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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怨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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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小屋的人,是一群挥金如土的富二代,平日里她们可没闲着,什么占着地盘拉帮结派,什么搞圈地运动,什么没事找事搞游行。
但事情远没有她们想的复杂,这些富二代不过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家里搞商战,她们帮着清扫门户,等着坐享其成罢了,闲暇之余,多了点操心杀手营内政的心思。
高级餐点像流水席似的铺在桌上,还有一堆叫不出名字的高级酒,甚至还邀请了当红的乐队,当背景板,五人只好毕恭毕敬地坐在角落囫囵加餐。
酒足饭饱后,五人正打算静悄悄地打道回府,却被514的老大叫住,“我们要玩游戏,你们一起吗?”
“不用了。”蔺冠青新书被搜刮的气还没消,“我们只是来吃……”
樊苦上前来了个抱摔,刚想拖走蔺冠青,谁知晁鸦站出来说道:“当然可以。”
本来以为是什么烧脑桌游,结果却是真心话大冒险,全都落座后,514的二姐交代道:“酒瓶停下后指谁,就要选择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两个都不选,或是没有完成任务,就要喝一瓶。”
邝啫说道:“樊苦,你能不能都喝了。”
“滚,当酒是白开水啊,刚才早就喝饱了。”
一开始的问题还是诸如“WO27手枪,是哪年产的?”、“十枪以内打满85环以上”,慢慢地就变成,“去校长办公室偷账本,再还回去”、“往营地大门口泼红漆”。
樊苦刚灌完一瓶,忍住吐意,和身边的人耳语道:“她们想死,为什么要捎带上我们?”
不比樊苦,晁鸦从坐下起,就没被指过一次,她轻轻拍了拍樊苦的肩膀,说道:“别喝了,我们走。”
桌上又要开启新一轮。
“时间不早了,我们要回去休息了,祝你生日快乐。”晁鸦先起身,扶起摇摇晃晃的樊苦,又拍了拍倒在另一边的邝啫。
“慢着,能从清贫山四肢健全地回来,晁鸦,你的运气不赖,最后再转一轮怎么样,用来抵你们付不起的餐费。”羌茄,514的老大,拦下想走的五人。
兜比脸干净的五人,自然没有甩钱扭头走的豪气,晁鸦也不想拂了寿星的面子,便拾起酒瓶,随手一转。
屋内静得只能听见喘息声,全部的人都盯着那个酒瓶,几圈后停下,指着一个无人的角落,晁鸦便抬手离桌,转身就想走。
羌茄眼神示意身侧的人,那人将瓶尖正对晁鸦离去的方向,“你不打算听任务吗?”
晁鸦才走出两步,便被人拦下,樊苦上前顶撞来人挑衅道:“想死是不是,当一屋的人都瞎,吃饱撑着没事找事。”
“晁鸦,给你的任务是现在去杀掉校长,不然,就把这一桶酒都喝了。”羌茄抬起下巴,眼神停在桌上那桶烈酒。
晁鸦没有喝酒的习惯,酒精刺鼻的气味,苦涩的味道,都让她对酒避而远之,但羌茄没事找事的语气,也让其他四人彻底醒酒。
邝啫说道:“怎么可能,这么大一桶,喝完人都要肿成巨人观。今天的餐费,大不了先打欠条,有钱就还你,我们老大不喜欢喝酒。”
不请自来蹭高级生日宴本就理亏,几个人刚粘上处分,来宾又大多非富即贵,晁鸦不想把事闹大,举起酒桶,分几趟,硬灌下整桶。
“校长保险柜的密码是六位数,不是四位。”
出门前,晁鸦撂下最后一句话。
回到小屋,五人都摊在客厅,酒精上头的眩晕感,让几人都没有回屋的力气。
蔺冠青趴在沙发凳上,欲吐却吐不出,但还是面红耳赤地抨击道:“下回饿死了,也不去514蹭饭,羌茄那个人是不是卧底啊,和校长有仇还是想整人?”
