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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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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三四天,班里的人渐渐熟了起来,社团招新也开始蠢蠢欲动,个个摩拳擦掌,漫天撒社团宣传单。
第一节课还有一会儿开始,宁如清拿着张简介单,左看右看问时松声他们去什么社团。
应熙也拿着看:“吉他社、羽毛球、排球、广播站、居然还有远足社……”
时松声扫了几眼没什么想去的社团,问宣卓去不去跆拳道社。
宣卓找皮筋扎了头发,凑宁如清旁边看单子:“不去,没意思。”
宣卓家里武馆一路学了十几年了,去招新的社团还不知道谁教谁了。
宁如清想也是,指着学生会问他们:“你们说我要不要去学生会耍耍?混个什么部长的。”
“学生会?”应熙想起来了之前初中的学生会主席,“别了,你忘了之前的刘心婷了?”
“好家伙,天天扣我风纪分,每个月都得批斗一回……”
宁如清拍他:“你傻啊?我去了学生会不就不扣你了?”
应熙呵呵笑:“你才傻,你不知道闻祈跟楼尧都报学生会?”
……
宁如清换了个目标:“风纪队?这个跟学生会没关系,还能翘课去检查……”
“听说学校的活动都可以去维持纪律,听上去很很闲很有面子!”
裴意从头看到尾,觉得风纪队也挺适合宁如清的:“广播站?这个也可以提前翘……早退。”
时松声说:“我还挺想去广播站的,应熙你去吗?”
应熙摆手:“不行啊,篮球队他们队开学前就找我了,之前欠他们队长个人情我得还了。”
时松声看宁如清对风纪队兴致很高的样子,料想宣卓肯定跟她去风纪队。
于是转头向裴意:“……”
裴意看时松声一脸不想落单的样子,心下好笑,想起来之前时松声笑话他,故意不说话吊着他。
手上百香籽晃着,裴意倚着椅子,捻着纸单笑:“可惜了,我不太想去社团……”
时松声瞬间垮脸,头发都不蓬了。
裴意又淡淡一笑,很有一番诱惑力:“说句好听的,我就陪你。”
时松声立马叫哥:“裴哥,意哥,我的好邻居,请裴我去吧!”
裴意慢悠悠地折纸鹤:“好啊。”
宁如清看时松声没骨气的样子,吐槽裴意是白切乌漆麻黑。
数学课代表来收作业,听见他们讨论社团,也插了一嘴:“听说今年学生会竞选很激烈啊,二班跟四班都有好几个人参加。”
宁如清眼前一亮,问他:“风纪队呢?怎么样?”
龙璟一没跟宁如清说过话,猛地一搭话说话还有点儿磕巴:“风纪……风纪队还好,主要都在竞选学生会……”
宁如清握拳yes,笑眯眯地交作业:“龙璟一,你知不知道广播站怎么样啊?”
还没等他说话,方心从后面过去:“广播站的人招得好像少,我听别人说只招几个呢。”
语文课代表赵蔓也来了:“我知道!广播那边的学姐特别喜欢招帅哥美女!”
方心端详着时松声:“放心吧,你俩包进的啊。”
时松声看了看纸单,笑着说借你吉言。
陆陆续续来了人,大部分同学是附中直升上来的,都是眼熟的同学或邻班好友,班里的气氛倒是不错。
互相打打闹闹的,男生里又数宋尔锦沈洺这种一同升上来的玩得最好,嘻嘻哈哈地时不时过来找应熙时松声插科打诨,跟宁如清宣卓也能开几句玩笑。
女生们矜持,宁如清跟她们混的不错,时松声只能记住班长方心,语文课代表徐蔓,还有一个头发剪短特别利落的兰英。
班里上课还没几天,又是社团纳新又是学生会选举的,讨论度特别高,几个男生嚷嚷着周末班里一起聚会。
钱洁不喜欢干预太多班上的事情,让同学们自己聚着玩,只叮嘱方心多留意班里内向的同学。
昨天晚上班级群里讨论了一晚上,决定周六晚上去吃烧烤,除去小部分同学有安排,大部分人都同意了。
宋尔锦还专门跑后面又提了一嘴,应熙说才周三你们都安排完了?着急什么?
