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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雨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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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远山表情凝重,动了动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没说。
言浅的心像被摁进水里的空瓶子,咕嘟咕嘟地进水,不住地往下沉。
“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好了。”言浅自嘲地说,“我是不是要成为你时间最短的一任前任?”
许远山摇头,弹了她一下脑崩儿:“想什么呢。我是在想,我一向笨嘴拙舌的,不知道该怎样表达。但我觉得,你南方哥刚有句话说得很对,不是你的错。”
他顿住,他没有遇到过这么大的事,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没有资格发表看法,无论鼓励还是安慰都显得很苍白,他张开双手,“过来我抱抱。”
言浅突然就觉得鼻头有些发酸,委屈到不行,分明许远山也没说出什么新意。
这件事之后,妈妈没有说过一句重话,好长一段时间都说话细声细气,行事小心翼翼,生怕她有什么想不开。真是难为风风火火的妈妈了。
二表哥也装作不知道一样,照样跟她嘻嘻哈哈,只是听她不跟着笑,被她捉住好几次他在偷瞄她的反应。
南方也没有责怪过她,虽然进监狱后,他不见她,但她明白这是为了她好。
但她恨不得他们说她两句,你为什么要去混酒吧?你为什么要跟李伟他们喝酒?你为什么要提前走?你为什么不关心下石晴?
或许这样她会好受点,她内心的歉疚感会小一点。
“才不要抱。”她倔强地偏头,躲开他的视线拭掉泪滴。
他往前移了一点位置,从背后将她搂在怀里,头轻靠在她的肩颈处。
言浅感觉到他的大衣好凉,手好凉,脸也好凉,可是很快,他的怀抱就温暖起来。
沉默了一会,人工湖面上仍然一片漆黑,这该死的灯光焰火秀到底什么时候开始?
“我真庆幸这次跟你过来。”许远山轻声说,“以后你回家,我都陪你一起。”
言浅下颌抵在膝盖上,莫名有些感动,她听见许远山在她耳边继续说:“你之前问我喜欢你什么,我说的是真的,喜欢是一种不由自主的感觉,我喜欢你的全部,你现在的样子,你从前的经历,我通通喜欢。我知道我比你小,我现在还没有这个能力,有时也挺幼稚,但我总会成长的,我会保护你,不受一切伤害。”
言浅的眼泪忍不住地往下掉,她用手背擦了擦,说话带了几分鼻音:“那麻烦你快点儿长大。”
“嗯。”许远山紧了紧手臂,把她更用力地圈向自己。他忽然开始轻声哼歌,“我来到,你的城市,走过你来时的路,想像着,没我的日子 ,你是怎样的孤独……”
他的声音很低,时断时续,只听得出一点调子。不知道是冷还是什么原因,他有些微微发抖,连带声音也在空气中轻微颤抖,像是细细的电流,顺着她的发丝传入耳膜,言浅觉得全身都被电得酥麻了。
他们最终没有等天灯光焰火秀,因为言浅发现许远山越抖越厉害,渐渐脸上冒虚汗,嘴唇发紫。
他吃了一筐的桔子,又吃了各种很辣的小吃,弱小的胃终于受不了了,开始胃疼。
言浅骑车小电驴带他飞奔回去,他靠在她背上,一路没说话,忽然吭叽了一下。
言浅放慢车速,紧张地问:“怎么了?很不舒服吗?”
他声音软绵绵,十分不着调地问:“你南方哥的□□,哪买的?我也想来一把。”
“……”
回到家,许远山在卫生间拉得双腿有些发软,言浅安顿他简单洗漱后到她的房间睡下,一摸脑袋,烫得不行。
她找出一个老式水银体温计帮他测量体温,好家伙,直接39度。
翻找半天,家里的药箱里面没有退烧药和胃药。
她急忙披上外套下楼买药,哪知临近过年,附近的几家药店不是歇业,就是去湿地公园看灯光秀了。
她出门时没有骑小电驴,直跑出几公里,才找到一家仍在营业的药店。
等她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地跑回家,发现许远山已经面朝墙壁,蜷在她的小床上睡着了。
她伸手摸摸他额头,好像烧得好些了,便没叫醒他,等他先睡会,养好精神。
她熬上了一点白粥,洗漱完毕,准备去主卧休息。推开门发现床铺上空空如也,枕头被子一概没有,这才想起,按老家的规矩,过世的人用过的所有东西都要一把火烧掉。
她叹了口气,关上门,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的房间很小,陈设简单,只有一张小床,紧挨着书桌,床尾有一个衣柜 。墙上满是坑坑洼洼,是她以前撕掉满墙的迈克尔·杰克逊贴画时留下的。
许远山呼吸均匀,睡得很沉,紧贴着墙根,蜷成小小的一只,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言浅坐在书桌边,盯着他后脑勺看了一会,起身打了杯水放在书桌上。
屋里没有暖气也没有空调,又坐了会,又冷又困,内心激烈交战。
明明是自己的床,像被捡回家的小狗霸占了。
她掀开粉色kitty猫的被子一角,轻手轻脚钻了进去,小心翼翼地隔着力所能及的距离,贴在他身后躺下,有人提前暖被窝,好舒服。
伸手摸摸他的额头,不算很烫,放下心来,很快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半夜,忽然觉得怀中的人动了动,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紧紧贴在了他身后,像抱娃娃一样把他圈在怀里。他的身体滚烫,像抱了一个小火炉。
小城的夜很安静,不像大城市到了深夜依然车水马龙。
言浅撑起头侧耳听听,有雨水打在窗檐,似乎是下雨了。
怀中的人又轻轻动了一下,言浅伸手探他额头,问:“你觉得如何?要喝水吗?”