晁鸦轻轻摇了摇头,开口说道:“她前搭档,被校长安排,和我换了任务,是去清贫山的任务。”
“十年前我就该去清贫山了,欠她们一条命,像个弱者一样苟活到今天,我就是个废物!”
或许是酒精的作用,喝醉的晁鸦像是变了一个人,和平日里严肃又冷淡的她,判若两人。
邝啫说道:“打打杀杀的,谁能说得清,活不活得下来。”
婆说婆有理婆说婆有理,谁去杀,杀谁,怎么杀,其实她们都做不了主,全凭基地下的任务单。
晁鸦记得很清楚,那次任务交换,是连夜指派,她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来得及,羌茄应该也是。
“杀人真的,是一件令人痛苦的事情。”
屋里很静,只剩轻声的醉话,晁鸦掩面小声地抽泣,酒精的作用,让她难得显露出常人的情绪。
“晁鸦——”
樊苦挣扎着从沙发上起来,走近到晁鸦身边,歪七扭八地躺在她旁边,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晁鸦,我们一起完成那个任务吧。”
这是最好的主意,完成那个任务,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退职金,以后再也不用杀人。
晁鸦止住哭声,但抽搐还未停下。
周围装睡的三人,也在等着她的回答。
大概一个月之后,五个人都被解除禁令,又继续开始执行任务,那个夜聊,成了五人心照不宣的秘密,到最后晁鸦也没说什么。
五人还像从前那样,各自忙活,在小屋的时候,也总是三三两两,凑不齐五人,晁鸦变得和以前不一样,没任务的时候,总躲在房间里。
樊苦故意在客厅抽烟,也没人来骂她,不在假期,晁鲮没在酒吧上班,她在赌桌上喝到烂醉也没人通风报信。
蔺冠青跟在她屁股后,追着讨问个人信息,说是打算写杀手百科全书,还要求晁鸦帮忙写序,被嫌烦后还追问,最后得来樊苦的一顿暴击。
邝啫自认她是小屋里最懂事的,从没触碰过晁鸦的底线,也没苛求过她的帮助,她想过原因,她们相似的地方太多,尤其是逆鳞,但是她们脆弱的一面不径相同。
邝喱共情不了晁鸦的心结,生死早有定数,不过先生先死后生后死,但她同样不喜欢杀人,只是不做杀手,她们能不做吗?
约摸半年后,城里开春,又是一年一度的招新,她们任务也少些,空闲的时间多出来,往年她们都会一起去看考核,晁鸦负担重,会去当考核官,散场后在基地外聚餐。
只是今年,小屋里的气氛阴沉,晁鸦又去做考核官。考核的体育馆里,这批新生平平无奇,实力不差,就是性格,一个个比屋檐下垂着的冰锥都硬。
靶场上,刚出枪的那位,打出了十环的好成绩,樊苦加油鼓劲似地吹了声口哨,但那人反应平平,还翻了个白眼。
樊苦说道:“这些家伙,怎么都这么无聊啊,一点都不好玩。”
蔺冠青说道:“有病,人家来上班的,不用你觉得好玩。”
樊苦说道:“一边去,懒得理你。”
邝喱说道:“哎,晁鸦,这次是体术的考核官。”
樊苦说道:“体术的考核官补贴款最少,因为不会就是不会,没人会犯蠢给考官塞钱,全凭个人实力。”
“是不是因为之前那个任务,只能当这里的考核官。”
“大概吧。”
还是聚餐了,在离基地两条街的一家家庭式餐厅,便宜还管饱。
周围坐的全是落榜生,无形的怨气飘到她们旁边,本来胃口就不好,还要提防落榜生围殴她们。
平安无事地出门后,她们又巴不得有人来围殴,一个个没做错什么事,反倒像群丧家之犬。
还没到街口,樊苦抽风似地跑回餐厅,“东西落店里,等我五分钟”,其余四人待在原地等着。
五分钟没到,樊苦便回来了,只是她跑得比刚才快多了,而且她落的东西——有点多。
“樊苦,你发什么病——”蔺冠青最先反应过来,转身向着反方向狂奔。
“我说,晁鸦故意给他们打低分,哈哈哈——”
本就怨气十足地塞饭,结果从外面闯来个疯子,欠欠地嘲讽道:“你们这群废柴——想当杀手,真是白日做梦,不自量力,哈——哈——哈——”
是可忍孰不可忍,整个餐厅的人全涌出来,追着樊苦跑,那些人刚从基地出来,手里的武器还没放凉透,势必要拿樊苦上温度。
但这群落榜生的实力理应小觑,下个街口还没到就被甩得没影了。
邝啫问道:“今年落榜生有这么多吗?”
