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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2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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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五十九分五十七秒,牛逼啊,你俩还真准时!”吕丁故意抬起他前些天新淘到的表,乐呵着竖起大拇指。
那块黑漆漆的手表都快抬到人鼻子处了…
易承善解人意,热情回道:“表还挺帅。”
“易哥!”吕丁当即收了手,大跨步往易承身上冲,“还是你懂我!”
“……”易承侧身,“躲”到许桑身后,“爬远点儿。”
许桑身子微滞,想想还是放任了他的行为。
“行吧行吧。”吕丁收回手,精心而细致地掸了掸手表上绝对不存在的灰尘,大气地坐回长石凳上,说:“你们先坐。慢慢去买水了,鸿途还在书店买卷子,可能晚两分钟到。”
“嗯。”
石桌东南西北方向各设一长凳,其中三角上,都大开着铺张了卷子或是资料书,许桑只得挑那方唯一的“净土”,而易承别无选择也跟着坐到他旁边。
“欸……?”吕丁这才注意到位置和人数不匹配这个问题,不过好在这儿的凳子,天然为唠嗑而备,还算长一条,挤挤能坐下两人,“哦,没事儿了。”
陈慢抱着五瓶矿泉水来时,身后的赵鸿途则提了一口袋的卷子。
“来了?”陈慢分完水,坐了下来,“天然矿泉水,一人一瓶,够义气吧!”
“……”没心情回他的话,易承自然地接过两瓶,顺手将其中一瓶转交给许桑。
许桑称了声谢。
“既然人齐了,那我们的周末自习就开始。”赵鸿途把卷子平铺在桌面,推了推眼镜,睿智的眼光扫过剩下四人,义正言辞:“做周末作业也行,刷卷子也行。一个小时后,把做完的成果摆出来,我亲自检查,质量太差或者走神做的太少的,今晚请客啊!”
“……鸿途,你当初幸好没去当学习委员。”吕丁忍不住抱怨。
陈慢深有同感,“我敢打赌,学习委员都没你这么爱学习。”
“甭废话。”赵鸿途起范儿,“计时开始了,别浪费时间,做题做题!”
许桑把几张附中作业转交给易承,在易承的深情注视下,又无奈递了只笔给他。
易承无声勾唇,用口型说道:“谢了。”
“……”许桑收回目光,开始刷题。
这里算是个凉亭,若说暖亭也不为过,反正冷不冷暖不暖的,每人体感有异。亭台地处河流之旁,面朝连当地人都不太知晓的某公园。
今日阳光浅淡,水面平静,有微风拂面,吹得桌角没被压实的卷角轻轻颤动。
易承坐得随性,手肘抵着桌面,完整扫完整面卷子后,不知是哪门子心情不好,皱着眉鬼画符一样随题勾着“ABCDEFG”,勾完,他用笔撬动卷子,翻了个面儿,继续看。
不出半小时,他落笔。
有些闲,易承便单手托腮,看着身侧行坐端正如松的人,眼眸微眯。
该说不说,这张脸,不论晚上还是白天看,都不下惊艳。
总体清凌凌的,给人一种天然的疏离感;
做题时目光永远是定向的,落笔次数少,但基本落下就是答案本身…草稿纸像个摆设,有时他都怀疑,这人是不是就只打了个点儿。
比隔壁三张脸还干净。
正看着,许桑忽地转了过来,眼神是凉的,就跟钻进袖口撩过皮肤的风般。
“……”被扫这一眼,针扎一样,易承忙乱而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忍住挪开视线的冲动,稳形象般朝他轻挑眉梢。
许桑淡淡落笔,写了俩字后把草稿纸推给他。
易承低眸,草纸上落了两个字,一撇一捺还算舒展。不过,看得出写字时他心情不怎么样,起笔收尾带着股狠劲儿,锋芒尖锐——“有事?”
他轻顿,伸手在草纸上温和写道:“没事,看看你。”
许桑败下阵,主动别开眼:“……”
易承勾唇,掏出手机,无聊过了,就将“五虎上将”群里的文件翻开,看了几眼,神色凝重了些,这才认真做起来。
挺有意思的题,就是做不太出来。
“我靠靠靠靠!太难了,做不动啊。”吕丁握着笔,跟拿了根搅屎棍一样,满脸屎色,“这道圆锥曲线,我切线方程都算出来了,结果辛辛苦苦半天,它问我离心率范围…八十杆子都找不着嘛,我真是醉了,服了,吐了!”
陈慢跟他患难兄弟“隔海”望,伸手,用力跟他握了个上下颠簸手,苦着脸,“兄弟,你懂我!”
