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神传说》古道空空

19、鬼魂出没

　　白应笑一把抓住客景初袖子，满眼崇拜地看着他：“原来您就是笑人间阁主！我满世界找您，怎么也想不到，要找的人就在眼前。”

　　客景初费力地从他手里拽出袖子：“你还是叫我客大哥吧，而且也无需用‘您’来称呼，听着好像老了几十岁。”

　　白应笑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客大哥，咱们认识这么长时间，同生共死、同甘共苦、同吃同住、同进同退……你看，我够不够格成为笑人间的一员？”

　　客景初拍拍他的肩膀：“这个不急，日后再说。”

　　白应笑忙道：“怎么不急？这件事对我来说，简直是十万火急。客大哥，你听我说，哎哎，客大哥……”

　　客景初几步走到尚灵冬身边，低声解释：“我和刚才那名女子只见过几面，都是为了解救被她抓走的男子。除此之外，再无任何瓜葛，你不要误会。”

　　尚灵冬疑道：“我误会什么？”

　　客景初自知失言，扭头道：“没什么……”

　　尚灵冬挠挠脸颊：“我只是有点好奇，你们笑人间，不会只有你和望辰两个人吧？”

　　客景初一愣：“啊？”

　　尚灵冬道：“那些什么君什么主的，出门时，都是身边跟着一群人，怎么你总是独来独往，身边只跟个望辰。”

　　“笑人间成员虽不多，但也不至于只有我们两个。”客景初笑道，“大家平日里都是各过各的生活，只有遇到棘手问题时，才会相互联络，共同行动。”

　　尚灵冬想了想：“笑人间阁主、忠义城二公子……不知道你将来还会冒出什么新的身份来。”

　　客景初笑道：“这回真的没有了。”

　　尚灵冬四处看看：“这里看得差不多了，发现不了更多线索了。”

　　客景初道：“那我们回城吧，晚上还有得忙。”

　　白应笑兴冲冲道：“晚上我们还要去哪？”

　　客景初微微一笑：“去街上捉鬼。”

　　一行人离开白骨坑，有说有笑地往忠义城方向走去。

　　回到住处时，正是午饭时间。

　　几人饱餐一顿，商定晚上去街上转转，之后各自回房，准备午休。

　　客景初独自走进客重善卧房。

　　十方城城主石令和女儿石隐隐也在里面，石隐隐看到客景初，哼了一声，噘着嘴扭过头去。

　　客景初站在软塌前，垂首叫声：“石伯伯，父亲。”

　　客重善瞪他一眼：“你还好意思回来？看你做的那些好事，还不快向隐隐赔礼。”

　　客景初抱拳：“石姑娘，方才多有得罪，请不要放在心上。”

　　石隐隐听了这话，噗嗤一笑，跑过来挎住他的胳膊：“景初哥哥，我原谅你了，只是以后出去玩，不许不带我，也不许让望辰拦着我！”

　　客重善大声道：“隐隐是个多好的姑娘，温柔善良，明理懂事，以后你再敢惹她生气，休怪我不认你这个儿子！”

　　石令哈哈大笑：“重善，这话说得严重了，年轻人之间闹别扭，再正常不过，只要他们心意相通，这都算不得什么。”

　　客景初从石隐隐手里抽出胳膊：“父亲，我这次来，本想向您求证一件事，既然石伯伯在，我就不打扰你们交谈，先回去了。”

　　客重善道：“回去什么？你石伯伯又不是外人，有话尽管说，无需回避。”

　　客景初抬头：“父亲，我要说的，是忠义城里出现鬼魂士兵的事。”

　　客重善靠回软塌上：“说。”

　　客景初道：“听说，城里出现鬼魂士兵，是从城外挖出一堆白骨开始的。”

　　客重善思索片刻：“大概是那个时候。”

　　客景初道：“在鬼魂士兵出现之前，除挖出那堆白骨，可还有其它事发生？”

　　客重善道：“据我所知，没有了。”

　　“我的问题问完了，”客景初道，“石伯伯，父亲，你们继续聊，孩儿告退。”

　　客重善喝道：“这件事你不要管，解决不了问题，只会添乱。多花些时间陪陪隐隐，那才是你该做的事！”

　　客景初应下，拜别长辈，走出房间。

　　石隐隐蹦蹦跳跳跟在他身后，拉住他的衣角：“景初哥哥，你要去哪？客伯伯说，让你多陪陪我。”

　　客景初无奈：“我要回房睡个午觉，你也要跟来吗？”

　　石隐隐羞红了脸：“你坏你坏！总是欺负人家，我要告诉客伯伯去。”

　　客景初叹了口气：“你想到哪去了？你放心，只要你别再跟着我，我保证不欺负你。”

　　说完，甩开她，走出院子。

　　客景初刚一回到自己房间，门外就传来敲门声。他去开门，商文简站在门外。

　　他唤了声“母亲”，将她让进屋内，拉她坐在床边。

　　商文简急切道：“景初，听娘的话，现在就让你的朋友们离开忠义城，越快越好！”

