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哕》瓷真

21、不傻

　　那晚后，他们的距离似乎更近了些，岑酸也谅解他的不易，所以在他学习的时候就去做自己的事情，季谈玉也有尽力多和她说话，每天都有早安，晚安。

　　她知道，她是真心喜欢这个男生。

　　领完成绩的夜晚，男生低头划着手机，手里拎着的是一袋子她落在学校里的书。
　　好酸：“你拿好了没。”
　　层：“拿好了，下次记着点，别再忘那么多了，要是我不在你身边，你一个人晚上出来拿不安全。"
　　好酸：“去顶楼。”
　　层：“？”
　　层：“东西丢顶楼去了？”

　　岑酸没回，季谈玉也收起手机，走向了顶楼。

　　门被拧开的一瞬间，四周是暖色的光亮，他被刺的眼睛微眯，却还是看见了坐在天台上的人。

　　她精心打扮过，钻石长条的耳饰被风吹的轻晃，短裙下是纤细笔直的腿，听见动静，岑酸没急着过去看他，只是问。
　　“季谈玉，你种的那朵花开了吗？”

　　他如实回答，“现在是夏天，冬天才会开。”
　　岑酸看向他，“我们一起过冬天吗？”

　　“嗯”，季谈玉走到她面前，说，“一起。”

　　女孩笑起来，她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预料，季谈玉轻而易举的吻到了她。
　　岑酸眼尾泛酸，化了一天的妆容也被晕染。
　　她向后仰走，抽离了那个吻，眼里水渍盈盈，“我喜欢你。”

　　季谈玉笑了下，“我知道。”

　　天台很高，他伸出手，“岑酸，下来吧，很危险。”
　　她搭上了那只手，被拥抱住，在夏风里，月光下…

　　“我也是，岑酸，我也很喜欢你。”

　　她如愿以偿。

　　岑酸埋在他胸口，手指紧攥着他的衣摆，她说，“那以后都别忽视我了。”
　　“好。”

　　她长发卷成了波浪，在月色下是落在他眼里的大海。

　　季谈玉喜欢大海。

　　那天晚上，岑酸一如既往的被他送回家，只是楼上的窗户亮起了夜灯，岑母拍下了他的照片，转眼发给了私家侦探。

　　她怎么能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接近的是什么货色，一个瓷器，放酒店里，是庸俗，放家中，是蜗居，只有放在等价的地方，才会有她应有的光芒。

　　我的孩子，凭什么掩去光芒。

　　岑母嗤之以鼻，爱情，这个世界最不值钱的地方。
　　岑酸，我的乖孩子，妈妈不会允许你在那种角落生灰。

　　岑母将屏幕熄灭。

　　我这么爱你。

　　*

　　季谈玉在暑假总是约她出门，为了弥补，花了许多的时间给她。

　　街道，男孩不断看着手表。

　　季谈玉等了岑酸近半小时，见人走来的时候他不自主的皱眉。
　　“怎么那么晚？”

　　“有点事耽搁了，给你发消息了，没收到？”

　　季谈玉被热的有些没耐心，可乐凝满水珠在他指尖。
　　“没，在外头不怎么开移动数据。”

　　烈日当空，少年把帽檐又压低了些，把刚刚买好的奶茶递给岑酸，“别渴死。”
　　岑酸喝了口，估计是天太热，冰化在杯里味道淡了许多。

　　“不喜欢？”

　　岑酸点头，“不甜了。”

　　季谈玉拿过那杯放久了奶茶，扔进了垃圾桶，“娇气。”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往奶茶店走去，岑酸见他排队，疑惑的问，“旁边有不排队的。”
　　“我不瞎。”季谈玉拉着她手，“这家比较好喝点。”

　　岑酸冲他眨眼，“感动，等了我这么久，还要排队给我买奶茶。”
　　季谈玉不吃这套，没理她。

　　岑酸下一句接，“这么好的男朋友谁家的呀。”
　　季谈玉这次回的很快，“你家的。”

