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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谢怀不想离③ ...

  •   翌日天刚亮,谢怀因生物钟醒来,他的手还圈着时安的腕,而时安跟昨晚躺的姿势一模一样,谢怀赶紧触碰时安的额头,没发烧。

      时安一觉睡到上午十一点半,觉得自己懈怠了工作。也恨造成他这样的罪魁祸首谢怀。

      时安去找楚休辞的路上,遇见了宣传人。因时安脖子上的爱痕,宣传人有些脸红。时安微低头捂住脖子,宣传人说:“真是小别胜新婚哈。”

      “楚休辞是不是早就拍摄去了?”时安问。

      “是的,他一早跟着你先生他们去拍摄了。”宣传人说,“你现在要去的话,我可以给你派车。”

      “我今天还是先不去了吧。”时安觉得自己的脖子有点不雅观。

      “那你等他们回来吧,到时候可以跟他们聊聊,不过其实你主要跟你先生聊就可以啦,这样也方便。”宣传人笑道。

      -

      楚休辞这边,他坐在一辆战车里,将摄像头对准了猎人们。首次看见猎人用网枪消灭荒体,场面很壮观,从四面八方飘来的荒体因猎人的存在而集中围攻,猎人们配合默契,有种生死与共的情谊。

      楚休辞给谢怀拍了很多照片,原因之一是谢怀的职称高,第二是谢怀上镜,随手一拍就是战区大片。

      楚休辞因为谢怀而感到不甘,谢怀的职业好,一辈子都会很有钱,长得也好,他如果跟谢怀竞争,怎么看时安都会选择谢怀而不是他吧。

      战场上落满了“种子”,猎人们分散开进行二次清理,其中一个猎人纳闷道:“今天怎么打得这么快?这不对劲吧?”

      谢怀说:“可能会夜袭。”

      “这般死魂们,心还挺阴哈。”另个猎人说。

      楚休辞删减照片的时候,谢怀拉开车门上了车,楚休辞问:“下班了?”

      谢怀睨他一眼。心里在想,时安喜欢的就是这种男人么。

      “挺早的,我真走运。”楚休辞感叹。

      谢怀调头回基地,楚休辞收好相机问:“我听说你也是个摄影师,有张湖心岛的照片,就是你拍的吧?”

      “有事?”谢怀问。

      “没事,就是随便聊聊。你为什么会拍那座岛?”

      “想拍就拍了。”

      楚休辞顺势问:“那你知不知道那座岛被谁给买了?”

      “我。”

      楚休辞怔怔地:“你?你买的?”

      “你给我,”谢怀抬了眉,“离时安远点。”

      “额。”楚休辞笑了声,“我跟时安,现在就是朋友关系。”

      谢怀冷嗤了声。楚休辞觉得他们之间针锋相对的氛围完全显露了,怕谢怀半路叫他下车,一路上就没再说话,他不打算把谢怀是湖心岛买主的事告诉时安。

      -

      时安觉得自己没必要到战区来,猎人们的生活简单,一眼可见,所以很方便做记录。需要来的就是楚休辞,因为他要拍照。

      时安来战区后反倒还要顶着其他人的眼光跟谢怀“互动”,就比如昨天,谢怀他们提前回来,楚休辞是从谢怀车上下来的,他冲时安挥手打招呼,时安想礼貌回应时,发觉谢怀正盯着自己,那样的眼神要是小孩子见了,准保会被吓哭。

      于是时安冲谢怀笑说:“回来了。”

      时安的笑是有点生硬的,唇角的弧度都有些僵,因为时安觉得他跟谢怀现在就是形婚而已,说形婚也不准确,因为谢怀晚上又要跟时安做。

      时安认为有必要好好跟谢怀谈一谈,谢怀白天很忙,只有晚上有空。时安等洗完澡的谢怀回来,在床沿坐得笔直严肃。

      谢怀推门进了房间,吹来的沐浴香气给时间镀上独特。时安觉得自己该记住,在这个秋天里的这时刻,以及这是时安的首段婚姻,那么也该好聚好散的。

      谢怀的头发没怎么吹干就回来了,因为时安总当着人的面对他笑,然后背地里给他甩脸子,他觉得有必要跟时安说一下。

      时安瞥向谢怀,每每看见他那张脸,时安总是很喜欢,爱美之心人人有,但很快想起他的性格,就阴了脸。

      于是谢怀走向他:“阴个脸给我看的?”

      “你别过来。”时安指书桌前的椅子,“你坐那儿,我们是该好好谈谈。”

      谢怀看了时安好几秒,时安就算阴着脸也是好看,谢怀旋了椅子,“谈离婚的事儿?”他面向时安坐下了,“这个事不谈。”

      “不谈这个事的话,那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谈的了。”时安板着脸说。

      谢怀微眯了眼质问:“我现在对你不是客客气气的?你凭什么给我甩脸子?”

