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
早川遥叹了口气，转过头发现那个高个子长腿少年坐在别墅门口前的台阶上。
“我在训练。”
“我去你们女子排球队找你，没见到你。”
早川遥才发现他还穿着训练服，估计是一下训就去逮人了，没见到自己立刻赶回家，结果回到来也没逮到人就等到了现在。
早川遥立刻就有些心虚了，但是中午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不太想和他说话，她径直朝门口走去，但是却被拽住了。
“为什么，那个扣球的落地那么狼狈。”
“意外罢了，多练几次就好了。”早川甩开了他的手。
“那不是意外，到底怎么回事。”木兔也站了起来。
“你那么关心做什么？是我作为你的朋友做出了那么糟糕的落地让你丢脸了？”早川拿着钥匙要插入门孔的手顿住了。
木兔没想到她会那么说，神情紧张地说：“不，我只是觉得那不像你，你可以做得......”
“做得更好？”早川遥转向他：“在你眼里我好像从来都不够好。”
“不是的，只是......那不是你的潜力。”
“我的潜力？从小到大你都以‘我还有更大的潜力，要更好’来要求我。从主攻手变成二传手，从我的训练量要坚持到要考哪所高中，再到今天我不想参加的这场练习赛，我不都是听你的？”早川的情绪也激动起来，像是压抑了很久的情感在一下子爆发：“我只知道每件事情都是顺着你的意去做的，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我那都是为了你好，如果我不这么做，难道你想一直停留在原地吗？”
“又是为了我好，我只知道我做这些事情很痛苦！”早川遥拽开门：“停留在我喜欢的地方是我愿意。你以为所有人都是你这样的天赋怪物吗，我告诉你，你眼中的风景我这样的普通人还不愿意看呢。你队友惯着你，不是所有人都会惯着你的。”
失望、指责、愤怒在空气中蔓延，早川遥没有再停留，“砰”的一声摔门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木兔第一次面对那么愤怒的早川遥，站了一会还是收回了要按门铃的手，回去后敷衍地和姐姐们打了招呼就回到房间，躺在床上侧头看着对面用厚厚窗帘布遮住的窗户，忍不住地想自己真的做的那么过分吗，但是好像从小学的时候，自己就一直给遥建议了。
那是六年级的暑假，在俱乐部的一场日常练习赛后，教练单独留下了自己。
“教练，是我刚刚哪里出错了吗？”
“没有，你表现的很好。这是寄给你的全国青少年小学生排球夏令营邀请函，这次邀请的教练曾担任过国家排球队的教练，也有很多排球豪强初中的教练关注这，虽然只是短短两个星期，但是如果表现出色的话，对你的排球之路很有帮助。”
木兔很兴奋，他知道自己有天赋，自己终于能被看见了吗。
第二天的课间，他攥着邀请函冲进早川遥的教室，朝着座位上做着笔记的早川遥叫道：“遥，快看！”
大家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知道了哦，你的邀请函。”早川遥昨天晚上已经收到了十几条来自木兔说关于这夏令营的信息，她头也没抬地继续写着字：“你不是一年前就留意着这个信息了吗，现在收到了不是很好吗。”
奇怪地，面前的人并没有回答，早川遥意外地抬头，发现木兔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并没有开封的信封：“不是吧，你是在犹豫去不去吗。”
“万一......万一有很多比我有天赋的选手，我万一赢不了呢。”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输了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木兔肉眼可见地变得没有生气了，早川遥故意这样说的，她知道木兔不喜欢输，在俱乐部的时候也是一输掉比赛就会变成消极模式，而安慰他的事自己已经做过很多次了。
“但是只有和强大的人一起才能变强啊，你不是一直想进步吗。即使输了，也就知道自己的弱点了，不在那方面输第二次不就行了。要是还是不知道怎么办的话，你就定个小目标，一步一步完成就不会感到害怕了。”
“哦哦哦，遥酱说得好有道理！”
结果到了放学，早川遥在学校门口收获了一只等自己、一看到自己就的嗷嗷叫的小猫头鹰。
“遥酱，我知道自己的小目标了哦。”
“是什么。”
“我要站在世界的舞台上打排球，加入国家队！”
