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到北》不成章

2、第 2 章

　　李杨和何川的相遇很偶然。回去的第二天，李海洋带着李杨去钓鱼，准备钓上一只大鱼，做一份大餐。两个人在湖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他们的右侧有一座低一些的桥梁，此时有个人正向他们走来。来的人就是何川，他喊了一声李叔，脚步同时停了下来。上半身靠在桥梁的栏杆上，看着湖面上鱼线的位置。

　　李海洋抬了一下头作为回应。何川笑着问：“咋样？”

　　他在问钓上了几条鱼。李海洋没有回答他，而是问他今晚7点时候有没有空送来一个火锅锅底。

　　“直接到店里吃就得了呗，正好店里最近刚进了一批鱼。”何川说道。何川经营着一家火锅店，因为食材非常新鲜，所以小有名气。

　　“我侄子回来，直接在家好。”

　　何川顺着话看向李海洋的侄子李杨，第一眼的感觉是还挺像的。李杨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从一开始何川从桥对面走来时，他就注意到他了，全程一直看着对方。李杨试图在脑子里回忆，这个人的印象，发现一丁点也没有。

　　“行。”何川点了点头，直起了腰，继续说道：“我今晚送过去。那我先走了。”说完走了几步上了岸，走桥的左侧小路离开了。

　　“我感觉没见过他。”李杨问李叔。

　　李叔看着湖面，从口袋里拿出烟盒，抽出一根烟，放在嘴里吊着，也没打火，告诉李杨：“你很小时候，大概两三岁，他应该见过你，不过我估计他也不记得你。他小时候因为父亲工作变动所以搬到城里住了，不住在这边，前几年突然又搬了回来。你不认识他很正常。”

　　李杨点了点头。李杨本来想问他的名字叫什么，不过后面也没问。没过一会儿，湖面上突然有了动静，紧接着李杨就看着自己的李叔熟练的收杆，一只肥硕的鱼就从湖面上一跃而起。李海洋边费劲抗争，边叫李杨拿网兜住。总之最后这条大鱼被下了锅。

　　夏天天黑的很慢，现在晚上是六点半左右，天还非常的亮。大门突然被敲响，李海洋腾不出手，叫自己的侄子去开门。李杨把门往里拉的时候，何川就站在他面前，李杨看着他的脸，看的更清楚了。何川也看着他，脸部肌肉动了一下，温和了一些。

　　何川长得高，大概一米大五左右的高个子，身材很匀称。是属于硬朗类型的，不笑的时候，表情很平淡的。李杨感觉很像一个电影明星，但是实在想不起来。

　　看见来开门的人是李杨，何川的面部表情动了一下，和缓了一些。李杨比何川矮一些，大概六厘米的样子。青年的体格通产比较单薄。

　　“东西送过来了。在后面。”何川身体让开，后面的皮开车停在门口前的路上。

　　李杨跟着何川身后走到皮卡车后面，何川卸下后车门，跳上皮开车后面。把那锅锅底挪到车的边缘，然后问站在下面的李杨能不能搬得动。

　　李杨看着不算大也不算重的锅，心想着瞧不起谁呢。但是他啥都没说，嗯了一声，就搬起锅，抬起头对何川说了一声：“谢谢。”

　　“小事。”说完何川跳下车，关上后座的门。

　　已经走到家门口的李杨突然像想起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提着锅慌忙转身，此时何川已经坐到驾驶座上，发动了车子。李杨急忙叫了一声对方：“喂。”

　　听到叫声的何川，抬起头看向车窗外，手肘搭在车窗上，问：“怎么了。”

　　李杨往前走了几步，说道：“钱还没给你。”

　　也不知道怎么的，何川笑了出来，说：“你叔已经给我了。”

　　李杨愣了一下，嘴里轻微发出的哦的一声，还有些傻愣愣的点点头。看着何川开车离开，他才回过神，进了门。

　　一切准备完毕的时候，李杨叫在屋子里看抗战片的爷爷。李叔告诉李杨去外边把奶奶叫回来，问他记不记得那个小卖部的路怎么走。李杨当然还记得，于是就往小卖部走了。

　　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了，依稀能看得清路，去往小卖部的路上，路两旁都有路灯。到了小卖部的时候，李杨的奶奶正跟着一帮小老头小老太太围着聊天，李杨喊了一声奶。

　　李杨奶奶看见自己的孙子过来，脸上突然神清气爽一般，开心的拉着自己的孙子走在这些人面前，炫耀自己的孙子。从李杨的妈妈精明能干，到李杨聪明乖巧，一个劲的夸的不留余地。李杨只能在一旁无奈笑着。

　　突然商店走出了一个人，接着商店外的灯光，李杨看清楚了是何川。何川自然也看见他了，他在商店里面的就从李杨奶奶的大嗓门中听得一清二楚了。何川向李杨点头示好，手里提着刚买的酱油，准备离开。

　　这时，坐在低矮板凳上的一个奶奶，看见了何川和他手上的酱油，笑着问道：“小川，买酱油啊。”

　　瞬间所有人被声音吸引，纷纷看向何川，何川说了一句：“做饭，酱油没了。”

　　李杨奶奶见到何川，好像特别喜欢，直接热情的邀请对方去家里一起吃饭。何川拒绝，李杨奶奶直接上手拉，大嗓门说道：“甭跟我客气，走走走。”

　　何川无助看着李杨，希望他能出手帮助劝劝，但是李杨只是在一旁笑着摇摇头耸了耸肩，表示自己的也没有办法。最后何川只好答应下来，皮卡车只能坐下两个人，所幸小卖部离李海洋家不远。于是三个人准备走着回去。

