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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我的家 ...

  •   天气晴-chapter5.
      云且初和李盛言相谈甚欢,在短暂的暑期里迅速成为了“好基友”。每天在互联网上鬼混在一起,不是一起开麦打游戏,就是一起讨论当快乐“肥宅”的好处。

      李盛言决定这个朋友他交定了,就算不是恋人关系,和云且初做朋友也让他感到很舒服。

      盛夏的蝉鸣简直要成为“青春”的代名词了,很多人都喜欢用“盛夏”“蝉鸣”“阳光”来描述自己对少年时期的感受。李盛言却不这么认为,及时行乐为先,不好好感受当下,非要等七八年后,几个“青年无为”的人聚在一起,喝点小麦发酵物,痛哭流涕地回忆着早已褪色的“青春”吗?

      当下就是“盛夏”。

      我见青山多妩媚,可我就是青山啊。

      李盛言不是瞻前顾后的人,他的未来他看不见。他只知道走好现在的路,过好现在的生活,以后回忆起来,起码有点花生米供他下酒吃。
      虽然这货不会喝酒。

      转眼,就到了李盛言开学的日子。

      开学前一晚,李盛言还在和云且初打游戏。

      “呼——”云且初说,“弟弟啊,今天是不是水逆啊,要不咱别打了,你不是明天开学吗?”

      “对了你住校吗?”

      李盛言也实在想不明白,今天是怎么了,一直“连跪”。明明平时都是和云且初一起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难道系统看他太牛/逼了,要制裁他?

      李盛言这小子完全不考虑他“菜”的问题,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锅甩给游戏匹配机制。

      某种程度上,云且初和李盛言也算“天作之合”,毕竟云且初刚刚就把锅甩给了李盛言。

      云且初从来都对自己的技术格外自信,和李盛言成为游戏搭子后,只觉自己的技术更上一层楼,完全不觉得有李盛言的加成。

      李盛言在电话那头说:“小云姐,完了,我们被制裁了。”

      云且初“安慰”道:“弟弟啊,快开学了,收拾收拾准备滚蛋吧。好好学习才是王道,游戏不适合你。”

      李盛言愣了一下。

      他被气笑了。

      “云且初!我不允许你侮辱我的游戏技术。”

      云且初带着耳机和李盛言打电话,“云且初”三个字清楚地随着振动进入耳膜。

      云且初竟然对自己的名字有点陌生。

      整个暑期里,李盛言无论是文字上还是话语中,都是喊她“小云姐”的。这货简直比秦始皇还秦始皇!

      云且初随即反应过来:“大胆!没大没小的。你个草民,怎敢直接称呼本王的名字。”

      李盛言终于想起自己的主线任务来了,他肚子里一滩坏水。

      “姐姐。”

      云且初猝不及防地听到一声“姐姐”,可恶李盛言还专门压低了声音。

      云且初觉得耳朵痒痒的。

      李盛言正要接着说话,他是故意把话一分为二的。不过他没想到半路杀出个云且初。

      云且初听爽了,这和“小云姐”给她的感觉不一样。

      她说:“我在。”

      李盛言要说出口的话被堵在了嘴里。

      李盛言有点疑惑:“嗯?”

      “咋了,弟。你要说啥?”

      李盛言有些无语,他叹了口气,莫名觉得自己的恋爱之路道阻且跻。

      “我错了,姐。我收拾东西去了,明天我爸来接我回北城,得早点起。”

      云且初不知道李盛言的家庭情况。

      她问:“你住校还是走读?”

      李盛言听见这句话,整个人都神气了起来。

      他得意道:“嗯,没错,我是尊贵的走读生。你怎么看出来的,我觉得我的身份隐藏的很好啊。”

      “交易终止,有卧底。”

      云且初受不了李盛言“小人得志”的样子了,她适时打断某人的自导自演。她说:“尊贵的走读生,我有件事想要拜托你,您看,您什么时候有空处理一下我的需求呢?”

      李盛言过了把瘾,沉声道:“何事?小云姐,可否说来一听?”

      云且初说:“滚。”

      李盛言没想到云且初这么快就演不下去了,忙道:“小云姐,我错了。啥事嘛,你说啊。”

      云且初不得已又重复了一遍:“滚啊。”

      李盛言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问道:“啊?”

      这下轮到云且初摸不着头脑了,云且初想了一下,思考自己的话这么令人费解吗?

