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养小崽崽》天星紫月

17、第 17 章

　　床上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阮司夜动作轻柔地抽出自己的胳膊，将被子拉高，低头在沉睡的人儿面颊上轻轻地落下一吻，随即翻身下床，随便套了一件上衣，通过内门到自己的书房，直接往书房门的方向走去。

　　门一打开，有好几个人已经在外头等候多时了，其中包括了面色不安的季茹芳，还有周大田、崔北枫。

　　阮司夜神色冷淡，只扫了他们一眼，转身走了回去。

　　那几个人陆续走进书房，并站在书桌前等指示。

　　“生日蛋糕，好吃吗？”阮司夜随口一问，脸上瞧不出任何表情。

　　崔北枫站得歪歪斜斜，笑得特别放浪，“我哈尼喂我的，好吃到爆~”

　　阮司夜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礼物盒，放到桌上，“礼物，待会儿自己拿走。”

　　崔北枫懒洋洋地比了个“OK”的手势，他们兄弟之间不需要谢谢这两字。

　　阮司夜的视线转到季茹芳的身上，直到季茹芳额角开始出冷汗，才不疾不缓地启唇道：“你是什么东西？”

　　一旁，周大田赶紧帮忙应腔道：“阮哥，她叫季茹芳，红娘的女儿，跟在我们身边已经有三年了。”

　　季茹芳紧咬下唇，双手揪着裙摆，低垂着眉眼，颤着嗓子道：“阮哥，这些年来……是我帮忙打理大家的日常琐事，照顾大家的饮食胃口……”

　　“这些我不知道，”阮司夜打断了她的话，身子往前，手肘撑桌，姿势略为慵懒，“我只知道，你越线了。”

　　这句话落下，在场的人不约而同地望向季茹芳，多个视线中，没有怜悯，只有审视。

　　季茹芳终于知道害怕了，她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周大田，露出了求救的眼神。

　　周大田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她的视线。

　　从阮司夜的方向，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内门，门缝中似乎有什么人影在晃动着。

　　阮司夜只瞥了那里一眼，收回目光，淡淡地道：“怎么？要我教你怎么做？”

　　周大田背脊一紧，“阮哥放心，小的知道该怎么做。”

　　没有回转的余地，季茹芳心如死海，膝盖一软，整个人跌坐在地毯上。

　　她一直以为，她的喜欢，终有一天会被发现。

　　以为自己默默的付出，会得到回应。

　　三年了，换来的，只是一无所有。

　　也不知哪里的勇气，也可能是豁出去了，季茹芳霍地起身冲向阮司夜离开的方向，从背后死死地抱着他的腰，“阮哥我喜欢你！别赶我走，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让我在身边服侍你好不好？我保证不会再越界了！”

　　事情发生在一瞬间，根本没人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时，季茹芳双脚离地，整个人被阮司夜掐住了脖子抵在墙上。

　　“阮哥！”周大田一惊，上前想阻止，却碍于身份只能站在一旁劝道：“把她交给我们处理吧！别让她脏了你的手。”

　　不顾季茹芳是女子，阮司夜满是戾气地将她甩到地上，“杠走，别弄脏我家地毯。”

　　“马上！”周大田立刻指示角落的两个兄弟杠走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季茹芳。

　　“周大田。”

　　周大田离开的脚步一顿，身后阮司夜冷漠的声音传入耳，“你的感情用事，只会毁了她。”

　　周大田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里面复杂的情绪已全然不见，“明白了。”

　　书房门被关上，阮司夜这才走向内门，伸到门把上的手稍微一迟疑，内门已经被人缓缓地打开了。

　　阮司夜垂下目光，专注地看着眼前的人，没做出什么动作，也似乎没打算解释什么。

　　柯羽阳仰起头和阮司夜对视了好半晌，抬起手臂攀上对方的脖子，在他耳边像哄小孩一样轻道：“没关系，你累了，应该休息睡觉了，我会一直陪着你，不会离开的。”

　　深邃的眼里不知名的因素消散，阮司夜抱着对方的腰，力度之大像是要把人嵌入自己的身体里，“帮我消毒，宝贝。”

　　“好啊。”

　　--

　　这天，趁着孩子交给了家婆照顾，叶茵终于能抽出时间来整理乱七八糟的衣柜，想着把那些旧衣服都捐给别人。

　　打开最低下的柜子，将郜安国的旧衣服都搬出来，一件一件分门别类的时候，突然摸到了裤子口袋上鼓起来的一团。

　　她挑了挑细眉，怕里面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连忙将口袋里头的东西给掏出来。

　　低头一看，身上的温度骤减，脸上血色不复见，握着东西的手微微发颤。

　　好巧不巧，大腿旁的手机连续发出叮叮声响，好一会儿才消停。

　　叶茵动作木讷地拿过手机打开来看，手机里有好几张刚发来的照片。

　　拇指僵硬地划在屏幕上，“啪嗒”一声，手机失去了支撑，坠落在地板上。

　　--

　　放学铃声响了有好些时刻，柯羽阳边往校门口走去，边听着手机。

　　“不用过来接我，公寓这么近，我能自己走回去啊！”

　　自从知道了阮司夜的身份，还得知阮司夜其实早就高中毕业，目前在自修大学的课程，来高中也是为了弥补当年不能陪自己上小学的遗憾，他便果断的撵人走，不想耽误了阮司夜的发展。

