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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不该 ...

  •   她睁开眼,首先看到的就是陈躬亲焦急的面庞,意识到自己在的怀抱中,她紧忙躲开。
      她站起身来,还有些晕晕乎乎。
      “你发烧了,得去医院。”
      “没事,我吃过药了,回去睡一觉就好。”周听晚提着包,她绕过陈躬亲,酿酿跄跄地往前走。
      她不能去一样,挂号、检查、拍片,得花多少钱啊,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她这个小病,睡一觉就好。
      陈躬亲看她下一步就要摔倒,紧忙拉住她。
      周听晚另一只手靠在旁边的座椅上,她使劲甩开陈躬亲,却被他拉得更紧。
      “放开。”
      “去医院。”
      “不去!”
      陈躬亲走到她的面前,他的脸色阴沉,“周听晚,我反悔了。我做不到对你的无视,更看不得你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今天你无论如何都要去医院,你不去,我就抬着你去。”
      “陈躬亲!你……”
      话音刚落,她就被陈躬亲一把抱起,她小声惊呼:“你疯了吧!”
      是,我就是疯了。陈躬亲这样想,他做的最错的事,就是理所当然的会觉得周听晚会一直一帆风顺,所以他拼命说服自己,让自己远离周听晚,导致错过了那么多,如果三年前,他在,两年前,他在,一年前,他在,该有多好。
      现在,无论她说什么,讨厌他?躲避他?他都不想再离开了。
      周听晚看陈躬亲一言不发,就知道此刻陈躬亲是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了,她没多力气,也不再做挣扎们,随便他吧。
      助理看到陈躬亲出来,还抱着人的时候,不免有些惊讶,这,这,这是……
      周听晚看到门口还有人,她羞得整张脸靠近陈躬亲的怀里,想要把自己完全藏起来。
      陈躬亲注意到周听晚这一举动,他抱得更加的紧,他瞥了一眼助理,“你去把车开过来。”
      “好的,陈总。”
      助理本就觉得此刻他不该在这里,他飞快地跑去,甚至连电梯都没做。
      “别担心,他是我助理,不会乱说话。”
      周听晚不说话,她还是生气,这种生气,有对陈躬亲的,也对自己的,做不了主的无力感,让她愤怒。
      陈躬亲送周听晚到的是一家私立医院,保密性很好,她的病情并不严重,但陈躬亲还是给她安排了单间。
      这并不像医院,像是豪华的酒店。
      “陈躬亲,我可付不起这钱。”
      等检查的医生离开,周听晚才出声。
      “我付,你好好养病就好。”
      陈躬亲说话的间隙,又按了空调的遥控器,这个温度对于正在发烧的周听晚来说,还是太低了。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回想种种,周听晚越发感觉到不对劲,刚开始,她觉得陈躬亲是想以她为靶子,给李艳一个下马威,让他在新公司站稳脚跟;之后送她回家,是想补偿,那今天呢?是为了什么。
      难道想拉拢她,让她为他做事?她只想做好眼前工作,不想站队,进入尔虞我诈的环境中。
      “你想要我做什么?帮你做事?”
      周听晚思考的时候,眼珠子会不自觉的往上转,陈躬亲表面上冷冷的,心里却被她的小表情可爱到。
      “周听晚。”
      “嗯?”
      周听晚重新看向陈躬亲,也许是发烧,她的眼睛今天格外的亮,湿漉漉的。
      “高二那年,你为什么帮我?”
      “我,我……”周听晚脑子有一片刻是宕机的,她想起那件事,那个燥热的夏日,散落的苹果,和委屈却故作坚强的少年。
      自己当时为什么会帮他?
      叶舒也曾问过这个问题,毕竟这不像她的处事风格,很多时间,周听晚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为何,会进入这趟浑水中?
      周听晚的回答是,高一那年自己旁观,导致那个同学转校,去到了一个师资远不如一中的学校,他的命运可能就此改写。
      这一次,如果她再旁观,那这个少年,他的命运会和高一那个同学一样吗?他日日夜夜的努力,是不是也就白费了。
      不行!
      想到这,她决定站出来,帮助这个少年。过去无法改变,那就让错误不要再犯。
      “我只是,觉得,你不该如此。 ”
      周听晚说得很慢,边说边思考着,“不该被这样的人毁掉。 ”
      “我也是。”陈躬亲走上前,站在周听晚的面前,“周听晚,我也觉得你不该如此。”
      周听晚有些疑惑,她抬头看向陈躬亲,带着一丝苦笑,“不该怎么样?”
      “不该被这样的生活的毁掉,对你的好,对你的关心,仅仅是我觉得,你值得,甚至,你值得更好的。”
      “你是周听晚啊!”
      陈躬亲说到最后,有些颤抖。对啊,你是周听晚,从小锦衣玉食,住着最好的房子,穿着名贵的衣服,受着最好的教育,你就该是如此熠熠生辉的人。
      过去的回忆翻涌而来,周听晚紧紧攥住被子的一角,她弓着背,整个人像是要碎了般。
      良久,她才抬头,“陈躬亲,我这样让你失望了吗?”
