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关》卫何何早

6、第 6 章

　　万事开头难，新地方，新工作，时间总是过得慢一点，回头一看，什么，才一个月，竟然才三十多天？怎么也有半年了吧，掰手指头数一数，怎么才不到半年？
　　多年媳妇熬成婆，岁月催人老，感觉一颗心沧桑得不能再沧桑，再一审视工作成果，咿呀，离核心远着呢，路漫漫其修远兮。
　　刚开始宋灼习惯性叫错名字：“谭琴来一下。”
　　蒹葭速至：“谈情不在说爱在。”
　　有一阵她外出公干，听同事八卦说宋灼有次喊说爱，自己先红了脸，又对来的人喊蒹葭，再次陷入尴尬，最后干脆问耿蒹葭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他说三十五岁之前不会结婚，算算今年刚好三十五，是不是开始动凡心？”
　　“人家几岁结婚，你们怎么知道？”
　　“他自己说的呀，昱姐说媒，来一个拒一个，宣布三十五岁前不考虑成家的事。你笑什么？”
　　蒹葭摇头：“没什么没什么。”
　　说几时结婚便几时结婚，这种事能随时确定下来的？还自带时间节点，哪来的自信哈哈哈，她也想弄一点在身上。
　　女同事继续八卦：“而且一定会是个好爸爸，你知道他多喜欢小孩子，昱姐家小丫头一来跟人家玩半天，抱着不撒手。”
　　“大师不是说三十五岁有情劫，过去才能娶妻？”
　　又有同事加入进来：“什么时候说的？”
　　“那次来看公司风水，说了他不听，只想看事业。”
　　“大师什么时候来，我想看财运。”
　　蒹葭立即表示：“我也想看。”
　　“看什么？”宋灼经过对她说：“来一下。”
　　进化了，名字也省去。
　　此次公干所有事项报告归途中发送，知道他习惯再看一版精简的，已列成纸质文件呈上。
　　“刚才她们一边叽叽喳喳，一边玩的什么东西，为什么我好像看见自己？”
　　“一款软件，预测未来子女长相，两个人头像几秒钟合成出结果，很火的好多人在玩，你不知道？”
　　宋灼瞬间无语。
　　“不过别担心，你占比不高，她们还测前男友、现男友、暧昧对象和当红男性。”
　　“说说这次吧。”他把话题拉回来：“收获不小，出尽风头，别人总问我怎么把你拿下……不是，对不起，我是说招入旗下。”
　　这里没有别人，有歧义还解释，她不是没经历过恶心同事，总有那种没便宜硬要占点什么、几句荤话把自己说满足的人，令她欣慰的是宋灼不是，迄今为止没做一件不正经的事，其实不正经的是她：“有无知这块金字招牌，谁不给我三分薄面，何况我是你的人，战后重建百废待兴，朝廷怕的是花钱吗？”
　　他没说话，耳朵发热。
　　我是你的人有点挥之不去，只见她噗嗤一笑，放下喝茶：“好烫，你们老年人就喜欢这种烫嘴的感觉。”
　　热气氤氤，嘴巴通红，他低头看她带来的文件，不得不说，善于归纳总结的人将会不断进步，现在是她状态最好的时候，也许还有上升空间？
　　“蒹葭，打个比方，两家商店，一家只售必需品，利润不高持续稳定，一家东西将来物以稀为贵，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你会经营哪家？”
　　“都不经营。”
　　“为何？”
　　“第一家必需品须大量囤积，占用本金利润太少，随时被同行取代，单纯拼的是体量。第二家在赌，未来什么样谁也不知道，现在除了一张空头支票还能给我什么？”
　　他摊摊手：“所以都不选。”
　　“如果是我都不选，除非第二家拿出诚意，预支未来部分收益，那么我也在开售时卖力吆喝，自己的买卖多干一些无妨。”
　　“多谢你，本来我这朋友犹豫不决，两边都想插上一脚，看来他应当更有耐心，好好跟店家谈谈人生谈谈理想。”
　　“你这个朋友，蛮有实力呀。”
　　“没办法，老本行越发难做，到了不得不变的时候。”他为她续茶，打开一摞资料摊在她面前。
　　这就是相对核心的区域，打入无知内部这么久，总算往中心方向挪动，这几步走得不容易，蒹葭感慨万千，宋灼就在身后，不方便跳起来庆祝，只好装模作样继续看：“让我琢磨一下，你这个朋友他不着急吧？慢慢想，快快做，想好就做，留给他的时间确实不多。”
　　看东西时她后背挺直，头脸微侧，落下的目光带点审视意味，神情有一点冷，与平时嬉笑怒骂的样子不同，令人觉得有一点陌生，但也是好看的，维持一会这姿势，她的手放在侧颈上，无意识似的轻轻转几下头，拂开搭在肩上的长发，这动作有的女人做出来是卖弄风情，她完全没有这感觉，纯是孩子气。
　　见他望着自己，她笑着解释：“颈椎病。”
　　“哈？”
　　“帮我按一按。”
　　“呵？”
　　“这么大手，不用可惜。往上一点，对对用力，酸爽，够劲儿！”
　　男生的手好暖，几倍热力传导，一下子疏通淤堵好久的阴寒之气，武侠小说里的内力传输也许并非纯属虚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