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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欲诉真情梦已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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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的传闻你们都听见了吧?箫吟跟少主......”沉烟看着凤箫吟远去的背影,不禁开口。
盈袖一听,酸酸地看她一眼:“不要说了,我虽然也喜欢箫吟,但咱们在少主身边多年,几时候有过这样的荣宠,能日夜陪伴在少主身边?”
“你们说话不要命了?”蝶鸾严肃起来:“什么叫做日夜陪伴?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那是专宠!可是你看箫吟跟少主,像是那样的吗?箫吟虽然也好,但少主不是个凡夫俗子,难道真的为了几分美色就沉醉于某个人?这当中,一定要原因的,你们都别提这事了。”
凤箫吟出了宫,看着更加广阔的仙界,心里受到洗涤一般舒畅自如,她先前想起史家兄弟凶恶的面孔就紧张害怕,后来却坦然了。她是君无痕的人,他们能把她怎么样呢?之前一直还觉得摩崖长得有些粗糙,但是跟史家兄弟相比,摩崖简直就是清秀了不少。史天桀、史天骜看到凤箫吟到来,也很是讶异,但还是以礼相待。
一个小姑娘从内堂忽然冲出来,指着凤箫吟对史天骜说道:“爹,当初就是她欺负我的,她大了我也认得出来,就是她把我推到,还打了我一顿,爹爹......”
史天骜看着最小的女儿,又看了看凤箫吟。
凤箫吟一看那个小姑娘就吓了一跳,五年前,她被灵童们欺负,她气不过,打了欺负她最狠的那个灵童一顿,没有想到,这个灵童居然是史家的苗子,真是冤家路窄。凤箫吟是凡人,五年过去,已经年满十八,模样变了,但眉目依稀可辨,但那灵童是仙家,五年过去没有改变多少,可还是认出凤箫吟了。
“好了,不要闹,这事情都过去了,不许出来,没规矩。”史天骜赶紧呵斥这,小女儿瞪了凤箫吟一眼回了内堂。
“之前多有得罪,箫吟当初不懂事,冲撞了贵府上的人。”凤箫吟态度诚恳。
“小女一向任性,冒犯了君上身边的贵人,应该是史家赔不是才对。”史天骜表里不一的虚伪,猫猫狗狗都听得出来。史天桀面色有些阴郁,但很快一扫而光,叫下人上茶,请凤箫吟入座。
“多谢包涵。”凤箫吟见此,坐下说道:“此次奉王命前来为贵府送药,还带来了君上口谕,君上本应该在蟠云大会之后立刻给史家赐药,但国事繁忙,一时分心不到,君上对此颇为介怀。”
“承蒙君上神恩浩荡,君上国事繁忙还惦记史家,我的伤势已经没有大碍了,请转奏君上,史家感激不尽。”史天桀所说的都是些客套话,两兄弟简直是一个样。
“一定会的,这是君上特意挑选的灵药,还请妥善使用,才不负君上之心。”凤箫吟将灵药放下,端起了茶杯:“前一阵秦少主跟明姑娘都已经到宫中赏景品茗,近来玉仙苑中美景如霞,独不见史家入宫,可真是憾事。”
“玉仙苑只美景,当然让人心驰神往,我等也曾经流连忘返,果然,君上的别苑就与别处不同,更加不是我等这雅雀之属于能相比的。”史天桀老奸巨猾,话锋一转:“恕我直言,君上身边之人我等皆见过,但之前从未见过姑娘,不知姑娘是何门楣,能在君上跟前服侍?”
这个老狐狸,明明在蟠云大会上就见过我,还跟魔族算计过我,居然还装?凤箫吟心里愤愤地想。转而笑道:“箫吟并无门楣可夸,我是个弃儿,小时候蒙君上巧合之下相救,所以甘愿报答君上之恩。”
“原来如此,姑娘能得君上青睐,真是有福之人。”史天桀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知道了,事实上,宫中的风吹草动史家都几乎了若指掌,从君无痕捡回来一个小孩子开始,史家就几乎看在眼里。君无痕本来就是个滥好人,不然三千年前怎么会独自带着家族去对抗魔族呢?
后来听说君无痕对这小孩子颇为亲近,还亲自教她练功,史家有点紧张。难不成,君无痕也是想要利用凤箫吟的仙魔一体吗?上次魔族伏击她跟摩崖的时候被一股强劲的力量弹了回来,似乎是君无痕的力量,这让史家不免有点担忧。
“是的,箫吟孤苦伶仃,本来与这蟠云国也无交集,一切都是君上怜悯,箫吟才有今日。”凤箫吟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起身告退:“王命在身,不敢久留。”
史家兄弟让下人送客,史天桀对史天骜说道:“你不觉得她有些奇怪吗?”史天骜回答道:“是有点奇怪,她不过是个无用之人,根基薄弱,君无痕怎么肯留着她?”
“先前,君无痕帮她修炼,如今,听说君无痕跟她朝夕相处,似乎宫中还有韵事传出,君无痕难道是对这女子动心了吗,真是荒唐至极。”史天桀怀疑道:“我曾经去过魔窟,她身上流窜着一股不好的邪气,跟我在魔族那边感受到的一样。”
“照你这么说,君无痕是真的想要利用她身上的仙魔一体吗?会不会跟君无痕修炼神剑宝典有关?”史天骜听闻兄长这么一说,也是难以置信:“难道君无痕帮她修炼,是为了用她当成他自己修炼的工具吗?”
