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灵》酸子很无语

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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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望月的姐姐路霖在市图书馆当图书管理员，因为她长得很漂亮，所以给图书馆拉来了活动赞助，因此在市里出了名，很多人追求路霖，但每次路霖都婉拒他们。别人问她，她也笑而不语。
　　只有路霖自己知道，她来图书馆才不是为了给图书馆拉赞助商，她是为了帮助那些无家可归的小孩。
　　有小孩说，自己离家出走的时候。看见电视上她漂亮的海报和“关爱之家”的宣传语，于是抱着希望来找她。那时候，路霖忽然知道了自己的脸的正确用法。她不仅长得美，还具有异常的亲和力，经常被孤儿院的负责人邀请去讲课。孩子们都很喜欢她。
　　路霖以为不会有孩子不喜欢自己，直到她遇见了郦花开。

　　她注意到郦花开时，已经是郦花开住在图书馆的第八天。
　　整个白天，无处可去的郦花开都会做在图书馆的大厅上睡觉。她皮肤白皙，五官标志出落，又把自己收拾得很整洁，一开始路霖根本没想到她是无家可归的小孩。但她每天进出馆都能看见郦花开后，她起了疑心。一天下班，她给了路望月二十块钱，说自己要加班，叫她出去吃饭，偷偷跟踪起离开图书馆的郦花开。
　　她跟随郦花开七拐八拐，绕进城中村的外卖贩卖点聚集地。
　　郦花开走进一家店，出来时已经换上美团的外卖服。落在角落的路霖一惊。
　　“送完今天，我就不送了。”郦花开对店门口胡子拉碴的负责人说。
　　“恩？你干的挺好的啊？嫌钱少？”负责人叼着烟问。
　　“我不需要钱了，我攒够一千了。”郦花开说，“今天送完，你把桃木剑还给我，我明日就走。”
　　“恩？你就走就走，什么桃木剑？”负责人装糊涂，“赶紧开始送外卖，要是迟到了扣你钱别找我。”
　　他一边说一边往里走。
　　几天前他正招募外卖骑手呢，一个小姑娘忽然背着桃木剑来应聘，他起先觉得奇怪，以为小姑娘是来捣乱的，但郦花开飞檐走壁爬墙送外卖的操作把他看傻了。
　　郦花开说，自己要赚算卦的钱，求负责人给她一次机会。负责人一眼看中了她的桃木剑上的剑穗，上面的玉珏一看就价值不菲。他起了贪念，连哄带骗，让郦花开以桃木剑为抵押换工作。
　　郦花开一开始听说要抵押桃木剑时，还犹豫，但后面为了赚钱还是咬咬牙答应了。那剑穗上的玉珏落入负责人手中，那他便必然不会吐出来。

　　眼看他还是继续装蒜，郦花开直接上前抓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反拧后往后一扯，负责人顿时疼得吱哇乱叫，双脚疯狂蹬踹。
　　“姑奶奶啊，饶了我吧！剑还你还你！”负责人忙手。
　　郦花开顺势松手松开他，把他扔到一边。
　　“你没事吧？”路霖从远处看见两人拉拉扯扯，她担心负责人欺负郦花开，赶紧冲出来。
　　“恩？”郦花开疑惑地望着突然冒出来的路霖。她愣神的刹那，负责人啐了一口，上前想要偷袭她。郦花开一个飞踢，差点把他钉墙上。

　　“你应该问他有没有事。”说完话，郦花开径直走了进去。她似乎和剑有心灵感应，很快便精准找到剑。她无视路霖，直接走向巷口。
　　路霖站在原地有点懵，以往这个时候，像郦花开一般年纪的小孩已经哭唧唧地拥上来了。路霖的人格魅力似乎失效了。
　　郦花开走到半路，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转头走回去。
　　路霖看见她走回来，以为她要和自己说话，郦花开还是无视她，她一手拿起地上的外卖。
　　这边负责人缓过劲儿，对郦花开说：“你！你还敢回来！你送了我也不会给你钱。”
　　“无事，既然答应你了，那就送完吧。”郦花开好不费力拿起一堆外卖，她侧身踩墙飞身而起。路霖看见吓了一跳。
　　“小妹妹！你等等！”路霖见她真要走，终于忍不住开口叫她。
　　郦花开回头看她一眼。
　　“你，你有家吗？你住在那里啊？”路霖双手并拢作喇叭状，大声问此刻立在墙上的郦花开。
　　郦花开表情松动，摇了摇头，飞快走开。