　　客景初柔声道：“母亲，您是听说了什么吗？为什么要他们离开？”

　　商文简道：“你别问那么多，最近城里不太平，让他们走也是为他们好。”

　　客景初道：“母亲，等处理完鬼魂士兵的事，我们会一起离开。这几天，暂且让他们住在城里吧。”

　　商文简讶然道：“景初，你过几天还要走？”

　　客景初点点头：“我们之前约好，还要去别的地方办些事情。”

　　商文简追问：“你这次又要去哪？”

　　客景初笑道：“具体要去哪些地方，现在还不完全确定。不过母亲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会再回来看您。”

　　商文简语重心长道：“景初，你就听你父亲的话，安安心心留下来，和隐隐成亲吧。你也知道，十方城人口众多，物产富饶，石令夫妇又只生了隐隐一个孩子……”

　　客景初皱眉：“母亲，嫁娶是终身大事，不是生意买卖。您要我为忠义城做其他事都可以，只这件事不行。”

　　商文简叹气：“你这孩子，和你父亲一样倔强。这个暂且不提，只是别忘了，让你的朋友们快些离开。”

　　说完，她起身离开。

　　送走商文简，客景初关上门，坐回书桌前。

　　自他上次走后，桌上的东西分毫未动，还是按照他熟悉的位置摆放的。

　　他磨墨提笔，想随便画点什么，脑子里却突然冒出尚灵冬手拿玫瑰糖人儿的模样。

　　他不觉弯起唇角，将脑中画面一笔一笔、细细画在纸上。

　　谁知一发不可收拾，这段时间和她相处的一幕幕，像水中气泡一样，在脑海中翻腾。

　　客景初一连画了几张，搁下笔时，天已经黑了。

　　他将画像晾干叠好，整整齐齐夹在一本书里，披上外衫，走出房间。

　　当客景初来到他们约好的地点时，尚灵冬、望辰已经提前到了，正站在一处等他。

　　他走过去：“白大侠怎么没来？”

　　尚灵冬疑道：“他没跟你在一起吗？我们还以为，他又去缠着你了。”

　　客景初笑了笑：“没有，今天一下午，我都没见到他的人影。”

　　尚灵冬道：“那就奇怪了，他不会是睡过头了吧？”

　　望辰道：“我刚才路过他房间时，里面没人。”

　　三人正谈论着，从远处走来一个人。

　　此时虽是夏季，那人身上却裹着一条厚棉被，双手抓紧被角，不让身体暴露在空气当中。

　　待那人走近，众人看清他的脸，正是白应笑。

　　尚灵冬大惑不解：“白大侠，你这是干什么？孵小鸡？还是养蛆？”

　　白应笑结结巴巴：“没……没干什么。”

　　客景初抬起胳膊，手背贴在他额头上：“不会生病了吧？”

　　另一只手贴上自己额头：“温度正常，脸色也不错，不像生病的样子啊。”

　　白应笑小声道：“我没生病，只是觉得这样很安全……不必管我，咱们快走吧。”

　　望辰看着他：“你要是真这么害怕，不如回去吧。”

　　白应笑瞪他：“谁告诉你我害怕了？”

　　望辰的目光在棉被上来回移动：“嗯，没人告诉我。”

　　夜晚的街道，一如既往的冷清。

　　自从城里出现鬼魂士兵，家家户户门口都悬挂一个红灯笼，据说能辟邪。

　　幽暗红光照在无人的街道上，看起来十分诡异。

　　几人沿石板路往前走，来到一家茶馆门前。

　　茶馆门前摆两张桌子和几把椅子，白天的时候，人们可以坐在街边喝茶聊天。

　　到了晚上，茶馆打烊，店家懒得搬桌椅进屋，于是留在外面。

　　几人围着桌子，一一坐下。

　　尚灵冬用指尖在桌面画圈：“只在这里傻等，能等到鬼魂士兵吗？不如分开行动，去各条街上找找吧。”

　　客景初道：“情况尚且不明，大家还是不要分开。”

　　白应笑不停发抖：“一会儿万一他们出现，你们可千万别扔下我，就算要跑，也一定带上我！”

　　尚灵冬笑道：“你放心，我们几个肯定不会跑，最有可能跑的反而是你。不过就算你跑了，我们也绝不笑话你。”

　　白应笑无心说笑，紧了紧身上的棉被。

　　望辰白他一眼：“就这点出息。”

　　正说话间，远处传来“哒哒”的马蹄声，伴随模模糊糊的呜咽声。

　　尚灵冬道：“这是什么声音？”

　　客景初侧耳倾听：“是歌声。”

　　歌声缥缈悲壮，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响亮。

　　只听歌中唱道：“捐我血肉，守我家国，百姓安乐，身死何妨？出阵入阵，生死两忘，唯有一愿，魂归故乡……”

　　众人寻声音望去。

　　只见街道尽头，一队骑着战马、身披铠甲的士兵，正浩浩荡荡朝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