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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无法逃避的惩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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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要捐多少钱？”赵之明显动摇了。
“先捐一百万吧。赵警官看看，这点钱够吗？”东方熠慢条斯理地品了一口茶，“不够的话，就再加一点。”
赵之：“这笔钱什么时候能汇过来呢？”
林溪云从来没有听见过赵之这么轻声细语的说话，简直怀疑赵警官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拉着叶归舟就要走。
一直默不作声的东方焰却向前一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林溪云不想被东方熠发现，压低了声音：“你要干什么？”
叶归舟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刚才没打够？还想打？”
“谢谢你。”东方焰突兀地回答。
这下轮到林溪云张口结舌了。
东方焰每次见到他们，都恨不得把他们的皮剥下来，这次居然这么有礼貌，搞得他都有点不适应。
“谢……谢我干嘛？”林溪云舌头不听使唤。
“谢谢你给他写明信片。”东方焰朝他伸出手，“喏，还给你。”
裂魂刀正静静地躺在她手心里，重新变成了一把普通的小刀。
这东西原本一直揣在林溪云口袋里，要是东方焰不还给他，他都没意识到丢了。
林溪云受宠若惊地接了过来，问道：“你为什么会把它还给我？”
“算是报答。”东方焰冷冷道，“下不为例。”
东方熠还在和赵之打电话，沟通捐款的事情，暂时没关注到这边。
东方焰转身就要走，林溪云连忙叫住她，问道：“你能不能把那些魂魄还回来？”
东方焰假装没听见，继续往前走，林溪云只好追了上去，急切地说：“你想想，那些得了失魂症的人，他们的家人该有多着急……你也有哥哥，应该明白……”
东方焰霍然转头，瞳孔中似乎有火苗熊熊燃烧。
林溪云被吓得倒退一步，以为她要动手。叶归舟立刻不动声色地向前一步，挡在他和东方焰之间。
但是东方焰并没有动作。
她保持着那个姿势，瞳孔中的火光逐渐黯淡，转过了头去，只说：“魂魄不在我这。”
那她难道已经把魂魄交给魔尊了？
林溪云还要再问，东方熠却已经挂掉了电话。他听见门口的动静，问道：“小林，你是要走了吗？”
这么一瞬间，东方焰的身影已经散成了灰烬，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溪云什么也没问出来，悻悻道：“嗯，我要去警局给孟警官帮忙。”
和东方熠道别之后，林溪云失魂落魄地往外走。
叶归舟跟在他身后，忽然问道：“你觉得东方焰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她想哥哥了呗。另外一个世界的哥哥早就死了，这个世界的哥哥还活着。如果我是东方焰，也会想过来看看。”林溪云随口答道。
“这可不是那个疯女人的做派。”叶归舟哼了一声。
“那她还能干什么？”林溪云心不在焉地回，“东方熠额头上又没有焰影术的痕迹；再说了，东方熠又看不见，就算被操控了，也干不了什么坏事。”
叶归舟循循善诱：“你再想想。东方焰最想要的是什么？”
“东方焰最想要的？复活她哥哥啊。”
最后一句话脱口而出的瞬间，林溪云脑子里似乎有一道晴天霹雳打了下来。
他喃喃地重复道：“她想……复活她哥哥。”
“没错。”叶归舟打了个响指，“我们都知道，《一念仙魔》的世界里没有任何复活办法。”
林溪云声音都在抖：“她……她想把东方熠的灵魂……带回去？”
他忽然转头就要往回跑。
叶归舟一把拉住他胳膊，问道：“你干什么去？”
“东方熠有生命危险！东方焰潜伏在他身边，是想把他的魂魄勾走！”林溪云急道。
他用力往外扯自己的胳膊，但是叶归舟的手就像铁铸的一样，任他怎么使劲都纹丝不动。
“放开我！”林溪云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叶归舟无奈道，“东方熠不会有生命危险。”
“怎么不会？东方焰一直保存着她哥哥的尸体，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首先，活人的魂魄离体极为困难，必须由本人心甘情愿地交出灵魂。你觉得东方熠像是那种人吗？”叶归舟气定神闲。
林溪云反驳：“万一他想治好眼睛呢？”
“先不说东方焰有没有逆转因果的能力，就算她真把魂魄勾出来了，又能怎么样？镇命珪还在我们这，她没办法把魂魄带回那个世界。”