樊苦回道:“可能吧,我还到隔壁两家店喊了。”
“……”
蔺冠青说道:“欠到没边了,大姐你今天回去最好揍死她。”
“——”
晁鸦正要开口说话,樊苦突然半蹲下拉筋,活动筋骨。
“我走的时候,他们好像在打电话摇人,我就说,我们有五个人,他们包抄也打不过我们,前面那些人应该就是。”
“……”
在基地附近闹事自然不行,五人先和那群落榜生来了个十公里拉练,跑完后,没几个有劲叫唤的。
樊苦反倒精神抖擞地从兜里掏出一沓优惠券,一个人一个人地分发起来,“能和这家拳馆的老板,打上一个来回,体术基本能踩合格线,满一千减七百,试听课免费,买课就送拳馆老板亲签教材一套。”
邝啫说道:“无语——”
樊苦的脑回路,有种等了半天大餐最后上了碗麦片的既视感,她们四人以为樊苦在想什么点子打场群架,活动活动筋骨。
樊苦说道:“啧,最近基地不让赚外快,只能拉到这来,今晚请你们吃宵夜!”
不过很久没在体育馆以外,熟悉的地方,这样刺激地奔跑。
邝啫问道:“七百的优惠券,你们做慈善还是开店?”
“原价二百五。”
宵夜定在樊苦常去的酒馆,选了包间,点了套餐。
进来个服务生说道:“樊老板说随便点,今天她买单。”
蔺冠青说道:“又发病,有点小钱就开始嘚瑟。”
樊苦下到负一层的赌场,赌桌上吞云吐雾,筹码跟不要钱的石子一般,散开又聚堆,再散开,盒里散空,正想续上,身后探出一只手,按下她手里的签字笔。
早春雨多,又多是阵雨,晚凉寒气袭人,晁鸦脱下厚外套搭在樊苦身上,她的短袖衬衫盖不住一丝温热。
樊苦熄了烟头,丢进手边的垃圾桶里。
街头来往的人很多,酒馆门上的风铃因为进进出出起异响,两人却难得的无言。
“那天和今晚一样冷,你穿的也是这件薄衬衫。”晁鸦先开口,从凳子上拿起打火机,“抽的也是薄荷烟。”
“十岁那年我就进基地了,杀人对我而言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清贫山的任务也没那么可怕,只是我原本想死在那里,没想过你们会来。”
“你——”
晁鸦说得不痛不痒,但一字一句全部戳在樊苦的雷点上,但她一时间又不知道说什么,起身将外套丢回给晁鸦,冲进雨里。
扯着外套,跟上樊苦,她想披上,她便躲开。
“别给我穿,你不是想死吗,我冻死了也不关你的事。”
“樊苦!”
“你别以为你死了,就可以换回那些人的命,死了就是结束。”
“小苦,我以为你懂我。”
“你滚——”,樊苦说完便顶着雨跑走。
结果买单的活,又落到四人头上。
那晚起,樊苦开始彻夜不归,换她在小屋闭门不出,所经之处都是刺鼻的烟酒味。
钱输光,天快亮,翻窗回房间,刚拧开台灯,便看见晁鸦坐在暗处的沙发上。
樊苦自顾自地合衣钻进被窝,关上灯,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晁鸦起身走近,扯开被子,樊苦不理会,背对着她。
“樊苦,我们谈谈。”
“谈什么,你不是想死吗,滚去死啊!”
