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第 10 章 ...
-
我不想再写去了,每一次事无巨细的回忆都会让我就像重新回到那段极具撕裂感的时代。每一次撕裂都会让我把当初的痛过的事再重新痛一次。
我收到很多读者的留言,他们让我一定要找到图图,一定不要让图图死。看着一条条的留言,我苦笑了一下,心想,回忆终究不是穿越,我只不过是一个无聊的记录者,一个不太好的记录者。
好吧,让故事重新推进。只不过这次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故事了,但我知道所有的结局,作为过来者的身份。
冬香和蓓蓓二人从吵闹拌嘴到彼此依靠,克服着对野外的恐惧,从山上跌跌撞撞走了下去,一路上看到清看不清的荆棘在她们身上划的一道一道的。冬香的嘴止不住的抱怨,她说:“我都快被划成图图了,哎呀”。
走到我们来时停车的地方,二人加快了脚步。
“太好了!我们终于找到车了!”
蓓蓓大喊着,拉起冬香的手就往车前跑。好像她已经忘记了和冬香之间的不愉快。
冬香同样有一种苦尽甘来的感觉,但当她们走到车前,准备上车的时候,却发现车门开不开。
蓓蓓垂头丧气,但冬香发现了不对劲。
“蓓蓓,你有没有发现不对劲?”
冬香有着敏锐的洞察力,她似乎听到了呼吸声。她把她听到的告诉了蓓蓓,蓓蓓也靠近车窗听。
“一定是南忧他们,他们也怕冷回来车里睡了!”
冬香不满的抱怨到。
于是二人不停的拍打着车窗,但她们的这一举动,却惊醒了车里的人。
车上黑压压的下来几个人,难辨好坏。
“吵什么吵?不好好睡觉,怎么找图图?”
冬香吓得腿都软了,蓓蓓安慰她道:“你别紧张,他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
夜色朦胧,大家都只能看到对方的轮廓。而这时从车上走下一个人,他发现了不对劲,便对两个女孩子说:
“你们俩?谁是图图?我看不清。”
那人走近她们跟前,在他们跟前转来转去,但还是没看出来。
而这些人为什么能找到他们,并且会在他们车里,为什么要找图图不仅仅是冬香和蓓蓓的疑惑,也成为我很长时间以来的疑惑。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自从图图毁容以后,白松就彻底看不上图图了。但二人是校长与白氏集团的白松爸爸订过婚的,白松爸爸很喜欢图图,当得知图图毁容后,屡次嘱咐白松,一定不要嫌弃图图,当今医疗条件这么好图图脸上的伤疤一定能治好。
白松爸爸的这一行为除了出于对图图的喜欢,同时也不想和图图爸爸的大学杜绝利益关系。他们两家的利益相互牵扯,缺掉任何一方公司都可能运转困难。
可白松却不那么想,尽管他也是一个很精明的富二代,他想:“如果让我娶这么一个丑八怪,我宁愿不要这家公司也罢!”
但一向惧怕父亲的白松却不敢当面和父亲这么说,所以白松一度郁郁寡欢,他想,这是一辈子的事,他无论如何也不想将就。
想到自己极有可能搭上自己的将来,白松的手下李拓心生一计:
“不如我们把图图悄无声息的做了吧!”
白松听到后被这个想法吓的不轻,自己从小到大是做过不少坏事。但要说让他杀人,他还是深知后果的。所以当即他便摇了摇头,但李拓的话还是让白松做了很久的思考。
“假如图图消失,公司不会有事,我也不会搭上我这辈子。可是怎样让这个丑八怪合理的消失呢?”