      空气似乎凝滞了几秒,不过云李两人的笑声很快又让时间重新流动。

      李盛言笑骂道:“靠,滚啊。”

      云且初不甘示弱,迅速反击道:“学人精。”

      李盛言前一秒才明白云且初“低声下气”的“请求”指的是什么。

      李盛言看了眼时间,不打算再闹下去了。他怀着悲痛的心情和云且初告别:“小云姐,我真得去收拾东西了。我会想你的,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云且初好笑道:“大艺术家,人生处处是舞台啊。去吧去吧,我保证在你上学的期间,不和其他人组队打游戏。”

      李盛言立刻反问道:“真的假的?”

      云且初斩钉截铁道:“假的。”

      李盛言遗憾离场:“得,奴才退下了。就不打扰主子您和其他人甜蜜双排了。”

      李盛言主动挂掉了电话。

      李盛言的东西没多少,不一会就全收拾好了。这时候,奶奶在客厅喊他:“言言啊,你爸爸打电话过来了。他问你收拾好了没?”

      李盛言走出卧室,说:“好了。明天几点来接我?”

      李大勇——也就是李盛言的爸爸,奶奶的独生子——晚上吃过饭后,给奶奶打了个视频电话。儿子对他爱答不理的,他也只好通过奶奶来转达他“深切”的父爱。

      李盛言坐在沙发那头,特地没入镜。

      奶奶扫了李盛言一眼,对李盛言没喊李大勇“爸爸”这件事格外介意。

      李盛言无奈地与奶奶对视,只好硬着头皮喊了声:“爸。”

      李大勇不知道电话那边发生的事,只觉得白眼狼儿子终于开窍了,忙着答应一声。

      “哎,这就对了嘛。爸爸明天早上七点去接你行吗?”

      奶奶看着这“父慈子孝”的画面,不禁笑出了声。

      这两位老年人和中年人笑得乐呵,只有年轻人冷着脸不说话。

      李盛言抱着手倚在沙发上,冷眼旁观这出戏。

      李盛言虽然没被摄像头框进视频画面,但从他那个角度,完全可以看见李大勇盛满屏幕的脸。

      李盛言不禁发问自己:“老子这么帅,怎么能有这么个脸上的油都可以炒一盘菜的爹。”

      啧,估计老李家祖坟冒青烟了吧。

      李盛言向来“大逆不道”,就算他把这些话说出来,也不会得到他老子的一顿胖揍,可能奶奶会数落他几句。

      见李大勇和奶奶其乐融融的相处画面,李盛言自觉地退出“家庭群聊”,回卧室了。

      李盛言小时候和他爸特别不对付,不管李大勇的语气是好是坏,李盛言总能无师自通地说出能把他爸气死的话。

      比如,李大勇和前妻扯完离婚证后,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到了家。正好看见刚放学的李盛言,父子俩在家门外面面相觑。

      李盛言本来准备拿钥匙开门的,谁知道李大勇正好从楼梯口上来喊住了他。他乖乖等爸爸说话,谁知道李大勇憋半天也没放出一个屁来。

      李盛言从小就把李大勇当超级偶像对待,基本上对他爸爸的话惟命是从。虽然他不知道李大勇要干嘛,他还是静静地等待爸爸发话。

      李大勇不知道怎么和儿子解释,妈妈不要我们俩了。只能和李盛言小朋友大眼瞪小眼。

      最后还是对门的邻居开门,被门口的两个“木头人”吓了一跳。打破了这莫名其妙的沉默。

      邻居没想到这俩“活宝”给他来了个大变活人,捂着胸口说:“大勇,你干嘛呢?吓死我了。”

      李大勇这才回过神来,陪笑道:“我刚找不到钥匙,在想钥匙放哪了。”

      “哦,那找到了吗?”

      李大勇从公文包里掏出钥匙串,冲邻居晃晃。示意“找到了”。

      父子俩进了门,李大勇正在换鞋,就被李盛言猝不及防的“爸,你刚才想说什么”震了一下。

      李大勇换好鞋,走向沙发。

      他悄悄地呼了口气。

      李盛言默默跟上。

      父子俩坐到沙发上,开始了新一轮的沉默。

      小孩子的耐心是有限的。

      李盛言说:“爸爸,妈妈呢?妈妈已经好几个月没回来了。她出差那么久的吗?”

      李大勇本来被前两句话揪得心痛,听到第二句话后,他又觉得好笑。

      李盛言这个仅拥有中班文凭的低龄儿童,把“差”字读成了“cha”。

      李大勇纠正道:“是‘chai’了。”

      李盛言小丈夫“不拘小节”道:“不重要爸爸。妈妈呢?”

