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 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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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市的周日早上，街道上没了工作日的匆匆忙忙和熙熙攘攘。
桑榆比上班时还起得早一些，简单喝了杯咖啡就开始穿衣。昨天和田觅在一起吃了太多东西，桑榆的胃本就不好，今早还觉得不太舒服，也就吃不下去东西了。
在衣帽间踌躇了半天，桑榆穿上了一件藏青色的长袖连衣裙，外面搭配薄款的西装外套。桑榆不是很会化妆，但还是涂了点粉底液和口红，让自己的气色看起来更好。头发简单束了下，用棕色的鱼骨夹盘在后面。“这样还能显得干练一点。”桑榆心里想。
“加油，桑榆。”桑榆对着镜子给自己打了下气，蹬上一双还没穿习惯的高跟鞋出了门。
路上不塞车，出租车很快到了剧组拍摄场地。这是青市大学的老校区，在桑榆读书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学生在这边上课了。青市大学的学生，包括桑榆在内，都搬到了大学城那边的新校区，老校区这边没有废弃，还是承担一些行政和成人函授的工作。
虽没有在这边上过课，但桑榆对这里却是不陌生的。新校区的位置比较偏僻，青市大学的学生们偶尔想去比较繁华的市中心，总要先坐校车从新校区到老校区。
相比新校区，桑榆更喜欢老校区。老校区的校园里种了大片的银杏树，每当秋末冬初，满树的金黄总会引得桑榆专门来一次老校区。“真是搞不懂，跑大老远专门来看叶子。”说这话的是当时陪她一起来的田觅。
桑榆沿着熟悉的红砖路一路向老体育馆走去，昨天剧组这边有个导演组的助理加了桑榆微信，她告诉桑榆最近几天大家都在老体育馆拍摄相关的场次。并且让桑榆到校门口之前提前告诉她，她会去那接桑榆。
桑榆没有提前给助理发信息，一是因为去老体育馆的路她是熟悉的，二是因为想独自欣赏银杏的私心。老校区的面积不大，桑榆很快就走到了老体育馆门口。
一棵榆树：你好，程小姐，我已经在体育馆门口了，请问接下来我要找谁？
片刻，对方回了信息。
吱吱吱吱：啊，桑老师，您已经到了。您稍等，我这去体育馆门口接您。
桑榆把手机重新放回包里，抬头看看这几十年的老体育馆，几年过去了，体育馆的外观却是一点都不曾改变，很符合青市红瓦绿树的整体风格。体育馆的周围很安静，可能和出入都需要登记的要求有关，校园里也没有什么无关的人。
这倒是很奇怪，印象里，剧组的附近都是粉丝们的应援，还有各式各样的保姆车，五颜六色的应援横幅。可能是这个剧组的演员并没有什么名气吧！桑榆这样想着，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到剧组了没有啊桑老师？”电话那头传来田觅那还没睡醒的声音。
“刚到，等着工作人员来接呢。”
“什么剧啊昨天忘记问你，有没有大明星，记得帮我要签名啊！”
桑榆无奈地笑了笑，“你觉还没睡醒呢，就赶着追星了。不过要让你失望了，这剧组看起来没什么大明星啊。”
“那挂了吧！拜拜！”
“快继续睡吧，梦里有大明星。”怼田觅，桑榆是专业的。
刚挂掉田觅的电话，桑榆就听到一个软软的声音传来。
“桑老师！”说话的是一个有些胖胖的可爱小姑娘，眼睛大大的，脸颊两侧各有一个甜美的小梨涡，看起来不过20出头的样子，转眼走到桑榆的身旁。
“你好，你就是程小姐吧？麻烦你了。”
“不用这么客气，桑老师。我叫程知知，你叫我知知就可以了。”这话听着像梨涡一样甜。
桑榆点点头，接着跟程知知进了体育馆里面。桑榆第一次接触这个行业，不免有些陌生和拘谨。她紧跟着程知知，生怕自己给别人带来什么不便，眼神也不过多地在任何人和物上停留。只能清楚地感受到，剧组里的每个人都忙忙碌碌。
桑榆被程知知带到场馆两侧一个小房间内，房间被仔细地收拾和整理过。程知知让桑榆先在房间里休息一下，自己去外面喊导演过来。
房间里放了一张小小的会议桌，桌上摆了几沓厚厚的剧本，摆在上面的那本还平铺着，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批注和各个颜色的标记。桑榆瞄了一眼那剧本，竟觉得笔迹有莫名的熟悉感。
——
“哈哈哈哈，救兵终于来了！”
桑榆望向房间门口，只闻其声，却未见其人。但很快，一张“充满艺术”的脸就出现在桑榆的眼前。“充满艺术”是周行的词儿，从小到大他总是喊带着贝雷帽的男人“艺术人”，说只要戴着贝雷帽，那这个人就“充满艺术”。旁边还跟着程知知，和桑榆偷偷地摆摆手打着招呼。
桑榆起身，表示礼貌。“您好。”
“我是柯允，桑老师不用客气，我虽然长得老了点，但总不过比你大几岁而已。组里的小群小孩儿都叫我“柯导”或者“允哥。”柯允的脾气是导演里出了名的好，但跟着他拍戏也是出了名的苛刻，其实他没说，组里的人背地里还喊他的外号“苛刻哥”。
桑榆嘴角微微上扬，并没说什么，她并不擅长做过于圆滑的事。
“林君瑞这小子，只跟我说桑老师的专业能力毋庸置疑，没跟我说桑老师这颜值也这么抗打啊。”柯允坐在和桑榆隔着一个空位的座位上。“这颜值，放在娱乐圈也够用了。”
“是啊是啊，刚才我见桑老师的时候，和允哥你一样的想法。桑老师的美，属于那种看一眼让人安心的美，淡淡的，却直击你内心那种。”一旁的程知知，好像找到什么同道中人，激动地一顿输出。
“知知啊，你能稍微稳重点吗？”
“柯导你这种导演，能带出什么稳重的兵吗？”
“......”
