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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那怪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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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护高中每周寝室会有检查,十点熄灯九点就会来检查,没过关的会被叫写检讨。
岑酸挑准时间就偷溜出教室,跑到寝室一股脑把违规电器丢到床底,今天起得早,她已经有些困倦了,离检查时间还有十分钟,岑酸径直洗漱打算去休息。
门外响起咔哒声,岑酸皱眉,“谁?没带钥匙吗?”
她擦干手要开门,教导主任的声音就传来,“记得查彻底点!别漏!”
门外的声音莫名暂停,紧接着是模糊的男声砸进她耳膜,“岑酸,放我进去。”
岑酸翻了个白眼,放下搁在门把的手,趿着拖鞋就又继续去洗漱了。
果然没几分钟就响起老师的吼叫,“这墙角怎么还蹲一个人啊,哪个班的?!”
岑酸听见动静没忍住弯了下唇,水乳擦的更起劲了些。
寝室陆续有人回来,年清籁放下书,“诶,怎么听有人说隔壁重点学校男生来闯我们宿舍还被抓了啊。”
“不知道”,岑酸补涂着指甲油,“估计变态吧。”
“那个时间点就你一个人在寝室,你不怕啊。”
前男友有什么怕的,还能把她吃了不成,“不怕,认识。”
年清籁略微惊讶,想继续问下去,就见淡粉色甲油溢出指盖边缘,岑酸蹙起眉多了几分不耐。
她知趣的闭嘴,拿着东西打算去洗漱。
钥匙碰锁声响起,叮铃哐当,年清籁被这莽撞的动静惊了下,慌忙把门拧开敞的更大些,胡路初捂着胸口,惊魂未定般就像往里头钻,满脸泪痕。
年清籁下意识抓住她手腕,“怎么了这是?”
“滚”,胡路初一把甩开她,她身体颤抖,一步步走回到自己的床位,一把拉上了床帘。
岑酸隔着帘子问,“约会不顺?”
女孩的声音沉闷又脆弱,是压抑不住的骂腔,“出轨,靠,那狗出轨,还被我抓了。”
岑酸伸手进去拉住了她的手,问道,“然后呢。”
她把被子裹在身上,蜷缩在床角,胸前起伏若现,“那个女的来找我,说什么,她先和他在一块的。”
被迫当三啊,年清籁多少有点惊。
“我不服,怼回去了,那女的带了人,说要给教训,我跑的快。”胡路初喃语,“我跑的快。”
她忽地啜泣起来,脏水一滴滴从发尾落到床单,大腿又往肚子那拢了几分,缩的更紧了。
“谁?名字知道吗?”
岑酸没问出答案,只有低低的啜泣声。
“你们做什么在?!”李红拿着绩效单,略有不满的站在门口,“我们班女生就数你们寝室的分扣最多,违章电器自觉点拿出来。”
她平时一向温和难得如此严厉,皱纹都被撑大了几分。
岑酸半点不吃惊她会来,“没有。”
“岑酸”,李红昨天熬夜批卷的眼睛又红了几分,“这次校长真说了,如果让他查到违规的,我的工资…”
“够了吗?”她还没说完,岑酸直接从抽屉拿出一个鼓囊的信封,甩在她眼前。
李红低下头,年近五十的女人,头发白了大半,那双手没上过多少次黑板却皱的看不出拇指纹路。
“收回去。”她忽然歇斯底里起来,“收回去!”
岑酸抽出那只握着胡路初的手,“你不是缺吗?”
她扬了扬下巴,“拿。”
岑酸一步步走向她,没说二话的就掀起她袖管,不出所料,青紫大片。
“李红,你都孬成这样了,钱倒是低不下头了。”
年清籁有点看不下去了,她小心翼翼的开口,“岑…岑酸。”
岑酸看向那个胆怯的女孩,目光冷淡。
“别这样对老师”,年清籁看着眼前这个女孩,莫名有些害怕,她眼睫垂下,“李老师,电器什么的我们真没有,你别怕,不会害你扣分的。”
“是吗?”岑酸松开李红的手,径直走向寝室的小角,轻轻一踢,叮哐作响,“你有种收啊。”
赤裸裸的挑衅。
“岑酸!”李红拔高了声音,盯着她道,“那个事情不怪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宽大的黑色卫衣下女孩的薄肩明显颤了下,岑酸转身,黑瞳印出面前女人的影子,她看了半响,“那怪谁?”