      李大勇深吸一口气,决定告诉儿子这个残酷的真相了。

      但他可能没掌握好“火候”。

      “你妈不要你了。”

      李大勇同志语出惊人。

      李盛言迅速联想到之前爸爸妈妈吵架,李大勇暴怒把手中的玻璃杯扔到地上的情景。

      他记得李大勇摔完玻璃杯后,妈妈和躲在门后面的他都愣在原地。

      随后,李大勇上前,亲手打破了李盛言对他的崇拜,“堕落”成了反派。

      “啪——”

      女人白皙的脸上立刻浮现了李大勇这么多年来的隐忍。

      女人顾不上抚慰脸蛋受到的创伤,她尖叫道:“李大勇,我杀了你!”

      李盛言就着门缝偷窥着这场闹剧,他好像在看电影。这一切都太不真实了,爸爸怎么会打妈妈呢?

      李盛言突然听见李大勇轻声说:“盛言呢,你怎么狠得下心。”

      女人背对着李盛言。

      李盛言好像听到,她笑了一声。

      李大勇看着女人,只觉女人娇艳得刺眼。

      他把拳头挥向了女人,像泄愤一样,拳拳相/逼。女人尖叫着将指甲挖向男人的脸。

      李盛言猛地推开门,什么话也没说。

      年仅五岁的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想上前,护住妈妈,可是脚不听话。

      男女力量悬殊,更何况女人几乎从来没有进行过任何劳动,所以这场争斗几乎全是李大勇的“个人表演秀”。

      李大勇猛地看见儿子出现,有些恍惚。

      这给了女人机会,女人抓住男人的手臂,咬了下去。女人的牙口很利,不一会儿,手臂上就见了血。

      手臂上的疼痛让李大勇回过神,他却并没有挣脱。他喊道:“言言。”

      女人这才发现李盛言的存在,连滚带爬地朝着李盛言的方向移动。

      女人抱住了小男孩。

      男孩裸/露在外的皮肤很冷很冷。

      女人顾不上管李盛言是冷是热,她只知道李大勇很在乎怀里的小孩。

      这个男人可不敢当着他宝贝儿子的面打她。

      李盛言是女人的“救命稻草”。

      李盛言是男人的软肋。

      李盛言忘了这件事最后是怎么解决的,他只记得那天晚上爸爸替他掖好被子,轻声和他说:“爸爸会给你一个家的。”

      他只记得,第二天起床,妈妈不见了。爸爸和他说,妈妈出差了。可是,妈妈哪有工作啊?妈妈连碗都不会刷,她知道怎么敲电脑吗?

      李盛言小朋友,不知道什么叫“工作”。他只知道爸爸每天提着公文包出门,每天都会在书房,对着电脑键盘敲敲打打。所以敲键盘就等于工作,李盛言这样认为。

      李盛言将信将疑了半个月。

      妈妈一直不回来,他期间问过爸爸,爸爸总是搪塞他。李盛言还是决定再信爸爸一回,毕竟爸爸和他最亲近。

      五岁的李盛言觉得火山要喷发了,世界末日要到了。爸爸说,妈妈不要我了。

      我才不信呢。

      妈妈怎么可能不要我了呢?

      小男孩想起妈妈狼狈的样子,想起妈妈凌乱的头发,想起妈妈脸上的手掌印。

      他记起来了。

      妈妈看着他的脸,哭着说:“不要打我。”

      是爸爸,一定是爸爸打跑妈妈的。

      李盛言顿时怒不可遏,他大喊:“怎样?你给我找好后妈了吗?”

      李大勇不知道儿子从哪学的词,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五岁的儿童解释他和前妻复杂的婚姻关系。

      李大勇觉得自己活得太失败了。

      挣不到大钱,买不了大房子,不能接妈妈来北城过好日子。老婆倒是长得好看,人人都羡慕他娶了个好老婆,可谁知道这女子水性杨花,拿他赚的钱去和别的男人开房。

      谁又知道,他的宝贝儿子也是他人的种呢?

      李盛言跑出家门,李大勇连拦都没有拦。

      至此,父子俩的关系决裂。

      李盛言固执地认为,是李大勇把妈妈打跑的。

      李大勇也从来没有为自己辩解过,毕竟他确实做了不该做的事。他也不想让孩子知道,他亲爱的妈妈是怎样的人。

      “水性杨花”是李大勇这辈子对那个女人最恶毒的评价。这么多年李大勇没找过别人。

      也许爱恨交织,才是人间常态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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