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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出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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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程有人组织去唱k,问到温俞白时,他回绝了,和零零散散回家的人一起出了酒店,站在路边等车。
天气很冷,他把围巾围好,下半张脸埋进围巾里,手放在羽绒服兜里取暖。
隔着围巾他听见有人在他身后说:“陆周,你也不去啊?”
许陆周冷清的声音和冬天的风一样,说:“不去了,还有约。”
温俞白默默听着,伸手把围巾扯松了一点,深呼一口气。
呼出的气是白色的,在凛冽的风里慢慢散了。
车很快就来了,温俞白拉开车门,上车前漫无目的地回头看了一眼。
正好看见反方向许陆周高挑的背影,风逆着他前进的脚步把长风衣掀得翻飞。在亮黄的路灯下,他看起来高贵如神祇,和这个灰尘漫天飞舞的街边格格不入。
温俞白只看了一眼就坐进了车里。
车缓缓启动,路过了许陆周。温俞白透过车窗看,直到许陆周被车甩在了很后面,他才回过头,慢慢地靠在了椅背上。
脑袋有点空,温俞白盯着不断向后退的景物发呆。
手机这时嗡嗡的响起来,温俞白回过神,听了几秒来电铃声后接起电话:“喂?”
“师哥...”
电话那头声音有些杂乱,有点刺耳,温俞白把手机拿远了点:“圆圆?你在酒吧吗?”
嘈杂的环境音里传来一阵醉酒的啜泣声,听到他的声音,女孩断断续续哽咽说:“师哥...我失恋了...”
“...我那么那么喜欢他...他凭什么...喜欢别人了?”
“你在哪里?”温俞白平静地问。
女孩似乎已经喝大了,口齿不清报了一个地址。
于是温俞白满怀歉意地对司机说:“不好意思师傅,去'重庆森林'酒吧。”
...
温俞白在寒风中推开这家藏在巷子里的酒吧的门的时候,头顶上的风铃响了。
“您好来点什么?”调酒师是很年轻美艳的女孩,身着制服包臀裙,锁骨附近一大片蝴蝶纹身格外惹眼。见到有客人进来便十分专业地摇晃酒杯。
温俞白说:“来找朋友。”
酒吧里很暗,外场的厅还算安静,隐约能听见内场蹦迪的声音,温俞白一排一排卡座地找,但是太暗了看不清人,他小心地开了一下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立即收到了几句咒骂。
幸好只有几句,他就找到了已经趴在桌上睡得昏天暗地的陈圆圆。
桌上看起来大概有五六个空啤酒瓶,温俞白在她对面坐下,伸手拍了拍她:“圆圆。”
陈圆圆动了一下:“别动我...色鬼...”
“...”
“陈圆圆,是我。”温俞白又用了一些力气拍她:“喝成这样干什么?”
陈圆圆从桌子上抬起半张脸,在昏暗的灯光下眯着眼睛辨认了一下,终于认出了温俞白:“师哥你来了...再陪我喝几杯吧?”
“算了吧,”温俞白把羽绒服外套脱下,搭在椅背上:“你已经喝醉了。”
陈圆圆摇摇头:“没有,这种酒就是上头,不醉人...不信你考我道数学题。”
“173+295等于多少。”温俞白顺着她问。
陈圆圆马上回答:“468,没醉吧?”
温俞白于是点点头,从桌上拿过一瓶啤酒开了,给自己倒上,又给陈圆圆倒了半杯:“那陪我喝一点吧。”
温俞白很能喝酒,是高中时候练出的酒量,但他后来几乎从不在社交的时候喝,对外总是保持好医生的形象。
陈圆圆瞪大眼睛,大着舌头说:“师哥你...发生什么了...不开心吗?”
“还行。”温俞白回答道。
“说谎,你嘴角都快耷拉到下巴了。”陈圆圆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你也失恋了吗?”
温俞白捏住酒杯,“不算。”
“不算...是什么意思?”陈圆圆被酒精浸透的大脑有些反应不过来:“失恋就是失恋,没失恋就是没失恋,不算...是什么意思?”
温俞白灌了几大口酒,他明明很能喝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才喝没几口大脑就晕乎得发疼,他略有些茫然的盯着空气中的某一点,斟酌了片刻说:“就是...暗恋的人要结婚了,不算失恋。”
这么多年温俞白一直把喜欢许陆周这件事放在心底,和谁也没提过,这个大学里关系最好的小师妹也没有,这算是他的一个秘密。
如果不是许陆周要结婚了,他的心情好像有点不太美丽,他不会借着酒精把这个秘密说出来,他应该是要带着这个秘密进棺材的才对。
“...暗恋?”于是陈圆圆猛地从桌面上撑起胳膊起来,诧异又不解地嘟囔道:“你暗恋谁啊我怎么不知道...哪个女生啊?为什么不去追呢...?”
