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人杰地灵东京都》橡胶榴莲

73、噩梦

　　又是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尤兰再次来到这里依旧满目血腥，触手可及之处遍是鲜红，在黑暗中摸到满手黏腻却分不清来自何处。

　　尤兰试图向前走，可脚却被那黏液牢牢固住，只能在原地无力的挣扎着。鼻尖的气味实在谈不上好闻，狰狰狞着的空气好像要将他撕扯开来。忽然，暗中伸出一只手，紧紧箍住了他的脖颈，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窒息的痛苦。

　　这感觉是多么的奇异，就好像大脑被灌进了水，手脚开始无力，脑袋开始发昏。少年第一次知道，原来呼吸是那么重要的一件事。

　　“嗬……嗬……”

　　脆弱的喉管被挤压发出瘆人的声响，那手像要要他命似的，毫不留情的。

　　尤兰的双手在空中无措的胡乱抓握着，试图抓住那无形的双手，却只是徒劳无功。

　　就在他意识恍惚时，那双手终于松开了。尤兰大口的呼吸着，咳嗽伴随着哽咽，此时的他已经无所谓周围原本令他厌恶的空气，只能尽全力的呼吸着，试图平复自己的痛苦。

　　可这个空间没有给尤兰喘息的时间，又是一阵眩晕，再次睁眼，眼前又是另一番景象。

　　他终于看清了这个空间，却只愿不曾看过。

　　这是怎样的一个世界，黑暗阴沉，仿佛世界上所有的负面都可以来形容这个空间，粘稠浓郁的鲜血铺满了整个世界，目光所及之处无不是令人作呕的红色。

　　在这个空间内，尤兰好像成为了他最想成为的正常人，拥有正常人的感官和情绪，他会因为被勒住脖子而窒息，他会因为面前的血腥而不适。

　　可尤兰好像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只专注的看着前方的人影，恍惚间好似见到了自己和甚尔也在其中。

　　他起身，这次能够正常的迈步，可他却怎么也踏不出这一脚。

　　为什么，为什么眼前这么陌生的一幕幕却令他如此难过，心脏痛的像被撕裂了一般，一片一片还淌着血，和这个空间的红色融为一体。

　　那些影子十分模糊，可尤兰就是能从中看到他们的表情，清一色一致的……痛苦与愤恨。

　　尤兰似能感受到他们的痛苦，面部的表情扭曲了起来，原本姣好的面庞被彷徨与悲伤冲垮，强势地占据了少年全部的理智。

　　这些……都是什么啊。

　　尤兰只觉得他的心好痛，痛到要不能呼吸，刚才被迫窒息也没有现在这么难过。

　　痛苦如潮水般袭来，却又在即将淹没他时退去，如同方才的那双手，在他将要閤眼的前一秒松开，眼前的一切也在他即将喘息不上来前消失，只留原地的他眼泪无声的流淌。

　　一滴，两滴……在他无所觉的时候，从他眼眶中落下的液体已经积成了一滩水洼，止不住的悲戚好似他也感同身受一般，尤兰隐约察觉了面前出现的是什么。

　　酸涩的眼睛疲惫的闭起，再睁开他终于回到了现实。

　　面前是熟悉的家具陈设，温暖又祥和。心中却是遍地的疮痍，凋零的残败的……消散于心田之上。

　　突如其来又好像早有预感的失落感席卷了尤兰，在他头上狠狠罩上一层不透气的玻璃罩子，模糊不清的眼前……被万箭穿心的痛。

　　…………

　　甚尔今夜心情很差，原本做完任务准备和弟弟打个电话，却时间太晚。想着弟弟睡了，却心中一直不安。

　　这是来自弟弟那边的直觉，从不会出错。

　　他看着亮着屏幕的手机，上面发出的信息还停留在一个小时前。

　　看上去阅历丰富的男人将手上系着锁链的刀随手掷出，命中了要逃跑的目标后悠然收回。

　　刚赶到的孔时雨就被这鲜血喷涌的一幕激了个正着，小心的跨过那还在延伸的血泊来到甚尔身边。嘴上随口抱怨：“下次注意点儿，不要弄的到处都是。”要不是他躲的迅速，他的新西装裤就要毁了。