　　前面的队伍一点点挪动，岑酸没站多久就没了耐心。

　　“诶，你在这干等半小时，无聊吗？”

　　“太热。”

　　岑酸把遮阳伞撑开，但身高不够，挡不住他，只能一把把伞塞他手里。
　　“你不开数据下次我给你打电话就是，太阳底下站那么久，季谈玉，你也不太聪明。”

　　“你聪明，不在这等你你找得到路吗？”说到这，季谈玉嗤笑了声，“路痴。”

　　岑酸不服，“学校我可能不熟，但逛街谁能有我熟，这里的店哪家VIP我没有。”
　　他充耳不闻，“路痴。”

　　岑酸自证不成，有点怒，“不是，季谈玉，听不听得懂人话，我说了，我肯定知道这的路怎么走。”
　　“没说带你逛街。”

　　闻言，岑酸转身就走，伞都顾不及拿。

　　季谈玉料到了她的反应，没拉她，就只说，“带你看烟花秀，不然三四点太阳那么大的时候谁出门。”
　　岑酸很没面子的走回去，“你怎么知道有？”
　　“关注了下。”季谈玉重新拉上她手，“我女朋友喜欢。”

　　岑酸觉得惊喜，她以为季谈玉这样看着对什么都没兴趣的人不会在乎这些，她的脸贴在他肩膀，手指摩挲着他，“你的女朋友也喜欢你。”
　　季谈玉接过奶茶，走出了队伍，他细心的把吸管帮她插好，唇角扯起弧度，“那我们一直在一起。”

　　岑酸抬眼，对上的是他那双眼睛。

　　大夏天，喧闹的蝉声在那刻变成了无需编辑的乐曲，轻而易举的流露进了她的心。

　　岑酸吸了口奶茶，这次冰没化，酸甜适中，还有点气泡滋啦滋啦的在舌尖上。
　　“好。”她回的认真。

　　来看烟花秀的人很多，季谈玉没带她挤来挤去，拿出预订好的票，畅通无阻的走到了摩天轮前。

　　岑酸一愣，“烟花不是得在广场看吗？”
　　“怕别人把我女朋友挤走。”他毒舌道，“原本就笨，一丢找不到怎么办。”

　　岑酸搭上了那只在轮厢里的手，说的突然，“才不会找不到。”
　　她坐在了季谈玉的对面，男孩看着她，随后点了点头，“也是，两条腿还是能自己跑回来的。”
　　岑酸恼他，瞪过去一眼，“你最烦了！”

　　季谈玉靠在椅背，双腿交叠，好整以暇的看她，“你最喜欢我。”

　　没等岑酸反驳，烟花炸响，她向窗外看去，不知不觉升到了最高点，那瞬间，岑酸觉得自己能够触到烟花，至少指尖能沾到零星的火点，不大，但或许会因为温度把她手指烫气泡，但她还是，想伸出手去试试。

　　一束烟花已经下坠，部分光亮被遮挡，季谈玉叹息，“酸酸，你好笨。”

　　岑酸抬头，那个黑影俯下，变大，贴近了她。

　　似乎是为了证明，又似乎是为了巩固诺言。
　　他们在最高点，像无数想一直在一起的情侣一般，信起了那个幼稚的传说。

　　“摩天轮升天，那个点最接近天空，在最高处，你们会成为天空的心脏，吻将成为丘比特的手中利剑，贯穿彼此。
　　亲爱的，让我在自己的心中看见你的影子。”

　　唇总是柔软，带着对方的气息，她难得回应，显然，对方对她的回应十分受用。

　　他们缠绵，一束束烟花坠下，他的气息在周边裹挟，像是永远不会消匿。

　　岑酸流下了眼泪，因为她真的很想跟这个让人讨厌的人在一起。
　　一吻结束，他们双手紧扣，岑酸说，“我都没来的及看烟花。”
　　季谈玉没回话，把兜里藏好的东西给她看。

