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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春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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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浅本来正处于意乱情迷中,听了他这话,不由得笑了起来:“你还知道会传染啊?不嫌晚吗?”
许远山勾住她的脖子,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只亲别的地方,就不会传染。”
话是这么说,可是下一刻,他封住了她的唇,像是报复一样的,用力地啃咬她身上的每一寸。同时解开她睡衣的扣子,触碰她肌肤的每一处,像是带了细微的电流。
他一边舔舐,一边带着她的手一寸寸往下,她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起了变化,少年的身体本来就很硬,这会……
最后关头,他伸手将灯关掉,顺带拿过书桌上的盒子。
言浅握住他撕包装的手,挣扎着说:“你真的满十八了吗?你身份证呢?”
许远山听了她这话,不由得笑了一下,学着她刚才的语气说:“你现在才问,不嫌晚吗?”
说完覆身过来,手垫在她的头下,沉进去的同时问她:“浅浅,你是不是……其实也很……想要我?”
言浅咬紧下嘴唇,闭眼不答,我X,这个时候不应该意乱情迷么,他为什么智商还这么在线……
外面的雨声似乎更大了些,噼里啪啦落下,拍打着窗户。从缓慢到急促,坠落的声音也从轻到重,在这无边的黑夜里扩散。
她以前在这个房间写作业,写日记,为了上大学挑灯夜战。
她曾在这张一米二的小床上,许多次从噩梦中惊醒,也许多次因为梦太美好而不愿醒来。
但她从没想过,有一天这张小床会沾染情|欲,过去在这个房间经历的好的或者不好的,似乎都被记忆美化,变得温柔缱绻。
许远山毕竟还在生病,结束之后躺在她的臂弯闭着眼睛休息。
言浅靠在床头,有种她才是那个霸王硬上弓了良家妇女的感觉,如果来根事|后|烟就很完美。
出了一身的汗,黏答答的很不舒服,等身上的劲儿回来一点,言浅拍拍他:“去洗一下吧?”
许远山“唔”了一声,没有回答。
言浅听他呼吸渐沉,似乎就要这么睡着。他身上全是汗,这么睡着恐怕会加重感冒。
没办法,她搬了一根凳子到浴室,扶他坐在上面帮他擦拭,洗着洗着,又洗出了火,两人又一边亲着一边磕磕绊绊地摔回了床上。
言浅怀疑他根本是装病,她对少年人的身体潜能也严重地估计不足,这次她再没有了自己是霸王的感觉。
等最后一次折腾完,言浅摊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谁爱洗谁洗去吧,拉过睡衣勉强擦干汗水,搂着许远山,阖上眼,沉沉睡去。
隔天早上,言浅正睡得香甜,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打开门锁的咔嗒声传来。
言浅立马从床上弹起来,发现自己几乎□□,连忙扯过睡衣穿上,又帮许远山掖好被子。
等她冲到门口,刚好看到妈妈打开门。
妈妈愣了一下,没想到会有恭迎进门的待遇,换下雨鞋,把雨伞搁在玄关,提了一个竹筐,里面装满了还带着点土的大白萝卜,边说边往厨房走:“地里萝卜老了,本来说今天和你舅舅挑进城卖的,结果下这么大雨……”
说到这里,顿住了,侧头看了下言浅的房间门,虚掩着,主卧的房间门,大打开着,不像昨晚有人睡过的样子。
妈妈意识到什么,压低声音:“你给远山送走了吗?”
言浅挠了挠凌乱的头发:“他有点发烧,今天睡过头了。”
妈妈的脸腾地红了,倒像她才是做了错事被抓住的孩子,慌张地放下竹筐,往门外走:“这萝卜你……你有空洗干净晾着,我过些时候泡进泡菜坛子,要洗干净一点,晾开,不用切,切了风干了。”
“要早点起来吃早餐,年轻人不要仗着身体好就不吃早餐,胃要坏了。跟你说过多少次,就是说不听。你看电视上都说,不仅要吃,还要吃牛奶鸡蛋,小粥加馒头光升血糖,不营养。”
“家里事情多得很,地里的菜趁着这几天年前价格好,还得尽量卖卖,年后老了,也卖不上价。年货还没办齐,也需要办,家里还得大扫除,你二表哥要带女朋友回来,你舅和舅妈忙得脚不沾地,你没事就回去帮忙。”
“……”
言浅听着妈妈竹筒倒豆子般的叮嘱,直把她送到门口。
妈妈穿上雨鞋,拿上雨伞,准备出门,终究是忍不住,把她拉到门外,低声说:“远山这孩子,比你小吧?”
言浅点点头:“小两岁零七个月。”
妈妈翻白眼吐槽:“小三岁就小三岁,你怎么不把小几天也算上?”
