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过苦海》高存

23、一杯龙舌兰shot

　　李沝弓着背，整个人呈现蜷缩状态，她很不习惯被改造过的自己，她走在马路上，身边只要是个人，都会盯着她看两眼，这种被注视的感觉，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
　　孙腊年还吓她，“嘿！抬头！嘿！挺胸！”
　　李沝挠挠胳膊，“怪怪的。”
　　在孙腊年看来，李沝这种打扮，北京见怪不怪，但像李沝这种打扮还畏畏缩缩的，他没见过，且他不理解李沝为什么会不自信，暗黑风格的妆容虽然不日常，可画在李沝脸上，与她的气质浑然天成，李沝的骨架就是为朋克而生的，头小肩宽沙漏腰，皮肉紧贴骨头，她只要偶然挑眉，再来台相机，就能出杂志封面。
　　这个总是夸奖别人可爱，漂亮的女孩，居然一点也发现不了自己的可爱漂亮，真可怜兮兮。
　　孙腊年：“李二水，你不是自己说的吗，脱变土气，把失去的友情给她夺回来！咱们现在，就去见你朋友呗！”
　　李沝紧张：“就现在？”
　　“就现在！不然你顶着这风格回家去？你爸会有什么德行呢？”
　　李沝低头，看见腿上黑丝，立刻清醒，她从小到大就没叛逆过，虽然成绩不好，但本质上就是个乖乖女，如果就这么回去，李国涛肯定会揍她。
　　“要不卸妆再回家吧。”
　　“操蛋！这b事办的真熬淘！”
　　李沝：“这又是北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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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听李沝言，孙腊年强拽李沝走，两人不一会就到了‘阿飘酒吧’。
　　准确来说是清吧，人很少，但风格很特别。
　　这回不用孙腊年强拽了，李沝主动走进去，她看一看红灯笼，摸一摸黄符咒，她偶尔被牛头马面吓了一跳，偶尔又觉得柜台上的黑白无常有些帅气。
　　李沝：“好有趣啊，你为什么不早点带我来。”
　　孙腊年：“…您倒是舒服了，我拽你累瘫了，快让我歇歇嘞！”
　　他随意坐在吧台前，李沝也跟着他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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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好，请问喝什么酒。”一本黑色小册子被人递到李沝面前，李沝吓得一激灵，抬头看，是个打扮潮流的胖子。
　　孙腊年来过一次，对李沝说：“他是这的老板。”
　　小册子无比精致，封面绣着暗红色的水墨风格的龙，打开册子，一堆酒名，哪怕写着中国字，李沝也一个不懂，面露难色。
　　但还好有孙腊年在，他手抵着下巴，眼神迷离望李沝，挑眉说：“你从没喝过酒吧，第一次喝就试试皮思科酸，对了，给我点一杯龙舌兰shot。”
　　不知道怎么给魂魄烧酒，李沝沉默了好一会，是胖子老板喊醒她，“你好？请问是第一次喝酒吗？”
　　“是。”李沝忽然抬头，眼神坚定：“但暂时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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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沝换了个靠窗的座位坐，这会有两个漂亮女孩冲李沝走来，她两特别香，像两小蛋糕。
　　一个染着橘色头发，穿小吊带超短裙，脖子，手腕甚至脚踝都带着闪亮的饰品，另外一个则更耀眼，染着浅色天蓝的头发，穿着轮廓感极强的抹胸连衣裙，没有眉毛。
　　“你好啊，可以认识一下吗？”蓝发女先开口，橘发女娇俏点头。
　　可以是可以，但李沝面对潮流打扮的女孩会下意识自卑，她总觉得自己跟她们不是一路人，尽管她的外表现在看起来跟她们是一路的。
　　李沝支支吾吾，“呃…李沝。”
　　“志向的志吗？”橘发女问。
　　“两个水的沝。”李沝拿手当笔，在桌上写着名字。
　　两女孩迅速坐在李沝对面的位置，“李沝姐姐，你简直是天菜！留个联系方式给我们吧！”
　　“菜？你们是推销员吗？”
　　两女孩咯咯笑。
　　李沝更费解了，她挤眉弄眼向孙腊年求助，她们笑什么？
　　孙腊年一脸不悦，“对你有意思呢！”
　　有意思？什么意思？
　　李沝听不懂，无比尴尬，闭嘴不言。
　　橘发女：“姐姐你好有风格啊，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女孩们眼眸亮起来像可爱的猫，李沝完全拒绝不了，“问，问吧。”
　　“就是…”话就到嘴边女孩又害羞了，迫切找朋友寻求力量，她打着蓝发女的胳膊，“哎呀，你来问，我不知道怎么问她！”
　　蓝发女咯咯笑着，橘发女藏着笑，李沝傻傻笑。
　　“…”只有孙腊年笑不出声。
　　“就是姐姐，我们就想问问你是不是les。”
　　什么？英文？李沝很烦，她完全听不懂，l…是什么东西？
　　李沝挠了挠耳朵，手指修长干净，没有一丝留长的甲片，橘色女眼尖，且想认识李沝的心十分迫切，就拉起李沝的手说：“看吧！就叫你相信我的姬达，我就说她一定是！”
　　“是什么啊？”李沝茫然。
　　“别装了姐姐。”
　　“啊？”
　　不过蓝发女觉得李沝没有在装，尽管她非常希望李沝和她们就是一类人，但她同时也会为李沝考虑，她害怕自己和朋友的热情会吓到李沝。
　　“就算是，也别太越界。”
　　经过朋友提醒，橘发女冷静下来，但依旧笑眯眯对李沝说：“les就是女同，如果你不是也没关系的，我们也可以先认识认识，做个朋友嘛！”
　　女同？做朋友？信息量一下给的太多，李沝有些吸收不过来，只能吸收自己熟悉的，交朋友，可沝接受不了三人关系的朋友，这让李沝又想到了她初中时期陷入的友谊漩涡，被冷落，被抛弃，被分离，她再也不想经历那种关系了，她现在面对任何的三人关系都会下意识逃避，所以一开始还不如不认识。
　　李沝逃跑了，同时她也是真的憋不住，想上卫生间。
　　蓝发女：“就说了让你别那么热情，把人都吓跑了！”
　　“可我真的好喜欢她那款感觉，是我的天菜！又帅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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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无人看见的孙腊年，坐沙发翘二郎腿，“确实可爱，但是李沝你能不能快点啊！她两人都走了！你再躲下去你就要腌入味了，你搁里头钓鱼呢！”
　　哪怕做鬼魂，他也不好意思闯女卫生间，他等了李沝足足二十分钟都不见李沝从卫生间出来。
　　因为在李沝在洗完手后抬头一看，镜子中出现了她青春少年时特别熟悉的一张脸，这脸贴着电话，也是李沝熟悉的声音，“金子宝贝我到了！给我点一杯龙舌兰sh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