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徨不决》世镹

9、第 9 章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一向早起的管昱外婆牵着刚睡醒但迷迷糊糊的毛毛出了门。
　　毛毛作为一只作息比管昱和许元城这两不定时睡觉的夜猫子正常但也不怎么正常的小狗，平常这个点一般是睡死了的状态，猛地被摇起来套上牵引绳往门外边走时整个狗还有点懵懵的，连出门的时候没注意前面的路，bang的一声撞倒门框上，声音还挺响的，听上去是个很好的脑瓜子。
　　直到毛毛叼着个菜篮子跟在后边老太太晃晃悠悠地准备走到小区门口闻到路边早餐摊飘出来的早餐味、汽车行驶过留下的尾气味以及路人身上不同的味道，才终于清醒过来，脸上也慢慢咧开笑容，尾巴左摇右摆的，感觉相当开心。
　　许元城不太乐意早上溜狗，一方面是担心毛毛吓到其他人，另一方面是担心有一些不牵绳的小狗突然冲过来给毛毛一口，一般他都选择在大半夜没什么人活动的点溜毛毛，偶尔突发奇想才会在正常时间带毛毛出门一次。
　　距离许元城在大早上带毛毛出门已经是三四个月以前的事了，久违的来一次让毛毛觉得很激动。它一会往前边冲，冲到牵引绳极限，又绕回来到老太太身边，然后又朝左右两边冲，连管昱外婆这种从来没养过狗的人都能看得出来，毛毛相当兴奋。
　　小老太太的目的地是距离家步行十五分钟的农贸菜市场，从篮子空荡荡的走进去到满满当当的出来，毛毛的摇头风扇尾巴就没停过。
　　一只叼着菜篮子跟老人买菜散步的狗走在路上相当引人注目，老太太在回去的路上还被几个有礼貌的小朋友问小狗可不可以摸，异常兴奋的毛毛在管昱外婆还没回答时就摇着螺旋桨尾巴把整个脑袋凑上去，就差开口说，快摸快摸！快摸摸我！
　　“你怎么起这么早？”外婆开门进来发现管昱已经起床洗漱好扒拉冰箱，毛毛摇着尾巴叼着菜篮踢踏着脚步欢快的进了门，看得出来在外边溜得很开心。
　　“睡一半，迷迷糊糊觉得哇好干，然后腿突然踹一脚我就醒了。”管昱看到冰箱里边昨天一大堆剩菜觉得这些做早餐好像不太行，刚起来开机缓慢的脑子在想做点什么吃会好点。
　　“这说法，小昱你就是渴醒的，还说这么老一长串。”老太太说着，把毛毛一直叼着的菜篮拿过来，在里头翻了翻，把自己刚买的包子掏了出来，挑了两肉馅的出来喂给毛毛，剩下的塞管昱手里给他垫巴两口，“早餐吃面行吧？”
　　“行，外婆做的面条可好吃了！”管昱顺手拿出个包子咬一口，嗯，白菜蘑菇馅的，还行，“要准备什么不？我现在去搞。”
　　“洗菜切丁会不？”小老太太拐进厨房洗手问道。
　　“这个必须会！”管昱把包子咽下去，朝外婆拍胸脯保证。
　　“就你这技术，不好说。”小老太太对管昱的保证相当嫌弃。
　　切丁肯定是会的，许元城和老妈做饭的时候管昱经常在旁边打下手，论经验起码也是个小熟练工，就是一直没到外婆的标准，虽然管昱不知道他亲爱的外婆对这个切丁标准是多少。