早川遥愣住了，这是小目标？？？不过还真符合木兔的性格呢。
“遥酱你看，这是我设计的签名，以后我成为知名排球运动员的时候就用这个签名的样式给粉丝签！怎么样，帅不帅？”
早川遥没想到他连这种事情都在想，脑回路真的和自己不在一条线上，瞟了一眼他快要怼到自己脸上的签名，刚想敷衍地应付过去，却见木兔期待的眼神。
“嗯，真了不起。”
她又看到木兔更亮的眼睛，似乎在对自己说“还有呢，还有呢”。
她叹了一口气：“那未来的大明星可以给我一份签名吗？”
木兔把那张一看就是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递给早川遥：“作为我的第一位粉丝，当然可以哦。遥酱可要拿好，这可是排球界大明星的第一份签名！可是无价的！”
木兔的粉丝吗？早川遥攥紧了那张纸，像是有无尽的重量。
她想起教练一个星期前和自己的对话。
“早川，你不适合打主攻手，练二传吧。
我知道你练习很认真，但是每一个出色的主攻手都要有自己独特的风格，这种风格不只是技巧，更是一种专属于他们的攻击方式，他们才能在练习甚至是比赛中有突破。而你在进攻上还显得有些拘谨，缺乏进攻的意识，像是在按照标准动作打球，对方的副攻很容易适应并且防住你的攻击威胁。
在你一年前的时候我就已经提出过，虽然说你扣球的技巧很扎实，但是这个无法在比赛中进化的弱点会让你在以后的队伍中当不了正选。但是，我想让你改做二传手，在你一年级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你的接球、组织传球和节奏把控方面，都有着非常冷静判断，这些特质在二传手位置上会更有价值。从现在开始还来得及。”
所有人都看出来，自己模仿的风格就是木兔的。木兔也在教练第一次提出这个观点后开玩笑似的对自己说：“阿遥，你要不去真的做二传手吧，反正你扣球不会比我厉害的，这样我就有阿遥的最强辅助了。”
虽然说作为主攻手才有更多的机会体验扣球的快感，但是上不了场的话就什么都做不了，明明自己不需要纠结的。
自己真的适合做二传吗，怪不得教练从自己加入俱乐部的时候就很注重自己的传球基础，也经常让自己在练习赛中担任二传的位置。但是指挥一支队伍这么重要的位置，自己真的可以胜任吗，如果自己失误了，那队伍不就会因为自己......
教练见她并没有回话也没有给她压力：“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早川遥看着一蹦一跳在自己面前说着今天所见所闻的木兔，看着去俱乐部要搭的巴士就要靠站，她竟开始害怕，嘴上不自觉地道：“木兔，今天上体育课的时候我不小心扭到脚了，你帮我和教练请个假吧，我今天就不去了。”
木兔一愣，看着低着头的早川遥，什么也没说：“啊，没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不用啦，你快上车去俱乐部吧，不然就要迟到别教练加训了。”
“那你回家好好休息哦，我晚上回去再去看你。”木兔三步一回头不舍地跳上了公交车。
在车站站了很久早川遥才回过神来，她想明白了，她害怕的不止是二传手这个重任，她害怕的还是和木兔这越来越远的距离。
中低年级的时候还好，自己通过努力和扎实的基础感觉自己还可以触摸到木兔的背影。但是木兔他的天赋太强大了，也有比自己更坚定的方向，现在也即将登上更大的舞台，自己已经追不上他了。
是自己害怕有一天会被他远远地落下。
她看着手上的那张纸，那签名丝毫没有设计的艺术感，笔触里充满了孩童的稚嫰，她笑了，如果自己放弃了，那最开始那个自己觉得耀眼的光芒又算什么呢。
即使没有天赋，即使要花比别人更多的时间和汗水去完成训练，她依然会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因为他给了她力量，只要能追随他的走过的路，看到他曾看到的风景，就足够让她不懈前行。
“教练，我想当二传。”早川遥坐上下一班公交车打开了俱乐部训练的大门，迎上了木兔和教练惊喜的目光。
果然，因为基础很好加上教练的有意关照，她的传球在练习了几个月后就可以很精确，也可以顺利地指挥队伍了。
但是最让她欣喜的是当她和木兔在一个队伍练习的时候，原来给木兔传出他想要的球，帮助他撕开拦网，看着他得分，是一件多么令人热血沸腾的事情啊。
原来，从不同角度看木兔的扣球，都是这么的完美。
可能，从一开始，早川遥已经喜欢上他的背影，喜欢上他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