“我不是……我只是。”
“不是什么,只是什么,你想死就去死,别想管我。”
虐恋情浅的戏码,也是落到她俩身上,话刚出口还没觉察,等静得没人说话,又尴尬起来。
“晁鸦,你到底想干嘛?”樊苦从床上坐起,拧开灯。
“我说不清,但我当时真的不想继续下去,我很伤心,总是喘不上气,总是想哭。”
晁鸦坚硬如铁,像个铁皮做成的机器人,但她也有螺丝松口的时候,就像现在,冷静地袒露她的伤口。
“我去杀了那个清贫山的首领,一切就都能结束了。”
异想天开,痴人做梦,但这的确是当下的不二法门。
“不用,那个任务已经结束了。”
“晁鸦,你不能一直把我当成小孩,你不能只允许别人来依靠你,不向别人索求,你要给我递一辈子的外套吗,你可不可以先关心自己冷不冷?”
“我没有,这些都是很平常的事情。”
“你以后再敢自作主张,我真的会给你好看。”
樊苦从床上下来,伸手僵硬地拍了拍晁鸦的胳膊,刚想收回,却被晁鸦会错意,将她揽入怀里,“不会了。”
“最好是。”樊苦轻轻将手从发丝间穿过,紧紧地抱住晁鸦。
鸡毛蒜皮的小事,闹得小屋不安生,所幸其余三人忙任务的忙任务,高强度训练的高强度训练,没觉察出小屋几天前诡异的气氛。
新人密训假结束后,也陆陆续续开始接任务。
然而基地又出现关于清贫山的任务,不是她们小屋,而是在新人里,晁鸦驻足在公告栏前迟迟不能回神。
晁鸦想和那个人换任务,她想再去清贫山。
人堆里挤上来一个身影,她轻轻地将手搭在晁鸦的肩上,低声细语地说道:“你还有良心,就去把任务换来,至少死的时候,没那么罪恶深重。”
羌茄的声音清透,像清风拂过脸颊,但谴责的口吻却像寒冬的烈风。
“晁鸦,你记住,你的命是她给你的,你十年前就该死了。”
话音刚落,羌茄便想混入人群走开,却被晁鸦一把拽住,走到无人的角落,她开口说道:“我会去换任务,这次以后,我们再无瓜葛。”
“你做梦——”
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和和美美地画上句号,有人想用负罪感胁迫自己活下去,就会有人希望她被负罪感裹挟到死。
晁鸦在小屋例会上说了这件事。
“老大,你真的要去换任务?”
“我想尽我所能,完成这个任务。”
任务还是取回清贫山首领的头颅,计划如初,晁鸦进入勇士营,混在一群勇士中间,周围的气氛依旧热闹,正中的擂台上,实力悬殊的较量,败下阵的,下场,得胜一局的,获得职位。
一个陌生的身影靠近,他弯腰向晁鸦施礼,身上熟悉的紧身制服,让她认出他来自清贫山。
“你好,请问是晁鸦吗,我们老板希望你可以参加擂台赛,赢下一局即可签订合同。”
新把戏,不过制服的品味,应该还是那个家伙。
“好。”
签完生死约,就被人潮推着登上擂台,而她姗姗来迟的对手是通缉榜前三的连环杀手“鬣狗”,两人算是同行,开场前的招呼不算尴尬。
“你最近也失业。”
“没有,还在上班,你呢。”
“岁数大了,打算赚笔养老钱。”
“是啊,行情不景气。”
“不是两位姐姐,怎么聊起天嘞。”
裁判将两人拉开,交代规则,铃铛声刚响,俩人便扭打在一块,刚才“温情”的寒暄点到为止,只剩拳拳到肉的“招呼”。
晁鸦隐约看见二楼看台上闪过一个红黑相间的身影,再就是蒙头一拳砸在鼻梁上。
“‘晁’——胜!”