“嗯……”赵鸿途耳朵边儿又烫红了,在两人的抱怨下,臣服:“唉,我也没算出来。”
“那就平衡了。”吕丁刚想借此机会休息休息,结果偏头就见许桑化境一样“入定”了,一时心底涌上些羞耻之意,可又不想算,便问:“许桑,你做出来了吗?”
“什么?”许桑最近重心在函数上,刷题也以这类为主,闻声,记忆有些生疏。
“就周末数学作业选择压轴题。”吕丁越说越小声。
似乎数学三十七分,跟“压轴题”这三字…格格不入。
赵鸿途一双眼睛亮着就望了过来,连带着陈慢也一副“求真好学”模样——脖子都扬出鸭嘴弧度了。
“等等。”许桑正想着借吕丁的卷子,身旁的人微微向他一倾,而后卷子落在他面前,上面第十二题还精心标了个大“五角星”。
他看了易承一眼,后者满眼笑意,没骨头一样托腮看他。
读完题,他抽过草稿纸,画完图,倒腾了一番…消完,许桑平静地勾出离心率,一笔划出c时,才发觉易承做时,上面标了个畸形的“G”:
拼装式儿的。
飘逸的“C”,加一笔歪七扭八还断层了的短竖线。
把一步步规矩写好的草纸转向推给三人后,许桑落笔,笔尖恰好遮住了那一条竖线。
“我靠,中国速度啊!”吕丁急不可耐地抽过草稿纸,硬着头皮发出惊叹。
赵鸿途虔诚:“好快啊!”
听着接连两声惊呼,陈慢只得“入乡随俗”,唤道:“wu呼!”
“……”许桑默了声,向易承挪了些,压低声音,“难吗?”
两人坐着,两腿之间本就只隔条缝,这会“你凑我挪”的,距离不知道拉近了多少…
一时辨不清是头发丝还是衣服或是身上的淡香,没完没了地绕缠着鼻尖,就跟那天为印证想法、特意装睡,待人倾身时闻到的味道一般无二。
易承沉沉看着他,“你说什么?”
“题。”许桑看向他的眼神带着赤裸裸的探究。
心头某个想法,比吃了跳跳糖后的胸膛还要激越,起起伏伏蹦跶个不停。
挑眉,易承了然,一笑带过,“快难死我了。”
“……”许桑眼神平淡,见试卷下方解答题第一道留了大片空白,执笔下移,“那我教你。”
“为什么?”易承伸手按住他笔端,没收住劲儿,连着贴到他的手。
许桑看了眼手,肌肤相贴处泛出些热麻麻的痒意。
想来自己也觉莫名其妙,他刚想收回手,对面的三人却都匆匆站到了他身后,排首的赵鸿途连声,“许哥许哥,你讲讲思路,我们一起听听呗。”
易承“啧”了一声,收手,转头说笑,“这声哥倒叫得爽利。”
“没办法,易哥,咱得承认,数学面前,咱都得叫许桑一声哥!”吕丁语重心长。
陈慢一旁起哄:“双手双脚赞成!”
易承幅度很轻地点了两下头,神情慵懒,“行,听许哥的。”
耳畔轻轻一声,许桑顿了两秒,开口,“求离心率……”
两分钟后,赵鸿途激动得要跪下了,“这思路,太直了,直接串到底,学到了,真他妈牛逼……”
“呃…”吕丁和陈慢互看一眼,几乎是异口同声,“懂是懂了,就不知道下次会不会。”
“同类型题做个笔记、练几道强化记忆。”许桑把卷子浏览遍,正巧这是张专题为主的卷子,连着勾了四道,说,“就差不多了。”
“行,正好趁热打铁。”吕丁在手背上记好题号,又一屁股坐回了长凳上。
像无形中“头悬梁、锥刺股”了,他坐得异常笔直,斗志昂扬地一通算。
易承扭头看了眼陈慢,“愣着干嘛?吕丁那榆木脑袋都会意了。”
“……”陈慢连忙坐回去,撸起袖子,原地发呆两秒后,鼻子呼出一口热气,“我开做了!”
这桌气氛忽然就火热起来,笔纸疯狂摩擦,带出一阵“题风”,旋绕在四方内,脑门都给热着了。
易承略显诧异,歪头看许桑,小声,“你行啊。”
“嗯。”语气依旧平淡,许桑问他,“你呢?”
“我?”
“练一道?”
顿时就懂了…易承拿笔,看完他勾的题,“解”字写完半边,许桑就抽了那张,另递了一张过来,淡声:“做这道。”
“还搞区别对待啊…”易承笑道,不过看到题就笑不出来了。
一眼望过去,圆椭圆双曲线都在…跟锅大杂烩一样,几个字母一列,加上鬼迷日眼的文字,脑子不转都知道计算量有多大。
他稍显迟钝地看许桑,嘟囔:“你就这么看得起我?”
许桑不动声色地勾唇,“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