白松想过了种种可能,最后便把这个想法放弃了。她重新做回了自己的富二代,每天在大街上闲逛,招摇过市,吃喝嫖赌。
有一天白松很想去找蓓蓓,他以为蓓蓓还在做小姐,并且她是一个很爱钱的人。于是她决定让蓓蓓替他动手。
可是在去蓓蓓家的路上,他在大街上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乞丐身前摆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母亲身患疾病,需要八十万治病,如果有好心人愿意帮忙,愿当牛做马,做一辈子奴隶。
白松身边的李拓心生一计:
“哥,咱们不是都不敢杀人吗?这个人可是送上门的杀手。”
白松笑呵呵的走到乞丐母亲,假心假意的把乞丐扶起来:
“小兄弟,你需要钱是吗?来来来,借一步说话。”
白松给乞丐安排了五星级酒店,好吃好喝供着,并且答应要他做一件事,只要做成功了,他母亲的病全部包在自己身上。
乞丐说,自己叫胡远。哪怕是杀人放火,他愿意用自己的命换母亲的命。
白松假作关心地说:
“孝敬母亲的人我最敬佩了,你放心胡远兄弟,你母亲的事包我身上了。我怎么能让你去杀人放火呢?哈哈哈好了你先住着吧。”
白松养了胡远大概半个月之久,直到有一天,李拓告诉白松,他发现图图跟着一大帮人走了。
白松当即把胡远叫来,然后吩咐他,一定要把图图做掉,做成了你不会被发现你母亲也会得救,做不成你的命换你母亲的命。
胡远一个月来第一次见白松恶狠狠的样子,他本以为白松是一个读书有成又很有善心的学生,却没想到他竟是个买凶杀人的杀人犯。
想到母亲的命,胡远觉得自己这条贱命的价值或许就在这里。胡远给母亲写了一封信,并且叮嘱母亲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然后做好了杀完人马上自首的打算。
胡远问白松:
“那个女孩叫什么?长什么样?”
白松拍了拍胡远的肩膀说:
“她叫图图,脸上有疤,是个丑八怪,但是声音很甜,考虑到和她结伴的人多,我让李拓他们陪你去。他们开的是一辆黑色商务面包车。”
胡远心想,白松还是信不过自己,要自己人看着我。
但也顾不了那么多,他当即和李拓他们打了一辆出租车,一路跟到了牛郎山下。
胡远和李拓他们躲在一颗石头后面等了很久,一直在等一个动手的机会。后来看到我们一行人上了山,便想着去追我们。
胡远说:“你们不要着急,晚上他们肯定会下来,我们进他们车里休息一下,如果他们晚上还不下来,我们再上山。”
于是事情便发展到了蓓蓓和冬香面对那几个恶人的局面,蓓蓓冲他们吼道: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不知为何那天晚上的夜特别的深且漫长,老天好像睡过头了一样,天上没有一丝月亮,以至于几个近在咫尺的人却看不清彼此的脸。好像无论那个漫长的夜里有多少吵闹也惊不醒那个死一样寂静的天。
胡远从蓓蓓的头上往下开始摸,他想看看蓓蓓的脸上有没有疤。
而蓓蓓在山上的时候脸也被划伤了几道,她一把推开胡远,骂道:
“你他吗有病吧?”
胡远被这么一推,紧张了起来,他望了望身后的李拓。结结巴巴地说:
“哥,你认识哪个是图图吗?”
李拓怒斥道:
“你傻啊,你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蓓蓓曾经和白松在一起胡混的时候见过李拓,所以一下听出来是李拓的声音。
“你们是来找图图的吧?”
蓓蓓似乎觉得安全了一些,语气也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
“对,你知道她在哪儿吗?”
而此时一直在一旁瑟瑟发抖且默不作声的冬香一下说话了:
“她就是图图!她就是图图!”
蓓蓓不可置信的去看冬香,说:
“你胡说什么呢?”
话没说完胡远对李拓说:
“哥,她旁边那个人都说了就是她,我刚才摸到她脸上有疤。”
李拓说:
“你确定?她脸上真有疤?可我听她声音怎么那么熟悉。”
李拓旁边的几个人七嘴八舌的插话道:
“应该就是,熟悉就对了,我听说图图毁容以后性格变了很多,这应该也正常。”
于是没等蓓蓓说话,几个人把她套在麻袋里,往更偏僻的地方走去。
留下冬香一个人在黑暗中,蓓蓓凄惨的声音一声又一声的刺激着她的耳膜。
而冬香从最开始的惊吓再到愧疚,最后嘴角轻轻的上扬了起来。她戴上耳机,打开车门听着那首“海底”。
胡远和李拓一行人把蓓蓓抱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几个人便开始挖坑。
胡远一边挖,一边想,反正我杀人也是一死,加上一个□□也是一死。我长这么大还没娶过媳妇,不如让我死之前爽爽!
