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再见 ...
-
自从处理完拍卖的事情之后，凌憬就一直在伦敦四处旅行，余暇时间则时不时跟霍雨臣还有其他朋友聚一聚。
短暂的半个月很快就到了，凌憬在途中有去过几次那家酒吧，可惜的是，那个男人从始至终没再出现过，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为此他还失落了一段时间，但临近回国的时间，凌憬安慰自己也许是和那人有缘无份。
回国当天，机场内人来人往，有喜极而泣的重逢也有泪眼婆娑的离别，这偌大的机场里面每天都上演着同样的场景。
“阿憬，等我回国就找你玩。”霍雨臣搂住凌憬的肩膀拍了拍，今天回国来送他的只有霍雨臣一人。
“好。”凌憬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俩人是常年联系的哥们，以后又不是见不着。
霍雨臣目送着凌憬消失在安检口，而后转身离开了机场。
另一边，凌憬过了安检之后，本想找了个离登机口比较近的贵宾候机室等着，在去的中途被一个匆匆走过的男人狠狠撞了一下。
凌憬当即有些吃痛地摸了摸肩膀，抬起头去看撞到他的罪魁祸首，谁知对方不仅没有道歉的意思，嘴里边立马脱口而出一句脏话，说完的同时目光还冲着自己凶狠地瞪了一下。
凌憬被瞪得有些莫名其妙，明明是这人撞到他，怎么搞得他才是那个故意撞的人一样。不待他反应过来，那人便目露凶光地朝着自己靠了过来，似乎准备要动手。
但凌憬也不慌，毕竟机场里面还有安检人员，他料定对方不敢动手。果不其然，在他们附近有两名安检人员在巡逻，那人一看渐渐走近的安检人员，顿时装作无事发生一样起身离开，看着对方悻悻离开的样子，凌憬倒不想追着人家要道歉，只能自认倒霉碰上一个这么没素质的人。
来到候机室后，距离登机还有一段时间，凌憬坐在一个角落里安静地闭目养神，这时候手机却自动弹出一条信息。
只看一眼，凌憬便皱起眉头，只因那条信息是来自航空公司的推迟航班短信。下一秒，候机室内的广播里就传出一道女声，说因为天气原因，他这趟飞往国内的航班将推迟两个小时后才能起飞。
凌憬往外看了看，外面的天气果真阴沉沉的，雨势也有开始变大的趋势，不过伦敦最近的天气确实不怎么好，已经一个星期没出过太阳。
他现在的心情实在说不上愉快，但天气他也干涉不了，只能在候机室里慢慢等待了。
候机室内寥寥数人，只有凌憬一个人是东方面孔，他抬眼扫了一圈，其他人都在忙着手头的事。
“叮”凌憬的手机再次响起，在点开之前，他只希望不是航班再次晚点的信息，可能是上天也不愿看到自己这么倒霉，这次来的消息确实不是晚点信息，而是他哥们霍雨臣发过来的。
“上飞机没？”这条消息后面还接着发了一个搞怪的表情包。
凌憬的指尖飞快敲下一行字发了过去：“还没，我现在候机室待着，航班因为天气原因晚点了。”
那边又快速给他回了一句：“那我陪你聊聊天？”
凌憬哑然失笑，反手甩给他一个闭嘴的表情包。
托霍雨臣的福，凌憬的心情总算好了一点。只是可惜，外面的天气依旧不见好，广播也迟迟未响。
候机室里又进来几个人，其中一个人颇为眼熟，凌憬定睛一看，这不就是之前撞到他的那个男人吗？
也许是凌憬的目光太过明显，那个人也看到了他，两个人目光撞在一起之后，那人却匆匆撇开脸，一副无视他的模样。
这人也是怪，凌憬心想。
时间在等待中慢慢流逝，外面的天气也如愿变晴，凌憬从手机中抬起头时留意到那个人已经不在候机室了。
“女士们，先生们，fm7459航班现在5号登机口开始登机。”一道广播男声突兀地打断了候机室的沉默。
随着不时地窸窣声响，候机室内的人不约而同地拿起行李走了出去。
凌憬顺着人群前往登机口，他身上没多少行李，带来伦敦的那个行李箱也已经在登机前办好了托运。
“我准备上飞机了。”在检票前，他最后给霍雨臣发了条消息。接着他打开摄像头朝着身后的人群随手拍了一张打算发给霍雨臣。
然而就在他要发出这张照片时，照片里人群中的一张脸立马引起了凌憬的注意，尽管只有那人的侧脸，但将照片放大的那一刻，凌憬忍不住心跳加快了一瞬。
是那个男人！
猝不及防的重逢没来得及高兴，将要登机的事实给他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凌憬急切地转头往人群中来回扫视，内心祈求着对方千万不要走远。
