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笑容之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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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我会注意的，汪月柠女士。”维克娅擎着笑脸，突然有些拿不准汪月柠女士有多少在开玩笑。
“你很有幽默感，这挺好的。不过让我们回到正题。”汪月柠女士挪喻的笑着，曲指敲了敲沙发扶手，“我先教你如何感受自己的灵性。”
她指挥维克娅从书架下方的柜子里翻出一个香薰蜡烛摆在长桌的空白处，然后从身上的口袋中掏出一个银色的金属小瓶，让里面的粉末撒出一些在烛芯上。
维克娅好奇，凑近了仔细观察。粉末颜色很浅，有点泛红，隐隐透出辣椒一样的香味。
汪月柠女士温和的看着维克娅笑，捧起蜡烛——
“噌”的一下，火苗窜起，温暖的光度爬上草芯。
维克娅被吓了一跳，整个人都从凳子上弹了起来。
汪月柠女士被她猫一样的反应逗乐了，安抚性的拍了拍这位心理上的年轻人，开始详细讲解这些神秘学道具：“这是柔焰草和辣椒、肉桂混合在一起磨成的植物粉末，向内灌注一小点灵性就可以让其燃烧，在任何地方升起温度较低的火苗。”
“蜡烛里则添加了成分包含丁香、岚草和肉豆蔻的精油，用来帮助人们集中精神和灵性。”
“现在拿好刚才给你的符咒，然后闭上眼睛。”
又闭眼，你们神秘学使用力量的公式难道是爱眼体操吗？怪不得刻板印象里算八卦的都是瞎子……不对，那是中玄，这个世界的体系偏西玄。维克娅在心里各种吐槽。
不过一码归一码，她还是相当听话地闭上眼睛，双手紧握住那张小金属片。
“现在放松身体，感受你的内在。”
汪月柠女士引导的声音依旧那么富有磁性、令人感到安宁。房间没开窗户，内里的温度要比甲板上温暖很多，熏香蜡烛的味道渐渐在一方空间中缓缓扩散。维克娅能够嗅到丁香令人迷茫的香气，还能感受到有什么更轻盈、更渺远的气味浮在丁香和肉豆蔻的气味之上。
它们让维克娅想起秋天下午高远而晴朗的天空。偶尔她会找个理由偷偷翘课，悄悄的摸到天台上去，在天台冰凉的大理石板上躺着晒太阳，等到快下课时再溜回去。她会看着天空，漫无边际的想象着在遥远的天穹之后、遥远到太阳系甚至银河之外的星星们会有怎样的运行轨迹，也有时干脆什么都不想。
维克娅漂浮在无数的绚丽低迷的星云之间，周围是如同最深沉的抽象派画家所作的深色空间。她似乎能缓慢荡向远方青绿色的明亮星系，又仿佛精止着，距离没有一丝变化。她慢慢沉入自己的身体。
四周黑暗的更加黑暗，明亮的更加明亮，一团翠色的火光无温度地在维克娅的体内绽放。
她见到自己的手心处握着一团明黄色的，有着森林草木气息的光点，于是近乎本能地让翠色的火焰蔓延向光点。光点迅速膨胀、升温，像一杯刚倒出的热水，温热的触感迅速传递到掌心。
维克娅下意识的睁开眼，正好对上汪月柠女士带着惊讶的深棕色眼睛。
“我还没来得及做下一步引导你就成功了，比我想象中的厉害很多啊。”汪月柠女士迅速地收拾好了神情，恢复了刚才散漫的样子。
“你很有天赋，说不定还真是什么特殊的家伙。科瑞特尔小姐，你不会真是什么神明眷者吧？”
“您可别打趣我了。”维克娅无奈的眨眨眼睛。她还是觉得自己不过一届普通人，虽然老是拿自己是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天玄地算什么都会的奇女子吹牛，但心里清楚，自己这种什么都会一点却样样不精的人充其量算个“网络强者”，在哪个领域都出不了头。
汪月柠女士没再纠结这个问题。“现在教你使用符咒的最后一步。所有的符咒都有一个开启咒文，它像是钥匙，注入灵性、念出正确的咒文，符咒的力量才会被激发。”