　　许元城顶着个鸡窝头起床非常潦草的出客房时，管昱刚好端着面条出来，四大碗和三小碗。
　　“我在做梦吗？居然能看到昱哥做早饭，你是掉包的外星人还是整了容的仇家？”许元城盯着把碗挨个放桌子上的管昱，站在原地揉了揉眼睛问道。
　　“都不是，我是成精后变性穿越回来的三花。”管昱说。
　　“三花花成精之后这么丑？”许元城没反应过来还是很嫌弃，还摆了个咏春拳的招式，“呔，崽种！快说你是谁！”
　　“哎，我是你。”管昱叹了口气说，回厨房去拿外婆做好的卤。
　　啊？是我？
　　二重身了？
　　不是？
　　我这么丑？
　　“草，去你的。”许元城在原地加载了一会，总算是反应了过来，朝管昱骂了一句，拐进卫生间。
　　三花打着哈欠从客房里一边走一边伸懒腰出来，一条本来就很长的猫被拉得更长。
　　管昱外婆这里不养动物，没有自动喂食机，老太太在市场上给它们买了鸡胸肉，现在正在厨房里炖着。
　　“三花早。”管昱一边把卤放在桌上一边跟三花说。
　　三花三两下跳上饭桌看了看早饭吃啥，打了哈欠给管昱的胳膊拍了一爪子，早。
　　付女士这会也从外边跑步回来，在玄关那换鞋时让管昱过去拿一袋饭团。
　　“咱今天的早餐真丰盛。”管昱看了看袋子里的饭团，“外婆今天买了包子还做了面条，洗完手就可以吃了。”
　　“真香，臭小子真有福气，我在家妈都不给我做！”付女士说。
　　“你在家老太太都做海鲜粥还有一大堆海鲜烩饭！没吃到的我可馋死了。”管昱看着付女士，笑着说，“我在家老太太都不做这个！”
　　“哇，好大一股子醋味！”许元城从卫生间里洗漱出来，对着管昱捏着鼻子说，“昱哥你掉醋缸子啦？”
　　“掉进去好多年了，味都腌进肉里散都散不掉了。”管昱把自己胳膊放到许元城鼻子下边说，“你闻闻，陈年老醋味。”
　　许元城嫌弃得一把把管昱的胳膊推开，挪到饭桌那坐下：“嘿，还带着一股子汗味油烟味。”
　　“我大早上就起来跟外婆弄早饭了，有汗味油烟味多正常！”管昱说，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正常正常都正常，还聊什么呢一个个的，快坐下吃！”鸡胸肉终于出锅了，管昱外婆端着已经撕成条的肉出来时看到几个人在那干聊天，拍了一掌最靠近厨房的管昱，一边把鸡胸肉放三个小碗里拌一边说，“再不吃面坨了就不好吃了。”
　　“好咧。”管昱应了一声，坐下把卤倒进外婆的那碗里拌起来。
　　“小昱跟阿城今天回去啊？”外婆嚼了两口突然问。
　　“是呀外婆，你要跟我们去住一段时间不？”管昱往嘴里塞两口饭团和剩菜，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后回答。
　　“我不去，我问问，看今晚还做不做你们两的饭。”管昱外婆说。
　　“没事儿妈，咱今晚出去吃！”付女士把嘴里的面条咽下去给管昱外婆夹了一筷子菜说，“让两小的自己回去做饭吃。”
　　“没事昱哥，咱今晚也出去吃！”许元城跟在付女士后边说。