　　路上时候，李杨奶奶问何川还记不记得李杨，何川摇了摇头，他确实记不太起来了。李杨奶奶说道：“也是，那时候你们还那么小。”

　　“何川比你大五岁，你可以叫他一声哥。”李杨奶奶对着自己孙子夸何川：“小川这孩子特别能干，人又好。我要是有个孙女，一定介绍给你。”

　　李杨和何川无奈的逗笑了。

　　到家里时候，李叔不知道去了那里，李杨问爷爷，爷爷回答不知道。何四个人坐在饭桌前，何川确实是个很懂事的孩子。他帮李杨爷爷奶奶盛好了饭。这是李叔正好也回来，进门看见何川，特别兴奋：“刚去你家叫你一起是吃，灯亮着发现没人，还想着你去哪里，没想到在这，巧了不。”

　　“我叫他来的。”李杨奶奶说，他看着自己的儿子，脸上并没有特别多的喜悦。这是因为青春期时候李海洋过去叛逆有关，虽然后面都改了，但是他悠闲无所事事的性格，加上一直没有结婚，还挺让李杨爷爷奶奶发愁。

　　饭桌上，爷爷奶奶对李杨嘘寒问暖，问考试考的怎么样，大学选了哪里，一大堆问题。何川主要还是和李叔在聊天，东一聊西一聊。就这样饭也差不多吃完了。

　　何川在李叔的各种劝说下，喝了不少酒，整个人到最后都是晕晕的，趴在桌子上，李叔嘴里嘲笑着何川年轻人酒量不行。本来李叔还叫李杨一起喝，但是在李杨奶奶严肃打断下，就没有喝了。

　　李杨收拾战场，差不多的时候，问奶奶，何川怎么办，李叔已经醉的睡着了。

　　何川还残存着一些意识，踉踉跄跄的站起来，嘴里呜咽说道：“我，我先回去了。”

　　说着酒往门外走，李杨奶奶赶紧让这里唯一没有喝酒体力充足的自己孙子李杨去扶对方回去。

　　李杨赶忙跑到何川身旁，抓起他的手腕，抬起手臂，靠到自己的肩膀上。就这样一步步搀扶着走，何川体格上确实不算轻，到门口时候想起自己不知道他家在哪里，于是艰难的往后转头，问：“奶，他家咋走！”

　　“右边走到尽头，往左拐，直走100左右看见门口两个挂着两个大灯笼就是了。”奶奶在屋里查嗓门回复道。

　　走到半路时，李杨已经有些累的喘气了，踩到一个水潭，差点还滑倒。等到李杨看见那两个大灯笼，松了一口气，心想着终于到了。何川的家是两层的小洋房，确实比这里的其他的房子要洋气，二楼的灯亮着，还是个落地窗。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不是过年，要挂两个大灯笼。

　　把何川架到门口，大门紧闭着，李杨问：“钥匙。”

　　何川挣脱李杨的手，身体靠在门上，眉头紧皱着，双手上下摸索钥匙，嘴里还说道：“没事，你先回去吧。”

　　李杨犹豫了两秒，看着对方感觉还能走，就准备回去。刚走马路上时候，听到铁门一声巨响，他立马回头，就看捂着额头的何川蹲在地上，吃痛着。

　　李杨只好又返回去，问：“钥匙找到了吗。”

　　何川把手臂抬起来，捏着钥匙，钥匙在空中摇晃。李杨拿过钥匙，打开了大门，想再把何川扶起来，但是何川推开了他的手，说道：“没事，你回去吧。谢了。”然后自己扶着门，七歪八扭的站起来。

　　李杨把钥匙塞进何川的裤子后袋里面，说了一声走了之后，酒转身离开了。

　　关于何川和李杨的第一次见面，后来李杨有问过他对他第一印象是什么。何川说的是，第一眼感觉很像李凡，也就是李杨的爸爸。后面相处之后，又觉得这是个还在吃奶的孩子。这是因为李杨的妈妈经隔三岔五打电话给李杨，让何川感觉李杨还没长大。而对于何川而言，他的父母从小到大都是处于放羊状态，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是他自己做决定，所以不管是从心理还是身体，甚至阅历，都要成熟很多，简单点说要更加现实一些。

　　实际上，何川并不常回这里住，他大多数时间还是在城里面忙活他的火锅店和其他事情，一周会回来个一两天。何川和李杨叔叔虽然差距了十多岁，但是却混的很熟。可能就是何川成熟，李杨心态年轻一些原因，不过还是因为何川偶尔会叫李杨来火锅店里面帮忙，一来二去这两年，人就熟了起来。

　　关于李杨的叔叔，李海洋，虽然青年时候确实蛮叛逆的，但是人非常喜欢汽车，在城里也开着一家汽车维修店，有几个学徒，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是因为手艺好，诚信等一些原因，日子过得也算不错。这家店有一半的资金还是李杨母亲杨清资助的。

　　因为李海洋和何川的熟识，后来李杨也慢慢和何川多了接触。偶尔，李海洋会带着自己的侄子去何川店里光顾光顾。最近李海洋的维修点忙了起来，所以自己本人不得不也参与道维修中。恰巧何川的火锅店最近人多，人手不够，于是和往常一样，他想请李海洋帮忙，不过没请成，最后李海洋直接推荐了自己的侄子过去。就这样李杨就开始在何川店里做兼职，一开始他在后厨帮忙，后来，就变成端菜的，再到后来，何川发现这小子长的还挺招女孩子喜欢的，就让他去门外站着引流。总之效果还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