于是她把家伙一扔,笑眯眯的解着裤腰带往不断尖叫的蓓蓓面前走去。
李拓和剩下的三个人也跟着胡远走了过去。
一阵阵凄惨的尖叫声回荡在这个死一样寂静的天空下,也回荡在冬香带着耳机的耳朵里。冬香卸下耳机,打开车门。
让冬香有如此举动的是她在惨叫声中听到蓓蓓叫了自己的名字。
那一刻冬香感到无比的愧疚和羞耻,她毫不犹豫的往蓓蓓惨叫的方向跑去。
此时天已经明朗起来,但冬香仿佛是闭着眼跑的,结结实实地撞在了我身上。
而我已经和胡志,李袭一路喊着图图的名字走下山来。
“出事了!”
我们一起对冬香说道。
冬香的眼睛左右乱转,浑身颤抖,跟我说:
“你们已经知道了?”
胡志打趣道:
“冬香,你还怕黑啊?看你吓成啥样了?”
我拍了拍冬香的肩膀,说:
“行了,既然都知道了就快去找图图吧。”
我刚说罢,冬香不停重复道:
“图图,图图,你们也找图图,你们是不是也想害蓓蓓!”
“什么?”
我看着冬香一副受了刺激的样子,心里很是心疼。于是也没往下问了。
可李袭却说:
“等等,蓓蓓呢?”
我和胡志这才反应过来,胡志凝神听了听,说:
“你们有没有发现那边有动静?”
天完全亮了起来,而我此时似乎听到远处有女孩的啜泣声。
“快走!是蓓蓓!蓓蓓遇害了!”
这是我们几个人跑过最有意义的一段路,也是最没意义的一段路。
我们看到一个巨大的坑,衣衫不整的蓓蓓,和四个同样衣衫不整的男人。
蓓蓓身上几乎只是盖了一块布,她躺在坑的旁边,身上都是土,蚂蚁在她身上爬来爬去。可她的眼睛却变得无比绝望,整张脸呆滞的就像一尊蜡像,没有任何表情。
几个男人议论着:
“埋一半了才看清不是图图,真晦气!”
“好歹我们也没埋错啊,好了好了,这本来就是个妓女,没事的。”
这一切被我和胡志,李袭,冬香看到,我气不打一处来,走到他们面前。
不知为何我竟然被气笑了,我低声说:
“谁是妓女?”
几个男人见我一个人站了出来,齐刷刷的向我走来。
“我说她妈这女人是妓女,怎么了?”
一个身形健硕的男人边说边推了我一把。
我捡起地上的石头就往这男人头上砸。
后来我想,这一定是我这辈子最生气的一次,但我绝不认为这种行为属于冲动。
像是一个发泄口,把我对图图和地上躺着的蓓蓓,把我所有的气都发泄了出来。
那个男人鲜血淋漓,被剩下三个人带走了。而我,则一边心疼的看着蓓蓓,一边看着不断“嗯嗯啊啊”的冬香。
李袭蹲在蓓蓓身边细致地照顾着她,我甚至都没敢正眼去看,因为这种场面足以让我用无数个失眠的夜晚去消化。
而冬香,我不知道她受了怎样的刺激才会疯疯癫癫,说话颠三倒四。但我觉得,她一定也经历了什么,不过那时候的我什么也问不出来。
六个人里面就剩下了我和胡志,李袭还算正常。而剩下的那一半,每个人都让我牵肠挂肚。
不过我没有时间去心疼这两个女孩子,我只想快点找到图图。
写到这里,我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我像重新回到那个时间,那个地点,重新去心疼了蓓蓓,冬香一样,这也是写作最令我痛苦的一个点。
我想我该去看看默默了,合上电脑,我便随便穿了几件得体的衣服,推开门出去了。
交换
默默身体状况不错,她说,她也看了我的小说。
“尽管每个人的命运都很不尽人意,但我悲伤之余却从里面看到了光。”
看完默默,已经到晚上九点了,我回到家,又想起那段缕不清的故事。想起了那个只有胡志和李袭和我三个人在坚持的牛郎山下。
蓓蓓的衣服在坑里,我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把衣服捡起来。
当我看到上面的图案,我才注意到这是在商场里我给她买的那件。只不过已经变成凌乱的布条,仔细看还能看出是衣服的样子。
我又一次在蓓蓓面前落泪了,只不过这一次蓓蓓不再关心我是否坚强,她的眼睛里好像已经不想关注任何事情。
我在胡志和李袭的帮助下从坑里爬上来,我走到李袭面前,对她说:
“李老师,你一定照顾好蓓蓓。”
李袭点了点头,但很快又说:
“那你呢?”
