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明同人文集》鲤鱼王4399

3、杀死一颗氧化苹果

　　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简单的烹饪方式。

　　云霄在客厅拎着水果刀，用一种下一秒就要捅人的语气喊：“金明你能不能来管管你弟弟？事实上是我和你在谈恋爱吧那他在这里算什么！？”
　　门口的少年撂下书包，把毛茸茸的头一昂：“你少来这套吧，我跟我哥哥那可是血浓于水的亲情，你这个外人怎么能比得了？”
　　金锐同学说着便和北京盛夏的热空气一起登堂入室，如同十七世纪的英国殖民者踏上美洲新大陆般理所当然，宾至如归。
　　“先回去读完你的高中再来跟我演家庭伦理剧行不行？”
　　云霄恶狠狠地处理着苹果的尸体，还故意把水果刀很大声地磕到盘子上，仿佛连苹果带盘子全都是这对糟心兄弟的分身，“我真是不明白，你除了跟他一个姓以外到底哪里比我强？”

　　“云霄，其实你可以去改姓的来着。”
　　直到此时，这场纷争的核心人物才迤迤然从卧室里走出来。
　　金锐顿时眼前一亮，像某些大型食肉动物捕猎一样直扑他哥，且以一种迅捷到让教练瞠目的速度和无耻到令云霄震惊的姿态，旁若无人地一头撞进金明怀里。
　　云霄：“……”
　　金锐靠在哥哥颈侧，无声地宣告了这场辩论的胜利。
　　事实胜于雄辩，金锐是金明最爱的人，他云霄是个在旁边切苹果的。

　　一直到夜幕深深，华灯初上，他这个外人才分得了金明的一点关怀。
　　“呀，”这个十分钟给金锐夹了八筷子菜的十佳模范好哥哥故作惊讶地凑近云霄，“您生气呢？”
　　“没有。我哪儿敢啊。”云霄没好气地陷进沙发里，金明则半跪着迫近他身前，说话的功夫便把前半个上身都伏在他膝上，抬起头来笑意盈盈地欣赏着云霄一副快要气哭的表情。
　　“你弟弟说我是外人呢，没资格生气。”云霄刚开始还试图学着金明平时的样子阴阳怪气，后面说着说着便心里防线失守：“你看我给你切的苹果都氧化了！我是不是还应该把床让给你们二位然后去睡沙发？？”
　　金明略显心虚地眨了眨眼，什么也没回答，只是转身叉起一块被冷落数小时的苹果，不由分说地塞进云霄嘴里，趁他不能回答，飞快地说：“没关系，还能吃。”
　　看着这副不太熟练地撒娇讨好的样子……
　　好吧，云霄边咀嚼边原谅了他，也顺便原谅了氧化苹果，原谅了金锐的行李和十分钟八筷子菜。
　　那一刻全世界都像金明一样可爱。
　　至此三人幸终。

　　等会儿，真的吗？
　　凌晨两点钟，云霄躺在沙发上，死盯盯地看着客厅的天花板，总感觉有些事不太对劲。
　　早知道金明会心虚，他应该让他做些更过分的事再原谅他。他起初先是这样想。
　　转念一想，不对，处处透着诡异。
　　金明塞他一口苹果却根本没有正面回答他，这真的不是为了堵住他的嘴让他别吵到在屋里与高中数学决斗的金锐吗？
　　还趴在他腿上，明摆着都是为了不让他跟金锐作对吧？为了那孩子，这位爷居然连撒娇撒痴都肯了？
　　然后紧接着他居然就真让那对如胶似漆的兄弟睡卧室，自己蜷缩在沙发上思考人生？
　　不是，都有病吧？

　　越想越生气，云霄腾地弹了起来（腿还磕到了茶几），愤愤不平壮怀激烈地坐了三分钟——
　　然后又无可奈何地一头栽倒回沙发上。

　　云霄认为，金明就是苹果杀手，此人最爱把苹果晾到氧化，然后故作温柔地蹲下来对你说，没关系，你还能吃。

　　翌日早晨，金明凝视着垃圾桶里整整七个安静的苹果核，陷入沉思。
　　“…你昨儿晚上是不是践行了那种午夜十二点对镜子削苹果检测身边有没有鬼的都市传说？”
　　“不是。”
　　“那你半夜吃七个苹果是为了一周不看医生？”
　　“那倒也不是。”
　　“那到底为什么？”
　　在金明的逼视下，云霄颇感落寞地这样说：
　　“因为昨晚突然觉得我和苹果有点惺惺相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