　　“你两给我带点菜回去啊，这么多肉菜呢！你两天天不是外卖就是零食，都不做饭！”外婆瞪了眼许元城，老太太就这样，生怕他两在外边吃得不健康或者饿瘦了。
　　“外婆，我也做饭的！”许元城一边吃一边举手发言，看上去特别乖。
　　“你做饭也不能吃，你看那几个小的，都瘦得不行。”小老太太指着那几个正在闷头哐哐吃猫粮混面条鸡胸肉的猫猫狗狗说。
　　“外婆它们......它们确实挺瘦，外婆说得对。”管昱在饭桌下悄默声地掐了一把许元城，把许元城准备说的话硬生生给拐了个方向，“我回去也给它们多多加餐，争取给它们养肥点。”
　　早饭吃完，他两收拾好东西刚准备出门，小老太太提着一大袋已经打包好做好的肉菜给他们直接放车后边，管昱看了一眼，盲猜五斤起步。基本上每次来外婆家都这样，生怕自己吃外卖没啥营养，虽然嘴上说让他直接打包家里没吃完的剩菜回去，但每次都会现做好装成一盒盒的，他每次带回去用微波炉热热都能吃好久。
　　哎，来自小老太太的爱。
　　添上一大袋肉菜的小老太太乐呵呵地跟他两挨个抱抱后就把人赶回了车上。
　　“快走快走！两个臭小子！”管昱外婆揣着手这么说。
　　“好咧外婆，快回去吧不用送了！”被赶上车的管昱应着老太太的话。
　　“我哪里送你们啦！”小老太太朝他们嫌弃得挥挥手，“我就是下来看看。”
　　小老太太就是这样，天塌下来有她的嘴顶着，嘴比钢板还硬，管昱他两一走，付女士又要去上班，就小老太太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待着，小老太太怪无聊的，但外婆又不愿意跟小辈儿承认自己一个人无聊寂寞，每次回来外婆这过节到点就会被赶回去，生怕耽误小辈们上班。
　　哎......
　　晚上七点半管昱准备出门时戳了一下在沙发上睡得昏天黑地的三花，把它叫醒让它重新睡，迷迷瞪瞪的三花缓冲了一会撒丫子追过去邦邦给了他两拳才喵喵喵骂着回去。
　　他今天跟宁秋明约好了出门去宠物医院接小黑。
　　小黑猫恢复得很好，已经能在医院里乱跑乱跳，今天刚好是两周住院时间的最后一天，宁秋明想把小黑猫接回去适应环境，跟他说好到管昱家小区门口接他一起过去。
　　等管昱慢悠悠地浪荡到小区门口准备蹲下来玩会手机等人时抬头发现宁秋明已经在左边大树下不知道隐蔽身形多久，就只有一道手机屏幕光打在脸上，镜片反着手机整个人在现在这个场景下看着怪阴森的，也......怪像柯南的。
　　感觉宁秋明穿得再黑点，把手机关掉拿把狙击枪躲在树下边的位置能随时狙击掉他，还好没扛个狙击枪过来，不然照管昱这个眼神还没看到枪的形状人就得没。
　　“嘿，你来得好早！”管昱走过去凑到宁秋明身边，给人吓了一跳，差点从车座上蹦起来，“等很久了吗？”
　　“还好，我习惯提前到，这次还是压着点的，也没有等多久。”宁秋明把车钥匙拧动，后座上的脚蹬子已经提前踢了出来，她摆正车身，示意管昱上车。
　　管昱站在原地没动，跟宁秋明大眼瞪小眼：“大哥，我，一个150斤以上的人，你让我做后座，那个，我们想开独轮的话咱可以现场把车拆了。”
　　啊......