　　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阮司夜注定站在很高的位置，而且速度比一般人还要快。

　　但过程有多艰苦难熬，他虽不能体会，但也算明白，所以他更不能成为阮司夜的累赘。

　　答应了对方等一下拍一张饭后照给他，以确定里面的青菜都吃干净后，柯羽阳收起手机，刚抬眼就看到了站在校门口外的叶茵。

　　曼妙的音乐渲染了咖啡厅的气氛，叶茵喝了一口咖啡，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乖乖地在低头吃饭的儿子。

　　她还以为，儿子在外面吃够苦了，很快就会返回家。看样子，儿子过的好像还不错，脸色红润，看起来比之前更健康了。

　　叶茵放下杯子，“在外头过的挺好？”

　　柯羽阳脸颊上一鼓一鼓的，很用心地在咀嚼的样子，闻言抬头点了点头。

　　叶茵沉默了好一阵，看他吃完饭，还掏出手机咔嚓一声，“不知道你还有饭后拍照的习惯。”

　　柯羽阳顿了顿，只浅笑不语。

　　叶茵目光黯了下来，“我打算……跟郜安国离婚。”

　　她没错过，在提到郜安国这三字的时候，柯羽阳脸上闪现而过的厌恶。

　　柯羽阳用纸巾随意擦了擦嘴，平静地看着消瘦不少的母亲，“那弟弟呢？”

　　柯羽阳的眼睛太干净，叶茵竟不敢直视他，掩饰性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抚养权只能归我。”

　　“哦，知道了。” 柯羽阳背部靠向椅背，等着叶茵把想说的话说完。

　　咖啡的苦味沾满口腔，叶茵叹了一口气，“那人搬走后，你就搬回来吧。”

　　柯羽阳目光垂下，这次他没有给予回应。

　　叶茵不禁有些紧张，身子微微靠前，“他都走了———”

　　“妈妈你终于相信我了？”柯羽阳仿佛自言自语般地低道。

　　叶茵一怔，双手捂脸，掩盖了自己极尽崩溃的表情，“对不起……”

　　她做梦也没想到，会在郜安国的裤子口袋里找到儿子的贴身裤衩。

　　不止一件，她还在柜子深处找到了很多件属于儿子的私密物件。

　　还有那些照片，不知道是谁发来的，无一不是郜安国带着年轻男孩去酒店开房的场景！

　　这么多年了，她跟郜安国同床共眠，全心全意地信任他，为了他还和儿子闹争执，结果……结果他是个喜欢玩弄男孩的变态！

　　恶心，太恶心了！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总是要负她？！

　　“妈妈？”察觉叶茵的状态有些不对劲，柯羽阳伸手过去想安抚她，殊不知叶茵一把抓着他的手腕，好比在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力度大得柯羽阳的手腕隐隐作疼。

　　叶茵的眼球血丝冒出，气息急促，激动地道：“阳阳你听妈妈说，咱搬到别的城市去，重新开始过！忘了这里的一切，好不好？！”

　　叶茵从来都是一副女强人的样子，这样疯狂的态度是柯羽阳没见过的。

　　很陌生，很可怕，也很可悲。

　　有几个人注意到这里的情况，开始指指点点起来。

　　柯羽阳尝试抽开手腕，抽不开，深吸了一口气，“妈妈你冷静些！”

　　“冷静？”叶茵脸色一变，缓缓松开柯羽阳的手腕，眼神里透着陌生的光芒，仿佛柯羽阳是一个外人般，“怎么冷静？我老公喜欢玩小男孩、我前任老公跟一个男的跑了你要我怎么冷静？！！”

　　叶茵说到最后，嘶吼声传遍整个咖啡厅，四周围被点了暂停键，而柯羽阳的世界霎时变成了灰白色。

　　午后三时，陆陆续续有人进出咖啡厅，优美的曲子一遍又一遍地贯穿整个大厅。

　　靠近玻璃窗的那一侧，有一个黑发少年坐在那里很久了。

　　穿着单薄的校服，低垂着目光，没有任何动静，看不清正面，侧脸精致，肌肤白皙得几近透明。

　　桌上的手机不停地闪烁着蓝色讯号。

　　下一刻，一件黑色外套披到了柯羽阳的身上，身侧一道身影蹲了下来。

　　告白了身份的阮司夜，不再刻意隐藏，身上透着一股不羁的味道，不算狂狷，却也让人不敢直视。

　　柯羽阳睫毛轻颤，没给予多大的反应。

　　阮司夜让他慢慢缓过来，拉过他的一只手，轻抚他手腕上的淤青，薄唇抵在那处轻柔磨蹭。

　　几个女顾客好奇地往那边望去，无奈视线全然被两个熊腰虎背的黑衣男子给遮住了。

　　“痒……”柯羽阳终于发出了一个单音。

　　阮司夜轻握着他的手，没让他逃开，抬眸端详起柯羽阳的脸。

　　他的阳阳长大了，还长得这么诱人，只想把他关起来，只供自己一个人看、一个人碰。

　　但是不行，他不想吓着了阳阳，弄巧反拙。

　　那么就只能……让阳阳自己走进来。

　　“看……什么？”男生看自己的视线炙热且专注，柯羽阳有点不自在地别过头，觉得自己的心跳一定是加快了。

　　阮司夜的视线稍微往下，停留在柯羽阳侧颈上的印记，那是昨晚他留下的。

　　“柯羽阳。”

　　全名乍然被叫，柯羽阳回头看向阮司夜，眼里透着疑惑。

　　阮司夜抬手帮他理了理刘海，手指往下，轻摩挲着人儿的面颊，“可能会残忍，但你得做出选择。”

　　“什么选择？”柯羽阳下意识地问道。

　　“要叶茵……”

　　阮司夜眼瞳莫名加深，“还是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