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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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姐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同样结束决斗的小常情坐在常晴身边嘀咕着。
“我刚刚决斗的对手是赵争阿姨她女儿。”常晴撑着下巴回答。
“小慕？”小常情有点意外，“没想到还挺有缘分啊姐，一层决斗能碰上她妈妈，二层能碰上她。”
“对，”常晴说到这里挠了挠头，“但是小慕的性格好像比较要强，她这下可能要不开心了……”
常晴想起当时“握手言和”阶段，小慕那双跟她母亲极像的眼睛，里面迸发出浓厚的不甘色彩。
只是天地旋转中，她碰巧看见小慕微红的眼眶。
莫名地，那时常晴想到了前一天在她质问下红了眼眶的林欣然。
林欣然说她恨她的烂人生。
其实常晴乍一听这话，第一反应是才十五岁有个屁的人生。但转念一想，如果一个人十八岁就死掉，那十五岁已经算晚年，这时候感叹人生也无可厚非。人生的长短不一，那么无论在哪一个阶段重重地刻下标记其实都合理。
她又想到那句世界的主角，想到她，常情，林欣然。
决斗世界是“恨”的世界。
决斗世界的规则，一拳挥向那些要与她争抢，要伤害她的人。
也许仇恨的世界就在这阵阵拳风中扎根发芽。
只是这个世界毕竟不是完整的，真实的世界。
常晴又想到，这个世界会因为主角而变化，于是提炼出纯粹又扭曲的爱恨世界，像是把一整块黄油切掉一片，然后将切片烤化。
这算是什么呢？她想。
也许她还能见到年轻时的父母，就像林欣然遇到秦琪那样。只是她无法真正在远行前跟自己的家人告别。
甚至说不定会在昏死n天后突然醒来，脱离沉迷的黄油切片世界，面对真正惨淡的生活。
常晴想到这里，不由得浑身一颤。
“你到底在想什么？”耳边是小常情的质问，“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话。”
【我赌0.5个积分，她没听】
【估计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百分百没听啊】
眼前是弹幕在指指点点。
“刚刚在想我们一定要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常晴转头看向小常情，不好意思地说：“刚刚没认真听，可以再说一遍吗？”
“我就知道……”小常情习以为常地耸耸肩，对常晴做了个鄙视的表情，然后解释，“我刚刚在说要不去看看小慕，给她送点小零食。”
“没问题没问题。”常晴也没顾小常情鄙视的表情，先肯定了小常情的想法，然后说，“正好我们来这层时负责引导的工作人员是赵争阿姨，等会儿带上林欣然去拜访一下正合适。”
两人这么你一言我一语，越来越肯定要去拜访赵争母女。
常晴叫来公寓的家务机器人，支付积分订购了零食上门，接着就拉着小常情去敲林欣然房间的门。
正巧林欣然这会儿也没在决斗，她开门见是小常情和常晴，明白她们是有什么事要说，也没关上门。
且不说这边三人组如何定下去看望赵争的事宜，只说翌日三人打理好自己带着零食去敲赵争所在公寓的门。
门一开——只见眉间隐隐有些怒火的赵争，却不见她女儿小慕。
“吔？”赵争开门见不是自己女儿倒是前不久接引过的几个小朋友，先是惊讶了一下，然后有些气恼女儿还没回家。
不过这些思绪只在她内心想着，面上她不过愣了一秒便热情地拉三个孩子进屋。
她对这三个小朋友印象深刻，一个是因为自她和女儿到二层后，头一批亲眼见到的从下面晋升的人就是这三个孩子，另一个则是当时——
“赵阿姨？”三个孩子在广场上看到她就能叫出她的姓，接着那三个对她来说头一次见的孩子又问，“四姐呢？您有看见四姐吗？”
可她自带着孩子来到二层后，对过去的记忆越来越模糊，只当是做了一场梦，她下意识排斥一层的记忆，事实上她也确实不记得一层的一切了。
所以三个新来的孩子即使围着她问这问那，她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还记得三个孩子刚来这陌生地方时如小兽挤在一起的情景，对这三个孩子也总容易想到自家小慕，于是下意识心软。
“你们怎么今天想起来我这儿啦？”赵争拉着她们在小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然后看到她们带来的零食又忍不住念叨，“你们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哟。”
