颜春荣走后，赵方晴才装作严肃的语气问：“那么好笑啊。”
邹煦“嗯”了一声，解释道：“没有，挺可爱的。”
……
他们之间不怎么吵架，或许根本原因是赵方晴在邹煦面前还是端着的，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自在。
毕竟，她的过去他未曾参与。他的过去她也概不知晓。
他们之间从未达到过某种契合，有的只是彼此惯用的小心思。
该怎么说呢，赵方晴觉得自己并不像邹煦想象的那么美好。她有很多未曾言说，她的心里会怕，怕她将自己的伤疤揭开后，让人觉得可怖……
她在他面前经营着一个洒脱清醒的人设，温柔可人，阖家幸福且美满……
大多数人都会憧憬向往美好的事物，趋利避害是常态。少数人才可以免俗，而她，后来也是用了很多年的时间才看开、接受这回事儿……
可是自己呢？一开始不就是别有用心吗。
后来又是在矫情些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6章：世多皮相人（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