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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射箭 ...

  •   趁着这两天染病,梁司砚很少来打扰林榷休息,只是苦了羽年。梁司砚不好总去探望,就派羽年早晚偷摸扒着林榷房间的窗户探头探脑的。林榷耳朵灵,早就听到羽年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无奈地笑笑。

      关山是个粗心的,一打开窗子正好和蹲在底下的羽年看个对眼。

      “妈呀!吓我一跳!主子!这厮在这偷看!”

      林榷:“可是殿下有什么事?”

      关山:“主子!肯定是他们主仆没安好心,来监视咱们的,咱们还是趁早离开吧,免得有些人惦记得很啊!”

      羽年一听这话就急眼了:“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们要是没安好心还给你请大夫,还给你抓药,你知不知道我家殿下为了这个病秧子都几天没睡好觉了!抓药煎药都是她一个人在操持,生怕把你家主子给毒死!自己每天还要上朝、去军营,我看着这都心疼。”

      林榷心里很是感动,嘴角都挂着笑的。

      “劳烦殿下挂心了,等我病好了,再去答谢殿下。”

      关山还是不饶人:“一码归一码,你监视我们作甚?”

      羽年不屑地说:“殿下怕你照看的不顶用呗!”

      “你!”

      林榷道:“关山,莫要多言。”

      羽年看着关山憋气的样子,出门时故意做了几个鬼脸戏弄于他,把他气得够呛。

      关山见羽年走远了,悄悄塞给林榷一张字条,字条的内容看不真切,但落笔赫然是邬鹤亭三个字。

      “主子,他们看来是等得急了。”

      “府里戒备森严,怪我没能及时回复他们。”

      林榷走下床,找出纸笔回复了一张字条,那双眼睛在烛火的映照下锐利而雪亮,没有一点患有眼疾的样子。关山将字条卷好塞进信鸽腿上的信筒里,信筒上刻着隼邬国标志的鹰爪纹路。

      “切记小心。”

      林榷养了一周的病,病好府里满园的樱花也都落了。

      梁司砚正准备去军营,见林榷看落花看得出神,走过去问:“身体可好些了?站在院里小心着凉。”

      “回殿下,已经好多了。”

      “如此甚好。”

      梁司砚见林榷没戴白绢,问:“你的眼睛……”

      林榷笑了笑:“不是殿下说我眼睛好看,我便摘了去。”

      梁司砚瞬间红了脸,愣了一愣才说:“确有此事。我,我先走一步!”

      眼见着梁司砚要走,林榷赶紧道:“我听羽年说我患病几日殿下多有劳费心神,在下感激不尽。”

      梁司砚一向大大咧咧的,脱口而出:“你是我府的人,不能有事。”

      小莱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殿下正要去军营巡查,林公子可还有其他的事?”

      林榷以为自己挡路了,只是梁司砚不好回绝他,不禁失落道:“殿下好走。”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啊?”

      小莱被他逗笑了:“愣着干什么?殿下叫你一起去呢!”

      梁司砚不喜坐轿,时辰尚早,两人一路上便走着过去。

      “你还记得闻喜宴上的顾民吗?”

      “记得。”

      “他如今屯田侍郎的官职,你觉得如何?”

      林榷思虑片刻:“倒是稳妥。顾民出身在乡下,对农事多有了解。屯田司虽然归在工部程舟世子门下,却没有两位皇子的势力,相对也算安全。只是职位空有其名,怕他不愿屈于此处。”

      梁司砚:“我与他谈论过此事,他倒是不介怀,说清闲正好凡事亲历亲为,在其位司其职。这点我还是放心的,烦心的是那些公卿肯定是要踏破他家的小破门了。”

      林榷垂眼低笑:“确实值得烦心,不知哪里的谣闻谈论殿下钟意于那顾民,他们是急着巴结未来的驸马爷呢。”

      梁司砚当即睁大了眼睛,手足无措着急地解释:“什么?!我绝无此意!我是欣赏顾民的才华风骨,那也只限于朋友间的敬佩之意。林榷,你不会也和他们一般心思?”

      林榷像安慰小孩子一样说:“我自然清楚,殿下不必紧张。”

      “我没有紧张,我那是……那是怕他们来找我,还要解释烦得很!”

      梁司砚被林榷看破了心思,既心虚又嘴硬,林榷倒是觉得有些可爱。

      “知道,我相信殿下。”

      军营中有一片开阔的训练场,旌旗飘飘,银枪熠熠,银枪军斗志昂扬在梁司砚副将李大飞的带领下开始了日常操练。

      李大飞看着清瘦,实则身长八尺,来人都要得抬头看他。别看李大飞长得高,他的心眼和身形一样直。梁司砚知道李大飞忠心不二,对他也是极为信任。

      李大飞:“殿下。”

      梁司砚点点头,道:“你和往常一样带他们训练即可,我带林公子参观一二。”

      “是。”

      林榷不动声色地观望着周围的环境,银枪军气势如虹,各个精神高昂,一看就是常年累月才能带出来的好兵。银枪军不仅有男兵,最大的特色是还有女兵,由百名身怀绝技的女子组成一支小分队唤作虹竹队,小莱是该队的先锋。

      林榷不禁感叹:“殿下带的兵和其他人的不一样。他们心是向着你的,才会有如此锐气。”

      “向不向着我我不在乎,向着大康就够了,”梁司砚抓起一把弓箭问林榷,“想不想来射箭?”