你活该遭受这些,因为你懦弱,那怪谁。
外面寒风猎猎,老旧的窗户吱呀响出节奏,岑酸二话没说,拿起一本极厚的字典,往那生锈的地砸去。
一下又一下,像是暴力宣泄,李红紧咬唇,牙磕破了唇角,年清籁小心把电器递过去,“老师您先走吧,这些我待会让岑酸告诉我全部总价,我会还她钱的。”
虎口被烫了下,紧接着一片湿凉蔓延开,年清籁有些怔愣,刚刚被如此羞辱过都没哭的老师,此刻却抓着她拎袋子的手泪落个不停。
*
一早最优寝室表就被贴出来了,林出十分震惊她们那个寝室居然也能榜上有名。
胡路初拿着冰奶茶猛的贴上那张站在表格前呆傻的脸,“姐屌不屌。”
“滚蛋”,林出嘴比什么都快,“就一次,要不是我袜子囤太多没洗这里头必须有个1031!”
胡路初嗤笑,“狗还会洗袜子,涨见识了。”
林出要开口再怼,后头想安静看杂志的岑酸不耐烦了,“她没男朋友了。”
胡路初敛了点笑,林出皱了皱眉,拍了下她背,“真假?”
“……。”
“我靠”,林出压抑不住的笑,“不会吧,又没一周。”
胡路初踢了他小腿一脚,“有病啊,那男的出轨。”
林出闻言笑更欢了,手捏上她肩,“姐,说说想吃什么,给小弟一个追求你的机会。”
胡路初小姐脾气被搞上来了,直接把奶茶甩他脸上,“滚,我都拒绝多少遍了。”
林出被扔也不恼,顾不得洒在名牌衣上的污点,谄媚对她道,“想不想再要一杯。”
岑酸摇头,还是这副鬼样子,林出对胡路初算是一见钟情,据他所说,那天太阳挺大,胡路初拿着瓶怡宝矿泉水,长发松垮的扎着,随意几缕沾染了阳光,女孩眼线勾的漂亮,略抬一眼昳丽到没法忘,女孩向他走去,其实也不是向他走,是她交的男朋友恰巧站在林出背后。
自此之后林出就经常出现在胡路初眼跟前,像块牛皮糖,属于被说舔狗都是抬高他的意思。
教室吵闹,没出五分钟,胡路出被成功气哭,“林出!你是不是一定要这样!”
“是又怎么了?”。
女孩气急,直接伸手扇了过去,“滚远点。”
几人被这种动静引过去,林出下意识的拿外套捂住她哭的样子,一把护在了胸口,“看屁,作业不够多都给我滚去扫地,今天老子值日,见不得你们一群傻逼闲!”
那几个偷摸看的人听完他说的,自觉收回视线。
“又吵了?”季谈玉上完卫生间回来,几滴水还未落干,随手去她桌上抽了几张纸巾,“不腻?”
“习惯就好了。之前他们还谈过一段。”
“有故事?他们?”
岑酸:“想知道就自己去问。”
“不感兴趣”。
“……。”他专心又写起笔记,静了几秒,岑酸忽地开口,“你呢,有没有故事?”
“关你什么事。”季谈玉写字时从不为任何人抬起眼,此刻也还是冷冰冰。
岑酸无所谓,自顾自道,“看来年清籁的情报没错,你是有一个挺喜欢的人。”
“……。”
“前女友?”
季谈玉嗯了声,“分了。”
“为什么?”岑酸撑着下巴,“喜欢的人就该用尽所有手段留在自己身边,不是吗。”
“岑酸。”
“嗯?”
季谈玉睨她,“你好蠢。”
“没你蠢”,岑酸道,“我想要的就只会是我的,走了我会抓,跑了我会捆,打消耗战,我从不怯场。”
季谈玉懒得理,头偏开,看着窗外,细雨延绵,落下地溅起了水花。
不知名的白花也被打碎一地,他想起,之前有个小姑娘,蜷在角落,泣不成声,在雨天,哭声都可以被淹没,他心软,走过去,撑伞为她遮了雨。
过了半响,女孩才后知后觉,她抬起红肿的眼,“你谁啊,走远点。”
说完,就一把推开了他。
骄纵脾气,他无端笑起来。
“欸”,岑酸扯上季谈玉的卫衣绳,忽地来句,“我们逃课吧。”
季谈玉回神,“跟你?”
他眼里的蔑视太过明显,岑酸桌子一拍,“瞧不上我啊。”
他不否认,“跟小姑娘出去有什么意思。”
“不是,季谈玉,你前女友是怎么受的了你的?”岑酸口无遮拦,“你活该分,人没意思还毒舌,惹人生厌。”
季谈玉被气笑了,“你又不是我女朋友,岑酸你能不能不自作多情。”
“那女的和你分是她的福分,免得被你这种人耽搁了。”
季谈玉不紧不慢道,“你想被耽搁还被拒了。”
岑酸心被狠拽了下,不痛快极了,她扬起下巴,“我就玩玩,玩具而已,得不到我可以选下一个。”
“可你就是选不到我这个。”季谈玉半屈下身对上她眼,一字一句砸进她心底,“我,看,不,上,你。”
岑酸毫不客气的把他拽的更近,附在他耳边道,“走着瞧,季谈玉。”
我们看看谁先吃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