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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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屹然如草书般的字迹确实略显潦草，不过能明显感觉到他在努力克制着，尽量一笔一划地去工整书写。
认真写出来的字，即便算不上多好看，可也比他作业本上那些随意涂鸦似的字要好得多了。
信被陈听舒平整地铺在桌子上，她深吸一口气，凝神从开头仔细看了起来——
［情书］
这两个字不仅笔迹比信上的整体内容要大上一圈，而且颜色也是格外醒目，明显是被特意加深过的，就这么直愣愣地凸显在那儿。
陈听舒心底嘲讽，师屹然是生怕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吗？
［此刻的我独自坐在教室里，夕阳的余晖晕染着我对你的真诚。在这一片暖橙色的光影里，我拿起笔，怀着满心的悸动，写下了这封情书，想要对你“扭捏”地表达这份藏在心底四年的爱意。
喜欢你，大抵是我生命中最专擅、最没道理可循的事了。
初见你，是在我寻到Lucky的那一刻。当时，你正在悉心地喂它，那画面太过美好，我实在忍不住，便拿出手机拍下了这张照片，只为能将那一刻有你的画面留存下来，当作一份珍贵的纪念。
虽然我们不在同班级，可我还是会留意着你的每一个身影。初中每到课间休息时，我都会特意绕一圈跑去五班教室门口晃悠，就盼着能在自己心爱的姑娘眼前刷刷存在感。
也不知，你对我是否有一丝印象。
初中三年与高一四年中，相较于你的脸庞，我反倒是对你的背影更为熟悉。
可惜我文笔平平、不善言辞，纵有满腔对你的绵绵爱意，却也难以用文字将其淋漓尽致地表述出来。
向你袒露这份心意，只是单纯想把我心底的喜欢说出来罢了，你不必因为我而感到负担。
不过最后，我还是希望你能够认真地考虑一下我这份真挚的表白。
望你下次恋爱优先考虑我。］
“……”
信背后黏贴着三张绘有绚烂绽放烟花的蜡笔画。
陈听舒刚要开始阅读烟花下的字，床头柜上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她伸手拿过手机，点亮屏幕一看——
师屹然：【害羞/JPG×3】
师屹然：【不是我的】
“………………”
陈听舒长舒了一口气，紧接着，手指在手机键盘上迅速跳跃，噼里啪啦的键盘声瞬间打破了房间里原本的寂静。
C：【你的字跟你的表情包分家了？还是说，你要把扭捏贯彻到底？】
C：【你再装？】
师屹然：【好吧，就是我~v~】
师屹然：【早知道这么明显，我就不署名了。】
陈听舒瞥了眼信，想到信中的名字，又问了他一句：【 Lucky是你弃养的猫？】
师屹然：【我从来没有弃养，只是我身不由己。】
师屹然的爸爸在他五年级因公殉职，他的妈妈选择了改嫁。之后，继父与妈妈很快又有了新的孩子。
然而，妹妹并不喜欢Lucky，哭着闹着要赶它出去，妈妈迫不得已趁着师屹然上学不在家的时候，将那只猫丢弃在外。
陈听舒：【lucky那时候不见了，是不是你给抱回去了？】
等消息途中她正儿八经地打量卡背上的字。
第一张背后：烟花是转瞬即逝的，而我对你的爱意是永恒的。愿烟花绽放下你能认真考虑一下我的告白。
第二张：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在梁间呢喃。
你是爱，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第三张：我见众生皆草木，唯有见你是青山。
陈听舒看完，将手机摄像头对准三张蜡笔画贺卡，手指连按，伴随着清脆的咔咔声，快速地拍摄起来。
C：【好油。ps：除了后面两张诗句】
师屹然：【委屈/JPG】
师屹然：【哭泣/JPG】
师屹然：【图片】×2
两张解答照片之中呈现的是那只熟悉的灰色金渐层猫咪，好些年没见，它的身形明显又圆润了不少。此刻，它正半眯着双眼，舒舒服服地趴在师屹然的腿上酣然入睡。
*
月考的清晨，无需进行早读，杨琳一大早便忙碌起来。
“快把书都放到教室后面的那张桌子上呀，桌兜里也别留任何和学习有关的东西。”
杨琳一边急切地催促着同学们赶紧完成这些考前的准备工作，一边有条不紊地指挥大家把各自的桌子翻转过来，好让考场布置得更加规范有序。
一天不见，夏蔓的烧已然退去，红润的脸色也恢复如常。只见她皱着眉头，苦着脸问：“听舒，你昨晚复习了吗？”
复习？陈听舒心里暗忖，昨晚满脑子都是那封突如其来的情书，根本没心思复习。
她神色略显疲惫与慵懒，随口应道：“没呢，昨天课间就背了会儿单词。”
“我昨天在家整整睡了一天，连书都没看一眼呢。”夏蔓满脸愁苦地说道，“就我这状态，这次月考成绩出来肯定要完蛋。”
