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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谋划出走行影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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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容椿躲在房里不出来,容家二老满脸踌躇食不下咽,小小的容唐没意识到家里的变化,殷勤的给俞唯若夹肉,“漂亮姐姐吃肉,堂堂最爱吃肉了。”
见此情形,俞唯若深知这样下去是不行的,知难而退不是她的做派。不过,天子脚下莫非王土这话她说不出口,“容老爷容夫人你们别着急,我去同容椿说说,这再大的事都有解决的法子,不吃饭怎么行。”
容夫人有点感激道,“椿儿听姑娘的话,你让她放下心来,我和她爹爹会再想办法的,别哭多了伤了身体。”
“好,”俞唯若回房劝说容椿许久她才出屋就餐,桌边无人动筷子,每个人的脸上阴沉得跟时间末日一般,气氛沉重,容唐也乖乖的坐着不敢说话。
俞唯若打破沉重的气氛,“就没其他法子了吗?或者我们可以逃走,另找一处安身之地。”
女儿哭的两眼通红,容老爷心疼的又吃一盏酒,长叹一口气,“我不是没想过变卖家产逃出去,可如今康大人的人盯得紧,各个出口均有人看守,人还没走出城便会被抓回来,一句话便是私逃的罪犯。”
“爹爹,只要你和母亲弟弟平安,女儿做什么都可以。”容椿擦掉眼泪,强装释怀懂事的样子更惹人心疼。
容夫人眼角湿润抱着她命苦的女儿。“傻孩子,娘不贪图你大富大贵只要你平安,一家人平平淡淡的过日子。”
容家二老宝贝自己的女儿,他们打听到有个进宫的姑娘才两年便被活活的打死,那家人花了不少钱拖关系,才从堆积如山的乱葬岗里寻回女儿的尸身。
汤婆婆揉腻湿润的眼角,“这些年,老爷向康大人塞了不少钱,每年上供就不少,钱给了,事后翻脸不认人。”
容老爷又自倒一盏酒吃完,“皇城是个是非之地,说的好听是纳妃,尊享荣华富贵,其实就是伺候人的婢女。皇上的妃嫔皆是朝廷大官出身,名门之后,哪轮得到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平民。”
俞唯若陷入沉思,屋内几盏烛灯随风益动,忽明忽暗,她猛然眸光一转,“容老爷,我可以带你们逃出去。”
“逃?外面全是监视的人,怎么逃,现如今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奈何是几个大活人。”容夫人反问,她一出门就有人跟着。
“这几日我一直在野季山盘桓,发现一条无人走过的小路,虽是险陡了些,但带你们逃出去不成问题。”俞唯若又询问容老爷,“康大人给了几日期限。”
容老爷眼睛略微一亮,“五日。”
俞唯若盘算一番,“来得及,容老爷你三日内便将土地和店铺变卖,多少都行,越快越好,换成银票轻装上路,我打算第三天晚上动身。”
“可是姐姐,野季山很多隐蔽的小路奇险无比,山路又窄小湿滑,黑灯瞎火的要怎么走?”容椿担忧,容夫人才看到希望的脸瞬间沮丧下来。
“我自有办法,容夫人准备路上的干粮,加上汤婆婆我们是六个人,另外两个伙计给点遣散费,”俞唯若着重强调,“这三天你们就跟平时一样做事,时间紧迫,切记要小心行事以免走漏了风声,剩下的事交于我,容椿也不要出门。”
“可...”
“在这节骨眼上,府里一定得有人,免得让人怀疑,你放心,我们一定能逃出去。”俞唯若说得斩钉截铁使人信服。
容椿心动的露出希翼之光,恳求道,“爹爹,我们就听唯姐姐的好不好。”
几个人安静的等待容老爷回答,容老爷思考可行性,今晚他叹了好多次气,看女儿一眼,半响才同意,“好,就这么办,我明日便着手准备。”
听到答复,容椿浮现出平日的笑脸望着自己的母亲,容夫人如释重负,轻拍女儿后背,一顿饭吃得欢快了些,容老爷对俞唯若客气有佳。容唐欢快拍手,“好..好.”