　　路霖怔然，一旁的负责人看见她吃瘪的表情，来了劲儿。
　　“这小孩，谁问都不吱声，问她赚钱干什么，神叨叨地说什么找麻瑾的那神婆算命...”负责人说。
　　“什么！”听到“麻瑾”和“神婆”两字，路霖一激灵，她赶紧上前追问。

　　“阿秋！！是谁在蛐蛐我。”
　　另一边，守在门口等外卖的路望月忽然打了喷嚏，她回头望客厅的时钟，都快七点半了，外卖和路霖一个也没回来。她真的快饿成干了。
　　路望月没有自己的手机，家里放了一部路霖的旧手机，路霖不在家时，她偶尔会用手机点个外卖。今天的外卖格外的慢，她等得快要睡着了。

　　“沙沙——”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异响，路望月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侧目看去。
　　今天郦花开穿着某团的黄色马褂，里面还是那身藏青色的道服，如那日般从墙头跳下。她抓着外卖出现在路望月面前。路望月一看见外卖就喜笑颜开，自动忽略了郦花开送外卖的奇怪出场方式。她直接扯开袋子，开始猛猛干饭，狼吞虎咽一番后，她才注意到郦花开一直没走。
　　“恩？！你要干啥？”路望月认出郦花开就是那日跳墙之人，她警惕地倒退一大步。那天放学，为了找郦花开，景洛梵缠着路望月，让她陪自己在校门口等了一个小时，都没看见郦花开走出学校。之后，景洛梵多番打探，才确认学校里根本没有叫郦花开的学生。
　　这人处心积虑接近自己，莫不是有什么目的。

　　“算卦。”郦花开正在低头整理自己的桃木剑，上面的玉珏透亮鲜白，借月光射寒光。

　　此时，天缓缓给大地披上一层夜幕，四周眨眼间便暗了个彻底。路望月家在街尽头，四周没什么邻居，此时比路灯更亮的月光惨白地洒在二人脸上。
　　郦花开自始至终没什么表情，她发丝轻扬，密如罗网的睫毛在眼下打出一片阴影。她抬头，那张美的让人失语的脸，终于起了一丝波澜。
　　路望月感觉自己心好像被什么狠狠地猛击了，她一时说不出话，心跳如雷鼓，端着外卖的手一抖，饭盒掉落，落地飞溅。她向后退，猜到一只脚后，大叫一声。

　　“是我。”路霖被她的大叫吓了一跳，她抓住路望月的隔壁，待她冷静后，看向一旁安静等待的郦花开。
　　“算了卦之后我就离开。”郦花开说。
　　“你收人钱了？”路霖问路望月。
　　“没有。”
　　“对。”
　　郦花开和路望月异口同声答道，双方皆被对方的答案一惊。
　　路霖问郦花开：“你给了多少钱？”
　　“八百八十八。”郦花开答。

　　“八百八十八？！我没收，你别张口胡说。”路望月小声嘀咕，“我要算十个人才能挣这么多...”
　　“我给了。”郦花开不卑不亢，依旧淡定。
　　路霖听后看路望月，似乎她更相信郦花开的话。路望月不可思议地看着姐姐不信任的眼神，她心里的委屈此刻到达顶峰。
　　姐姐晚上又加班晚回家就算了，她点个饭没想到还遇见人穷追猛舍，被吓了一跳饭没得吃，莫名其妙被人冤枉，自己姐姐竟然更相信外人说的话。

　　路望月生了半秒闷气，转头飞奔出家。她越跑心就越堵，最后跑着跑着哭了出来。她一直跑到上气不接下气，她累得一屁股摊在一旁的草地上。缓口气后，她揉了揉肚子，本来就没吃饱，现在跑一趟后，又饿了。路望月摸了摸口袋，发现还有五块钱，准备去超市买包面包。她起身时一个趔趄，肚子忽然绞痛无比，只能又蹲下来。
　　一双布鞋出现在面前，裤脚是藏青色。不用想，是郦花开追来了。

　　“你妈说，她去厨房给你做你最爱的蛋炒饭了。”郦花开说。
　　“谁是我妈！那明明是我姐。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路望月翻了个白眼。
　　“她说，你每次发脾气离家出走都只会沿着主街狂跑，因为你路痴，怕拐错几条街，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我就往前走，果然看见你了。”郦花开说。
　　“...”路望月心说：姐！你怎么什么都给外人说啊。
　　路望月现在只想找个洞钻进去，无奈她因为岔气根本走不动，她把自己的头低得很低。
　　郦花开见她神情痛苦，背身蹲下来。

　　“上来。”郦花开说。
　　路望月没逞强，乖乖爬上去。
　　路霖做好饭一出门，就看见不远处郦花开背着路望月缓缓走来。
　　此刻的月光十分透亮，轻轻为路望月披上了一层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