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冻效应》爱瓦尼

21、第 21 章

　　停了一夜的雨，早上出门时又开始落毛毛雨。

　　一辆被阴天浇暗的黄色迈凯轮停在路边，滴滴两声，不乏带着浓重的早起怨气。

　　金桥走过去，敲了两下窗，坐进去，“辛苦汪总亲自来接我去上班。”

　　“接个鬼！老子被你的电话轰醒的。”汪焱点上一支烟醒瞌睡，“你车呢？”

　　“在车库呢！”

　　“你报复我呢？”

　　“哪里的话。赶紧走，还能去健身房楼下请你吃个肯德基。”金桥打了个哈欠，半躺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汪焱掐灭烟，将烟头丢在剩的半瓶矿泉水中，调转车头去健身房。

　　“你俩玩挺花的？”汪焱在打听金桥的私生活。

　　“那叫情比金坚。”

　　“坚个屁。人都甩你一次了，再嘚瑟，再甩你一次。”

　　“闭上你的乌鸦嘴。”金桥也忌惮汪焱的嘴，好事在他嘴里经过一番翻炒准能变成坏事，有迹可循。

　　“男人有啥好的，又不能传宗接代，玩玩就算了，可别当真情。我说实话，你生气也没办法。”汪焱故意激金桥。

　　“狭隘了。任何人都有选择不传宗接代的权利，我们俩就是其中之一份。”末了又嘲讽了一把汪焱，“我听说上次你中意的那个姑娘选了个年轻貌美的小弟弟，把你踹了？”

　　汪焱转头不爽地瞪了他一眼，“放屁，我能轮得到她踹？我那是去娱//乐场所，带人开//房被她抓包了。”嘴一快就爆实话的毛病一下子被激出。

　　“你可真够贱的，汪狗。”金桥嫌弃的一副表情也没藏着掖着，明晃晃摆给他。

　　“啧啧，你多清高？校园情侣贴头号红人！”

　　金桥有些恼了，“红个毛线，说了我跟她不是情侣，我到现在都没有同意她的微信申请。我拒绝了多少次了你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她，我有男朋友。还有，你再暗中插手我让你胳膊脱臼，两条都脱。”

　　“有～男～朋～友～”汪焱耸耸肩贱兮兮道。

　　“我就没正儿八经见过你男朋友，多神秘一样。”

　　“他晚上会接我下班回家，回他家。”

　　“闭嘴，我专心开车呢，别说话！”汪焱转头跟并排等红绿灯的副驾驶美女热情地打了声招呼，白色大众后排，开了半扇的车窗内探出来一颗毛发蓬松的狗头——色泽靓丽的大金毛正朝汪焱吐舌头。

　　“狗都比你讨喜。”

　　汪焱挑了几个套餐，打包带去健身房吃，金桥手里提着多杯咖啡。要不是他嫂子的店距离健身房有点远，他倒想去那里喝咖啡，豆香浓郁。

　　汪焱一回到店里就狼吞虎咽一波，喝了杯冰咖啡，拿了件外套进休息室补觉去了。保洁在清理器械，金桥从小仓库搬了两件水补冰箱里的缺货。店里近几天在搞年卡活动，针对女士，有效期在原来的时间上一律延长至两到四个月。金桥补完水，拿着新到的海报去了门口的三处A4展架前。

　　“好巧。”

　　光听这个声儿金桥不用转头就知道是谁，金桥敷衍一声回答，继续换海报。

　　“要我帮忙吗？”温一凡直接上手，“你这儿都没抹平整，干活不认真。”

　　金桥像被电击了一样缩回被她碰到的一只手，紧急背在身后，站起来，拉开一米的距离。

　　“我是什么瘟神吗？这么避而不见？”

　　“温一凡同学，人要适可而止。”金桥没有好脸色。

　　温一凡提醒他道：“对会员甩脸子显得没有职业道德哦！”

　　“您来了？您请进。”金桥做了个请刷卡入内的动作。

　　温一凡成功感到受挫，她头一回被异性如此对待，自然咽不下这口气。原本的力量塑形被她突然改成了爬坡有氧，两只手忙碌地在手机屏幕上来回打字。汪焱在休息室刷视频，屏幕上方连续跳出几条讯息，他点开。

