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剑寄流年》古道空空

72、大战鸟妖

　　这日，尚灵冬来到竹林附近的城镇，想去集市上买点东西。

　　她走在集市上的时候，见路边摊贩和买东西的人都在三五成群地窃窃私语。

　　她感到好奇，走到一个水果摊前，那里正站着两位年轻的姑娘。

　　她装作是在挑拣水果，却竖起耳朵，听她二人的对话。

　　“你听说了吗？邻村最近出了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你快说说！”

　　“前段时间，他们那里上山砍柴的人接二连三地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么吓人？别是来了什么妖邪吧？”

　　“我看像，说不定那些失踪的人，早被妖怪吃掉了。”

　　“最近晚上别出门了，邻村离咱们这么近，这里也难保安全。”

　　尚灵冬见她们要走，上前搭话道：“你们说的邻村，要怎么走呢？”

　　其中一个女孩把路指给她，道：“那边最近可不太平，你还是不要去的好。”

　　尚灵冬随便扯了个谎：“我和朋友有约，要去那里碰面，所以是非去不可了。”

　　另一个女孩道：“那你可要小心，千万不要上山，若是上了山，可能就回不来了。”

　　尚灵冬道：“多谢提醒。”

　　既已打定主意要去邻村一探究竟，不知多少天才能回来，尚灵冬没买多余的东西，只买了几张甜面饼，就回到竹林木屋。

　　她简单收拾一个随身包袱，把甜面饼放进包袱里，又带一件换洗衣服，便骑马出发了。

　　邻村果然离这里很近，仅一天一夜，她就到达了目的地。

　　尚灵冬不想惊扰这里的村民，找个偏僻的树林拴好马，借着晨光，独自一人朝山上走去。

　　这里的山很高，山路很崎岖，为了不漏掉任何线索，她选择一步一步爬上去。

　　爬到半山腰，已是有些累了，她坐在一块山石上休息。

　　突然，远处草丛中，有金色的光一闪一闪。

　　尚灵冬起身走过去，拨开草丛，一颗闪闪发光的黄金鸟蛋正躺在草丛中间。

　　诱饵出现了。

　　她顾不上再休息，用衣袖点点额头上的汗，继续朝山顶爬去。

　　之后的山路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颗黄金鸟蛋。

　　鸟蛋或是在草丛中间，或是在山石背后，或是在树枝之上，不甚显眼，却恰到好处地不难被人发现。

　　尚灵冬没去管那些鸟蛋，心无旁骛地沿着山路往上爬。

　　终于来到山顶，这次眼前不再是黄金鸟蛋，而是一个一人高的黄金鸟笼。

　　鸟笼立在整座山的最高点，灿灿金光仿佛充满魔力，在不停说着：“来打开我，来打开我……”

　　尚灵冬抽出佩剑，一步步走向鸟笼，剑尖一挑，打开笼门。

　　在门开的一瞬间，一只黑灰色、浑身是毛的大鸟鸣叫着从鸟笼里飞了出来。

　　它飞出的速度极快，带起的劲风，将周围的树枝折断了好几根。

　　尚灵冬灵巧地侧身闪过，才没被它的利爪抓伤。

　　大鸟一击未中，又鸣叫一声，悬于半空中。加上两个展开的翅膀，它的身体足有七八仗长。

　　尚灵冬仰头去看，原来是一只不知什么品种的鸟妖。

　　鸟妖扇着翅膀，再次俯冲下来。

　　尚灵冬持剑迎上，剑锋与鸟妖的利爪相击。那爪子竟像是钢铁铸就，与利刃相撞时，发出“叮铛”之声。

　　双方一触即分，鸟爪上没留下丝毫伤痕。

　　尚灵冬大吃一惊。

　　客心剑锋利无比，削铁如泥，鸟爪再怎么锋利，毕竟是血肉生成。两者相击，怎么可能是这种结果呢？

　　正在尚灵冬愣神的一瞬，有人在背后拍了她肩膀一下。

　　她猛然回头，发现望辰正站在她身后。

　　尚灵冬更加惊讶：“望辰，你怎么会在这里？”

　　望辰道：“有妖邪作祟的地方，就有笑人间的人。”

　　尚灵冬紧张地四处张望，却没有看到她预想中的那个身影。

　　望辰看她的神情，已明白她在找谁，道：“景初没有来，是我一个人来的。”

　　尚灵冬心虚地小声道：“谁找他了……”

　　望辰看了眼悬在半空中的鸟妖，道：“这里是鸟妖用全部妖力制造的幻境，能将它的妖力增强数十倍，将对手的力量削弱数十倍。”

　　尚灵冬终于解开疑惑：“难怪刚才它的爪子撞在我的剑刃上，却什么事都没有。”

　　望辰接着道：“破了这个幻境，自然就杀死了鸟妖。”