“你还记不记得,三千年前,真是蟠云大会即将开始的时候,那时候君无痕一族跟魔族厮杀,昏天黑地。”史天桀回头,冷漠无情的眼神叫人胆寒:“那时候君无痕身负重伤,所有人都认为他活不长了,谁知道,他却因为跟魔族对抗,因祸得福,仙法得到很大提升。照如今看来,君无痕留着她的最大目的,应该也是为了利用。”
“可是,君无痕法力无边,要找练手的对象应该直接去找魔头对决,才能最快最大提升才是,找一个弱女子有什么用?这不是匪夷所思吗?”史天骜分辨道。
“不管如何,上一回见君无痕连蟠云大会都带着她,我们就是想要试探下君无痕对她的态度才让魔族伏击她的,要是她真的有特殊的地方,而君无痕如今又日夜把她带在身边,就不愁没有办法对付君无痕了,不管是人是仙,只要有感情,就有弱点。”史天桀眼中泛起杀戮之气。
凤箫吟回到宫中,一路上还在想着,君无痕特意要她去史家,是不是有意给史家一点颜色?虽然她渺小,但动了君王身边的人,不会有好结果。可是,照现在的情形看来,史家是嚣张得很,压根不当回事。君无痕到底要怎么样处置史家,凤箫吟也很好奇。
她去史家的时候,风曜正好去蟠云宫见了君无痕,上次利用凤箫吟,没能伤害君无痕,让风曜有点受挫。回到逸仙峰下之后自己日夜长思,觉得还是自己太过于报仇心切,所以才会用这样为人不齿的手段,他风曜本就是个风清月朗的仙家,有明月清风一样的境界,即便痛苦跟仇恨,也应该用光明的手段去报复君无痕才对。
因此隔了两年多他才决定重新面对君无痕,来的时候正是好光景,蝶鸾等人早就把凝露茶备下了,君无痕跟风曜在玉仙苑的望云亭中对坐,这个画面似乎什么时候都没有改变过,君无痕依然喜欢清露茶,风曜把茶杯一放:“本来是喜爱这凝露茶的甘醇,不过,千百年来都是这个滋味,倒也厌烦了呢。”
“不如你试试我的清露茶。”君无痕握着茶杯,眼睛也未曾抬起。
“好。”风曜倒也爽快。
蝶鸾闻言,把凝露茶给换下,重新把清露茶端了过去。风曜一看君无痕身边的人,笑得依然如沐春风:“那个不知礼数的野丫头呢?”
“蟠云宫中没有不知礼数之人。”君无痕平静地回答。
“你心里知道我说的是谁,不打算让她出来见见我吗?”风曜似乎是刻意:“说真的,我倒是对她上了心,时常记挂着,毕竟,你身边有趣的人不多,让我感兴趣的也仅此一个。”
君无痕终于慢慢抬起来眼眸:“你不是因为记挂我,所以才来见我的吗?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闲人。”
“好,既然是闲人,那不提也罢。”风曜收敛住了笑意,伸手喝茶:“这清露茶果然别有一番雪松翠柏之气息,像你本人。今天我不是特意过来喝茶的,我不想再等了,你我之间的事情,早晚要有个结束。”
“这是你一心坚持的事情,既然你坚持,那么我就接受,不过,我是因为风裳才愿意这么做。”君无痕眼中磊落分明。
“你住口!君无痕,你有什么资格再次提起她的名字?她的名字从你口中说出来都是一种玷污。”风曜的神色有了愠怒:“你是否想说,你只是觉得她死得令人惋惜才会愿意接受我的对决,而不是因为你心中有愧?”
“我是难过,但她至少不是我......”君无痕开口。
风曜终于提高了声音:“但柔儿是为了你!她是为了你而死!若不是柔儿解决了你腹背受敌的危机,为你赢得时间,蟠云国怕是早就成为一片废墟,该有多强的魔力才能杀死柔儿你不会不知道,那种魔力会瞬间毁灭一切!”
是的,君无痕知道,风裳的法力跟风曜几乎不相上下,能够把她杀死的,正是遗漏在君无痕结界外能力最巅峰的一支魔族。一切都是命,君无痕心里也觉得对不起风裳,可是,这个真的就是他的错吗?
“好,如果这是我的命,那我躲不掉,也不想躲。”君无痕的眼中凝结了冰霜冷雾。
风曜浑身的恨意源源不断弥漫出来,将要破天而出一般:“君无痕,很好。”
凤箫吟刚刚回来,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只见蝶鸾急匆匆跑过来,蝶鸾是宫中女官,一向端庄持重,不知为何这般惊慌失措。凤箫吟一下抓住她的手:“蝶鸾姐姐,你怎么啦?”蝶鸾脸色跟说话的声音都变了:“怎么办?箫吟,少主正在跟风阁主对决,这可是生死一决啊,风阁主一直都想要替妹妹报仇,这一次少主居然答应了,万一有什么闪失,蟠云国怎么办?我想找人帮忙,可他们是两大顶尖高手,谁能阻止他们啊......”蝶鸾说着,哆哆嗦嗦地扶着青案:“不然,我去找找秦少主跟明姑娘,不,不行,这跟他们无关,再说他们也挡不住少主跟风阁主的仙法......急死我了......少主还吩咐任何人不许靠近。”
“他们在哪里?”凤箫吟紧张地掐着自己的手心,脸色煞白:“他们在哪里,你告诉我。”
“在,在玉仙苑,要是真的相互残杀,对他们,对蟠云国,对仙界都没有什么好处,首先要遭殃的就是蟠云国......”蝶鸾越说越担忧,最终瘫坐下去,凤箫吟不等她说完,转身已经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