我淡淡地说:
“我去找图图,我得找到图图,我不能让我犯下的错越来越多。”
胡志在蹲着照看着冬香,听到我的话,他站起身来,冰疙瘩一样的表情又挂在他脸上。他说:
“这不是你的错,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我变得很愤怒,只不过我把这种愤怒发泄给了我最不应该发泄的人。我冲胡志吼道:
“你他妈给我闭嘴!你看看,你好好看看,现在除了我和你们俩,还有个正常人吗?我们本来高高兴兴来,现在呢?现在怎么办?你告诉我怎么办?”
我抓狂的吼着,面向着胡志,却好像不是对胡志说,而是对着这片天,对着这世上所有的不公。
李袭拍了拍我的肩膀,流着泪跟我说:
“南忧,你别这样。”
“别这样!别这样!嘿嘿,那几个坏蛋别这样!”
我看向冬香,只见冬香一副脏兮兮的样子,一边拍着手,一边傻笑,很快又哭起来。
我想,这还是我之前认识的那个精明知性的冬香吗
胡志安抚了一下冬香,对我说:
“你要还是个男人,就跟我去找图图。”
李袭说:“我也跟你们一起去吧。”
我和胡志同时说道:“你留下来照顾她们俩。”
那一刻我们三个人彼此给了对方一个坚定的眼神。
那样的眼神在我今后的生活中再也没有遇到过,我把它理解为“信任”与“同甘共苦”。
尽管这两个人,都是我曾经觉得最不可能成为朋友的人。
假如我知道这一切都是白松指使人做的,我一定不会放那几个人走。我会亲自把他们带到警局,不会像当初放过小柳一样手软。
写到这里,我平复了一下心情。但我想也好,此时的白松并不比我开心多少。而是时时刻刻都在等着法律的判决,他所担心的,只有他自己的生死。
胡远和李拓把刺杀图图失败的消息告诉白松后,白松当时就吓晕了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他的爸爸在床边照顾着他。
“爸,爸,我好像做错事了。”
白松爸爸板着一张脸,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
“孩子,做生意应该不择手段,这一点是对的。但是无论何时都要有一根底线,就是绝对不能触犯法律。”
白松坐起来揪着爸爸的手,说:
“爸,您都知道了。那个蓓蓓,她见过我的保镖。如果她告诉南忧那帮小子,他们一定会报警的!到时候我有可能要坐牢!您要救救我啊爸爸!”
白松爸爸毕竟是久经沙场之人,他说:
“第一,不能让他们校长知道。第二,我刚才进门的时候,听你保镖说图图在山上失踪了。第三,他们一行人里,胡志和李袭两个人关系不清不楚。抓住这些把柄,去和他们谈判。孩子,你以后的路还很长,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很精明的人,一点大风大浪都经不住怎么行?”
白松听完爸爸的话,脸上慌张的神色减了一半。他问道:
“胡志怎么不清不楚?小两口谈个恋爱能有啥把柄?”
白松爸爸气的冷哼了一声,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扔下一句:
“你和李拓一样经常往他们学校跑,怎么李拓知道他们是师生关系,你不知道?那个女老师如果被爆出来,就不是师生恋那么简单了。”
白松爸爸说完就走了,而白松则一个激灵站起身来,大声喊着李拓。
李拓跟着白松走到别墅阳台,白松止不住的笑意,对李拓说:
“胡远那傻小子怎么样了?”
李拓说:“杀人没成功,打发走了。”
白松抽出一根雪茄点上,说:
“做人嘛,有点格局。答应人家的钱怎么不给?”
