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情相悦但嘴硬》岁丰年稔

12、两封信

　　另一边，褚曜一出宫门就去找了陆韫峥，两人都是沉稳的性子，“今天，你和那姑娘在那墙角是怎么回事？”

　　其实说起这事褚曜心里就有些不爽，他正给庭萱那小没良心的送新年礼物呢，她居然去看陆韫峥的热闹去了。

　　但褚曜记着庭萱好像是有个朋友与陆韫峥间有点风声，所以还是来帮她问了。

　　陆韫峥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左右不过是庭萱的事，“人家看着你俩了。”

　　褚曜看他一眼，关他们什么事？

　　“杨旭看那两人在那鬼鬼祟祟的，便说前去问问，人还拦我们，帮你们掩饰呢。”

　　褚曜没想过这种可能，一时有些尴尬，但面色不显，反而皱着眉头显得凶神恶煞的，像是想杀人灭口的样子。

　　害得刚刚到家的赵以怀连打两个喷嚏，一想二骂三惦记，谁在骂她？

　　陆韫峥应付完了褚曜，还得去应付他父亲。

　　乘车回家还未换衣便先去了父亲书房。

　　他父亲定北王近来年事已高，皇帝的猜忌也越来越深，家中又只有陆韫峥这么一个孩子，自是想给他铺出一条康庄大道。

　　一开口，就直在陆韫峥的雷区上蹦迪。

　　“你与李家姑娘从小认识长大，要是真有点什么就带回家里来，别干那种小人行径，知道不。”外面的风声都传遍了，他也是时候有点动静了吧？

　　陆韫峥却是不愿意按他想的那般去做，“您放心吧，我与李姑娘什么都没有，这一辈子也绝无可能在一起。”

　　陆昇燃实在是不明白，一时间拍桌而起，“陆韫峥！人这么好的姑娘你也看不上，你说，你看得上谁？”

　　听得外面的陆夫人胆战心惊的，她就知道，这爷俩，只要是凑在一块，就没有不吵的一天。

　　陆韫峥听了反胃，“你看上的是人姑娘的好吗？你看上的是她家背后的赵郡李氏。”

　　那怎么了，他们这样的人家，婚事本就只是权利交易的一个形式，“他们会是你一辈子的助力！”

　　但陆韫峥已知道李芷柔已心有所属，做不出这种事，“父亲！儿子实在不愿同刘彻、司马相如之流和污，这与先帝有何区别？”

　　“你！这当然不同，我只叫你娶贤，又没叫你抛妻！”陆昇燃被他气的吹胡子瞪眼的。

　　“可我不愿，父亲您也说了，那李姑娘是个好的，她应该相知相爱的人，而不是嫁给一场算计！”

　　他是可以利用她，但他们两人都不愿意，人既然已经心有所属，便不该强改缘分，这不是在结亲，这是在结仇。

　　陆昇燃说不过他，一时恼羞成怒，“放肆！轮得到你来指教你老子了？啊！”

　　好，又是这样，他总是这样，没人可以指教他，也没人能劝得动他。

　　父子俩又是不欢而散，陆韫峥的母亲等在外头，见他出来，忙送上一杯姜茶，“冬夜天寒，暖暖身子……你父亲他就是这样，你也别管他，跟他有什么好吵的，说了他又不听。”

　　陆韫峥的父亲还在两人身后的书房里，即使听见了这话也没出声。

　　赵以怀的暗卫在外头的树上听完了全程，只是这定北王父子二人都是武将，不能发出动静，要不这会儿都该回去复命了。

　　陆韫峥连眼神都没给那棵树半个就走了，待回自己的屋里后，挥手招来暗卫，“跟着他看看，什么人这么不要命？要是什么无关紧要的，直接杀了就是。”

　　第二日丑时，陆韫峥派出去的人回来了，“世子，是花家的表小姐。”

　　“苏遇安？”

　　“是。那人训练有素，属下在他身上丢了荧粉才没追丢。”

　　夜晚风凉，陆韫峥手边的老茶喝进嘴里，都已经凉的发涩了，“她派人来是为何？”

　　“不知。那人去了一个窄巷，没回去复命，夜间也没与人有交流，属下认得此人，还是因为之前去查苏家时，与此人交过手。”

　　陆韫峥面无表情地想了想，她也只能是为她家那无妄之灾而来，“行，我知道了。”

　　“那……”

　　陆韫峥皱着眉头，“不用管，她掀不起什么风浪……将陆九拦下的那封信放的明显点。将王府周边的巡逻再加一倍，这人此后怕是还要来。”

　　“那王爷那边。”

　　陆韫峥想了想，让他知道了反而不好，“这么点事儿，就不用告诉他了。”

　　赵以怀躺在床上又打了两个喷嚏，难免疑惑，今天这是怎么了，是感冒了，还是又有人说她坏话了？

　　竹影听见了直念叨：“姑娘明天要是还打喷嚏，就得找个郎中来看看了，今夜就先捂着睡一觉吧。”

　　只是还是防不胜防，赵以怀又病倒了，可怜这几天天气寒凉，下了一场又一场雪，她竟是一场雪都看不到，每次眼馋，只要一靠近窗边，竹影都会到她身边来站着，像是一种无声的提醒。