      “我的演技哪有你怀念哥哥的时候好?”时安双手抱臂,把气势端了上来。

      “我看你早就不想装了吧,捞够了钱就想走,白眼狼。”谢怀说。

      时安觉得他根本没资格这样说自己,但懒得就这件事跟他说,时安要说的是离婚的事,问:“我过几天就可以回去,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干什么?”

      “到时候我把离婚协议书寄给你,我们好聚好散。”

      谢怀盯着时安看,冷冽的表情代表他听见了这话,但他不回答。

      “这些天在他们面前我也还是会配合你,也还是会跟你住同个房间,但是你不能再睡我。”

      谢怀有了反应,“啧”了声。

      时安知道,谢怀就是个下半身思考的人,补充道:“我知道你肯定要拿协议说事,我可以把钱还给你一部分,就当提前终止那婚前协议吧。”

      谢怀说:“你自己睡吧。”随后离开了房间。

      时安复盘刚才的谈话,谢怀说他对自己客客气气的,时安承认,从语气跟态度上谢怀确实比之前要尊重他,但是已经晚了,要是之前谢怀就这样,时安说不定就溺进去了,但现在时安绝不会。

      仿佛是秉着一种报复的心态,时安就是要跟谢怀结束,他不想再让谢怀得到这张他跟哥哥一样的脸。

      谢怀出了房间站定,烦躁得想抽烟但没带烟出来,他转身推开门,时安朝他看来:“你干嘛?”

      谢怀一声不吭站到桌前,从烟盒里抽一根烟叼上,再拿起打火机,时安说:“你要抽去外面抽。”

      谢怀点燃了烟就像点燃了时安的火气,时安起身:“你故意的?你还说我背地里给你甩脸子你没甩吗?”

      谢怀睨他一眼,态度嚣张地吐烟气出来,淡声道:“这就熏到了?”

      既然谢怀这样,那时安就走,回自己的房间去,谢怀拽住他胳膊,掐了烟问:“你跟我离婚是为了要跟楚休辞在一起?”

      “就算我要跟楚休辞在一起,不行吗?”时安沉着脸,“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的是他,又不是你。”

      谢怀阴霾了整张脸:“你去哪儿?”

      “你在这儿抽烟吧,我要回自己的房间。”时安用力甩开他的手。

      谢怀转而扳住他的肩,他不知为何情绪很激动,还要再甩一下,谢怀说:“别动。”

      时安讨厌现在的自己,也讨厌自己在谢怀面前的冲动情绪,他跟谢怀的关系好像成为一种四不像。

      谢怀把时安的助听器按了一下,免得掉下来,时安回眸:“你又要嘲讽我有听力障碍了?”

      “你有应激症是吧?”谢怀说。

      时安肩膀一缩,谢怀的手落空了。

      时安回到自己的房间上床就睡。半夜三点荒体夜袭。

      这些荒体说聪明也聪明,能共鸣产生夜袭的点子,说笨也笨,之前在别的战区,就有荒体夜袭过,哪回不是被猎人们捕个半只不留?

      它们不是集中地来,而是以一种黄沙般的漂浮物随着晚风而来,似残留在世间的魂魄,随后再顺着猎人基地的个个缝隙钻入,比如门缝。

      一只荒体正要溜到时安的房间里腐蚀一切,包括人。一张网将它捕捉,它即刻变成一颗种子落到地板上。

      时安是被一道道尖锐的鸣叫震醒的,耳膜好像要被震破了,连带他整个脑子都在痛,他胡乱摘下助听器,摇晃脑袋睁开眼,看见谢怀正走进他房间。

      谢怀穿的是作战服,时安捂住一只耳朵问:“好吵,你们在打荒体?”

      “吵?”谢怀关上门,看了眼被时安随手搁在枕头边的助听器,“怎么摘了?”