　　尚灵冬道：“要怎么破开这个幻境呢？”

　　望辰道：“鸟妖的幻境，破绽应该不止一个……”

　　尚灵冬接道：“只要找到所有破绽，再一一击破，幻境就算破了？”

　　望辰道：“没错。”

　　天上的鸟妖似乎能听懂他们之间的对话，伴着一声愤怒的鸣叫，再次向他们发起进攻。

　　尚灵冬和望辰同时出剑迎敌，两剑分别刺中鸟妖的腹部和颈部。

　　鸟妖身上出现两处不浅的伤口，它不敢再贸然进攻，在远处死死盯着地面上的两个人，像是蜘蛛盯着蛛网中的食物。

　　望辰对尚灵冬道：“我抵御鸟妖的进攻，你尽快找到幻境的破绽。”

　　尚灵冬道：“好。”

　　她快速在北面扫视了一圈。

　　鸟妖的幻境做得很真实，一山一石，一草一木，都与山上本来的景物十分相似，连天空的颜色都与现实的时辰相符，想要找到破绽实属不易。

　　突然，在她眼角扫过的地方，她察觉到一丝异样，又将目光移了回去。

　　在幻境的西北角草丛里，一只长着人手人脚的眼镜蛇，正背着双手，慢慢踱步。

　　她眼神一亮，飞身执剑，劈了过去。

　　剑锋快如闪电，横竖各一剑，将眼镜蛇劈成四半。

　　幻境的西北角轰然坍塌，真实世界的曙光照射进来。

　　通过眼镜蛇，尚灵冬找到了幻境破绽的规律，那就是在正常的事物上，会出现不正常或错乱的部分。

　　果然，下一个破绽就好找多了。

　　在幻境的东北角，一朵向日葵上，长着一张表情得意洋洋的人脸。

　　尚灵冬微微一笑，剑尖刺向那张人脸。

　　人脸的表情由得意洋洋变成了惊恐，最后四分五裂。整个幻境的北面全部湮灭。

　　尚灵冬把目光转向南面。

　　南面是层层叠叠的山，景物比较杂乱，看上去没有北面那么清晰明了。

　　她走近寻了半天，终于在西南角一棵不起眼的树上，发现了一条正在游水的鱼。

　　那棵树树干笔直，且上面没有一滴水，可那条荧蓝色的鱼却犹如在水中一般，直上直下游得自在。

　　尚灵冬一剑刺中那条鱼，将它从树干上挑起，幻境的西南角轰然碎裂。

　　另一边，望辰和鸟妖斗得正紧。

　　由于鸟妖的妖力被成倍增强，望辰的灵力被成倍削弱，更兼鸟妖擅于运用俯冲的力量，所以他并没有占太大优势。

　　一个不留神，他的肩膀上就被划了长长一道血痕。

　　尚灵冬急道：“望辰，你不要紧吧？”

　　望辰道：“我没事，你继续找。”

　　东北角、西北角、西南角的幻境都已被毁掉，现在只剩下一个东南角。

　　尚灵冬走近东南角，几番寻找，终于找到一只长着狗尾巴的刺猬。

　　那只刺猬正靠在树底下，手里端着一个茶杯，悠哉悠哉地品着茶，毛茸茸的尾巴摇得十分欢快。

　　鸟妖还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想阻止他们继续破坏幻境，可为时已晚。

　　尚灵冬一剑挑起刺猬，像抛个球一样把它抛到旁边悬崖里，整个幻境碎得渣都不剩。

　　二人同时仰头，看半空中的鸟妖。

　　刚才还凶相尽显的庞大身躯，此时像是被看不见的线层层缠缚。

　　它在空中扭曲挣扎，悲惨鸣叫，最后“砰”地一声，化作一团血雾，羽毛铺天盖地四处散落。

　　尚灵冬再去望那只黄金鸟笼，黄金鸟笼闪了几闪，“噼里啪啦”碎成碎片，堆在一起，变成一堆白骨。

　　正是之前失踪那些人的残骸。

　　她走过去，从旁边的树上连枝带叶砍下一大片，盖在白骨上，防止它们被野兽叼走。

　　做完这些，尚灵冬面对望辰，有些许尴尬，道：“鸟妖已除，我要走了，多谢你出手相助。”

　　望辰没说话，只是抱着双臂，神情冷冷地看着她。

　　尚灵冬转身，朝下山的路走去。

　　身后起了一阵风，一直从她身侧，刮到她身前。

　　望辰挡住前路。

　　尚灵冬愣了一愣，接着快速转身，想从另一条路离开。

　　望辰移动脚步，再次挡在她面前。

　　今日在这里遇见望辰，纯属偶然，尚灵冬本想趁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偷偷溜走，现在看来，是不太可能了。

　　她叹了口气，扬起下巴，直视着望辰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