　　于是等三日后，赵以怀醒来出门看到的第一眼就是积了厚厚一层的绵雪。

　　赵玉阑来看她时还疑惑，“怎的不将这雪扫了，可是下面的人，见你病着便怠慢了？”

　　这一两句吓得屋子里伺候的全跪了，赵以怀见状忙解释道：“姑母，这哪的话，您叫她们来伺候我，有哪个敢不尽心的，是我说，先前在南境见还见不着这般大雪，见着喜欢，她们才不扫去，由它在这堆厚的。”

　　“也是，前几日你都病着，便是想看也是看不见的。”赵玉阑拉着赵以怀的手，还是心疼这孩子，才来一个冬天不到，都病过两趟了。

　　“先前在花家也不这样，怎的一来这京城就这样。”

　　赵玉阑刚说完这句话 自己都愣了，赵以怀也一时惊觉。

　　对啊，怎么会这么巧？她自小与父亲练体，精于此道不敢说，身体康健应是无疑。怎么会这般体弱，吹吹风都会病倒。

　　赵玉阑的手用力抓紧赵以怀的手。

　　赵以怀没法在这说，只拍了拍她的手，安慰她，“可能是水土不服吧，习惯习惯就好了。”

　　赵玉阑也知道此事若真是那样便万万不能打草惊蛇，故也顺着她的话说：“嗯，先习惯习惯吧，大不了明年咱们回金陵过冬去。”

　　赵以怀眼底暗了暗，“也是。”

　　待赵玉阑死攥着帕子回去时，赵以怀趁机将屋里的人支了出去，“梅香，你去小厨房煮碗圆子端来；竹影，你去找找我那件蓝袄配着的披风，怎么这都一个冬天了，我还没穿着一天呢。”

　　两人出去了，赵以怀才将外面的一个小丫鬟叫进来，今天刚醒的时候听见屋外的声响，她就知道有消息了。

　　“有查出什么吗？”

　　“小姐，定南王世子那边确有一个消息。”

　　这时间紧迫，赵以怀哪有工夫跟她磨叽，“直说就行。”

　　那人递上一封书信给赵以怀，“这是皇上与军中王副将的书信，被定北王拦截了。”

　　赵以怀很谨慎，“是在哪发现的？”

　　“定北王的书房里，有专门放拦截信件的一个箱子，他在那里面找到的。”

　　屋外突然传来梅香同其他下人说话的声音，赵以怀忙挥退了苏红。

　　自己将那封信拆了，信里让王副将除掉苏遂宁也就是她父亲，许了他高官俸禄，良田宅院，而写这封信的人要的就是那没给他的东西——兵权。

　　而现在唯一一个迫切需要兵权的，不是别人，只能是那一手将她父亲举起的皇帝。

　　但这封信没有任何署名，说起来，这封信要是伪造也不无可能，她现在缺少一个确定，所以对于这些还没办法分析。

　　暗卫说这是定北王府拦截下来的，说明他们早就知道她苏家会遭此毒手，那陆韫峥难道就是知道这个来救她的？

　　可能性不大，她父亲是武举出身，与这定北王府毫不相关，就算是母亲那边多少有点家世，对于他们这些世家来说，也是没必要放在眼里的。

　　无缘无故，还可能会惹上麻烦，陆韫峥他疯了才会不带目的来救她。

　　这封信能到她手里，想必也有陆韫峥的手笔在里面，原先想着可以规避关于他的那些事，至少最后不要像书中设定的那般在陆家造反之后被杀就行。

　　如今看来，她是不得不与这陆韫峥见上一面了。

　　梅香进来蓦地一下就看见赵以怀一脸沉重地看着手里的信，“呀，姑娘这也有封信呐。”

　　“嗯。”赵以怀知道梅香不识字，用不着提防，便也没将信收起来。

　　梅香却是又拿出来一封信，“这是我遇着外头的小厮要送进咱院里来的，也是小姐的，怎地两封没一块送来？”

　　赵以怀顺手接了过来，看了看，是崔羽书送来的，拆了信，发现里面不只有信笺，还有一封信，仔细瞧了才知道，崔羽书这是要她帮忙送去给庭萱的。

　　还说别让旁人知晓，这倒是奇了，这两人竟也认识，赵以怀一时间对庭萱简直无限好奇。

　　想了想，也没什么遇得着她的地方，自己在人家那儿又没名没姓的，递个帖子都冒昧。

　　也只有过几天赵姨要带她去佛光寺祈福的时候，才遇得上。

　　还需再有个三四天，没办法，等着吧，除此之外也没什么遇得上她的时候了。

　　现在可还有件事呢，赵以怀知道，有这么个怀疑的种子在，赵姨回去肯定会将她身边的人排查一遍，她这边也得去找个精于此道的大夫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第二天，就出门去逛庙会了，没承想，这天寒地冻的，一家糕点铺子的水缸裂了，水流出来在路上夹杂的雪，太滑了，路过那的人都得摔一跤。

　　赵以怀也是其中一个，那地方人多又挤，她脚还痛着，一时也没法回府，只能就近找了个医馆看看，脚伤倒是没什么大碍，就是见体弱之兆。

　　那大夫自觉医术浅薄，便请她自去寻个名医瞧瞧，应当是能治的。

　　于是大年初六那天，赵以怀又联系了苏红，“叫他们，去找找京城里有名的解毒大夫，如果没有，便找几个名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