白松叮嘱李拓提现出八十万,又另派几个得力的手下在没人的地方把钱抢回来。
计划好这一切,便和李拓二人往牛郎山赶去。他们带了很多零食,饮料,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去。
牛郎山下,白松的奔驰缓缓停了下来。
白松一身白色西装,李拓跟在后面。
白松看到三个女孩,两个衣衫褴褛,是蓓蓓和冬香,一个脸蛋俊俏,是李袭。白松的眼睛一下就亮了,她走到李袭面前,说:
“小妹妹,你知道图图在哪儿嘛?”
李袭看了一眼李拓,立马知道这些人的意图。她冷笑一声,对白松说:
“什么小妹妹?你后妈都不一定有我大呢。”
“哎哟,御姐型,我喜欢。”
白松对着李袭使出他在酒吧时经常使用的套路,李拓在一旁悄声提醒道:
“哥,别忘了咱是来干什么的。”
白松整了整衣领,换了一副仪态说:
“你们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而坐在地上的蓓蓓直勾勾的盯着白松,她说话的语气生硬而又直接:
“白松,你还记得我吗?”
白松打眼那么一瞄,看到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脸上脏兮兮的小乞丐的样子。但定睛一看,才发现这个人是蓓蓓!
“李袭姐,她不是什么好人。”
蓓蓓叮嘱李袭道,李袭也曾经从胡志口中听说白松很坏,但没想到这个人就是白松。
白松却直勾勾向蓓蓓走去,装出一副担心的样子。
李袭拦住白松,揪住白松的衣领:
“小流氓,你知道你做下的那些事够判死刑了吗?”
白松听着李袭的话,一下愣住。但眼睛滴溜一转,对蓓蓓说:
“蓓蓓啊,其实我挺喜欢你的,当初你跟我表白我有我的苦衷,我想着我先跟图图分手,然后再跟你好。这不,你一直误会到现在我都没工夫跟你说。”
蓓蓓依旧坐在地上,双臂抱着腿,狠狠地盯着白松。
“哦?”
白松见得到了蓓蓓的回应,紧接着说:
“你不想要钱吗?等你做了我的妻子,我的钱都是你的,所有的金银珠宝,所有的名牌包包都是你的。”
蓓蓓站起身来,走到白松面前。对李袭说:
“姐,你放开她。”
白松以为蓓蓓被自己说动了,开心的张开双臂。
蓓蓓在距离白松一米左右的时候,抬起腿用尽所有的力气踢向白松的□□。
白松在地上不停打滚,李拓见状赶紧去扶白松。白松一边挣扎,一边用力说道:
“本来就是个婊子,他们几个□□你也是照顾你生意啊。至于装的像个什么贞烈的小姑娘吗?”
李袭喊道:
“你说什么呢?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而蓓蓓却有气无力的站在原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眼睛里却透露着忧伤:
“姐,他说的没错。我本就是大街上一只随风飘扬的塑料袋,无论飘到哪里都是垃圾。在大街上是垃圾,在垃圾桶里还是垃圾。无非就是从脏变成更脏。的确算不上□□。我以前是很爱钱,甚至为了钱不择手段。但我从没想过乱花钱。我只是想让自己能像个小姑娘一样的活着,想让我的好朋友在天堂放心,我可以照顾自己照顾的很好,也可以帮她照顾她想照顾的男孩子。但我没有钱我能做什么?可最后钱没换来,我却更脏了,脏到被□□只是从脏到更脏。我终究不能像个女孩子一样的活着。白松,现在我这个样子你满意了吗?”
蓓蓓的脸上流下一行又一行的眼泪,可那个时候她却不知道我和胡志,和图图在她身后的荆棘丛里也一样的泪流满面。
这是我又一次在蓓蓓面前哭,不,是在蓓蓓背后哭。我想她一定不会像以前一样责怪我不应该这样哭。
我很庆幸我可以在那么快的时间里找到图图,在我和胡志与李袭分开之后,我们二人向着山上走,一路上我喊着“图图”以及很久以前给她取的外号“香奈儿”。
“南忧,你说图图能藏在哪儿?不会真去看仙女湖了吧?”
我说:“你傻啊,你看这山上有一条小溪没有,还湖,你真是异想天开。”
胡志一脸不解的问我:“那你说,牛郎,仙女什么的?”
