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天使，所以不会爱你》萨卡獭

3、第 3 章

　　“月月……月月！”我听到有人在喊我，小沃扯着我的衣袖，抬头一看，眼前的人影也变得模糊，我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下来。

　　好想逃，可我能逃到哪里？爸爸的家，妈妈的家，亲戚住所，托管酒店？我感觉世界上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所。

　　“你这几天……去哪里了？”我哽咽着，几乎是带着愤怒地问小沃，“为什么要带我过来！”

　　小沃低下头，用她的双手包住我的手：“对不起，我不能帮你实现你的愿望……”

　　温暖从小沃的双手传过来，我整个人放松下来，冰凉的身躯正在慢慢恢复感知。我想起小沃几天前对我说的话，她说她可以试试，实现我那个“让爸爸妈妈和好”的愿望。

　　“不，不，不是你的错……”我抽出手，抹掉脸上的泪水，握起小沃的手站起来，“我们走吧。”

　　小沃完全没有起身的意思，她在靠过道的位置，我只好放弃逃跑的想法，又坐下来。

　　江生华在苏起千的安抚下，情绪恢复平静，苏起千的“好人面具”也摘掉了，而是一脸冷漠。

　　“最开始，你的妈妈不是这样的……”苏起千声音低沉，一边整理被扯乱的黑色西装一边说，“她是一个很优秀的女人。”

　　苏起千按下服务铃，很快，服务员端着茶水壶过来，利索地倒好热茶，在菜单被收走前，苏起千毫不犹豫地多选了几道菜。

　　我出神地看着苏起千，小沃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江生华饮了一口热茶，无力地靠着墙壁。

　　上菜期间，苏起千坦白这些年瞒着我的事情。

　　江生华大学毕业之后，进入银行工作，她小姨是该银行高管层一员，所以在工作上也多有照顾。但江生华本身就很优秀，即使行内有闲言蜚语，大家依然被她的工作能力折服。

　　苏起千通过相亲认识的江生华，牵线人就是江生华的小姨。见面第一眼，苏起千爱上了江生华，但当时江生华一心扑在事业上，相亲的男人来一个被她吓跑一个，可偏偏就碰上了苏起千这个不服输的人。

　　“你妈妈说得没错，”苏起千把我喜欢吃的菜推到我面前说，“我为了和她在一起，放弃了很多。”

　　烟、酒、赛车、女人，这是苏起千年轻时候的生活必需品，当然，他没有当面和我说这些，这是小沃后来告诉我的。

　　“我答应生华，结婚之后当个好丈夫、好爸爸，她可以继续她的事业，我全力支持。

　　“结婚第二年，你出生了，生华高兴的不得了。为了给你最好的照顾，生华决定辞掉了银行的工作，她说，她希望女儿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

　　我心里泛起一阵苦涩。

　　“那时候，我和你外婆一起照顾你们母女俩，在你3岁的时候……”苏起千眉头紧皱，似乎痛苦的回忆浮现出来了，“生华忍受不了在家带孩子的日子，她决定重新找工作，因为外婆不放心，就把你带回老家了。”

　　江生华轻笑了一声，摇摇头，然后拿起筷子夹菜到自己碗里。

　　“我继续留在生华身边……照顾她，和你外婆一起住的那几年，我也从你外婆那里学到了不少家常菜的做法。有时候生华加班很晚才回来，我就在家里热好菜等她。”笑容又回到苏起千脸上。

　　难怪，我从外婆家回到爸爸妈妈家后，在饮食方面很快就适应了。

　　“之后，因为考虑到你要上学了，所以生华就提出把你接过来，我当然支持，一家人在一起多幸福，对吧？”苏起千看着我，我知道他在等我的回应。

　　我点点头。

　　“可是，在你上初中后，生华突然有一天跟我提离婚，她说……她说她不想跟我在一起了……”

　　“对，是我先提出来的，”江生华缓缓开口说道，“可你苏起千也是一个无可救药的大坏蛋，说了让你离开我，为什么还要一直管着我！”

　　“因为我爱你啊……”苏起千转头，深情地看着江生华，可江生华却紧闭双眼，逃避他前夫的目光。

　　“所以，爸爸你还是爱着妈妈，是吗？”

　　我的脑子糊作一团，比起面对眼前二人争吵的十分钟，我更愿意在数学考试最后十分钟写出最后一道大题的答案。

　　苏起千恍惚地看了我一眼，重重地点头。

　　“那……妈妈呢，你还爱着爸爸吗？”

　　江生华下意识地点了头，然后抬头看着我，皱着眉，摇了摇头，那种交织着恨与爱的表情，最终化为无尽的空虚。

　　吃完饭，苏起千买了单，让我送小沃回家，而我再去星阁酒店住一个星期，他晚点就会和酒店联系。

　　“小沃，你觉得两个相爱的人，最后一定会在一起吗？”

　　我和小沃并肩走在路上，还有几天就是圣诞节，周边的商铺早早摆出圣诞树和各种装饰，还有显眼的促销标语。

　　“你说的爱，是不是指你父母之间的爱呢？”小沃出奇般平静地说，“有时候，因为‘爱’在一起的两个人，最后反而会变得痛苦。”

　　我紧接着问为什么，小沃想了很久，我们就这样默默走着，路灯照亮的地面出现了雪花的影子。

　　“可是，我有一点可以保证，月月你是一个幸福的孩子。”回到酒店后，小沃跟我讲了她这几天看到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