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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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通了苏柏山的电话，苏雨终于放声哭出来：“爸爸！林呈瑾他要死了！”
在沙发上的少年：“……”
苏柏山懵逼了一下，“什么，你在说什么，你先别哭，好好说，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怎么就要死了？”
苏雨收声，克制地吸了下鼻涕，然后说道，“看起来，看起来是要死了。”
在沙发上的少年：“……”
勉强探身把电话抽过来，虚弱地说道：“叔叔，我没什么大事儿，我就是肚子痛。”
“哦，好，那你把电话给苏雨吧。”
苏雨重新接过电话，乖巧地喊道：“爸爸。”
苏柏山沉默了下，然后开口问道：“呈瑾他肚子是不是痛的很严重。”
“是的爸爸。”
“发生什么了，怎么会突然肚子痛？”
“什么都没发生啊，我们好好的，什么都没干，早上起来吃顿饭，吃完饭回到家我就准备写作业了，出来倒水一看他就这样了。”
“所以肚子痛前呈瑾吃了东西是吗？”
“嗯。”
“吃的什么？”
“湘菜馆，就是离小区不远，你和妈妈带我去吃过的那一家。”
查出源头，苏柏山终于放心了下来，“那可能是餐馆的东西不太干净，引起的胃痛。你去把家里的药箱拿过来，找出里面的胃药，爸爸也吃过的那种，知道在哪里吗？”
“知道。”
“嗯，你去找过来看着上面的用法用量让呈瑾吃下去，再多休息一下，这几天先不要去那家餐馆吃东西了。”
“好的爸爸。”
问题被解决，苏雨轻松地舒了一口气，同时开始诉说委屈：“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林呈瑾服了：“苏雨，你能不能先解决了我的肚子痛再寒暄？！”
“……”
林呈瑾这辈子没遭过这种罪。
苏雨起身，在房间转了好几圈，然后拿了一板药片和一杯温水过来。
看她这架势，林呈瑾都知道她要干什么。
他缓慢闭上眼，决绝而坚持：“我不吃。”
“为什么？！”
“没有家庭医生的诊断，并不能保证这是对症下药，除非你愿意对我吃下这几粒药负责。”
“你神经，鬼才要负责。”
苏雨真是服了。
“那我不吃。”林呈瑾坚持自己的想法，“我宁可因为肚子痛疼死，也不要因为吃错药冤死。”
好神经的神经啊。
苏雨瞠目结舌。
这是她人生中遇到的最牛逼的一个人。
苏雨不肯松口，于是两人又僵持了三分钟。
他疼的五官都狰狞的变形了也不肯吃，苏雨到底拗不过他，破罐子破摔说：“行行行我答应你我负责，你赶紧吃药。”
她不想弄出什么人生事故出来。
等到林呈瑾把药片吞进去，苏雨才说道：“不过林呈瑾你记住，我是因为善良才答应你的。”
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到这句话，反正吃完药的他感觉像是刚经历过一场大灾此时否极泰来一样，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没多久，少年就沉沉地在沙发上睡去。
苏雨照看在他旁边，少女感慨，这人呐，还是得睡觉的时候最好看，少了张牙舞爪的攻击性，整张脸都暖和温软，像烤箱里刚刚好膨开的舒芙蕾面包。
世界安静，苏雨轻轻起身，动作小心地进了房间把毯子拿出来盖在少年的身上。
千万别生病了。
苏雨在心里忍不住祈祷。
林呈瑾睡了三四个小时，醒来的时候临近傍晚，苏雨卧室的门开着，他微微起一点身就正好看见对方坐在书桌前专注学习。
林呈瑾起身，感觉到自己身上汗渍密布，黏黏的，干干的。
苏雨听见动静转头，然后放下手上的水性笔。
“你醒了？”
“嗯。”
“感觉怎么样？”
“还行。”
隐隐约约还是有点难受，但比中午的时候感觉好多了。
苏雨又写了会儿作业，期间林呈瑾去洗了个澡。
回来以后，苏雨还在写作业。
林呈瑾打开游戏，开始在里面大杀四方。
到了晚上七八点的时候，苏雨终于合上习题册，走了出来。
想到林呈瑾的胃刚刚劫后余生，苏雨在厨房停留了一会儿，最后煮了一锅白粥作为两人晚上的晚餐——指望林呈瑾做点什么吃的是异想天开。
客厅的落地窗外世界已变成温柔的夜晚，星子闪烁，零星几颗，底下的万家灯火和霓虹灯倒是无比明亮闪耀。
两人各自坐在餐桌的左右面，沉默地喝着淅淅沥沥没有味道的白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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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节假期第二天，苏雨终于忍受不了这种日子，主动下厨房做饭了。