心里盘算着,那就是刚满十八了,女大三,抱金砖,这年龄差挺吉利。
临走又叮嘱:“人孩子看你爸出事,跑这么远跟过来,对你挺上心的。你别欺负别人,对人好点。”
……到底是谁欺负谁,为什么在自己的妈妈眼里,她是这么个会欺负人的恶女形象,言浅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她这些年就还挺乖的。
缠绵了两天,许远山总算不烧了,终于赶在春节前两天把他送上了回家的飞机。
言浅不想莫名其妙背上拐卖青少年的罪名。
年夜饭照样是和老舅家一起吃的,二表哥好不容易带了女朋友回来,老舅激动得有些老泪纵横。
女朋友叫王晓利,湖北人,是个脸圆圆,眼睛圆圆,乖巧可爱,内向害羞的女孩,实际比二表哥还大半岁,看起来却像是二表哥老牛吃嫩草。
言浅叫她晓利姐。
言浅想起年前几天,老舅眉头紧锁,有些魂不守舍。天天守在家里的座机边抽他的叶子烟,电话一响就抢过去接起。
“初二到你家搓麻将?要得噻。”原来是麻友约他打牌,失望地把电话砸回去。
舅妈看不过去,边用鸡毛掸子除尘边说:“让开让开,瞧你那出息,儿子都说了,二十九一定回,你担心啥子?”
老舅从沙发上挪到电话另一边的凳子上:“他们都说湖北佬,九头鸟的嘛,儿子一个人那么远上门去湖北,我不放心的嘛。”又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万一他们是专门骗人过去的,儿子在那边被扣下了,或者被害了,回不来了怎么办?”
舅妈给了老舅重重一鸡毛掸子:“你没望点好的。人姑娘过两天还跟着过来,父母不是更担心?”
言浅呷着可乐,看老舅喜笑颜开,笑得九颗硕果仅存的牙齿全露了出来,忍不住调笑:“老舅,现在还觉得湖北佬是九头鸟吗?”
老舅喝得有点多,大着舌头说:“你不懂,那是夸奖,夸奖他们头脑精明,会做生意做赚钱。”
吃完饭言浅歪在沙发上看春晚,晓利姐突然走到她面前,还没说话脸先红了一半,典型的社恐。
她从衣服荷包里掏了个红包出来,递给言浅:“妹妹,给你的压岁钱。”
言浅哭笑不得:“姐,我这么大了不需要红包了。”
晓利姐伸出的手尴尬地僵在空中,不安地闪烁了下眼神:“你哥跟我说,你是他亲妹子,只要你还没工作,这红包我当然要给的。”
二表哥恰好进来,照言浅的后脑勺就是一下:“赶紧收下,别欺负你嫂子。”
“很痛诶,”言浅摸着后脑勺,接过红包,“谢谢姐,我哥好暴力,你好好管管他。”
红包里是二百块钱。她长到这么大,早已经过了收红包的年纪,但老舅舅妈和二表哥,每年都给她包红包的,她突然觉得,虽然关于爸爸的记忆不算十分美好,但老天待她,毕竟是很好的。
娱乐场所越是过年过节,越是忙碌的。
南方只在初二可以排休一天。
言浅、二表哥和南方一起去给石晴扫墓。
墓碑上简单地写着“爱妻石晴之墓”,落款处写着“夫南方谨立”,仔细看旁边还歪歪扭扭写着“弟石雨立”,字迹极浅,像是用小刀后刻上去的。
碑上的黑白照片有些褪色,照片上的女孩却依然笑得明媚动人。
言浅只瞥了照片一眼,便匆匆移开目光。
虽然隔着这么多年,她依然清晰地记得那天晚上,石晴一脚踩在茶几上为她挡酒时盈满笑意的眼神,扶她上车时略带嗔怪的眼神,就跟这照片上一模一样。
言浅将花放在墓前,墓前已经摆了一束花,还很新鲜,长出的野草也显然被人拔过。
南方淡然地解释说:“她弟弟昨天来过了。”
石晴是川西少数民族自治州来的,家里特别穷,早早地辍学,挣钱供家里开销,给弟弟石雨上学。
当年她出了事,她父母都掏不出钱过来看一眼,后事是南方一手操办的。
南方摸了根烟点上,慢慢地吐着烟圈:“可能也不是连这点路费都没有,而是他们那偏远山区,重男轻女观念特别严重。”
石晴在他们眼里,只是棵摇钱树罢了,摇钱树枯死了,没必要再花这个钱过来办理后事,钱是要留着给儿子上大学用的。
“当时我辗转联系上她母亲,她妈妈在电话里直接说了句,撒河里算了。
她弟弟也是很争气,后来真给他考上大学了,虽然不是985、211,好歹是个一本。他们那大山里面,要考上个大学,特别不容易。”
二表哥不解:“他有钱上大学啊?”
“当然没有。”南方把烟头踩灭了,又捡起来小心揣在一个塑料袋里,“他的大学费用一大半是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