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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某振山姥切國廣在景趣立秋·向日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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楢紗吉的本丸日常,山姥切國廣專場
風和日麗,高遠的天空湛藍,絲毫不見之前暴風雨的陰霾。
田野中的向日葵被那場連夜的天災撕扯得只餘下幾朵勉強算是完好的花盤,周邊一些的花瓣早已被雨水浸透得褪色透明。
這本該是一座收納於時政景趣卡片的向日葵田,然而這樣敗落的情況顯然已經被投放出來這片田野時日已久,所用的靈力早是與土地鏈接輪迴。
山姥切國廣抿著唇,沉默地站在向日葵田邊,仍帶著濕意的風盛夏的餘熱吹過他的臉龐。
今年的向日葵,無人來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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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姥切國廣很早知道自家的審神者的難相處。
他不明白為什麼別家的審神者會溫柔體貼,活潑開朗,再不然也是進退有度,賞罰分明。
而在這個本丸,進退有度,賞罰分明的是本丸管理者鳴狐;溫柔體貼的是近侍小狐丸,活潑開朗……是那班天真爛漫的短刀。
對大多數刀劍付喪神避而不見或者不理不睬的審神者楢紗吉,山姥切國廣那份現世召喚出來的熱心不斷下沉冷卻。
“起碼,姬君討厭什麼她會表達出來。”長船家的大家長反倒是對這樣的審神者多有包容。
山姥切國廣無言以對,他漫不經心,烏冬面團的力道漸漸減輕,甚至到後面他停住了手。
燭台切光忠對這位分神的廚房小助手搖搖頭,這樣下去面的勁道不夠,會不好吃的。
他索性將山姥切國廣請出去剝蒜。
等到晚餐開宴的時候,大家都很吃驚楢紗吉會出現在食堂裡。
對方的食不言給刀劍付喪神們壓下來了很沉重的氣氛,沒有刃敢隨意聊天,直到五虎退吃到那碟不同以往做法的烏冬面。
他小小地驚訝道:“這樣做的烏冬面很好吃!”
“是尤溪面。”
冷不丁地,審神者出聲反駁。
“對,對不起……”膽怯的短刀付喪神被嚇得聲音咽哽起來,半點眼淚在眼眶打轉。
一頓晚飯怏怏不樂地散場,審神者的身影很快隨之沒入曲折的走廊不見。
山姥切國廣明顯地感受到審神者身上的不愉快,他甚至不明白為什麼審神者會突然發作。
*
本丸的管理者增加了小烏丸分擔一部分內務,這位太刀付喪神雖一副童子模樣,但很快在本丸裡取信於眾刃。
“對姬君太過於好奇並非什麼好事。”小烏丸如此告誡。
“吾等為刀刃,非分之想最好不要有。”
“??為異鄉人,如今,她在此間為主。”
如果是這樣,為什麼還要做親親蜜蜜的好朋友模樣。
山姥切國廣困頓極了。
他的疑惑無從而解,日久天長,山姥切國廣探究的想法越加越強烈,而接近審神者卻是一件難事。
直到小狐丸提出了輪值第一近侍的建議。
*
天還未亮,輪值到第一近侍的山姥切國廣已經站在二樓的紙門前。
審神者的小築四周一片靜籟,他像是給自己做心理準備,遲遲不敢踏前一步,就這麼站著直直盯著門前,目光仿佛能刺穿這扇門。
天際開始泛起魚肚白,太陽出了半邊又下起了大雨,山姥切國廣總算上前敲了敲門。
等了好久房間裡半點聲響都沒有,山姥切國廣忍不住推開門。
“你還要睡到什麼時候,起床了!”語氣生硬到山姥切國廣自己都吃驚,他心虛地張了張嘴後閉上。
室內依然靜悄悄,山姥切國廣皺著眉走了進來,他撥開垂落在內居室的珠簾,果斷伸手拉開後面一層紗簾,竹榻上未睡醒的審神者半蓋著薄被,衣衫不整,露出大片光滑的皮膚。
山姥切國廣放下手中的紗簾連連後退幾步,扯了扯身上的白布掩飾住自己羞赧的表情。
這……擔任近侍每天都要這樣嗎!?這是他能看到的嗎!?
山姥切國廣不敢置信。
“哈哈,想太多了,兄弟。”堀川國廣聽著山姥切國廣的小抱怨,對此不以為然。
“主君還是很好應付的。”堀川國廣突然想到了什麼,他又說了一句。
“不要對主君不敬哦。”話音剛落,和泉守兼定呼喚堀川國廣的聲音在不遠處傳來,堀川國廣應聲很快地走開過去和泉守兼定那邊。
徒留山姥切國廣一刃心亂如麻。
三天的輪值近侍說短不短,說長不長。
甫一結束任期,山姥切國廣又回到了最初只能遠遠眺望審神者身影的原點。
他找不到接近楢紗吉的理由。
曲折的迴廊上,紫藤蘿爬滿了頭頂,稀稀落落地開著幾串花簇,陰影下審神者側身坐著看向聚集在廊下擠擠壓壓的游魚。
粟田口的一振短刀站在她身旁侍奉,離得太遠,山姥切國廣不清楚是前田還是平野。
對方似乎注意到他的目光,稍稍靠近審神者身邊耳語幾句。
楢紗吉略略抬頭,視線若有似無地掃過山姥切國廣站立的那處。
山姥切國廣不閃躲,感受著逐漸加快的心跳與嘴裡不知為何泛出的酸甜。
她投望的眼神很快收回,山姥切國廣甚至來沒有來得及表露出任何的情緒,審神者便已經起身要回去小築。
蜜合色的身影轉入在密密麻麻的綠植間時,山姥切國廣仿佛看到了她的回眸。
當天晚上,山姥切國廣做了一個夢,他夢見楢紗吉選擇了他做初始刀,對他說喜歡他碧色的瞳,喜歡他金色的髮……
然而即便是加州清光,得到的也不過是一句喜歡紅色。
*
少女的腳步輕輕,踩過泥濘的小路,俯臥在她肩上的侍狐看見不再繁盛的向日葵,直起了身子,甩了甩蓬鬆的大尾巴。
“哎呀呀,太遲了,主上大人!”侍狐用可惜的語氣說道,“只能在來年的時候再來看向日葵了!”
它很快注意到田埂邊上的山姥切國廣,隨即又說起話來:“啊啊!山姥切國廣殿下也在呀!一直辛苦你照看這片向日葵了!”
“這沒什麼。”山姥切國廣看著離他三四尺距離的審神者。
楢紗吉依舊我行我素,她對付喪神的態度沒有隨著時間推移而有過變動,能避之則避之。
她眼神迷離,只放在默默無聞的景物上。
山姥切國廣多想也成為其中的一部分。
他內心生長出來的植株被禁錮著纏繞滿了欄柵,這份不得結果,無冬無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