温俞白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因为他站得太高了,我够不着,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什么啊,师哥你也太自卑了...你这条件已经很不错了好吧...!一本毕业,还是有稳定职业的医生,还长得好...配不上谁啊?”
“不说我,”温俞白说:“你和刘研,分了?”
“这回彻底分了...他已经官宣新女朋友了...”陈圆圆颓丧地倒在酒桌上,“四年啊...四年的感情...”
“既然已经分了,就放下吧,往前看。”温俞白安慰道。
陈圆圆皱起眉嘟囔:“谁不知道要往前看啊,道理是一回事,做不到是一回事...不说别的,就说师哥你,我叫你别暗恋了,人家都要结婚了,你放过人家也放自己去新生活,你听吗?”
温俞白愣了,缓慢地笑了笑:“你说得对。”
“就是说啊...如果感情这个东西这么好控制,人还能称为人吗?人不就是靠着感性支撑着生活吗...”
“我就是还喜欢他啊...我就是过不去...”
陈圆圆断断续续地说着,说到后面又把自己埋在臂弯里隐忍着哭起来,哭着哭着声音变小了,气息变得有些均匀。
温俞白一个人默默又喝了四五瓶,过了一会感觉肚子有些发胀,他拍了拍陈圆圆,站起身说:“我去个卫生间,你别睡着了,开了的酒等会别喝了。”
陈圆圆闷闷地应了一声。
他站起身,天花板在他头顶上有一点旋转。
温俞白有些摇晃着在昏暗的灯光下找到卫生间,正准备进去,忽然间注意到卫生间旁边的准备室开了一条缝隙,门缝里好像有两个身影激烈的交叠在一起,还有身体碰撞墙壁的声音,像在挣扎。
他警觉起来,双手扶着墙壁,眯起眼睛努力保持清醒地观察了一下。
在这种地方,女性遇到骚扰是常见的事,温俞白立马酒醒了一半。他很久没有打过架了,上一次打架还是在高三的时候。
他有些生疏地掰了掰手腕开了开肩,重操旧业,干脆利落地“砰”的一下推开了准备室的门。
一个男的面对着墙壁,从温俞白的视角只能看见他把一个女孩钳制在与墙壁的空隙里,正在猥琐地上下其手,下半#身一耸一耸的,像只发#琴的公狗。
恶心。
温俞白怒气夹杂着酒气,上前照着匍匐在女孩身上的男人的后脑勺就给了一拳,把那人打得摔在了地上,捂着头痛骂:“你他妈的是不是有病啊!”
温俞白没理他,猥!亵犯没什么同情的必要,又给他狠狠来了一脚:“死流氓!”
男人躺倒痛苦地蜷起身体,没有任何还手能力地晕了,温俞白转过头安慰女孩: “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没想到扭头正对上女孩震惊的目光。
这个目光里似乎没有得救的感激意味,只有不解和诧异,甚至还有被惊扰的愤怒和茫然未退的春情。
于是他大脑空白的把女孩从头到脚又打量一遍:锁骨旁一大片蝴蝶纹身,穿着水蓝色制服裙,胸口别了一块铭牌,包臀裙刚过大腿中段,黑色□□鞋,衣物稍有凌乱,但明显不像是挣扎反抗的痕迹。
温俞白大脑宕机了足足半分钟才缓缓反应过来——
...不是猥亵,人家正办事呢,他给搞砸了。
拳头茫然地松开。温俞白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在原地愣了几秒,脸涨得通红,马上道歉:“对不起我以为...”
他盯着女孩的眼睛说话,话说到一半视线扫过她肩膀附近的纹身,忽然觉得这个女孩有点眼熟,卡壳了。
居然是进酒吧的时候见到的那个调酒师。
更尴尬了,温俞白舌头有点打结地说: “我不是故意———”
“之文!”
可惜话才说了个开头就被打断,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之文!你怎么了?”
温俞白呆愣了几秒。
这个声音——
他猛得一震,好一会才惊诧的,不可置信地回过身。
这个声音是许陆周的。
许陆周怎么会在这里?在酒吧?
许陆周也会来酒吧吗?
...
温俞白的大脑还在短路,在他的认知里,许陆周是绝不会出现在这样的地方的。
他略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没想到正对上许陆周漆黑一片的眼眸。
看起来平静似水,但温俞白好像看出一点这人沉寂的目光下的汹涌波澜。
是他几乎没见过的有情绪的眼神。
许陆周是在紧张,在慌乱。
紧张谁呢?
温俞白迷茫地回过头,目光不经意间瞥见女孩的工牌。
——蒋之文。
这个叫蒋之文的女孩听见声音瞳孔骤缩,越过他意外地看向来人,目光里闪过一丝惊慌,随即马上苦着脸潸然泪下道:“许陆周你怎么才来啊...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差点被欺负了...我要是不干净了还怎么和你回家见你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