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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活着就是下地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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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见青不忍,劝道:“花小姐,这件事也并不是你的错……”
赵之凉凉地说:“让她哭吧,她不正是想通过哭一场来证明自己是好人吗?多好的机会,干嘛要打扰人家。”
孟见青递了一个眼刀过去,赵之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
林溪云顾不上管叶归舟那边,急匆匆道:“魂魄不在东方焰那里,那就只能是被献给了魔尊……”
“喂,问你话呢,魔尊。”赵之终于逮到机会说话,阴阳怪气地朝着叶归舟道,“你把魂魄藏到哪去了?”
叶归舟不卑不亢地回答:“我又不是魔尊,我怎么知道?”
林溪云急道:“但是如果交不出来那些魂魄的话,这些人就会一直堵在警局门口!”
孟见青:“问题并不在这。那些人也并不是为了失魂症而来的。”
“那他们是为了什么?”林溪云不解。
另一旁,花轻已经止住了抽泣:“他们只是想围在这里而已,失魂症是他们给自己扯的大旗。只要他们想,这样的大旗要多少有多少。”
“花小姐,我明白你刚才是想牺牲自己,让他们失去理由,暂时散开。”孟见青说,“但就像你刚才说的,没了这个理由,还会有下一个理由;更何况,哪怕是做出牺牲,也不应该由你来牺牲。”
说罢,他拉开门就要出去。
林溪云这才反应过来,孟见青是要自己出去平息众怒。
他连忙叫道:“孟警官你别去!”
要去也是让赵之去啊!
这小子刚刚因为嘴贱被揍了一顿,还有比他更合适的靶子吗?
赵之看到林溪云欲言又止,目光不断往这边跑,顿时明白了林溪云在打什么算盘。
但他同样不想让孟见青出去,疾步拦在孟见青身前:“我替你去。”
“不,还是我……”花轻绕过他,就要往外走。
他们三个在门口相持不下,半天都没决定出来让谁出去。
叶归舟在旁边看得不耐烦,冷冷道:“搞那么麻烦干嘛?办法多的是。”
闻言,众人纷纷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想知道叶归舟想发表什么高见。
叶归舟高深莫测道:“全都杀了,不就好了。”
众人:“……”
这不是更麻烦了吗?!
半晌后,还是赵之先开口。
但他没有继续刚才的你推我让,反而对林溪云说:“你看吧,我就说他是魔尊。”
林溪云:……
要不你俩现在这打一架吧,赢的人出去和外面的人打!
叶归舟懒得理赵之,接着道:“不管这些人是谁派来的,他一定吃准了你们投鼠忌器,不敢把事情闹大。所以,破局办法就是把这些人都杀掉,告诉对方,别再用这样的办法试探你。如果你们不好动手的话,我可以代劳。”
孟见青断然否认:“不行。”
叶归舟耸耸肩:“那好吧,随便你。但我觉得,如果按照你的方法来处理,事情只会越来越糟。”
什么事能比同时杀了几百个人更糟啊!
林溪云不得不承认,虽然赵之逮到机会就会像条疯狗一样咬着叶归舟不放,但他说的的确有些道理。
叶归舟的思考方式……和正常人不太一样,不能这样放任下去。
“你们决定好了没?”赵之不耐烦地问,“我约了人谈事,现在必须出门。”
孟见青:“校长那边还没解决吗?”
“他担心在学校里搞这些,会影响学生高考的心情……这老东西,万一考场上真出了事,我看他到哪哭去。”赵之看了看手表,“我好不容易才和他约上时间,要是错过了,老东西就更不肯松口了。”
“还有一个办法。”叶归舟指着窗户,“你从这跳出去。”
赵之:“……想让我死你就直说。”
叶归舟坦然道:“嗯,我就是想让你死。”
林溪云:……
不是都这种时候了!你俩能不能别斗嘴了!
花轻却趁他们不注意,闪身去了门外,看样子是要独自去面对愤怒的人群。
孟见青飞快地追上了他,一个稳准狠的手刀劈在她后颈上。花轻当即双膝一软,歪倒下去,被孟见青稳稳接住。
孟见青将她放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在房间里环视了一圈,最后决定嘱咐林溪云:“看好她。”
林溪云点点头,看着孟警官大步流星离去的背影,心里升起一股没来由的悲壮。、
赵之当然不会让孟见青一个人过去,当即追出了门,叫道:“等等我!”