她并非小白，苏柏山是湘菜高手，苏雨耳濡目染加上基因加持，几道小炒菜还是能做的。
苏雨切着辣椒，林呈瑾洗漱完走了过来，他站她旁边，沉默地看了会儿，说：“苏雨，做菜不放这么多辣椒会怎么样？”
“会不好吃。”
“……今天吃什么？”
“青椒炒肉，酸辣土豆丝。”
“……好吧。”
林呈瑾认命，转身出了厨房，坐在餐桌旁边认真等待。
这顿饭还是吃的不消停。
桌上的菜都被两人吃光了，苏雨正要收盘子的时候，林呈瑾梅开二度，突然捂着肚子说道：“苏雨，我感觉我胃里又不舒服了。”
苏雨下意识反驳：“不可能！我每样菜都洗的非常干净。”
“……”
“真的好痛啊！”
林呈瑾的痛苦面具又戴上了。
苏雨保持怀疑：“你怎么又痛了？你一个大男生怎么动不动就喊痛，这不可能！”
林呈瑾被她气的不行，干脆闭上了眼，胃里像是肠子被绞着一团了的感觉，生疼生疼的，疼得他都无法开口说话，一说话，疼痛感就愈发强烈。
很快，林呈瑾的额头就冒了汗，汗珠细细密密的渗出来，浑身又开始发抖。
其实这不是第一次感到不舒服了，事实上从来到临城以后，林呈瑾就没吃过一顿饱饭，苏家做菜的口味与宜城人相差甚远，他一直都吃不惯，从来不说每次吃几口垫一下再去外面点麦当劳，油腻的东西吃多了其实也不舒服，那是一个引子，直到昨天的预制菜，彻底把他给整懵了，胃都还没完全好，今天就是雪上加霜，火上浇油。
胃里的灼伤感非常明显。
苏雨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林呈瑾没在和她开玩笑——他是真的难受。
甚至已经疼到身体都没办法扭动，双眼紧闭，艰难地换着气。
林呈瑾感觉自己要疼到崩溃了。
苏雨真是服了：“你这……你这你这怎么回事啊，林呈瑾，要不你再吃点药吧！”
“……”他气的差点昏厥过去，“我不吃。苏雨，要是那个药管用，我就不会这么疼了，比昨天还疼！”
“那我打120！”
“不要…”林呈瑾疼得龇了一声，弱声表达自己最后的倔强：“我要家庭医生。”
“家你个头！林呈瑾，不是每个家庭都有家庭医生OK？”
神经。
苏雨简直无语，她暴力扯过自己的手机，不管三七二十七就是一个急救电话打过去。
…
10分钟后，苏雨和林呈瑾都统统坐上了救护车。
狭窄的空间里，林呈瑾像个僵尸一样平躺着，虚弱又绝望地说道：“好荒谬。”
“什么？”
“离开宜城五天我竟然把自己干到了救护车里面，牛逼。”
林呈瑾真的做过许多离经叛道的事，但是这件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太荒谬了。
他很少被打击到，但他觉得此刻确实觉得满身疲惫，像战士不眠不休地厮杀了三天三夜——最清晰感觉到的是自己满是疮痍的身体。
林呈瑾在做完一系列的检查以后被诊断是急性肠胃炎，然后送去了输液。
大夫说：“本身患者的肠胃就比较脆弱，那么在进食完不洁，辛辣，刺激，生冷的食物以后就容易引起急性肠胃炎，回家之后需要忌口，不能吃辣就不要勉强，还有食物也一定要吃干净的，好消化的，确定熟食了的。”
苏雨在旁边礼貌地应道：“好的医生。”
林呈瑾像只落汤狗。
浑身上下都丧失了他们刚见面那两天时的战斗力和攻击性。
苏雨觉得有点好笑。但她确实认为这不是她造成的——世事无常，她每件事都做的问心无愧。
林呈瑾不是失去了攻击性，确实是感到了力不从心，因为生病整个人都提不起精神，也没力气，更别提和苏雨力辩了。
就算现在苏雨说天是黑的，地是白的，花是灰的，草是橙的，他都没力气跟她反驳。
…
苏雨连夜查阅了养脾胃的一日三餐食谱。
并把未来一周的菜单罗列整齐地记在了笔记本上。
漂亮的字痕，大方的排版，密密麻麻的笔记全部写在她的本子里。
国庆假第三天，苏雨在早上就起来开始张罗早餐——青菜蘑菇鸡蛋面，熟玉米。
“玉米提前十分钟放蒸锅蒸上。鸡蛋下锅炒熟盛出备用。加入香菇翻炒一下，放开水煮开。水开下入面条煮，加适量生抽，盐调味。面条煮熟，烫入青菜，青菜煮熟，即可。”
苏雨最后把面捞出放碗里的时候，沉默地打量了它一会儿。
香是挺香的，就是看起来太健康了。真不太像是他们平时会做的菜。
苏雨把面条摆上桌，然后去敲林呈瑾的门：“吃早餐了，林呈瑾。”
两碗面条摆在双方的面前，中间另外放了一个青色瓷碟，上面摆着两根香甜软嫩的玉米。
林呈瑾对眼前的食物并不抱任何希望，但他觉得苏雨挺抱希望的——这碗面都满的露尖了。
她是多有把握自己能吃完？
少年挑筷，夹住软软的面条送进嘴里。
林呈瑾滞了一下。
两秒后，少年轻声说道：“好吃。”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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