宋尔锦一脸混不吝的:“你们这帅哥美女亮眼的,班里人都不敢从后面过,给小的们一个表现的机会,讨好一下我们宁姐宣姐吧。”
宁如清切他:“好装。”
宋尔锦之前也是同班同学,知道她脾气,顺着坡说:“装也是为了让你们来看啊姐姐们,周六晚上你们可别鸽我们。”
宋尔锦天天吊儿郎当的风流样,长的行,学习好,恋爱没断过,甜言蜜语张嘴就来。
宁如清一激灵:“行了行了,知道了。”
她很嫌弃这种油腻话:“小心我跟你女朋友说。”
宋尔锦麻溜退下:“恭候您大驾了。”
上午的课上完,社团的报名表就可以交了。
宣卓宁如清去了一楼的纪检处,应熙的表早报上了,跟沈洺去了学生会那,时松声和裴意离广播室远,从食堂出来就走了。
广播室里人有些多,高二的学长学姐们坐在桌前一一收了报名表,简单问了几句话就结束,客气表示请回去等待通知。
时松声跟裴意悄声说:“我还以为是那种一个一个喊人进去单独问的……”
裴意也轻声回:“你想要我可以跟他们申请……”
时松声捶他:“不准说话了你。”
裴意笑笑,收回视线排队。
他们俩一左一右排着队,一起坐下等待提问。
时松声那边的学长还好,看他俩愣一下又马上回神了,裴意对面的学姐,抬头猛地被裴意闪得后仰,又下意识看旁边的时松声,又是一蒙,眼都直了。
一旁的学长咳咳直撞学姐,学姐回神猛地创回去,差点给人掀地上。
裴意:……
时松声:……
学姐清清嗓子,按惯例问了几句有没有学过演讲,有没有过广播经验之类的话。
俩人一一答了后,学长一板一眼地表示回去等通知,刚起身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后面传来的低声争吵:“这都不招?你还想招谁啊?”
学长极力压低声音:“长得是……很好,但是都没有广播经验!前面有好几个合适的……”
学姐简直出奇的愤怒,骂他不识好歹:“我不管,他俩不进来你就给我滚出去!”
学长:“?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
裴意出来后顺手带上门,瞥了眼广播室,很淡定:“这不是稳了吗。”
时松声也是叹为观止,大开眼界了。
宁如清和宣卓那边也很顺利。用她的话说,就是她跟宣卓一进去就杀死了比赛,风纪队的队长当场敲定了她俩,说风纪队离不开这样的人才。
应熙无语:“你这就进去了?那风纪队其他人是干什么吃的,问都不问就同意了?”