意料之中的结果,晁鸦将‘鬣狗’扛下台,扶到待定区休息,刚才那个紧身制服的身影又悄然出现。
“我们老板在二楼贵宾室等你,这边请——”
还是那间昏暗的贵宾室,只是刚靠近门口,便闻到刺鼻的烟草味,鼻梁隐隐作痛,抬手扫开侵扰鼻息的烟雾。
“请坐——”
熟悉的声音,未变的红黑西服,只是烟头还灭,仍夹在食指与中指间,胳膊交叉拦在胸前,平底皮鞋交叠搭上茶几。
“你,出去——”九羿的视线停在晁鸦身侧的紧身制服上。
“可是首领吩咐我必须在场。”
九羿起身走近,压迫感像无形的巴掌,晁鸦本能地躲闪,却发现与自己擦肩而过。
一声闷响,接着是东西脱力摔倒的声音,再就是血液的味道,晁鸦不自觉地想象之前那位的下场。
九羿走到门边,按下灯的开关,又点上一支烟,血液顺着手上的匕首滴洒下。
“啧——”顶着嫌恶的表情,重甩了两下。
坐回到沙发,沾血的匕首随手扔在茶几上,晁鸦移开视线,落在九羿的脸上,看不清界线的新伤和旧伤相错在一起,利落的寸头续长了一些。
两人无言,对坐着,九羿也一支接着一支地抽着,直到烟盒见底。
“你去买包烟。”九羿先开口,她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两张钞票,扔在桌上。
“我们还需要,这样的把戏吗?”
“的确不需要,我打算烟抽完再杀你,你想提前也可以。”
“为什么。”
“晁鸦,你不是一个会问为什么的蠢人,清贫山不会让外族当首领,斩杀塔山遗孤的唯一机会,是你自己放弃的。”
九羿像是变了一个人,易怒易躁的伪装也被收起,和清珖更像三分。
“你们首领,她想见我吗——”
“见到尸体也一样。”
“没有完成任务,我不会离开清贫山的,你们之间的游戏到此为止吧。”
“游戏?”
“哄骗无知的杀手进城,只为满足清珖愚蠢的执念。”
“呵,‘哄骗’,晁鸦,这是公平的交易,那些人死于轻敌,FM-443,每一次,我们都是满膛地交到你们手里,但这么多年来,我只中过一枪。”
九羿偏头指着右耳上的伤口,起身从那具尸体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烟盒,点上一支,走近沙发,将烟吐在晁鸦脸边。
“都这么蠢,不如早点死。”
“你恨我?”
“别把我和你拉到一个档次,对你,我没有任何情感,你应该清楚,杀人不需要理由。”
九羿的语气很平淡,像是说一件与她们无关的琐事,她又开口说道:“那天既然选择逃走,就不要再插手清贫山的事情,你没这个资格。”
“你看不出吗,清珖根本不会让你继任,你一次又一次地帮她,就是一次又一次将自己推远,总有一天,她会因为执念,把你杀了。”
“是吗,那也是我应得的。”
“你甘心如此吗?”
“那你呢,小小年纪无家可归,又爱心泛滥地从垃圾堆捡回家一个,过家家的爱好,当杀手也戒不掉吗?”
“你什么意思?”
“你在我们面前没有秘密,穷鬼一个,心慈手软的毛病又改不掉,晁鸦,能用钱了结的交易是最简单的。”
晁鸦在那句话脱口之际,便觉得喉咙一紧,再没有开口的打算。
九羿开出诱人的数目,支票的一角染着血渍,扔在那两张钞票上。
“能用几条人命解的心结,也是最简单的。”
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下沙发边的那具尸体,脖子上骇人的伤口,像是一张血盆大口,在向晁鸦嘶鸣着他的怨恨,他只敢向她嘶吼,就如她刀下的冤魂,只敢向其他人怒吼。
弱者只敢挥刀向更弱者,即便强者的双手布满鲜血,也无人敢对她心生怨恨。
她要成为真正的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