此时，教室里人来人往，所有人都在忙于考前准备。
陈听舒怀里抱着一摞书，对着夏蔓喊道：“夏夏，收拾好了没呀？咱俩把书放一块儿吧。”
“马上就好啦。哎呀，我这桌兜里怎么这么多小说漫画呀，书包根本装不下了呀。”夏蔓看着那一堆读物，又再度发起愁来。
“……”
陈听舒无奈地摇了摇头，她看了看自己的书包，发现还有点空地儿，便撑开包口对夏蔓说：“行了，往我这儿装吧。”
接着又打趣道，“你现在知道自己那‘行走的报刊亭’的称号是怎么来的了吗？”
眼见着夏蔓这一时半会儿根本装不完的样子，陈听舒赶忙拎着她的书包，占住了桌子上的一块位置。
陈听舒又一次抱起那摞书，脑子里突然闪过考场的事儿，她担心夏蔓还不清楚自己的考场安排，便赶忙提醒道：“对了夏夏，你和我一样在1号考场。”
这时，回来的师屹然已经帮她把桌子挪好位置，他凑热闹般说：“好巧，我也在1号考场呢。”
陈听舒听了，不禁挑了挑眉：“你现在都不需要藏着掖着了？”
师屹然一脸坦然，笑着回应：“这有什么可藏的？反正她迟早都是要知道的。”
“知道什么？”
“知道我喜欢你，知道你是我的Crush。”
陈听舒：“…………”
*
月考不按照学号来排座位，而是依据开学考的成绩进行安排。
陈听舒、夏蔓以及师屹然三人成绩均衡，静静地站在高一六班教室门口，一边做着考前最后的复习，一边等待着可以进场考试的那一刻。
而三楼另一边尽头，可怜的林秋南只能孤零零地守在2号考场外，那形单影只的模样，瞧着确实有几分孤苦伶仃的感觉。
周围是此起彼伏的背诵声音，夏蔓和陈听舒靠在栏杆围墙上，扫见教室里监考老师检查桌椅的动作，夏蔓忍不住吐槽：“一个月考而已，被学校搞得跟联考似的。”
“我记得杨班说过，每次考完试都会换座位，不知道这次月考换不换。”陈听舒说。
按照规定，需提前十分钟进入考场。
很快，学校那大钟表的指针就指向了七点五十分，随着一阵清脆的铃铃声响过，教室里的监考老师走了出来，严肃地说道：“现在大家可以进教室了啊，千万注意别把和考试无关的东西带进考场，要是在考试过程中被我们发现了，那你这一科的成绩可就要作废啦。”
考场里的桌子摆放得横竖间隔都有一米，每个考场能容纳49人。
1号考场里的学生，成绩都是在年级里名列前茅的，或许是出于这份信任吧，监考老师巡逻通常都不会特别严格。
整间教室里静谧极了，唯有监考老师数卷子时发出的轻微声响。没多久，她便利落地把卷子和答题卡分别整理成了六小沓。
“等会儿卷子发下去之后，大家第一时间先仔细检查一下卷面，看看有没有字体不清楚、漏刷或者印刷错误的情况。要是发现有问题，就举手示意，千万不要擅自离开座位，答题卡也同样要这样检查。现在，请每组的第一个同学到前面来领卷子。”
后排站着的监考老师双手环抱在胸前，脚下的高跟鞋被她踩得噔噔作响，只听她高声说道：“还有三分钟才开考，大家先不要急着动笔，先认真检查卷子和答题卡。”
师屹然扭头给陈听舒传递卷子，同时嘴唇微微开合，用口型默默地给她说了几个字。
或许是睡眠欠佳的缘故，陈听舒在看到试卷第一页的现代文阅读部分时，忽然感觉脑袋有点晕乎乎的。
那些原本就小小的字，在她眼里渐渐变得模糊起来，越来越花，都快要看不清了。
她伸手擦去了眼角因打哈欠而流下来的泪水，随后从笔袋里拿出油笔，准备在试卷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她一目十行浏览完材料一和材料二的内容，接着便胸有成竹地把各个选项的答案填涂到了答题卡上。
就目前来看，这整体试卷对她而言似乎还挺简单的。
监考老师在考场内不停来回踱步，时刻留意着考生们的情况。
与此同时，楼道外，还能看到教导主任时不时穿梭巡逻的身影，整所学校氛围显得既严肃又有序。
考程已过大半，其他人还在埋头苦写语言文字运用部分的题目，陈听舒早早地开始动笔写作文了。
突然，哧溜一卷胶带滚了过来，猛地撞上陈听舒的鞋子。她有所感应，刚要低头去看，就见监考老师抢先一步把那卷胶带捡了起来。
胶带乍看上去似乎并无异常，可当监考老师细心检查时，发现胶带头上黏着白纸。
她随即将那团小纸条扯了下来，定睛一看，这卷胶带竟然是用来传递小抄的。
“这是你的？”监考老师目光犀利地问道。
陈听舒语气笃定：“不是。”
突如其来的动静一下子就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原本正在专心答题的大家纷纷停住了手中的笔，带着满脸的好奇扭头看了过来。
讲台上另一位监考老师走下讲台，维持纪律：“其他人都安静答题，不要交头接耳。”
捡胶带的老师看向陈听舒，不依不饶的语气里透着怀疑：“都掉你脚边了，真不是你的？”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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