正寝时,俞唯若脱掉鞋子才发现袜套脚底上有血,脱开套袜瞧看,脚底起了几个水泡,破了两个,“我就感觉脚底有隐隐刺痛之感,以为是路走多了便没在意。”
容椿找了药给她抹在水泡上,“姐姐每天早出晚归不在家,铁打的身子也经不起你这样奔劳。”
“痛痛痛,容椿轻点,”俞唯若疼得五官挤在一起,她最怕疼了。
“我尽力轻点,”容椿小心翼翼的涂抹药膏。
此药甚佳,一晚上过去,俞唯若脚底的水泡便好了许多。
一大早,容老爷和容夫人各自忙碌,俞唯若在街上无意听说康大人要给儿子办生辰,她眸光一动,觉得赚钱的生意来了。
她先去野季山研究行走的路线,找到一条掩人耳目的近道,其他小路崎岖难走,丛林将路捂得很严实,需要花不少的功夫找方向,好在她学过一些野外求生技巧,
她原本就打算离开这里,可容椿家救过她,她不能撒手不管独自离去。
山洞里,俏皮少年郎闭目养息储力,看起来比昨天精神了许多,却假意靠着石壁不动,煎的药没动,只用了外敷的药。
俞唯若在市集上带了些干粮和水给他,“休息了一晚,你看起来恢复得还可以。”
俏皮少年郎浅笑道,“还要多谢姑娘的搭救。”
两人默契的相互不问各自的来历,不知为何,在俏皮少年郎的面前,俞唯若似乎能放下警惕,她提起要带容家逃跑的事,他耐心的听着不多言,是最佳的倾听对象。
“你什么时候走,”俞唯若问。
“明日天黑之时,”其实他今晚便可以走,连他也意外自己的回答,这是从没发生过的事。
白色面纱的俞唯若笑得很明媚,兴奋道,“俏皮少年郎我跟你说,我找到了一笔能赚钱的买卖。”
俏皮少年郎看着她白色面纱上溢彩光芒的星眸,不禁问,“赚钱?”
俞唯若星眸熠熠,“虽然对回家的路还没任何头绪,不过思来想去,我还是得走出去寻找,那出去肯定得要花钱呀。方才来时,我听说在我们出走那日康大人刚好要给他儿子办生辰,所以我明日上山采一些花卖给他。”
俏皮少年郎略带怀疑道,“上山采花.....能赚钱?”
“寻常的花肯定不值钱,不过我以前学过各种花艺,百里小院里的花全是我培养的,然后再买一些好的花材搭配,只需包一包让它更好看。”俞唯若眼含精光,“我会请容老爷替我去游说。”
“姑娘确定康大人会买?”俏皮少年郎有些不信。
“我打听到不少关于康大人的一些事,他是个极为好面子的人,大张旗鼓的给儿子办生辰就是想趁机拉拢各帮各派,我只需说些奉为的话,再说些词包装一下我的东西。”俞唯若笑得狡黠又傻气,“为商嘛,这些都是营销的手段,东西是死的,但人是活的,靠的还不是言语的堆词。”
俏皮少年郎静默,有意无意的观察女孩,女孩说话幽默有趣语出惊人,亦聪明胆大,与他所见过的女子略有不同,率性坦然不扭捏。倪她一眼,不合身的衣下露出莲花刺绣鞋,手指白皙纤长,昏暗的山洞里也因为她而变得明朗朝气,充斥着淡淡的混合花香。
俞唯若逗留会儿便下山找容老爷帮忙,并让容老爷将她所言之话尽数转向康大人。容老爷半信半疑,见她胸有成竹便去了。
“姐姐真厉害,竟然敢同康大人谈生意,”尔后,容椿又面露忧色,“我们这样大张旗鼓,会不会被发现?”