“这枚符咒的咒文是北陆语中的‘智慧’。”
维克娅带着期待念出咒文。
比刚才冥想时更真实的灼热感爬上手心。维克娅赶紧闭上眼睛，那种滚烫的感觉却立刻褪去了。
维克娅有些失望的睁开眼睛。她满心以为会有什么神奇的事情发生，比如符咒发出能闪瞎眼的光芒、或者是掉下来一颗虚幻星星之类的，结果除了自己被烫了一下外什么都没有发生。
“怎么样，有什么不适应的吗？”汪月柠女士倒是没有任何异常，笑盈盈的。
维克娅摇头：“感觉什么都没有发生，不会是失败……诶？”
理解的太过顺利，她第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汪月柠女士在用她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语言和自己对话。
维克娅的眼睛立刻睁大了，猜测到：“您说的是……爱登罗语？”
汪月柠女士赞许的望着她：“猜的不错。”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都只会用爱登罗语和你对话，希望你趁此机会熟悉这种语言，最好是在一个月内掌握它。”
“啊？”维克娅被面前这位女士一本正经地说着几乎不可能的要求的行为震撼到了。汪女士你该不会是什么语言天才吧，要求这么变态。“可是我从来没有接触过爱登罗语哦？”
“这不是尽量嘛。其实你掌握不了我也无所谓，反正这很正常。”汪月柠女士懒洋洋的在沙发上伸展开了，“不过我没有更多的通识符咒可以借给你，而我不想教文法，也教不了，这样一来你在没什么人说爱登罗语的船上自学这个语言只会更加艰难。”
维克娅抿着嘴，放过了刚才的问题。她想了想，又问：“汪月柠女士，你其实有什么特殊能力吧……？”
“怎么突然问这个？”
“直觉。”
这个世界的构造太像维克娅的风格了。凭着对自己造物的信任，这种世界没有什么异能人士的概率小之又小。
“直觉说明不了任何问题。不过嘛……”汪月柠女士耸了耸肩，“鉴于你是由富有灵性的材料构造成的……一坨人，有灵性的提醒倒也合理。你猜对了。”
她望着维克娅变得有些微妙的表情，微笑着继续道：“这个世界拥有特殊能力的人分为两种，精灵和‘神眷者’，而我是后者之一。”
“精灵的力量是纯粹的元素力，而神眷者的力量来源于‘神眷’，与一部分世界的法则或概念象征共鸣。你听说过创世神话吗？”
维克娅想都不想，直接摇头。
汪月柠女士一愣，表情失望的长叹了一口气，喃喃：“对哦，你失忆了……怎么想的，让我带毫无神秘学基础的新人……”她又叹了口气：“你回头一定要拿本谁家圣典精读，谁家的都行。”
“……好。”维克娅乖巧点头，理智的暂时忽略了“随便找本圣典读读”这种毫无信仰的说法。
汪月柠女士再次叹口气。“我先直接讲了。传说，造物主自无尽的混沌中醒来，以‘创造’的力量分隔出无限星空，又以自己的躯体缔造这片大地。祂的灵魂演化为三位神明，一位象征自然，促使最初的精灵诞生；一位去往星空，创造万物万生；一位代表命运，扶起最初的人类，予其智慧。祂的精神层层向下流溢，演化出象征；祂的左眼化作太阳，右眼化作月亮……”
“而‘神眷者’的力量来源就是最初那位造物主精神演化出的象征。”
和在地球时听过的创世神话有点相似，但差别也不少，这边的造物主听起来像精分……维克娅默默在心底吐槽，回忆起上辈子看过的神秘学书籍。新柏拉图理论中的流溢吗……“‘神眷者’听起来很厉害啊。”
汪月柠女士却摇摇头。“厉害的不是‘神眷者’，而是他们所依靠的‘象征’。神眷者分为九个等级，九级最低，一级最高。”
“低阶神眷者与普通人并没有太大差别，可以轻易的被剑、被枪械杀死，更别提火炮。他们只是理解能力更强，记忆力更好，或者是力量速度得到了增强，大多只是得到了一些普通人也能花费时间与精力练成的能力。这个阶段的神眷者只与对应‘象征’产生了微小的共鸣。”