也许男人听到了他内心的请求，在众多来来往往的人群里面还真被凌憬找到了。他看见男人手中抓着把黑色雨伞就站在后方不远处。
不过让凌憬感到好奇的是男人和上次一样四处张望，似乎又是在寻找什么人。
凌憬就这么看了一会儿，男人也好像没有注意到他。
他的存在感这么低？
内心突兀地涌起一股失落，凌憬手里无意识地拨通之前那个明显是空号的号码。
然而当他看到男人似乎感应到什么拿出手机的那一刻，凌憬回过神来才看到自己居然拨通了这个号码。
这是怎么回事？电话怎么又打得通了？
虽然他在男人的不远处，但此刻看不清男人的表情，单从动作看得出男人并没有接电话，目光似乎也只是注视着屏幕。凌憬没有急于挂断，通话仍旧是未接听的状态。
难道对方只是碰巧拿出了手机吗？
看着电话未接听，凌憬不死心地打了第二遍，这一次男人依旧盯着屏幕没有动作，凌憬的心情随着对方的举动变得忽上忽下摇摆不定。
“阿憬？”耳边骤然间传来那人低沉的声音。
“你！我……你好！”凌憬没想到电话接通了，嘴巴打架似的憋了半天说出一句你好。
还没来得及接着下文，电话突兀地挂断了，凌憬惊愕地望着男人的方向，那人将手机塞回口袋后快速朝着远处洗手间的方向离开了。
凌憬垂下手，终是没有追上去，目光怔怔地盯着这短短10秒的通话记录。
就真的这么错过吗？
心中的两个小人站在天平两端疯狂摇摆，看似风轻云淡的表面，其实内心早已卷起风暴，一个高高在上指责自己的懦弱，一个平静却笃定的劝慰。挣扎了半天，最终还是名为理智的小人战胜。
凌憬站在原地一动未动，手心传来的阵痛让他的思绪渐渐回笼，外面的天气又阴沉起来，恰如此时此刻的心情。
“欢迎登机，祝您旅途愉快！”登机前的最后一次核验流程也走完了，凌憬头也不回地上了飞机。
回国的路途相当漫长，将近30个小时的时间里他都必须待在飞机上，凌憬本应该习惯的，只是这一次他却莫名觉得难熬。
想了想路途的时长，凌憬决定先好好睡一觉，可能是先前有些疲劳，才躺下去不到几分钟，他还真就睡了过去。
他梦见自己正身处于一片白茫茫的迷雾当中，奇怪的是不管他怎么向前奔跑却依旧停留在原地，就像是鬼打墙一样。
紧接着感觉像是被人从背后狠狠推了一把，可他站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身后空无一人，令他感到恐惧的是，在他视角下，自己的手突然裹满了浓稠的鲜血，无论怎么一次次甩手，血红色的液体依旧在手上，似乎永远也洗不清。
鲜血涌现越多，渐渐地连凌憬自己的视线都只能看见一片刺目的红色。就在他以为自己即将被鲜血淹没的时候，空中突然升腾起一大片绿色的火焰，那火焰看似无害，可白雾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周围的白雾被立马灼烧得一干二净，连带着他那满手的鲜血也被燃烧殆尽。
白雾被灼烧干净后，周围的环境被凌憬尽收眼底。原来这是一个纯白色的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空间，难怪他感觉怎么跑都一直处于原地。
不知为何，他现在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梦，只是这种怪异的梦却给凌憬带来一种不太妙的感觉。
还不等他反应，这个空间像受到了什么波动一般突然开始崩塌，周围裂开无数个大口朝着凌憬吞没过来，附近并没有任何可以抓手的地方，凌憬就这么直直地掉下眼前裂开的黑色大口里。
在下坠的瞬间，凌憬翻腾着身子，试图平衡自己的身体，不至于让自己摔得太难看。然而这异于真实的失重感却让他升起一股恐惧，他有些害怕下一秒自己是不是真要摔成肉泥。
不知下坠了多久，凌憬还是感觉身体没有落在实处，而下坠带来的失重感却越来越明显，这种感觉折腾得他几乎要崩溃。
这时，崩塌的空间内突然出现一道刺目的光线，凌憬拼了命地去靠近，去触碰，终于让他碰到边缘。在摸到光线的那一刻，光线中央突然爆发出极强的亮光，凌憬不由得闭紧双眼，手上却没有移开半分。
直到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才缓缓地睁开眼。
可睁眼的那一刻，眼前的一切都变得出人意料。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