      她的脸颊很明显的有一道泪痕,“我不是过去的周听晚了,再也不是了!”
      “值不值得我根本无所谓,我只要我家人好好的,他们好,我就好。”
      “所以,请你忘掉吧。忘掉过去,忘掉过去的周听晚。”
      陈躬亲想要抱住此刻脆弱的周听晚,但他知道,周听晚一定会挣扎,现在的她如同一个刺猬,明明内里那么软,却背着坚硬外壳,艰难行走着。
      “你好好休息吧。”
      陈躬亲没有直面回答周听晚,他不准备再答应什么,这样只会让他离她越来越远,他想要靠近,一点一点靠近。
      出门的时候,陈躬亲又叮嘱了值班护士待会给周听晚送点吃的,她晚饭没有吃,哪怕生病没有胃口,也要吃点。
      周听晚等陈躬亲离开的时候,她起身也准备走,刚巧护士进来送晚饭,见周听晚穿好了衣服,赶忙问道:“周小姐,您这是……”
      “我家里还有事,先走了。”
      “哎哎,周周小姐,您还不能走,待会还要给您挂瓶。”
      护士拦着周听晚,用小声的气音说,“周小姐,等您提问恢复正常了你再走好吗?如果你现在走了,陈总到时候问责,我要受处罚,求求您了!”
      在半推半就下,周听晚又回到了病床上,打工人何苦为难打工人,她不愿让这个护士为难。
      她给周一莽打了电话,说了今晚不回家。电话那头的周一莽不像以前那般问得仔细,反复说着那句“随便你”。
      见他还在和自己生闷气,周听晚也不再多说,只叮嘱他趁着周末多去疗养院看看爸爸,“爸爸很挂念你,你去了他会高兴。”
      “嗯。还有事吗?没事就挂了。”
      周听晚准备回答“没事了”,电话那头就只剩下嘟嘟嘟声,周一莽已经把电话挂了。
      周听晚叹了口气,护士给她测了体温,挂上了吊瓶。
      走后,护士给陈躬亲发了消息,说周听晚情况良好。
      陈躬亲那头注意着信息,现在他正驱车赶往北区,父亲安排了明天和盛大银行的千金吃饭。
      回到家的时候,陈父正坐在沙发上,他翻看着今天的报纸,听到门开的声音,摘下老花镜,看着风尘仆仆的陈躬亲。
      几日不见,儿子又瘦了。
      “回来了,要不要喝点汤,我去热下。”陈父站起身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陈躬亲还没回话,陈父就已经到厨房给他加热鸡汤。他隔着厨房的门,和陈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
      虽然共同生活了三年,但两人并不熟络,聊天的内容也是停留在工作上。陈躬亲和陈父说着自己的发现,他觉得王海、李艳有问题,但他们藏的很深,就目前发现的问题,还不足以定他们的罪,他们完全可以找一个替罪羊,把所有的责任推到那个人身上。
      陈父把热好的鸡汤端上桌,“这种事急不来。你慢慢熬,他们总会露出马脚。”
      “嗯。”
      陈躬亲不再说话,他舀着鸡汤,一口又一口地喝着,偶尔还会再瞧一下手机。
      护士小姐怎么还没发信息,不知道周听晚现在睡了没?
      “明天和周小姐的约会,有没有准备什么时候?”陈父看着陈躬亲分神的举动,以为他还挂念着公司的事物,为缓解他的压力,陈父聊起了明天的约会,觉得这是年轻人喜欢的话题。
      “我问了下周董,他说周小姐喜欢这个品牌的珠宝首饰。”说着陈父又递给陈躬亲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明天见面的时候,把这个给周小姐,她一定会喜欢的。”
      “爸,吃个饭,没必要搞这么隆重吧。”
      “让她对你有个好印象也好。这段时间,集团正是缺资金的时候,你给她一个好印象,就是给盛大银行一个好印象。”
      看陈躬亲吃得差不多了,陈父起身,“好好休息,明天跟周小姐的见面不要迟到。”
      喝了一碗热乎乎鸡汤的陈躬亲没有觉得身体有多暖和,相反的,深夜喝下这碗汤,他觉得油腻恶心。
      当然,不是真的想吐,只是这种被安排的感觉,让他格外的不舒服,于是反应到身体上。
      他到房间给自己冲了把脸,这个时候手机响了,是护士发来的消息:陈总,周小姐挂完瓶已经休息了,目前她的体温正常。
      陈躬亲反复看着这条消息,最后回了个字“好,明天确认她恢复好了再让她出院。”
      等他退回页面的时候,父亲给他发了几条消息,是关于盛大银行千金的,里面清楚地写了她喜欢吃什么,干什么,甚至连她喜欢的男生类型都有。
      “好好看看,不要和从前一样,明天约会不能搞砸。”
      看来这次,父亲认真了。
      这也让陈躬亲愈加感到时间紧迫,他要加快和周听晚进展,尽快地打消父亲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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