　　“你看着也不像是150的人啊！”宁秋明上下打量了一下管昱犹豫一会，决定放弃驾驶位，下车跟管昱对调了位置，还有点不死心地问，“你也就比祁苒高一点，真有150？”
　　“真有150。”管昱试了一下左右刹车，表示肯定。
　　宁秋明的身高加上身形撑死一百斤，在驾驶位根本压不住他的体重，车头开着会飘，搞不好刹车还刹不好，要是不适应按照以往的习惯刹车能直接飘出去一大截，日常能停在线内的都不一定能安全停住，在路上这样开太危险。
　　车脚踏板这还放了个新的猫包，有点占地方，按宁秋明的个子完全能与猫包和谐相处，换成他只能比站外八还要外八点才能放下自己的脚。
　　“这段路到宠物医院熟不？”宁秋明蹦上后座后问，然后......她发现自己问了个傻问题。
　　“熟，比螃蟹熟。”管昱笑了一阵才说道。
　　“得嘞螃蟹大哥，前进吧，咱这小电车车不能横着走。”宁秋明指着前边路拍拍管昱的肩膀说。
　　从管昱家到宠物医院不远，两个人在路上没什么话题可以展开聊，一路沉默着晃晃悠悠地到了医院。
　　出院手续什么的是下午就处理的，只不过宁秋明把这些事情处理差不多后发现已经到饭点，她得回家做饭，猫只能放到晚上才能带回去熟悉环境。
　　“我不是很理解，为什么到饭点了就一定要你做饭？家里除了你之外没人能做饭吗？明明可以把小黑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再回去的。”管昱站在旁边看着宁秋明抱着小黑猫企图将猫塞进猫包里，想起她刚刚说晚上来的原因，没忍住问。
　　对于这个问题想问挺久了，当然比另外一个想问的时间要年轻点。
　　“因为我现在没固定工作啊。”宁秋明说，小黑猫在手上挣扎着，四只爪爪抵住猫包的边缘，扒拉一只爪爪塞进去，另几只爪子又把猫包拍掉，一副对猫包十分抗拒样子，她正打算放弃使用猫包，给小黑猫套项圈背绳就这么带回去，“我妈我觉得一天到晚不干活在家干嘛，他们在外边看店回家都没口热饭热菜吃。”
　　“......那你以前不在家谁做饭？”管昱有点无语，虽然宁秋明才告诉他没有固定工作，但他记得宁秋明一直有稳定的收入来源。
　　“我姐。”宁秋明把小黑猫从猫包上掰下来，这回套背绳时小黑猫就安静很多，估计是不乐意进狭小的地方才这么抗拒的。
　　“那你姐不在呢？”管昱接着问。
　　“我妈啊。”宁秋明回答得很自然。
　　“原来阿姨会做饭啊，我以为没你两做饭你妈得饿死。”管昱突然说，说完后才反应过来这话对着宁秋明说似乎不太妥当。
　　“她不会饿死的，我妈只是觉得家务活现在该轮到我和我姐做了，她这会得有人伺候她。”小黑猫套上项圈背绳后，一下子踩着宁秋明的大腿蹬了两下爬到她的肩膀上，果然连着两周过来是有效果的，小黑猫对她的气味很熟悉，并不怎么排斥宁秋明的接触。
　　这话一说出来，管昱的大脑一片空白，嘴巴像是黏住了一般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从小到大的生活轨迹不太像个正经孩子，但仔细想想自己好像从来没遇到过逻辑这么奇怪的人，当然，之前欺负许元城的人除外。
　　小黑猫被宁秋明抱在怀里后就没怎么动，看起来只是不喜欢进猫包里边待着，她摸了两下猫耳朵，转头对愣住的管昱说：“我送你回去吧，从这走回去挺麻烦的。”
　　管昱脑子转了两圈，没想到合适的理由拖延一下时间，无奈点点头同意了宁秋明的提议。
　　两个人跟来的时候一样，宁秋明坐后边抱着猫，管昱坐在前边带着个被猫嫌弃的小猫包。小黑猫第一次坐这种小车车，怪紧张的，一直在紧紧扒着她的衣服小心地探出头去向外张望，宁秋明很庆幸自己出门的时候宁白明看到她提醒要带件外套，不然这会被紧紧抓住的就是自己的肉，还是被爪子扣住的肉。