　　温一凡：我要疯了。他不开窍。

　　汪焱：正常。一个在只能见到母猪的地方待了几年的人，脱节属于正常的。

　　温一凡：看在我给你介绍学妹的份上，你要帮我。

　　汪焱：给你出个主意？

　　温一凡：什么主意？

　　汪焱：直接去拜访他父母，先入为主不就得了？

　　温一凡：行得通吗？

　　汪焱：试试呗？他独苗苗一枚，你觉得他父母真能接受儿媳妇是男的？怎么可能。别人家的就算了，事不关己，费几句口舌而已，要轮到自家的，难。

　　温一凡：我知道了。

　　汪焱：我得去外地躲几天了。

　　温一凡：明白了。

　　汪焱打开旅行软件，买了后天一早的飞机票，从海承出发，兰州中转，到达敦煌。

　　金桥一下午就盼着时间过快点，再快点。夜幕降临时，许鑫出现在健身房附近，手里带着一束用黑色雾面纸包裹起来的暗红色玫瑰花。原本晚上来健身房锻炼的会员就多，多少双眼睛被这一幅景吸引出去。许鑫外表温文尔雅，气度不凡，又穿了一套显身材的定制西装，单手还拿着一束暗红色玫瑰花，这副装扮明显是来招惹眼球的。有氧区跑步的人齐齐将目光投出玻璃窗外。金桥别提多高兴了，几乎是飞奔开门出去，跨到许鑫面前，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自己的后颈，“你来就来，还带花儿……”

　　许鑫直接戳破他的矜持，“某人昨天话到嘴边又咽下，不明说自己喜欢什么花，我就买了玫瑰花。”

　　金桥讪讪一笑。

　　许鑫把花递给他，“送你的，没记错的话还是头一回送你花。”

　　“是第一次送。”金桥郑重地接过花抱在怀里，“既然都到门口了，就进去坐会儿再回家呗？”

　　“我正有此意。我来第一是送花，第二是接你回家，第三嘛！我得打消某些人的歪扭想法，宣告你有对象。”

　　金桥笑着刷卡进门，许鑫淡定如常地跟金桥并排走到休息区的圆桌处，坐在凳子上。金桥从冰箱拿了两瓶昆仑山矿泉水，拧开其中一瓶递给许鑫。

　　“健身的人挺多的。”

　　“大家很多都是下了班才有时间来。”

　　汪焱从休息室出来，许鑫的目光转向他，金桥招手示意汪焱过来，紧接着介绍他，“他就是汪焱，我的合作伙伴，也是我好朋友。”

　　“这位就是许鑫。”

　　“你好。”许鑫站起来伸出手，汪焱递出手，“你好，听金桥提过许总多次，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

　　金桥左手握拳堵在嘴上咳嗽了一声，汪焱及时憋住剩下的话。

　　三个人进了磨砂玻璃门的休息室。

　　“我听金桥说平时你在店的时间最久，挺辛苦。”许鑫接过金桥递来的水。

　　“守店嘛！不辛苦。”

　　汪焱跟许鑫两人的聊天因为金桥有意识的扰乱而变得有些不自在。一个铁打的乌鸦嘴，多防着点儿准没错。

　　“有时间可以来王妃酒吧玩儿，我请客。”

　　“那就谢谢许总了，说实话，要不是年费高昂，我指定首选王妃酒吧。”汪焱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顺带瞄了一眼金桥。

　　汪焱对于之前酒吧的事也听说过，还打听过。不过很快摆平棘手的事，还能立马正常营业，要说酒吧上面没高层罩着，讲得通？

　　金桥抬腕看了眼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走了。”

　　回到车里，许鑫带着失落的无奈语气，“很可惜，这次没见到你的追求者。”

　　金桥点开音乐，表示，“我可是一心一意，专一无比。”

　　“好了，我知道。我们回家。”

　　房门更换了密码锁。

　　金桥说：“以后不用担心出门忘记拿钥匙。”

　　“我也是这么想的。密码只有你跟我知道。”

　　浑身汗津津的人被金桥抱着躺在浴缸中。

　　“累不累？”

　　“还行。”

　　浴室内逐渐趋于平静，只有几声淅沥的水流声嘀嗒作响，金桥的下巴磕在许鑫肩头，摩挲起他的左手手指。

　　“这样，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