林溪云赶紧摸口袋，摸到那枚笔帽还好端端地揣在那里，才放下心来。
但又有一个疑惑升了起来：那东方焰之前收集到的那些魂魄，都去了哪里？
林溪云忽然明白过来：上次在学校时，东方焰主动往镇命珪上撞，应该就是想要带着魂魄一起回到《一念仙魔》的世界。
但如果真按照叶归舟所说，只有镇命珪才具有穿梭两个世界的能力，那么东方焰又是如何回到这个世界的？
答案只有一个。
林溪云缓缓抬头，看向叶归舟。
能够在他注意不到的情况下，拿走镇命珪，让东方焰在两个世界之间来去自如的人，只有叶归舟。
叶归舟显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傻了？赶紧去警局吧，孟警官还等着我们呢。”
叶归舟找了个不会被摄像头拍到的僻静地方，带着林溪云起飞，避开市中心拥堵的交通，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警察局。
飞得多了，林溪云就没有那么恐高了。快到的时候，他探头往下一看，只见警察局门口黑压压一片，失声道：“怎么有这么多人？”
少说有几百号人堵在警察局门口，群情激愤，堵得水泄不通。
从正门进去显然是行不通了，好在叶归舟进局子轻车熟路，抱着他就从二楼办公室的窗户钻了进去。
孟见青看到他俩，点头致意。花轻站在一旁，有些紧张地绞着自己的手指，也跟林溪云打了招呼。
林溪云左右看看，没见到赵之，疑惑道：“赵之呢？”
“被学生家长打了，正在医务室包扎。”孟见青淡淡地回答。
林溪云：……
他倒是一点也不意外。就凭赵之那张损嘴，活到现在才被打，已经算是挺幸运的了。
但是眼下情况紧急，林溪云没空关心赵警官，问道：“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不是一共只有十几个学生出事吗？怎么来了这么多学生家属？
孟见青疲倦地揉了揉眉心：“问题就出在这。这群人不知道是从哪得到的消息，也不知道是怎么聚集起来的。他们和学生非亲非故，但是全都堵在这里，非要讨个说法。”
一旁的花轻听到这话，指甲深深陷入了手心里。
“我们找到了东方焰，魂魄不在她手上。”林溪云简单讲述了一下自己在东方家的见闻，“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那些魂魄还没有被用掉。”
“异象局的存在不能公开，警方无法给出任何调查报告。我都能想到舆论会说什么……警方无能，甚至和罪犯同流合污……”孟见青叹了口气，“不管这些人是谁派来的，他们背后的人肯定算准了这一点。”
“不就是说法么？我去。”花轻忽然开口。
几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她身上。花轻接着说：“这样放任他们赌下去，也不是办法。既然他们想要说法，那我就去给他们说法。”
林溪云刚要开口，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一个头包纱布的人走了进来，冷冷道：“关你什么事？你用什么立场给说法？”
这人正是刚刚被揍了的赵之。从他那绕头一圈的纱布来看，揍他的人必定是个力大无穷的勇士。
林溪云在心里暗自叫好，却不能说出来，假惺惺地问道：“赵警官，没事吧？”
“死不了。”赵之白他一眼。
“为什么我不能去？”花轻急切道，“都是因为我想报复李宁绍，他们才会被勾魂……”
“花小姐，你自视甚高啊。”赵之看着她，冷冷道，“魂魄是你一个人勾走的？还是你让李宁绍猥亵学生的？坏事没干多少，锅倒上赶着背。”
赵警官被揍了一顿之后，神功大成，怼人能力又上一层楼。
花轻被他怼得说不出话来，站在原地，两行眼泪忽然顺着脸颊滑落。
孟见青抽出纸巾递给她：“好了，花小姐。这件事后果不应该由你来承担。”
花轻怔怔地接过纸巾，忽然捂住脸，失声痛哭。
林溪云走过去安慰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身为大学好友，他大概能猜到花轻此刻在想什么。她做了错事，却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按照一般人的想法，逃过牢狱之灾应该是喜事一桩。但花轻放不下。孟见青和赵之原谅了她，但她自己原谅不了自己。
她想得到惩罚，她想自首。因为相比于心灵的煎熬，身体的痛苦似乎更容易承受。
不知过了多久，花轻才终于平复了下来。林溪云又抽了纸巾递给她，忽然察觉到背后一道凉飕飕的目光。
他回头，只见叶归舟双手抱臂，靠在办公桌上，就这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碧色的双眼如同磷火般闪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