“而更高级别神眷者能做到的嘛……呵呵，不告诉你。”汪月柠女士轻笑两声，“你现在能知道的是四级的神眷者可以被称为‘半神’，而那些圣典中的天使就是二级及以上的神眷者。”
“精灵们也可以按一到九级分类，但他们自己是不会这样区分的……他们只分为两种：一代精灵与二代精灵。精灵们称一代精灵就是造物主灵魂之一诞下的最初的七位精灵，对应七种元素。”
那很有意思了……维克娅不自觉坐正了身体：“求神眷者速成指南。”
汪月柠女士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好半天才抽抽嘴角到：“教不了。”
“真的嘛？”维克娅拿出拿手绝技之星星眼。
“怎么会。这个真教不了。”汪月柠女士随口到，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你的房间在我对面，等会你自己先找两本书过去看着，我睡一觉先。”
维克娅眨眨眼睛，她觉得自己得争取一下：“这有些难办啊汪月柠女士，你看我又学不到什么东西……”
“你也没亏嘛。猜猜两枚‘通识符咒’多少钱？”汪月柠女士没顺着她讲，“在北陆，它们价值三银特利，相当于三十枚铜科尔，而一名纺织工人的周薪也就五枚铜科尔左右。还知道什么是纺织工人吗？”
这是强买强卖吧女士！维克娅的眼睛微微咪起，脑子快速的思考着有没有什么对自己有利的信息。她摆出一副浅笑的表情：“您说，四叶船长会不会知道‘通识符咒’？如果我找她要，她又恰好问我怎么知道的……”
她又想起更多的东西，笑意更深了一些：“诶，汪女士，您该不会其实和船长有什么合约吧？比如有什么货物只有上了这艘船才能搞到……”
其实维克娅完全不确定自己的猜测有多少是正确的，只不过汪月柠女士比起海员，看起来更像位顾问，房间里也没几个和航海有关的物件，反倒是各种杂七杂八的零碎更多。
汪月柠女士一愣，嘴角勾勒出一个从容的笑。“你的猜想相当有趣。不过你似乎忘记了一点：我的身份，是这艘‘迷雾号’的大副。”
“……诶。”
维克娅大概感觉这次没戏了，有些遗憾的放弃。
汪月柠女士嘴角上翘几分：“瞧你那小样。回头你去跟四叶船长讲你要学格斗，她会让皓仔教你的。体能很重要，你也顺便练练足以匹配你胆子的武力值。”
维克娅做无辜状：“哪里哪里，我胆子很小的。汪月柠女士，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说。”
“您是什么象征，几级啊？”
汪月柠女士挑眉，扫视维克娅的脸。“不告诉你。我劝你也别到处问这种问题，谁会随便把自己老底掀了。”
维克娅失落的望着她，表情楚楚可怜，像落水的猫。汪月柠女士在她的目光中不自觉抽了抽嘴角，想了想，最终“啧”了一声：“不过象征可以告诉你。我的象征是‘知慧’。”
说罢，她摆摆手就赶人：“行了，最靠门的书架，从上往下、从左往右数第二排第三本、第三排第五本，拿了书赶紧走。”
维克娅讪讪笑着，走到书架旁垫脚取走了那两本书，立刻和汪月柠女士道别。出了房门才仔细看这两本书的书名：
分别是《百科全书》和《青空启示录》。
……
等维克娅关上房门，又再等到另一扇门开关声响起，汪月柠收起散漫随意，从沙发上站起来。
她拿起书桌上那只钢笔。
“先前提到过的特殊已于今日苏醒。其心智大约为十六岁少女，智力较高，未发现特殊力量。与‘忆质’相性良好，暂不排除为‘梦魇’后手的可能。”
写下这些后，汪月柠放下钢笔，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钉有宝石的精致花纹布袋。
她又仔细地看了一遍这张便条，把它塞进布袋，再小心翼翼地重新把布袋收回抽屉。
布袋立刻瘪了下去，像从未存放过任何东西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笑容之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