　　岑酸微微睁大了眼，问，“你怎么会带？”
　　季谈玉拿出火机，火苗靠近了那根细小的仙女棒，“就知道你想看。”
　　“没拿太大的，危险，就一小根。”季谈玉说，“下次给你买大的。”
　　岑酸拿出手机，递给季谈玉，“帮我拍照。”

　　他接过手机，对准了女孩侧脸，小小的火星照亮她的眉眼，这时，他才发现，那未干的泪痕。
　　按下快门瞬间，他说，“傻不傻。”

　　外头烟花刚巧放完，这句话被岑酸听的一字不落，她侧过头，弯唇，“我喜欢你啊。”

　　才不傻。

　　是个聪明姑娘。

　　季谈玉扯起唇，揉着她头发，他们一起坐完了最后一小段。

　　*

　　房子内只亮了一盏台灯，季谈玉刚洗完澡，水汽满身，楼下是麻将碰撞的声音。
　　他点开消息，是刚刚拍的相片。

　　小女孩总是要漂亮的，光影，别的多少调了些，他不太懂。

　　好酸：“睡了没！”
　　层：“没，快了。”

　　她边回，季谈玉边把自己图库那张笑起来的相片修截下来，设置成了朋友圈封面。
　　还发了过去。

　　好酸：“漂亮不漂亮。”
　　层：〔图片〕
　　层：“这张比较漂亮。”

　　岑酸点开相片，怔了怔，她没想到那时候季谈玉还在对着她拍。

　　好酸：“你怎么偷拍！”
　　那边安静了会，他没回，岑酸不急，她知道他会回。

　　夜晚寂静，岑酸迷糊的等睡着了。

　　季谈玉刚被喊下去泡点茶水，估计是有人胡牌，赚了笔大的，起哄声刹时激起。

　　热水泡开茶叶，季母扔了个牌出去，又自摸，“出去了？”
　　“嗯。”

　　“和小姑娘吧。”季母问，“复合了？”
　　“没有。”季谈玉把脏杯子拿走，脑中有那个女孩的影子，说，“都过去了。”
　　季母了然，“新女朋友交到了？”
　　“是。我得对得起人家，况且都多久的事了，妈你别老拿着说”
　　季母：“是我教出来的儿子，别和你爹一个样子。”

　　这次，她牌甩的响亮，像是要胡，季谈玉瞥了眼，胡不了。
　　果然，下一秒，季母就说，“那就是畜牲。”

　　“那是我爸。”

　　季母不欲和他争辩，“一个死人，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季谈玉觉得和这人沟通不了，把水壶放好转身就要走回去。

　　“又是个富家姑娘，儿子，你眼光真是不错。”

　　她话语嘲讽，仿佛在说当年自己一个富家千金信了个穷小子是有多可笑。

　　季母过过富贵生活，知道香水的每个牌子。

　　估计是刚刚他回来，路过了她，季谈玉皱眉，“别这么闻我，有这鼻子，把麻将馆关了，去当警犬。”
　　“当什么警犬啊，你老娘手气这么好。”季母拿出今天赢的五百块，得意的甩了甩，“轻松赚钱。”

　　季谈玉：“赌鬼。”

　　岑酸起床睁眼就是去拿床头柜的手机，有点破烂，但不妨碍她看短信。

　　好酸：“你怎么偷拍！”
　　层；“喜欢你。”
　　层：“没忍住。”

　　岑酸弯了弯唇，手指在键盘摁起来，回复完，她“无意”的点开季谈玉的朋友圈。

　　封面图片从下雨变成了她。

　　好酸：“王八蛋，用我图片当封面，给版权费！！！！”
　　话说完，岑酸嘴角的弧度却不可控制，最终，她躲在被窝，抱着手机发出笑声来。

　　小样，离不开酸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