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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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炎炎，金灿灿的沙砾晒得发烫。红发的少女叼着牙签，外套随意搭在右肩上，裤脚也不规矩得卷起，好一副不良的做派。
贝尔梅尔踩着晨间的尾声结束锻练，迎面的海风裹挟着树林的些微凉意，扑在额头的汗水上，令她惬意地眯起眼睛。
“扑哧……唰——”
怪异的响动打破了这份宁静，贝尔梅尔朝发声处看去，只见一个“草莓甜甜圈”漂浮在水面上，洞内还杵着根“蓝莓脆饼”，中间的脆饼顾涌着想要游远，却离岸边越来越近。
她抽了抽嘴角，“你在做什么呢？”
“贝尔梅尔，”茉莉瞧见熟人也很是高兴，当即停下了乱划的四肢，高高举起手打招呼，“哇啊！”
没了胳膊阻碍，“蓝莓脆饼”顺滑地从泳圈里掉了下去，贝尔梅尔赶紧上前一步揪她起来。茉莉呛了两口水，又活蹦乱跳地扒到泳圈里，扬起大大的笑容，“谢谢！”
看着女孩纯真的面孔，贝尔梅尔心底叹了口气，由于对她身份的怀疑升起的提防暂时放下了。茉莉的身量不高，又浸在水中，她只好俯下身同她说话，“艾玛呢？怎么又一个人待着了？”
“艾玛去集市采买了，”茉莉微抬起下巴，骄傲地说，“我可是很厉害的，一个人也没问题。”
昨天艾玛得知岛上还有另一个不一样的集市，仅在特定时间开放，售卖一些特别的商品。茉莉的模样不适合跟着，艾玛本想让她留在旅店等她回来一起，但被果断拒绝了。
要知道她为了今天的游泳兴奋得一晚上没睡好呢！
艾玛清楚茉莉的能力，只要近水，便是海灾也奈何不了她，入水对她而言就像回家一般，叮嘱几句后便同意了。
但茉莉没想到的是：可可西亚的海确实奈何不了她，但游泳可以啊！她在浅水扑腾了一上午，游泳水平没有半分长进，反倒是学会狗刨了。
现在的她，已经可以套着泳圈反向划水了(大拇指)。
茉莉给新认识的朋友展示了一下自己高超的技巧，把贝尔梅尔逗得直乐，她捂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哈哈哈哈哈！”
游远了点的茉莉又刨回来，又激起她的一阵爆笑。
贝尔梅尔抹掉眼角的泪花，临近正午的太阳愈发毒辣，于是她提议道，“这个点太热了，要不要去我家吃个饭？”
茉莉想了想同意了，不过她得和艾玛说一声。她跑回旅馆，在前台给艾玛留了言，换了衣服扯下泳帽，又盖上略大的草帽，主动牵上贝尔梅尔的手，“走吧。”
“啧，”茉莉的手比贝尔梅尔的小上一圈，体温却高得多，她有点不自在地抽了抽——没抽动。贝尔梅尔恐吓道，“你不怕我是人贩子，把你骗走卖掉吗？”
这孩子也太没警惕心了吧。
“那我就是黑手党，”茉莉狡黠地眨眼，“假装跟你过去然后一网打尽。”
不知真相的贝尔梅尔又发出颇具感染力的笑声，她隔着草帽狠狠揉了揉茉莉的头，让茉莉感觉脑袋要磨出火星了。
………………
用餐后，茉莉本想继续去练习，却被贝尔梅尔拦下了。她神神秘秘地拖着从仓库里带出来的东西，往茉莉张着的嘴里塞了个橘子，“等会你就知道了。”
茉莉剥开果皮，把甘甜的橘瓣扔进嘴里嚼嚼嚼。贝尔梅尔掀开盖布，露出底下的真面目，茉莉眼睛唰地睁大了，“哇！我们要去钓鱼吗？”
“哼哼，”贝尔梅尔揪起她的后领往甲板上一放，“会让你大吃一惊的。”
贝尔梅尔的快艇安了马达和螺旋桨，不需要人力划船。茉莉趴在船沿，扒着挡板往下看，“这条鱼长得好奇怪。”
她口中的怪鱼正追逐着另一波鱼群，三米长的身躯相比两个普通人类来说算得上巨物，但不论是茉莉还是贝尔梅尔都没有丝毫害怕的意思。
“像泥鳅，”茉莉想着形容词，“还有点像没了手脚的恐龙，好丑。”
贝尔梅尔正在调试渔具，闻言笑道，“是海王类吧，只是在觅食的话不用管它——你想吃吗？”
茉莉摇头，语气有点失望，“海王类只有这么小吗？”
“如果你去了伟大航路的无风带，就能看见真正的大家伙。”聊天的功夫她们已经行进到另一片更深邃也更静谧的海域，茉莉接过贝尔梅尔递来的钓竿，学着她的模样把系着饵的串钩沉入水里。