　　任务结束，钱到账他们分的熟练，看着手里中余额增加的几个数，孔时雨再次庆幸自己留住了这个大宝贝。

　　“甚尔，最近的任务都没有什么值得你出手的了，只有你之前关注的盘星教有些小动作需要注意……”

　　见摇钱树听到盘星教却没多大反应，孔时雨这才注意到他的不对。

　　按以往的，他不是应该夺过他手里的资料然后走掉吗？这次……是手机上有什么重要的信息？比他弟弟还重要？

　　说到他的弟弟啊……

　　孔时雨扒拉出手机里被他标记却没有提起的信息，“你弟弟上周去了酒吧点了酒，吃了小蛋糕，还请了一个陌生男人喝酒。”他翻看着酒保给他发的图片，上面是他画的那个男人的简笔画。

　　十分童趣的风格，但神态还是全的。

　　他呵呵笑了两声，“这男人和你还有几分像呢……诶？！”

　　手机被夺走，孔时雨却觉得这才舒服。

　　甚尔眯着眼，看了两眼又扔回给孔时雨。“眼瞎。”说罢，提上目标的箱子就走了。

　　原地的孔时雨撇嘴调笑，“嘴硬的家伙。”

　　这画上的人他还认识呢，不就是尤兰之前托他查的人吗。当时看他小时候的照片就觉得眼熟，再见现在的……按酒保的原话就是——“孔先生，这简直就是甚尔先生的翻版，不是说长得有多像，只看那一身的气势和神态……啧啧，都是混黑的，我怎么没这气场啊。”

　　是啊，他们身上如出一辙的气场和姿态，宛如林中悠闲捕猎的豹子，看上去云淡风轻实则无时无刻不在观察警惕着四周，一旦发现猎物的踪迹，一定会一击命中的。不过，甚尔现在还年轻，孔时雨相信过几年之后他将会更加沉稳强大。

　　而这个黑泽阵嘛……据他了解，那个组织可不是什么好归宿，真正进到里面，不死也要脱层皮。

　　“哎呀，还是我们这些自由经理人好啊，没有拘束没有中间商……甚尔遇上我也是幸运。”

　　不过这个男人还是要注意点儿的，能让那个冷心冷肺的小子主动结交，那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他背后的组织也要再查清楚些，免得脏水溅到尤兰身上，再让甚尔分心就不好了。

　　哎～他可真是个贴心又负责的经理人啊～

　　“喂，尤兰最近怎么样？”甚尔远远传来声音，他还是不太放心弟弟，此刻心慌慌的……总觉得有些不安。

　　孔时雨挑眉，正巧他知道些最近的事。

　　拿出手机，他放到甚尔面前，上面是他派的人今天拍摄的相片，“海原祭，你弟弟可谓是出尽风头啊，你们兄弟还真有意思，明明是双胞胎性格上天差地别怎么生活也两模两样起来了。”

　　甚尔接过手机，一言不发地把上面的照片传给自己，再把孔时雨手机上的删掉，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看的孔时雨都没反应过来。

　　“喂……喂！”

　　甚尔扫他一眼，不理会他发出怪声只平静地道：“让那个人把原图删了，让我在其他地方看到就找你事。”

　　这理直气壮的样子，气的孔时雨连连冷笑。好小子，等着你求我那天……

　　不过倒是让他更加确定了，那根拴住恶犬的绳子还牢固的的很。

　　这段时间见兄弟两人少联系，还以为闹了矛盾。他还曾一时苦恼哪里找绳子，现在嘛……放心了。

　　他就说，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能比血缘关系还坚固的安全绳，除非……绳子自己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