许远山“唔”了一声,没有回答。
言浅刚想坐起来拿水,许远山忽然翻身过来,将她扯进怀里。
之前想着照顾病人,没想太多,此时肌肤相接,只隔着薄薄的一层睡衣,她有些呼吸不畅,清晰地感觉自己的脸烧了起来。
两人僵持了一会,谁都没动。
言浅镇静了一点:“我给你倒杯水。”
许远山一只手紧紧地搂着她不撒手,另一只不安分的爪子将她的睡衣下摆往下勾。
言浅哭笑不得,按住他乱动的手:“别闹。”
许远山略带鼻音的声音,无奈地从上方传来:“浅浅,你要真想我别闹,就不应该这么撩拨我。”
言浅愣了一下,她什么也没做啊。
他开始吻她的发丝,手从她的睡衣下摆伸进去。
言浅怕痒得很,扭动着身体躲避,想挣扎起身去开灯,手刚伸出一半,又被他强行拉了回来。
他翻了一下身,半撑起来,身体好压住她一只手,再钳制住她另一只手。
言浅的身体被他铺天盖地地笼罩住,她心跳停了半拍,又飞快地加速起来。
她后知后觉地觉得轻易睡在他旁边有些玩火,他毕竟是个男人。
星月无光,她连他的半分轮廓也看不见,但又感觉他无处不在,充斥整个房间。
他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一路细碎地往下。
”言老师,“他轻咬一下她发烫的耳垂,喘着粗气,在她耳边呢喃:“我想要你,行吗?”
语气有些撒娇,像是向妈妈要棒棒糖吃的小男孩。
这倒霉孩子,在床|上居然叫她老师。
言浅的意识以二百码的速度冲下悬崖,瞬间炸得渣得不剩。
她似乎一开始就带着对许远山身体的渴望,她以前虽然喜欢南方,但可能是当时年纪太小,从没有过这方面的想法。
她原本还想负隅顽抗一下,思索着虽然他们亲也亲过好多次,但真正确认关系可以说是今天晚上,这么快滚|床|单会不会太随意了。但她现在所有感官全开,无比灵敏,甚至似乎能在一团漆黑中看清他的剪影,唯独脑子不在。
她猛地抬手拧开夜灯,以百分冲刺的速度扑到门后挂着的小包里翻找一阵,又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回来,将一个小盒子拍在书桌上,然后动作丝滑不带一丝停顿地扑到他身上。
许远山看清了她拿的是什么,震惊地问:“你怎么会有……”
言浅撩了撩他额前的碎发:“再教你一课,如果你以后有女儿,在她成年之后就应该在她包里常备一盒以备不时之需。”
许远山脸上的震惊丝毫不减:“你是指……被强|暴之类情况?”
言浅勾勾嘴角:“还有比如现在这种情难自已的情况 。”
她妈妈年轻的时候为了嫁给爸爸,未婚先孕,虽然得偿所愿,但也受了不少的冷嘲热讽。
妈妈不愿言浅再走一遍她的老路,所以在对女儿的性|教育这方面,一向走在时代前沿。
言浅决定先遵从自己最原始的渴望,手指抚上他诱人的锁骨,照准颈窝一口咬了下去。
许远山疼得嘶了一声:“你是……”
话没说完,便被言浅堵住了嘴。
许远山被她啃得有些憋气,忽然觉得也许他不是最急|色的那个,想起一句老话,高级的猎手,总是以猎物的姿态出现。
他的掌心滚烫,顺着她的衣服往里探,抚摸她光滑的背,在她啃咬的间隙说:“我发烧了,会传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