桑榆微笑着在一旁看两人斗嘴，紧张的心情也缓和了不少。虽然桑榆不是爱和同事开玩笑的人，但工作氛围轻松，总不会是差事。
“桑榆。”
桑榆抬头，怔住，四目相对。
“顾......顾星河。”
“你是柯导请来的特教顾问？”顾星河的表情让桑榆相信，他事先也不知道是她。
这倒是把一旁的柯允和程知知，看了个迷糊。两人眼神对视了一下，随即同时向对方摇了摇头。还是程知知先发制人，“星河哥......你和桑老师认识？”
时间仿佛停止了，一霎那，房间里鱼缸打氧的声音被空白衬托地格外大声，安静地四个人的呼吸声都能听得到。
“我们两个是好......”
"是好多年没见的高中同学。"桑榆打断了顾星河的回答，但她思考不出顾星河本来想要说什么。好？好朋友？牵强地不能再牵强。
“是吗？那也太巧了，早知道顾星河你有这个人脉，我就不找林君瑞那个小子帮忙了，现在我还欠他个人情。”说着柯允看程知知一眼，“走吧，让人家俩老同学自己聊吧，咱们忙自己的去吧。”
柯允和程知知走的时候，顺带关上了门。房间里又安静了下来。
“为什么不通过我的好友申请？”先开口的还是顾星河。
原来他是在意的。桑榆听到他的询问，有些局促不安，她看向坐在旁边的顾星河。
又是四目相对。
桑榆这才仔细端详起眼前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清澈的双眸，好似从来没变过，透着从前的那份坚定，此时却好似更添了一分温柔；眉毛、鼻子、嘴巴、甚至左眼下那颗浅浅的痣，所有的一切都像彼时桑榆心里那般完美。
桑榆收回了她炽热的目光，她知道再盯下去，会出问题的。但她不知道的是，那种炽热，同样在顾星河的心里燃烧着。他望着眼前这个他多年爱而不得的女人，没错，她从一个齐耳短发的女生，变成了举手投足都充斥着成熟魅力的职业女性，一种复杂且需要拼命按捺住的感情在顾星河的体内翻腾。
顾星河将脸凑到桑榆脸旁只有一拳的位置，近到桑榆甚至能感受到他鼻腔中的气息。
房间里的气氛暧昧到了极点。他等着她的回答。
“麻烦你给我描述下那几个孩子在沟通时的主要障碍。”桑榆说完深吸一口气，不然要缺氧了。
“为什么不通过我的好友申请？”顾星河的脸并没有移动位置。
桑榆只好将自己的脸向远离顾星河的一侧转了转，“我......我通过了，我......我记得，可......可能忘记点了。”桑榆感到自己的脸热得发烫，肯定像海棠果那般红了。
“桑榆，你一撒谎，就喜欢把每句话的第一字重复一遍，这个毛病，看来现在还没改掉啊哈哈！”说完，顾星河这才把身子坐直，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
顾星河说的没错，桑榆从小就有这个小BUG，她猜是周行告诉他的。周行小时候没少因为这个逗她。
“那现在可以加上了吗？桑老师。”顾星河递过他的手机来，屏幕上是他的微信二维码。“桑老师扫我。”
桑榆在包里翻出手机，打开扫一扫。“好了，你同意一下就可以了。”
“我看看你给我备注的什么名字？是不是宜市三中第一校草？”说着顾星河又把脸凑过来，耳朵碰到了桑榆的头发，桑榆刚褪了色的脸又一下红温了。
桑榆微信上，顾星河的对话框那栏，简简单单写着“顾星河”。
“切，没意思。”
“顾星河，那几个孩子在哪，我想去和他们互动一下。”桑榆想赶快从这间令她缺氧的房间出去。
“过得好吗？桑榆。”
“嗯。很好。”
顾星河的表情微微怔住了，眼神里似乎黯淡了许多。“他们在馆里篮球架下面休息，你找程知知带你去。”
“好。”桑榆轻轻应着，翻着她的托特包，拿出一支笔和一个便签大小的硬皮记事本。
桑榆走到门口，望了一眼仍坐在座位上的顾星河，尽管他如此地近，但还是像天边那璀璨耀眼的群星。她顿了下脚步，“喂”，顾星河迷惑地抬起头望着她。
“过得好吗？大明星。”说完，桑榆笑了笑，笑得那样好看，就离开这间休息室的门口向场馆大厅走去了。
房间里，顾星河望着桑榆刚才站着的地方，轻轻说了句：
“不好。”停顿了下。
“但从现在开始变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Chapter 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