　　“小黑小黑，撒手！扣得肉疼！”宁秋明在后边抓着小黑猫的爪爪说，她带出门的外套挺薄的，小黑猫的猫爪又抓得特别深，隔着外套都能感觉扣进了肉里。
　　“你们就不打算给小黑猫换个名字吗？”管昱在前边听着，想了想说，“小黑这个名字取得也太随意了，跟许元城一样，看到哪个花色就取什么名字。”
　　“白明说要叫它小玄，因为是玄猫，我觉得不合适，小黑还带四个白手套呢！这种花色的猫有名字叫踏雪寻梅，我说要不叫踏雪或者梅梅，都被我姐否了。后来我两都没说服对方，商量了一下觉得应该把小黑接回去让它自己选。”宁秋明手放在小黑猫的脑袋摸摸安抚。
　　宁白明觉得宁秋明取名草率，宁秋明觉得宁白明取的名字不好听，两个人争论了一晚上，才这么决定的，她两昨天绞尽脑汁的想了不少名字，写出来做成的纸团也有满满一碗，就等着宁秋明把小黑接回去让小黑自己挑。
　　“小黑能看得懂吗？”管昱疑惑，“小黑看起来不是很有文化的样子，像三花这么聪明还有猫德的小猫不多见啊。”
　　“看不懂再说咯，不然我跟我姐各叫各的，怕小猫听得迷糊。”宁秋明朝后边挪了挪在管昱和自己之间空出点位置，把小黑猫放了上去，换了只手抓着它身上的背绳。这小黑猫看着不是很大一只，抱久了手还怪酸的。
　　“不懂就让三花过来教，三花老聪明了。”管昱在前边嘎嘎笑道。
　　“对对对，也可以把小黑带过去，让三花一对一当面教授！”宁秋明跟着乐了一会，又说，“小三花应该开个猫猫教育班才对，教更多的猫猫有猫德！”
　　“那得问问三花。”管昱说。
　　“那三花会回吗？”宁秋明有些好奇。
　　“会给你拍一掌表示自己听懂了。”管昱想了想三花平时的行为，感觉给人拍一爪子盖章的行为应该算三花官方认定的习惯动作。
　　“那拍两爪子呢？”宁秋明问。
　　“那是三花生气了。”管昱想到三花生气的样子就想笑，“三花生气一般会过来给两拳，然后跑猫爬架上窝着，不过它生气也很可爱。刚出门的时候我把它叫起来重睡也是气呼呼的过来给了我两拳。”
　　宁秋明听到这个回答乐了好一阵，一直到管昱家小区都没停下来。
　　“帮我跟三花说一声，等我和白明真教不了小黑了，会去请它出山帮忙。”宁秋明挪到驾驶座上，把小黑猫放在猫包上边，让它能有个支撑可以用前爪扒拉自己的腿。
　　小黑猫死活不愿意进猫包，又不愿意乖乖坐在车踏板上，宁秋明不能一边开车一边抱着猫，这样开车上路太危险，把它放后座又不放心，担心小猫站不住飞出去直接变成拖行现场，没办法，跟猫商量了一会，只能让它这个姿势把着自己的腿。
　　“那行，三花可愿意帮忙了！”管昱说完，宁秋明在原地笑笑后，两个人便没什么话接着聊下去。
　　“那......路上小心。”互相沉默几分钟后，管昱打破僵局说。
　　“好。”宁秋明点点头。
　　作为一只刚结束两个周住院生活的小黑猫被宁秋明带回家强制结束以前的流浪日常，在宁秋明进门把它刚放落地便看到它蹭蹭蹭的窜到不知道哪个楼层里躲起来，宁秋明一路往上找都没发现它藏在哪。
　　真厉害，作为一只没到一岁的流浪猫咪甚至不用教就会爬楼梯。
　　连躲猫猫都很厉害。
　　就是太能藏了，宁秋明翻了整栋楼的角落才发现它躲在了宁白明化妆桌柜子后边，甚至缩在角角落的位置，扣都扣不出来，怪不得宁白明刚刚说看到一团黑乎乎只能看到残影的东西从门口飞进来，还把自己放化妆桌旁边的椅子撞出去一节，在上边呆着的毛绒玩偶也被撞地上。
　　力道还挺大的！
　　听宁白明说那个声音撞出来的声音很响，也不知道小猫咪撞上凳子时有没有磕个包出来，感觉还挺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