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他的第五年》时清柯

13、第 13 章

　　这一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一道房门隔绝着两个人，却阻挡不了两个人的心。他们的思绪都在飘散，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

　　宋清妄辗转反侧，连盖着的被子里都是他的味道，即使是已经被洗干净的，混合着洗衣液的味道，可他却只能闻到言柯的味道。

　　客厅的灯虽然是关着的，可从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却足以让他洞察整个客厅，到处都是言柯的生活痕迹，让他久久不能入睡。

　　卧室里的言柯显然亦是如此，他更多的是烦躁，从床这边滚到那边，又再滚回来，最后还是下了床坐在书桌前。

　　打开手边的抽屉，首先就看见了那三支依旧没有开封的药膏，然后再是一本厚厚的画册。

　　上面都是他这些年随手画的画稿，风格多样，从高中一直到大三，翻到最后就是几张在不同光晕下的侧脸，每一张都很温柔。

　　言柯很喜欢盯着宋清妄在光影下的模样，因为他觉得像宋清妄这样的人本就该生活在光亮中，他可以对所有人都好，让所有人都喜欢他，但宋清妄唯独不能对他好。

　　他想扯下这张侧脸，最终还是在扯到一半的时候停了手。心烦意乱的在下一张纸上画满了杂乱无章的黑色线条。

　　然后就继续躺床上深思。

　　这下该怎么办啊？！！！

　　最终还是没能熬过睡意沉睡过去。

　　半个小时后，卧室的门从外面被打开，宋清妄走了进来，他原本是想看看言柯有没有睡，要是没睡就干脆出来一起看电影算了。

　　哪知道这人连门都没有反锁就睡着了，看起来今晚睡不着觉的只有他。

　　言柯睡觉不老实，喜欢踢被子，宋清妄下意识就走过去给他把被子盖好。一回头就看见了书桌上的画稿，心中更是两股力量来回拉扯。

　　一边说着不应该偷看别人的东西，一边又说着自己只是出于好奇。最后，窗外吹进来的风把画册吹起一张，宋清妄恍惚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他最终还是没能按耐住好奇心，走过去窥探。

　　这一次心中的波涛汹涌怎么也藏不住了，他可以百分百的肯定，这上面的侧脸就是他自己！

　　可是言柯为什么会画自己呢？难道说？！！！

　　带着难言的激动他把画从后往前翻，言柯竟然足足画了七页纸关于他的侧脸！！！还没来得及细想言柯的想法，他就在即将翻到最前面时，停了下来。

　　这是一张阳光灿烂的正脸，画上的人穿着高中校服，笑得明媚阳光，他的眼神中充满着开心，好像是在注视着一个人，这张画的精心程度足以让宋清妄感受到作者对他的重视。

　　宋清妄可以肯定，这上面画的不是他更不是言柯本人，那会是谁？他喜欢的人么？

　　所以，这就是言柯一直在拒绝他的原因？

　　就像是他精心栽植了一盆花，等到春去秋来终于发了芽，在即将开花的时候，走过来一个人，不小心把花打翻了。

　　心情宛如过山车一样，他看向熟睡中的言柯，一盆冷水终究还是消了他的思绪。

　　他走出卧室关上门，就像刚来时一样，心中的爱意横生再次缩进了灰暗之中。

　　第二天早上起来，言柯带着地主气场，让宋清妄出去买早餐，他任劳任怨的给言柯买他最喜欢的豆浆和灌汤包。

　　吃完早饭之后，言柯心生逗意，故意跟他说：“既然吃完早饭了就赶紧走吧，省的待会儿又下雨了走不了。”

　　言柯原本以为他会想办法糊弄过去，争个半个小时停留的时间，却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点头答应了，还真的走到了门口，准备换鞋子。

　　“你怎么了？”

　　宋清妄迟疑一下，眼中是言柯感受不清的情感：“我家里还有事，先走了，明天学校见。”他其实是想问画册上的人是谁，可到了嘴边还是不敢说出口，他怕听到自己最不愿意听到的答案。

　　在大门关上的一瞬间，言柯还是没能想明白他眼中的情感到底是什么，他把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查看了一遍，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算了，这样也好，他想。

　　从那天之后，他们的关系又恢复到了以前，不会很僵，也不会很熟。依旧是和姜林泽他们一起天天组在一起吃饭，吃完就各自忙着自己的事。

　　“说吧，你们又怎么了？”姜林泽早就发现他们不对劲了，偏偏要等着他们落单的时候才一个个问。

　　“什么怎么了？”言柯继续低头处理文件。

　　姜林泽不让他装傻，倾身靠近，眼尾一挑：“你们最近怎么又僵着了？平日可是见宋清妄对你可上心了，这几天吃完饭就走。”

　　言柯脸色一僵：”怎么连你都发现了？”

　　姜林泽一脸惊讶：“我怎么就不能发现了，人家是真拿你当兄弟，你怎么还天天惹他生气？”

　　言柯翻了个白眼，心跳落地，就知道这是个呆子，敷衍道：”是我作好吧？你让他别把我当兄弟不就行了？”

　　姜林泽瞪大眼睛震惊：“你不想他把你当兄弟，那想让他把你当成什么？他可是我们的好兄弟啊，你可不能对他下手啊！！！”

　　言柯被他说出的话雷到，忍无可忍一本书拍他脑门上：“你也给我一边待着去。”说完就拿着东西走了。

　　另一边，俞书也被姜林泽拉过来非要他给宋清妄做思想工作，俞书简直无力吐槽，自己的事还没想明白呢就想着去处理别人的。

　　“你和言柯最近怎么回事？”俞书推了一下眼镜说。

　　宋清妄闷闷不乐的趴在课桌上：“什么怎么了？”

　　俞书看了一眼手机，是姜林泽刚发过来的消息，俞书在心里啧了一声，还真是一模一样的回答：“你们最近关系又闹僵了？”

　　“没有啊。”

　　俞书嗤笑：“这还没有？换做以前你这会儿就不应该在这里。”

　　宋清妄长叹一口气：“我只是还有事没想明白，等我想明白了就好了。”

　　俞书也不再多说了，低头跟姜林泽发消息。姜林泽好像是生怕他不会去劝宋清妄似的，一直给他发消息分享一下进度，俞书只能被迫营业。

　　“你跟姜林泽怎么样了？”宋清妄问。

　　俞书也跟着长叹一口气：“就那样呗，连你们都知道了，可这小子还真就跟个木头一样，怎么也不开窍。”

　　宋清妄给他出主意：“你试试给他送礼物，旁敲侧击。”

　　“你以为我没做过吗？我都直接问他有没有喜欢的人了，他说没有。我就问他喜欢女生还是男生，他说不知道。你看啊，像这种情况我是不是就有机会？”俞书抬头看着他。

　　宋清妄下意识去点头，确实是这样。

　　“后来我就找各种理由给他送礼物，结果他张口闭口都是谢谢兄弟。”俞书都无语了。

　　宋清妄不小心笑出来：“那再直白一点的礼物呢？有没有可能是你送的礼物太像兄弟了？”他尽量帮俞书分析。

　　俞书摇摇头：“我给他送花那次，他很惊喜，我就心想这下有把握了，差点就要直接表白了，他还直接亲了我一口。”

　　“那这不是成了么？你怎么还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宋清妄有些羡慕，他到现在连个手都没有牵过。

　　俞书一阵晴天霹雳的话说之于口：“那是因为他当时正好被一个学妹表白，他为了拒绝她故意接受我的花，然后当众亲我，以示决心。”

　　宋清妄：“……。”突然觉得他也好可怜。

　　于是两个人就坐在教室里一起愁容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