      时安说:“戴着不舒服。”

      “怎么了?”谢怀走到他面前,揪揪他另外一只耳朵。

      时安皱眉:“不是跟你说了很吵吗?肯定是你们打荒体很吵。”

      “起来。”谢怀拉过时安的手腕,“助听器戴上。”

      “我不戴。”时安被尖锐的鸣叫震得痛苦,下床下到一半双头抱头。

      谢怀帮他拿了助听器要帮他戴,他的手背撞上谢怀的手,低声说:“头顶好像有东西。”

      一只荒体流沙般从天花板渗进来,谢怀给了它一枪,再揽过时安的腰,带时安去安全屋。

      靠在谢怀怀里被带着走的时候,时安明白自己听见的尖锐声是什么,或许是荒体的声音,如果是的话,那么这里到处是荒体,它们在每道缝隙里,它们无处不在。

      一个猎人经过他们身边,时安听见有只荒体藏在风里跟着这位猎人,黄色的砂砾分散空气里用以伪装。

      “你后脑那儿有只荒体。”时安说。

      猎人回眸,一双眼睛在荒视镜下有些诧异,谢怀扬手给一枪,荒体变成种子掉了下来。

      谢怀把时安送到安全屋,屋里的人不太多,楚休辞也在,他抱着照相机在跟宣传人讲话,他一看到时安就要打招呼,但时安在谢怀的怀里。

      想到之前时安跟自己站在一起交流工作时、谢怀的表情,楚休辞最后没跟时安打招呼。

      时安仿佛已经适应传到耳朵里来的这些尖锐鸣叫,他扶着谢怀的手臂要离开,谢怀把助听器递给他,他下意识觉得谢怀对他有点不一样,接过助听器想看谢怀一眼。

      但谢怀转过了身,门外混着黄色漂浮物的夜光吞没了谢怀的身影,门关上后,时安的耳朵清净不少。

      “时安,过来我们这边。”楚休辞冲时安招手。

      大概过了半小时,有个猎人推开安全屋的门,朝时安他们露出胜利的轻松笑容。

      时安与其他人陆陆续续走出安全屋,楚休辞跟在时安身边说完“晚安”就走了。

      “晚安。”时安看了眼楚休辞的背影。

      迈到时安身边的谢怀便说了句:“没听你跟我说句晚安。”

      “你们辛苦了。”时安冲谢怀说。

      好几个猎人站在不远处看着时安,仿佛时安是刚到这里来的异乡人,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好奇跟探究。

      “老大。”一个猎人欲言又止。

      谢怀看他一眼:“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那行。”猎人点点头。

      谢怀来握时安的手,时安迟疑着躲了躲,谢怀的眼神就钩在他脸上,他不再躲,在其他猎人的注视下,被谢怀拉走了。

      谢怀带着时安回房间,时安问:“荒体还会再来吗?”

      “最近几天不会。”谢怀说。

      “那我可以在自己的房间睡。”时安说。

      谢怀说:“不行。”

      时安垂眼看谢怀牢牢握着他的手,说:“我去你的房间可以,但是只能单纯睡觉。”

      谢怀斜睨时安,眼神有点像嘲讽。

      “你这是什么眼神?现在我不欠你的吧?”时安说,“我来之前,就把你给我的卡放到你房间了。”

      “你装都装不像了。”谢怀说,“婚戒都扔了吧。”

      时安没扔,而是把戒指放到了谢怀卧室里的枕头上,他说:“没有。”

      “为什么不戴?”谢怀把左手竖起来给他看。他说:“你也可以取了。”

      两人已走到房间门口,谢怀停步,垂眼时额发被风刮荡,他冷锐的眼睛再次看向时安的时候,把戒指取了下来。

      时安默然,他夺过时安的手,把戒指套到时安的无名指上,可根本不合适,大了一圈。

      时安觉得他又对着自己这张跟时平一模一样的脸抽风,说:“你可以扔到那湖里,就当你给时平了。”

      谢怀冷冷地看时安一眼,随后推开了房门,时安进屋来,谢怀走向衣柜要换衣服,时安关门的时候低头看手心里属于谢怀的这枚婚戒。

      “我给你放桌上了。”时安一转眼看见谢怀裸露的后背,肌肉线条随谢怀脱衣的动作而舒张,很精壮。

      谢怀没搭理时安的话,时安把戒指放到桌上,余光瞄见谢怀要换裤子,把台灯熄灭了。

      谢怀动作一顿,转过身来看时安,时安坐在床上眼一抬,于灰蒙蒙里对上谢怀的眼,幽蓝的眼珠子,如雕刻般光洁的脸,时安心念一动,嘴上却硬气地说:“干什么?”

      “这么不想看见我?”谢怀双手搭在裤腰上。时安低头说:“非礼勿视。”

      “还没离婚。”谢怀说。

      这么晚了时安不想磨这个话题,上床后规规矩矩躺到了里边。谢怀走来床边俯看他,觉得他乖乖的,唇角勾了笑。

      “看什么?”时安半闭眼不看他。

      谢怀躺上了床,平躺着看天花板。时安打算入睡,谢怀问:“你听见的声音是荒体的?”

      “大概是吧。”时安说。

      谢怀侧了身伸手捞过时安的腰,时安棍子似的被赶到了他身边。

      时安睁开眼瞪他,他定定看着时安,语气有些冷硬:“我要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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