      “殿下这是在折辱我吗?您明知我看不见,如何能射中……”林榷说的跟真的似的,连他自己心里好像真的有了火气。

      梁司砚不管林榷还没说完的话,把弓弩塞到他的手里,开弓如秋月行天、箭如流星正中靶心。

      “只要我能做你的眼睛一时一刻一天,保你百发百中。”

      虽说四月草萋萋,仍是单衣冷、倒春寒。林榷却觉得异常的燥热,脸上虽无颜色改,耳朵倒任性的红了起来。

      梁司砚见林榷久不发话,还以为他心中不喜。

      “是我冒犯了。”

      正在二人尴尬之际,一个跑腿的小厮插了进来。

      “殿下,我家楼主秦娇娇叫小的带话说要借林公子一用。”

      林榷:……

      梁司砚道:“回去告诉秦娇娇,不借。”

      “这……”小厮为难的看着两位,怕是不好回去交差。

      “你叫什么?”

      小厮被这简单的问题唬住了,噎了两秒才清醒过来:“奴才三盒子。”

      “三盒子,你就说林公子被我关在府里出不去,让你家主子也别白费心思。还不快走。”

      那小厮吓得屁滚尿流的一溜烟跑没影了。

      林榷嘴角微微上扬:“殿下真是撩人不自知啊。”

      梁司砚虽然出征三年,到底还是不谙情事,听了林榷这话又一次急红了脸:“瞎说什么!我,我带你去别处转转。”林榷无奈地摇摇头,嘴角的笑意从始至终就没下来过。

      皇宫,玉兰殿。平和公主因为闻喜宴没能溜出去和梁司砚、程舟几个朋友相聚,发了好大的脾气,坐在凉亭哭得梨花带雨的,竹思竹梦两个贴身侍女都没能哄好。

      “他们要是再不来找我,我就真的再也不理他们了!”

      竹思又慌又急:“公主,瑛光将军他们肯定也想着找你,就是公务缠身,您消消气,别哭坏了身子。”

      “我的小清清,怎么哭得鼻子都红了?”

      程舟一身白玉锦服,再拿个檀香雕花聚头扇,浑身萦绕着檀木香,显得整个人贵气沉稳,只是一开口说话又是一股子纨绔味道。

      梁司清见是程舟来了,故作气恼地把手里的淡粉绣帕扔了过去,哭哭啼啼地说:“还不是因为你们一个两个都忙的很,只留我一个在这四方天里享清凉。”

      “好清清,生什么气,瞧,我这不是来看你了?”

      梁司清眉眼间已有笑意,她又有意逗弄程舟,转而又撇撇嘴:“劳烦世子大驾,不着您可怜见本公主!竹思,送世子离开。”

      程舟当真大摇大摆地出了凉亭,梁司清赶紧坐了起来,又恼着叫竹思拦他回来。谁知这厮根本没走,在廊柱后露出个脑袋贱兮兮的冲梁司清笑。

      “公主殿下叫臣走,臣不敢不走;殿下叫臣留下,臣也不敢不从呀。”

      梁司清抱肘撒娇道:“程舟哥哥,你就别打趣我了。快和我说说闻喜宴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好玩的可是多的很,只可惜那几日酒喝多了,还没等我大显身手就被你二哥哥着人抬回去了,”程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又朝梁司清卖起了关子,“不过倒是得了件稀罕物件,你好好猜猜。”

      “既然是稀罕物什,那肯定不会是胭脂水粉,珠宝锦缎一类的,其余的我是真想不出是什么,”看得出来梁司清真是在绞尽脑汁地思考,“程舟哥哥你就告诉我嘛!到底是什么好东西?”

      程舟派人拿上来,梁司清瞬间就没了兴致:“我当是什么,不过是仙音烛,这皇宫多的是,你若是觉得稀罕,我派人多送你几盏便是。”

      程舟笑道:“好公主,话不是这么说的,你可盯好了这仙音烛,怕你不留神再错过了好景色。”

      只见程舟手中的折扇轻轻一挥,四面的灯罩宛若荷花初绽,烛台上方连着一根细铜柱,顶端连着五六支细铜丝下面连着一只只蝴蝶装饰,在热动力下蝴蝶翩翩起舞,每一动都是一声清脆,连成一谱悦耳的曲子。

      “这……这也太漂亮了!蛱蝶撩火深深见,程舟哥哥原是我错怪你了,难得你有心。”梁司清漆黑的眸子在烛火之下满是星辰,樱唇微张,看的痴迷。

      梁司清递给程舟一只墨蓝色绣紫蝶的荷包,望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程舟哥哥,这是我亲自绣的,当作回礼了。针法拙劣,莫要嫌弃。

      程舟哥哥,我喜欢你。”

      程舟还在低头把玩着荷包,迟疑了一秒抬头宠溺地笑道:“我自然也是喜欢小清清的,我们清清那么乖,换谁能不喜欢?”

      “我——”

      程舟吊儿郎当地出去,手里晃了晃荷包:“荷包我就收下了,可比小炮仗绣的好看多了!”

      等程舟离开,梁司清怎么也开心不起来,看着仙音烛喃喃细语:“你说他当真是花心,听不懂我的意思?”

      竹思小心答道:“众人皆知世子爷玩世不恭,公主何苦在他身上费心神?”

      “他喜欢阿姐也好,喜欢别人也罢,在没个结果之前,我总要试上一试。”

      凉风起来了,穿堂风灭了仙音烛,还在飞舞的蝴蝶一下子成了提线木偶。燕子低低的像箭一样快速飞过凉亭,天色暗了下来。

      “公主,怕是初雨要来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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