我没好气地说:“我骗图图那孩子的,你还真信啊?”
说话间我们到了我与图图生火的山堆上。
“南忧!你个骗子!你骗我!”
很多年后我想,这一定是十九岁那一年我听过的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
寻寻觅觅了很久,我甚至已经做好了图图要死的准备。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图图会以这种方式出现。
而且出现的是那样的让人心疼。
我们向声音的方向望去,这个小女孩浑身上下扎满了密密麻麻的小针茬,头发也落满了很多小碎屑,就站在火堆燃烧留下的黑炭上,对着我喊。
我看到了一张世界上最美的脸,脸上一道道美丽的划痕给她增添了几分美妙。
身后的大自然仿佛是她的童话世界,她又找到了自己的童话世界。
“呜呜呜呜,我饿死了,渴死了!南忧,你这个大坏蛋!”
我奋不顾身的向图图冲去,我看到她光脚站在黑炭屑上。
我像个家长一样,对图图说:
“你跑哪儿去了?怎么把鞋子还跑丢了。”
我生气的埋怨着图图,但是埋怨着望向图图的脸忍不住就笑了。图图也笑了,我们二人抱在一起笑了很久,很久。
笑着笑着我哭了,但我们抱在一起的姿势她一定看不到。
后来胡志跟我说,图图也在哭,并且是屏住呼吸的那种哭。
于是我觉得,或许这就是我们之间的默契。
我们的情绪稳定下来之后,图图说:
“我可没有说话不算数,我可没有像狼来了那个故事里的小男孩一样吓唬你们。我是真的想走的,走到一个谁也看不见的地方,然后与这些山水融为一体。可是我走远以后我真的好饿好饿,我想吃鸡排,我想吃肯德基,我想吃川菜。然后我的肚子就咕咕咕一直叫,上学的时候我听说树皮可以吃,然后我就去啃树皮,可是真的太苦了!然后我就想回来找你,妈妈说走丢了一定要待在原地,这样别人就一定可以找到你。然后我就回来我们一起生火的地方,可是我怎么等你也不来。可我相信你一定会来找我,就像相信我妈妈跟我说的话一样。等不到你我就站在黑炭的正中间,这样你总不会找不到我吧?可是你让我等了好久好久。我的鞋子让我在晚上的时候跑丢了。南忧你别生气。”
图图的话让我和胡志又是气来又是笑,我把图图背在身上往山下走去。我说:“辛苦你了,图图,很快就有好吃的了。”
当我们快走到山底时,我们看到山下好像多了两个人。于是我们加速往下跑,在看到那两个人是白松和李拓时,我决定不顾一切的冲下去。
但胡志说:
“南忧,他们是两个人,你一个人下去斗不过他们。我们都下去的话,他们肯定会不顾一切的抢图图,图图更危险。”
听了胡志的话,我着急地说:
“那怎么办?下面可是你对象和蓓蓓冬香!”
胡志说:“我们先等等看,静观其变。”
然后我就听到了蓓蓓无助的身影面对白松发出的感人肺腑的声音。
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我把图图交给胡志,站起身来一字一句地说:
“我问过你们一次了,谁是婊子?”
蓓蓓转过身来,冬香则又一边鼓掌一边傻笑:“太好了!太好了!婊子!婊子!”
白松看到我和李拓眼睛盯着我。李袭扭过头来,看到我和背着图图的胡志,说:
“是你们?图图找到了?”
而趁李袭扭头的间隙,白松一把抓住李袭。
白松低声对李拓说:
“好机会,我们做掉图图一样可以要挟他们。你快去给所有零食都撒点药,快去。”
白松吩咐罢李拓,便对我笑道:
“哎哟,你们挺热闹啊。这么多人都在呢。”
没等我说话,胡志对白松吼道:
“你把李袭放了!这事和你没关系!”
白松说:“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你给我图图,我给你李袭。”
图图在胡志的背上不断的重复:不要,不要!
而此时我显然高估了我对胡志的信任,只见胡志背着图图向白松走去。
于是在这场交换中,我们人生的轨迹都在发生着改变。这种改变让坐在电脑前的我都想试图去改写结局。可如果改了,会是什么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