“哦,那风纪队队长之前也是附中的,追过卓。”
宣卓冷静的很,一句话还没说人家就喊着要拍板同意。
宁如清云淡风轻地又抛下一句:“副队长是我家商场的经理的儿子。”
她耸了耸肩:“挺简单的。”
裴意转头看时松声。扬眉,意思是咱们才哪到哪了。
时松声:……
下午的体育课,一班二班一起上课。
体育老师膀大腰圆的一男的,原本想吆喝着他们跑八百一千,被宣卓跟隔壁班体委赌回去,改成在阴凉处练排球。
附中的男篮和女排在市里都排得上号,学校里也抓得紧,对这方面特别在意,每学期都有比赛。
体育老师趁机在班里挑人进队,转着问了一圈了,一班除了个别几个男生有意向,其他人简直连气都喘不出声,问就是没时间再问就是不会打三问下来就是没人愿意。
一个个有气无力的,扒拉的排球滚来滚去,就是没劲儿往上打。
隔壁二班瞅见了,男生女生都是踊跃报名参加,这一对比,气得体育老师下课就跑办公室狠狠向钱洁告了一状。
应熙没跟宋尔锦去打球,偷着跟他们嘀咕隔壁班特别能装,说他们班里一股冲天绿茶味儿,每天温柔小意哄得他们班那个中年老头一愣一愣的。
想起隔壁班的某人,宁如清很难不赞同。
闻祈个狗东西不知道怎么想的,一个班长跑英语老师面前自荐要当课代表,整得宁如清一去办公室就得碰上他。
宁如清烦得不行,想骂又不想看见他,天天绕着办公室走。
上了体育课还躲不了这个显眼包,走哪哪有他,开学没几天上得她心力憔悴,连带着整个二班都不喜欢了。
下午上体育课还是有些蒸,宣卓头发挽低,宁如清靠着她生气,应熙坐在上面的台阶拍拍宁如清脑壳安慰她。
班里人都坐在一起,女生们挤挤挨挨在阴凉地,看隔壁班跟体育老师献殷勤,只感叹他们班真是使不完的牛劲儿。
时松声跟应熙挨着,裴意跟方心给班里买了水回来分,男生们过来顺势就坐下了,一班人就看着隔壁班在球网那扣球传球,时不时还叫好鼓掌。
二班一个个热得不行还咬着牙打下去,体育老师也趁热打铁挑走了几个好苗子。
三方人就这么其乐融融地度过了第一节体育课。
钱洁最后一节去了班里,想着鼓励同学们多运动多锻炼,哪怕是体育课上做做样子,最起码不要输二班太惨。
一进班里看同学们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都趴桌前奋笔疾书。
附中的预选班课赶得不是一点半点,老师上课嘴皮一碰公式案例一讲,白花花的试卷练习题就被抱出来了。
没有正式分科,政史地的作业也不少,班里每天下午最后一节课连声也不闻,刷刷刷都在翻试卷,在题海里醉生梦死。
钱洁看了眼底下头也不抬的学生们,惆怅之余又是欣慰,宽慰自己起码在成绩上,我们一班能吊打全年级。
应熙每天上课听课写题做题,头脑风暴只有在下课的时候才会暂歇,好在身边坐得都是时松声他们,写题飞快,有不会的题随便前后左右都能问。
能考进附中预选班的人,脑子都是一等一的好,班里各种性格相处得还挺和谐,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懒,碰见活动全班当闭口鹌鹑,死道友不死贫道被发挥得淋漓尽致。
跟隔壁闻祈班那个婊里婊气的死装样一比,应熙还是觉得这种自家这种有点神经的班比较好。
就这么忙忙碌碌的上了几天课,惊觉已经过到了周五放假。
下课铃一响,阴沉的班里瞬间恢复了活力,学了一周了,都喊这个拉那个闹着出去玩。
宋尔锦蹿讲台上,指着班里喊“打球!打球谁来?”
班里闹哄哄的,沈洺在下面也扯着嗓子:“什么球?”
宋尔锦比了个长杆,嗖嗖挥。
应熙兴致上来了,非要跟宋尔锦‘球场’上见真招,硬给宁如清他们拉去了。
裴意还以为是去篮球场,宋尔锦领着他们东绕西绕,一头钻到了附近步行街二楼以后,他才明白打的是台球。
裴意之前在溪城那边的朋友少,节假日基本在家里练琴写字,家里也不乐意他小小年纪去黑店玩,对台球实在是不知道怎么下手。
应熙宋尔锦也是这边的常客了,人多开了个大包。裴意说不会打也好办,旁边的麻将机扑克牌都在,跟宁如清碰麻将去吧。
沈洺坐麻将桌边了,时松声就跟应熙他们去台球桌那。
宋尔锦把着球杆,挑眉:“这次赌什么?”