俞唯若将采摘的一枝花插进容椿发里,“真好看,”又拿一枝花插进自己发里,精锐的星眸神采飞扬,“情况越特殊我们越要冷静,你想想,这节骨眼还和他谈生意,他不但不会怀疑我们,还会放下戒心来。因为有哪个要出逃的人还有心思做生意。”
容椿看傻了,“唯姐姐,你变了,变得爱笑,光彩照人,今日格外好看。”
“是吗,”俞唯若笑笑,“是你说的,既来之则安之,开心一天,不开心还是一天,我要勇往直前,打定主意后,心自然放开了。”
晚上,容家来了一位肤色黝黑的年轻男子,摸样很清瘦,经容椿的介绍这人是她表哥,还没说几句话,容椿竟害羞起来,俞唯若顿时猜出是怎么回事。
容夫人和汤婆婆做了一桌好吃的,餐桌上其乐融融和谐,容椿的表哥时不时的偷看俞唯若。俞唯若视而不见装作不知,若是旁人她大可不予理睬,介于容家对她有过帮助,她客气生疏的应答容椿的表哥两句。
容老爷回来便将钱给俞唯若,他是真没想到照俞唯若的话说居然成功了,“俞姑娘,康大人同意要你的花,价格和预期的差不多,但康大人说了明晚一定要准备好。”
“没问题,”俞唯若一副胸有成竹。
容老爷好奇的问,“姑娘如何得知康大人肯买山上随处可见的野花。”
俞唯若笑笑,她家可是开公司的,“在我得知康大人要为儿子生辰宴的时候,我便打听了行情和物价,宴席上肯定会来很多人,康大人为了颜面及儿子的仕途定然舍得花钱铺场面,这时说些好话包装产品,顶用。
容老爷夸赞道,“姑娘竟懂生财之道。”
初晨,东方的一缕阳光渐而崛起,云漫包围,氤氲期间,随即阳光大肆光芒,万物复苏,象征一切希望的起点,辛勤劳动者早已行走在村街,地里耕种。
俞唯若带着容椿上山,期间背着容椿偷偷给山洞里的俏皮少年郎送吃的,同时也是想与他道别,“俏皮少年郎,此次一别,恐难再见,望我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俏皮少年郎黑眸复杂的看着她。
俞唯若走出山洞,俏皮少年郎便跟着出来,看着她的背影消失不见,才转身离去。
俞唯若雇了一个老妇人收集山上的野花,一个上午便满载而归,愉悦写在脸上,在街头买了细绳子和纸,纸张的颜色比不上现代的多样化,只能下点功夫修剪。将纸剪成各种形状,花按不同比例颜色搭配修剪好。院子里放了十六束花,个个鲜艳好看,蓄力绽放。
容椿高兴的找来容老爷,“爹爹,时间不早了,先将花送到康大人家里。”
容老爷满腹心事,犹豫片刻道,“花枝亦断,手下的人又笨手笨脚打理不了,俞姑娘可随我一道前去,方便照顾这些花。”
天色已晚,容椿不放心,“姐姐去不得,镇上的人都知道康大人好色,强取豪夺纳了好几房小妾,好人家皆是避而远之。”
容老爷说道,“俞姑娘可以装扮成小厮进去,有爹爹在,我会护她安全。”
容椿较真道,“姐姐说过,在这节骨眼上,我们切不可再生其他事端。”
打听时,俞唯若多少知晓一些康大人的情况,斟酌一番,推诿道,“劳烦容老爷代为跑一趟,我还要为明天出走做准备,就不去了。”
容老爷还想说几句,再看见容椿后改了话,“椿儿说得是,小心点总是好的。”
第二天,康大人家门庭若市,齐花百放争艳,康家弥漫在花的清香里。
今晚便走,俞唯若买下所需之物回容家。容老爷正和容椿在客厅说话,容椿眉头紧蹙脸色不好,看见俞唯若回来便掩面离去。
俞唯若盯着容椿的背影问,“容椿怎么了?”
容老爷的目光略显异样,“我只是同她说今晚有变,我们要分两次出城。”
俞唯若不解,“不是提前都计划好了吗!”
容老爷语重心长道,“今早在康大人的府上偶听下人们说起,康家客人甚多,仆人人手略显不够,欲抽调在外的一些人回府帮忙片刻。而此时的出城守口,酉时会短暂的人手交接。回来时我便想,权衡再三,他们目标是椿儿,我想让椿儿同她娘先走,家里留人避免怀疑,还可混淆视听,天快黑时,我同你再出去,就算发现是我们,他们也不会多加阻拦。”
俞唯若略微思量,道,“我觉得可行,到时康大人家忙的不可开交,等明早发现时,我们早已走远,这可比走山路强多了。”
“可椿儿不想同你分开,执拗得很,想同你一起走,方才是在闹脾气呢。”
“我去同她说。”
容椿坐在床头也不收拾东西,俞唯若走进屋里她直接跑出去。
这女孩,憨直得可爱。俞唯若没追出去而是坐在床头。她计划等容椿一家逃出去后就同他们道别。
起身打开衣柜,她的白色长衣浅色牛仔裤正干净的躺在里面,她不打算带走,带了也不能穿,至于其他行李?
对了,她没有行李,吃穿所用皆是别人给的。她取出容椿衣物帮她收拾。容椿的衣物不多,却挑最好的给她穿,首饰不多,最好看的还是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