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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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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月君丹枫衅乱,危及若木,云骑会持明龙师共击之。”
丹枫利用化龙妙法,集建木之力,拥贼犯禁,造作兵祸。他妄图复活已死之人,却因实验失败造就了一头毫无理智的孽龙,在鳞渊境大肆破坏,封印也随之松动。
那本该是场祸国之灾,可待最后统计伤亡后,除却一些外物被毫无理智的孽龙砸烂,损失竟是令人愕然的小。
封印松动、建木复苏,本该在建木影响下接连堕入魔阴身的仙舟民众却好似被何物庇佑,甚至原先被激发出许些魔阴身的民众也在这场灾难里减轻了症状,因此这场战役落幕的速度快到仙舟想也想不到。
为了弄清事情的真相,还未从挚友叛乱的伤感中走出的景元就紧急接下了这烂摊子,翻遍了整个仙舟要寻到能压制丰饶力量的物什,最后是白珩摸出了脖颈上挂着的、来自伊利亚的礼物——一块琥珀石,一语点名了真相。
能压制星神力量的只有与祂相对、甚至要更强的力量。
丹枫或许察觉了那块琥珀石的变化,在他目睹了无数的同胞死在与丰饶民的战争里,来自“龙尊”对凡人的轻视和身为“丹枫”对战友死去的痛苦日日拉扯着他,致使他终于下定决心要逆转生死。
如若实验成功,不仅持明无法繁衍的问题可以解决,他死去的战友也能复苏。
但他失败了。
——
一切起源于那场倏忽之乱。
丹枫被丰饶令使倏忽重伤,陷入濒死境地,他倒在地上,被战友的血液染红了衣襟,周遭失去呼吸的持明、狐人好似睡着了一般再也不会醒来;
白珩和伊利亚皆负伤,不顾一切地向这边奔来。他们已经在战争中失去了太多太多,再也不能失去更多的东西了——
“伊利亚!”
丹枫手上毫无力气,瞳孔紧缩,喊出的名字嘶哑尖锐,却没能阻挡一柄锐利的枪带着破竹之势袭来。
伊利亚提前感知了从背后袭来的攻击,可他已在大大小小无数次的袭击中失去了大半力气。丰饶民复生速度太快,纵使他有天大本事,目前也只是一介“凡人”。
伊利亚咬了咬牙,一把将白珩推倒——
而后,那柄锐利的枪贯穿了他的胸膛,于是滚烫的血撒了满地。
他的意识逐渐模糊,只能看着白珩流出绝望的泪水,从废墟里爬出,手持一轮黑色的太阳试图与倏忽同归于尽——而后,一双染血的葱白手掌握住了那轮太阳。
不是白珩,是伊利亚。
他的胸口被枪尖贯穿,血还在滴滴嗒嗒地落在地上,可他好似感觉不到疼痛般,接过白珩手里由岁阳坍塌形成的黑洞。那本能毁天灭地的能量体在他手中乖顺的犹如玩具。
白衍愣愣地看着,一下未动。
她看到了,伊利亚那双贯来温和的眼蒙上了一层金色,于这灰暗的战场似轮灼升的太阳,灿烂、却无机制,仿若睥睨众生的神,看着倏忽的眼神无喜无悲,只余一些被冒犯之后的不耐。
“尔等凡民,也妄图僭越此身权柄?”
祂冷笑了一声,之恒握在他手中,一轮新的太阳诞生于法杖顶端。只消一击,这场损失惨重的战役就这么落下了帷幕。
而后,那双鎏金的眼看了白珩一眼,或者说,看了白珩脖颈上的琥珀石一眼,带了一声叹息:“这么好的壳,若是不装些什么,也白费克里珀的琥珀了。”
存护星神克里珀。
“伊利亚”葱白指尖一点,一丝清澈的翠绿力量像是活了过来一般,分散成了五股力量,两股欢快地钻进白珩与丹枫脖颈内的琥珀里,三股朝着远方飞去。
随后,那双金色的眼褪回蓝色。
当景元他们赶到时,伊利亚倒在战场中心,滚烫的血流了白衍满手。那柄剑贯穿了他的心肺,丹枫拼着重伤不顾也想保住他的命,可失败了。于是谁也不记得那天到底是血滚烫还是雨水冰凉,或者是他的嘶吼声喑哑,声声泣血。
甚至连他的躯体也如脆弱的微光,化为萤火彻彻底底的消散在他们面前。
最后能算得上遗物的,竟只剩一人一块的琥珀石。
——
“或许丹枫早已发觉了。”白珩看着憔悴了许多,她还未从故友的逝去中走出,也没有研究明白那一丝翠绿的力量是何物。直至灾祸降临,她才恍然后知后觉起来。
丹枫发现了琥珀石里的力量能抑制长生带来的后遗症,甚至比丰饶复苏的力量更为干净、纯粹。
但轻而易举便湮灭一个令使的力量,能是什么寻常之物吗?
或者说,被巡猎星神岚亲自送至仙舟的伊利亚,身份会简单吗?
再者说,一头除却没有理智皆与寻常生命无异的龙,真的是单单借由“化龙妙法”便能创造出来的吗?
有了一个苗头,六御便紧急审讯饮月。可最大的意外出现了——
罪人丹枫,有关于伊利亚的记忆消失的干干净净。
“经过检查,未在丹枫的身上检验到任何问题,可丹枫的记忆犹如被人抹去,有关于伊利亚的记忆连一丁点也没有剩下。”
“据很长一段时间的研究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丹枫不知用何种方式提取了自己的记忆,作为化龙妙法施展的锚点。”
“……因为当初的伊利亚,什么也没能留下。”
景元抿了口茶,微微叹了口气。
他身为昔日丹枫相当亲近的朋友,又在腾骁将军力保下作为下任将军的候选人参与了那场审判。丹枫被镇压在十王司,幽囚狱里冰冷,锁龙针钉入身躯,锁链重重束缚其上。他垂着头看不清神色,不言、不语,或许在失败那时,他就已经做好承担一切的准备。
“丹枫。”
景元的声音似乎从很远处传来,随后,一块失去了光泽的琥珀石吊在他的面前。
“你记得这是什么吗?”
我不记得。丹枫张了张口,只吐出几声嘶哑的咳声。他似乎听见了谁一声叹息,而后,那块琥珀石被收走,层层保护起来。
“那你还记得■■■吗?”
——
忆起旧日,哪怕景元早已做了心理准备,却仍不免叹息。那五块琥珀石,力量失去其一,应星堕入魔阴身后带走其一,镜流手中其一,余下两块完好的全在他手里捏着。
在获得长生后,能不再为魔阴身所困这件事本身就与短生种渴望长生一样的令人垂涎。
再加上,那五块琥珀被丹枫用过之后,就好似被封印了一样 ,除却它们的主人外再对外人无效。因此,仙舟元帅隐瞒了这消息。
也是因为此,景元和镜流才毫无堕入魔阴身的征兆。
同样系统更新·被格式化·伊利亚安抚地朝他笑了笑,而后从脖子上扒拉下一块琥珀石,若有所思地晃了晃。
“……这类琥珀应该是存护星神克里珀身上最纯粹的部分,本身就带有存护的力量,因此用来当作‘容器’接纳力量最合适不过了。”
在一些模糊的记忆里,他好像不止一次这么干过。
毕竟存护星神亲自制作,质量保证,谁用谁说好。猫猫竖起大拇指.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