应熙掂了掂巧粉:“十张政治卷?”
宋尔锦给他一拳:“十张?你几个手能写完?”
“赌这么大不要命了?”
“少来,你玩得小?哪次你不是赌得最贱?”
应熙跟宋尔锦玩了几年,碰上什么就打赌,赌注随意。有时候是十块钱,有时候就逼着对方写试卷,最好笑的一次是宋尔锦赌输了喝了一碗应熙特调的厨房版感冒灵,喝到最后直接吐应熙一身。
宁如清说起俩人的辉煌战绩可起劲儿了,裴意边笑边听应熙输了在火锅店帮忙刷了二十个碗,碰了宣卓个六条:”他俩也是真敢玩……”
应熙听见了,得意得很,在桌那头喊着:“我们老应家就没有孬货!”
宋尔锦一杆支歪了:“靠,我真服了你了,嗓门收收行吗?”
“我们老宋家也没出过窝囊废好吗?”
时松声在一边教龙璟一他们打,手都笑抖了:“两个犟种!”
宁如清说他们两头犟驴,裴意拿了牌笑,手上推牌:“承让了。”
沈洺原本还笑呢,低头一看,自摸清一色杠上开花。
……
宁如清:“你这牌技,没少赚吧?”
裴意敲敲桌角,淡笑:“拒绝黄赌毒,从每个人做起。”
深绿的桌面衬得他肤色更白,指尖把玩着张发财:“还继续吗?”
时松声教了龙璟一上手以后,几人一来一回的,娱乐局也挺有意思。
刚一杆清了三个球,就听见宁如清喊他给裴意拉走:“五局胡我们四把了!职业的禁止参赛!”
时松声没想到裴意一出手杀就这么猛,简直哭笑不得:“你这太狠了,也不怕他们留下阴影。”
裴意从容起身,跟时松声去另一张台球桌边:“棋局如战场,不杀别人就杀自己。“
时松声佩服了:“也是个狠人。”
应熙跟宋尔锦打了个平局,家里催了几遍还不甘心,嚷着明天再一决雌雄。
从楼上下来,天都擦黑了。一帮人在地铁站分开,应熙宣卓顺路坐宁如清家的车回去,时松声跟裴意搭了地铁回家。
周五晚上出来玩得人不少,冷调的灯管很亮,地铁里疲惫的上班族坐在位置上看手机,车厢里安静得像盘播放结束的唱片。
时松声打了个哈欠,今天傍晚玩了几个小时,也没吃什么东西,现在只想回家躺床上好好睡一觉。
想起来明天的聚会,他扭头问裴意知不知道地点。
裴意跟时松声并排坐,校服袖子挽着,百香籽下滑些许,拿手机看群里的消息:“超好吃……”
“导航好像离学校不远。”
时松声嗯一声:“就在步行街附近,拐个弯就到了。”
他转头看裴意:“明天……一起吗?”
裴意不知道是不是累了,从地铁口开始就话少了,时松声问一句答一句。
原本在桌上大杀四方的人好像变了性格一样,来来往往的人走过,即便身处在人群里,他也依旧神情轻淡,仿佛不会为任何人留下半分眼神。
裴意看他,长密的睫毛拢着,盯着时松声。
时松声:?
虽然不解,但他也没有移开目光。
两人就这么眼瞪眼对视着,一个什么都没想,一个不知道在想什么。
时松声想打哈欠,脸还冲着裴意又半憋了回去,眼前泛起朦胧的光,被头顶前面的灯刺得眯起眼睛。
裴意还是不说话,长久的空白让空气里有几分尴尬。
莫名有些憋闷,时松声低头揉了揉眼睛:“你有别的事的话就算了……”
裴意终于动了。
按住他的手:“别揉,伤眼。”
时松声眨了眨眼,模糊的人影逐渐清晰。
如春冰碰雨般,温热的指尖拭去眼泪,裴意叹气。
“你想去的话,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