小常情看了眼林欣然，见她还是一副沉默的样子，就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一下常晴。
常晴已经开口笑着解释：“这不是昨天打决斗碰到小慕，我家那猫抓了小慕的契约兽好几下，又想起来您当初带着我们适应二层，就想着来看看小慕跟您嘛。”
“嗐，带你们适应这儿是我应该做的，客气什么呢。”赵争闻言先是笑眯眯地摆手，然后又想到自家女儿，语气有些埋怨，“来看那没良心的玩意干嘛哟，昨天我问她两句决斗的事情就冲出去了，也不知道这会儿在哪儿鬼混。”
这话常晴不好接，倒是林欣然慢慢抬头，她说：“也不能这么说，她决斗输了心情不好不想听人念叨也是正常的。”
林欣然这货从来二层之后就变得有些消沉，对于见惯了她泼辣样子的常晴来说实在诡异。
赵争一愣，没想到林欣然会这么说，有些无奈地解释：“我知道她嫌我念叨烦人，但也不想想，我不还是为她着想才念叨……哎……”
这话像是开启了某种机关，屋内三个未成年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顾不上原本三人的小分歧，转而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这话，说起来似乎松县的孩子都是听着这种话长大的，在这个奇怪的世界里听到熟悉的话总令人感觉怪异。
常晴试着转移重心到小慕本身，于是说起那天的决斗。
“……真没想到小慕的契约兽天克我那只猫，最后侥幸赢了也是不容易……”
“哎哟，小慕这孩子本来就年纪还小，打决斗什么的输了也是正常的。”赵争说到这里一拍手，“那孩子就爱钻牛角尖，做事老要争个前几名，我跟她说她又不听。”
这话说完，常晴还在思考怎么接话，林欣然已经开口了：“你觉得她变叛逆了是吗？”
“诶，对！”赵争闻言一拍大腿，原本沙哑的声音都高了几度。
“然后你们时不时的吵架，她生气你也觉得是小孩子不懂事，只觉得自己更生气？”林欣然继续说，眼睛却不看着赵争。
小常情总觉得她这话的语气怪怪的，还没品出来是怎么回事就看见常晴的表情更怪。
至于常晴，小常情品不出来林欣然的语气，她还不知道林欣然是在嘲讽吗？
太怪了太怪了。林欣然从见到秦琪之后就像是大脑死机了一样，之后更是情绪崩溃中的崩溃。
这个世界的主角如果有排序，常晴觉得第一主角一定是林欣然，那么爱恨极端又片面的沙漏世界，成因也该是在她身上了。
至于让她崩溃的导火索，明显就是她的母亲。是进入这个怪世界之前她跟她妈妈发生过什么吗？
当然，常晴现在想破脑袋也想不起来，关于现实的记忆已经开始模糊了。
她这边脑子里思绪转来转去，那边林欣然跟赵争也才说了几句。
大致内容为林欣然举例子，赵争点头肯定，颇有几分医生坐诊的样子。
总结下来，小慕最近（在赵争看来）疑似进入叛逆期，而赵争也很愤怒，觉得自己明明一个人带娃也不容易，孩子还不体谅自己，实在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这聊着聊着，林欣然跟赵争的聊天氛围里就有点让别人插不下嘴了。
常晴跟小常情对了个眼神，然后默默靠林欣然更近了一点。
很明显，林欣然跟赵争有一定的分歧。
林欣然疑惑小慕对赵争来说如此负担为何还要继续以爱之名把小慕拴在身边。
赵争更疑惑，说天下父母都得这样，何况小慕才十岁，她懂什么。
赵争那句“她懂什么”说得很微妙，看似说小慕，又有几分暗怼林欣然的意思。常晴默默把手搭在林欣然的肩膀上。
真是令人汗流浃背的聊天……这边小常情只觉得头大，想不明白只是来看一下小慕送点零食怎么变成这样。
那边林欣然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真诚地发问：“您很爱小慕吗？”
“这是什么话，我还能不爱她吗？”赵争这会儿也察觉到林欣然的情绪不对。
“那，就算您的女儿让您不幸，就算您的女儿说恨你，你也爱她吗？”林欣然问得郑重，却没看赵争那双黑色的眼睛，只盯着她干枯微卷的发梢看。
赵争已经明白过来林欣然先前一番跟人对着干的话都不是想说给自己听的，于是回答：“我的女儿，我当然爱她。”
她顿了一下，接着说。
“可是孩子，如果你有一个很执着想问的问题，或许问一些毫无关系的人并不能得到你想要的答案，那些答案也许接近你想要的，但那只是走向真正答案的路边花草，真正的答案要你走到终点才能问清。”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