作为建立在淹没高山上的岛屿，一旦越过可可西亚沿岸的断层，海水便会骤然变得极深。茉莉顺着钓线向下望去，海水是近似于黑的深蓝。
不知过了多久，贝尔梅尔的钓线忽然微不可查地动了动。她立即站定开始收线，渔轮飞速转动，茉莉也不由自主紧张起来，她屏息凝神地注视着水面。
“哗啦！”
利落地破空声响起，尚存活力的尾巴搅出阵阵水花，它的吻部连接着细韧的鱼线，银白的身体如游龙般，在阳光折射下呈现瑰丽的色彩。
茉莉惊叹，“好漂亮！”
贝尔梅尔侧身让她凑近看，“它就是你今天中午吃的菜。”
“诶？”可是茉莉明明记得中午的那条鱼灰朴朴的，一点也不好看。
“想不到吧，”贝尔梅尔将它塞进保温箱里，“只有刚钓上来才会闪闪发光，再过一会就要变成你中午看见的那条了。不过还是很好吃的，你喜欢红烧还是清蒸？”
茉莉都不喜欢，她只想再看看漂亮鱼。她灵机一动，邀请道，“贝尔梅尔，你要不要加入‘Peek a Boo’？”
“Peek a Boo？”
“是我的社团哦，虽然现在只有艾玛和我两个成员，不过以后会壮大起来的，”茉莉拍着胸脯画饼，“我们会去世界各地潜水，看遍所有的风景。福利待遇多多，早加入早享受。”
贝尔梅尔听懂了，大概就是冒险旅行团，每年都有几个热血小子嚷嚷着要环游世界出村。她低头对上茉莉殷切的目光，两手猛地贴上女孩的脸颊，当成糯米团似的揉捏。
“唔，贝嘞美……”茉莉被揉搓地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好不容易才挣脱魔爪，“贝尔梅尔，你手刚摸过鱼！”
“哈哈哈，”贝尔梅尔爽朗地笑，“想要出海可少不得面对鱼腥味啊。”
“我不能成为你的社员，”她向才认识的朋友袒露了没对任何人说过的理想，“再过些日子海军就要开始征兵了，我大概会报名，成为新兵训练营的一员吧。”
“因为罗杰那句话出海的人太多了，良莠不齐，”贝尔梅尔说，“我想要贯彻海军的正义，庇护那些无辜的平民。那些穷凶极恶的海贼，不可饶恕！”
海军的正义……
茉莉没有见过海军，她对他们的印象是从艾玛那里继承的。艾玛憎恨海贼，同样厌恶不作为的海军，她的故乡就是因为没有上供天上金遭受灭顶之灾，而巡航的海军多次路过却对求救视而不见。
总之，和“正义”这样伟大高尚的词汇是搭不上边的。
但是茉莉不打算说些破坏气氛的话，她指着水面下的虚影，“它在跟着我们诶。”
“是剑齿鲸，性格温顺，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类的，”贝尔梅尔瞥了一眼，语气迟疑起来，“……它是不是越来越近了？”
“嘭！”
剑齿鲸偌大的头颅撞击上快艇，贝尔梅尔抓住扶手勉强稳住身形，船边的茉莉就没那么幸运了，冲击力直接将她顶飞起来，擦过鲸鱼的脊背落入海里。
贝尔梅尔瞳孔骤然收缩，“茉莉！”
茉莉在起飞的前一秒认出了袭击者的身份——惨遭奴役拉着她和艾玛来可可西亚的巨鱼。它在顶了一下泄愤后就匆忙逃离了现场，看来也是明白自己不是她的对手。
冰冷咸腥的海水灌进她的鼻腔，船上贝尔梅尔的呼唤声仿佛隔了一层厚厚的障璧，听不清也辨不清。
茉莉在短暂的慌乱后反而沉静下来，她操纵着水流托举着她，浩瀚深邃的海便褪去所有暗藏的杀机，温驯地顺着她的意念游走着。
她的身体被晶莹的水膜包裹着，水流默契地将顶部的氧气输送至她面前。茉莉试着张开手划了划，海流立刻推着她去到想去的地方。
她根本不需要学会游泳，水泽本就是她的王国。
茉莉从水面探出头时，贝尔梅尔已经套上救生衣准备下来营救了。她敲了敲船身，“我在这里。”
“也算因祸得福了，”她挠了挠头，“你怎么不说话呀？”
贝尔梅尔表情严肃，没有拉她上船，而是迅速抬手一掀——将她的草帽撂进海里，在茉莉目瞪口呆之际，才在她耳边说：
“你的头上刚刚趴着一只剧毒的水母。”
“！！！”
茉莉也顾不上发色暴露了，手忙脚乱地爬上快艇，才敢放松下来后怕与死神擦肩而过的瞬间。
“哈哈哈哈——”贝尔梅尔又仰头大笑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