林溪云看着双目紧闭的花轻,忧愁地问叶归舟:“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叶归舟沉默了一会。林溪云自觉这句话问也是白问,却听见他忽然回答道:“有的。”
“什么办法?”林溪云立刻抬头。
叶归舟这次却不做声了。门口传来脚步声,林溪云循声望去,回来的竟然是孟见青和赵之。
他不敢置信地问:“……你们真的把人全都杀了?”
不然怎么会解决得这么快?
“不是。”孟见青面色凝重,“那些人忽然撤走了。就在刚刚。”
那些人已经堵了半天了,为什么会突然撤走?
……除非是他们背后的人忽然下了命令。
但这命令怎么又会这么巧,刚好就赶在孟见青和赵之出门的时候?
就好像……下命令的人,正在这间屋子里,看着他们一样。
林溪云打了个寒颤。
“行了,既然没事,那我就去和老头谈话了。”赵之说着就要走。
孟见青连忙道:“你的头受伤了,不方便开车。我和你一起去!”
赵之:“……你不是也不会开车吗?”
孟见青:“那咱俩一起打车去,我A你车钱。”
赵之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两个人一起朝外走去,徒留林溪云一个人在办公室中,心情凌乱。
不是吧两位警官?你们心这么大的吗?就这样把三个人留在了办公室里?你们真不怕我们泄漏警局机密啊?
花轻躺了好一会,才悠悠醒转过来。她目光迷蒙:“我在哪?”
“你醒啦?你干了那么多坏事,已经下地狱了。”林溪云凑了过来。
花轻被逗笑:“那你都干了什么?怎么跟我一起下地狱了?”
“活着不就是下地狱吗?”林溪云双手叉腰。
花轻坐起来,在办公室中环视了一圈,不见孟见青和赵之的踪影。她的记忆显然还停留在被孟见青敲晕的那一刻,林溪云简单给她解释了一下后续发生了什么。
听完之后,花轻愣了很久。然后她看向林溪云,问道:“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林溪云:“回学校,继续读你的书。如果又想起来线索,就赶紧联系我们。”
花轻咬了咬嘴唇,将颜色浅淡的唇瓣咬的鲜红。她犹犹豫豫地说:“我有一点线索,但我也不确定……”
“没关系,你尽管说,线索的真伪由我们来判断。”林溪云从孟见青桌上拿过纸笔,准备记录。
“我每次听到东方焰的声音,都是在梦里。她一直在问我,想不想对李宁绍报仇。只有一次……只有一次……”花轻的声音忽然断断续续起来,“她说……她说……”
她忽然抱着头,痛苦地蜷缩成一团。林溪云吓了一跳:“怎么了?”
透过额前凌乱的碎发,他看见鲜红的痕迹正在花轻眉间跳动。那是焰影术的残余。
东方焰仍然在控制着她的神智。
过了好久,花轻才终于平复过来。她的脸上满是冷汗,整个人简直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她喘了口气,说:“只有一次,我听见她说,‘修好镇命珪’。”
修好镇命珪?林溪云脑子里一团乱麻,但他清楚,东方焰所说的“修好”,绝对不是把被摔弯的笔夹掰回来。
东方焰,或者说那位神秘的魔尊,是为了修好镇命珪,才去收集了那么多魂魄吗?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了。东方焰很小心,连这句话都是我偷听到的。”花轻强撑着一口气说完,脸色愈发苍白。
看到她这个身体状态,林溪云也不好再多问什么,只能让她靠在沙发上,稍微休息一会。
等到差不多平复下来,她向二人告辞,就要离开办公室。
林溪云却忽然想起什么,问花轻:“你每次抵抗焰影术,都会这么难受吗?”
“那倒不是。”她轻飘飘地回答,“焰影术的作用已经差不多消散了,以前比这痛苦多了。”
说完,花轻就步履轻盈地下楼去了。林溪云望着她的背影,忽然一阵沉默。
花轻的目的是揭发李宁绍,东方焰则将她的欲望扭曲成了“勾走同学们的魂魄,把事情闹大”。
对于她们双方来说,最好的合作方法当然是花轻继续帮东方焰勾魂,这样他们都能达到各自的目的。
……但花轻却选择了报警,让一切真相大白。
那时候焰影术正处于鼎盛时期,花轻想要反抗,必然会承受比现在更重千倍百倍的痛苦。
为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自己的良心吗?
那她想要加害无辜者的时候,良心又在哪呢?
林溪云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位多年好友。
叶归舟忽然开口:“我累了。我们回家吧。”
林溪云点点头,手机铃声却忽然炸响,来电显示“孟见青”。
已经准备下班的叶归舟:……
林溪云:“……行吧,看来我们现在是回不了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