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格丽特[HP]》一颗土豆芽

56、第 56 章

　　斯内普从没想过有人能这样让他发怒。
　　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什么让玛格丽特如此肆无忌惮，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挑战他，戏耍他，指使他！
　　玛格丽特！他恨的要把身下的沙发都点着了。
　　“滚出去。”他坐着不动，只是挥了挥魔杖，大门就砰的一声打开了，重重的撞到墙上咚咚作响。
　　玛格丽特吸了吸鼻子。
　　“西弗勒斯，你先听我说。”
　　她把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
　　斯内普咬着牙。
　　“出去。”
　　他尽力让自己冷静。
　　玛格丽特低眉顺眼的起身挪到门口，以一种让斯内普无法忽视的低调将门重新关上锁好。
　　斯内普实在是拿这样的流氓没办法，他愤愤的站起来在原地走了几步，挥了挥自己的拳头，最后大步朝着壁炉走去。
　　玛格丽特一看他要走，立刻三步并两步冲到他面前攥着他不放手。
　　“西弗勒斯...西弗勒斯！你听我说！”
　　她和斯内普挤到一起站在壁炉里面对面。
　　斯内普用力挣开她对手又往外走。
　　“放手！”
　　该死，这个女人的力气怎么这么大！她抓的自己手腕红了一整圈！
　　“不放！听我说好不好！说完我就走！”玛格丽特被他挣开了一只手，另一只手又无赖的攥着他，也没在意是不是攥疼了斯内普，她心里隐约划过一个念头。
　　“他的手腕好细。”
　　但现在明显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玛格丽特迅速把这个一闪而逝的念头甩到脑后，她不断思索着用什么打动斯内普。
　　斯内普听到她说自己会离开之后总算能冷静一点了，他阴沉的盯着玛格丽特。
　　“不许，喊我，教名。”他严肃吐出了这句话。
　　玛格丽特耸了耸肩。
　　“好吧，好吧。斯内普。你先听我说。”她将斯内普摁在沙发上坐下。
　　“我并不是真的需要你去说些什么，只是希望你可以在这件事里保持沉默。你是伏地魔身边最有前途的魔药大师，现在又是邓布利多面前的红人，除了你还有谁能帮我摆脱他？我只是需要你的名字，巴弗米特绝不敢在你的面前造次。”
　　“你知道的，我和巴弗米特没有任何感情。就连成为他的未婚妻都是我意料之外的...昨天晚上我还听见他说了什么伏地魔的秘密，如果继续待下去，我的处境只会更危险。现在和伏地魔有牵扯的几乎都进了阿兹卡班，但我是无辜的...我不想一辈子都困在切斯特顿的庄园里，我有我自己的人生...”
　　她盯着斯内普的眼睛几乎要流出泪来。
　　斯内普听到她说伏地魔秘密的时候微不可查的动了动眼珠，接着就在玛格丽特的注视下移开了眼睛。
　　“没有人逼你和他结婚。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斯内普讥讽的吐出这一句。
　　玛格丽特罕见的愣住了。
　　准备好的腹稿全部都卡在胃里，她的手因为剧烈的情绪波动而不断发抖。
　　“斯内普。”她惨白着一张脸小声的叫着斯内普的名字，斯内普听见后下意识重新注视着她。
　　“加入食死徒不也是你自己的选择吗。”
　　斯内普的脸也白了，接着变成偏紫的红色。
　　他刚想咆哮着说些什么就被玛格丽特用轻飘飘的声音打断了。
　　玛格丽特的眼睛空洞且无神，飘渺的视线，像是透过斯内普看见了别的东西。
　　“你想说我们不一样，可又有什么不同呢？你我都一样渴望脱离原本的生活，我们都在命运的戏谑里努力活着...只是我们选择了不同的路，你加入了食死徒又在伏地魔死后迅速割席，这和我嫁给巴弗米特又要离婚有什么分别？我们都追逐着自己的想法而活，没有人会一直留在原地踏步。”
　　“伏地魔活着的时候巴结他的人那么多，现在他一死不也全部消失了？切斯特顿也曾辉煌过，现在巴弗米特像一滩泥一样，又凭什么要我一个外来者死死不肯下船？你的保护者是邓布利多，我现在也在寻求你的庇护，甚至不需要你去做什么，只要你默认就行。我甚至可以不告诉你，背着你去处理这件事。但是我还是选择和你坦诚相待，这是对你的尊重。”
　　“我没钱没势，空有一个坏名声。巴弗米特是唯一一个能改变我阶级的人，我又有什么理由不答应他？真好笑，人们看不起我这样的女人，但换成她们坐在我的位置上未必不觉得钉子戳屁股。能忍着痛坐下来的人有几个？我已经为了自己的选择付出了代价...代价里甚至还有...你我的一个孩子...我不想这种事情重演，也不愿意在我往后的人生里，从我的肚子里爬出来一个父母都不爱的可怜人...就当我求求你，这件事又会损害到你什么呢？”
　　玛格丽特的声音又轻又小，就像絮絮的丝，从她嘴里吐出后结成一张细细密密的网，网上一串一串，都是她眼泪凝成的露珠。
　　她垂低着头，脖颈显露出一个柔顺的弧度，低低的声音不紧不慢，甚至带着点心酸的故作冷漠。
　　她刻意提到了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她当然知道自己在利用斯内普，但她别无选择。斯内普的心像石头一样，她只能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赌一把，就像多年前她赌伊桑对她的保护欲。
　　斯内普长久的沉默着。
　　寂静的环境里，玛格丽特等了又等。
　　终于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后站了起来。
　　“我的话说完了，我该遵守我的承诺离开这里了。至少把压在心里的一些话说了出来，心情总算没有那么糟糕。离婚的事情我另外再想办法，打扰你了。”
　　她朝门口走去。
　　“不许，告诉，别人。”
　　玛格丽特惊喜的回头，斯内普依旧是那副阴沉又刻薄的样子坐在沙发上不动。
　　她快步上前走到斯内普面前，第二次拥抱了他。
　　“谢谢你斯内普。我好感动。”
　　斯内普僵硬着不动，他恶狠狠的瞪着玛格丽特。
　　“收起你假惺惺的做派。”
　　玛格丽特笑了笑，轻快的离开了蜘蛛尾巷，她迫不及待的赶回家和巴弗米特摊牌。
　　而斯内普则久久未动。
　　他觉得自己额头有一根筋一跳一跳的，涨得他难受又酸疼。
　　玛格丽特，玛格丽特。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松了口。
　　是因为她不服输的劲头怕她继续找法子折腾自己，还是因为想从她嘴里套出伏地魔的那个秘密，亦或者是因为...
　　她提到的那个孩子。
　　那个没来得及出生就消失的小孩，像一根刺一样横在他的胸腔里，顶的他隐隐作痛。
　　他从未想过自己此生还会有一个孩子，愧疚和责任已经将他全盘淹没了。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这个消息是开心还是震惊，那个孩子就像遇见雨的泪水，转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他短短的一生中，他再一次和血缘擦肩而过。
　　太多太杂的情绪压的他难以承受。
　　他不可避免的想到了莉莉，这让他忍不住小小的微笑了一下。
　　莉莉，莉莉。
　　他始终把莉莉死扛在自己的肩膀上不肯放手，甚至还在不久的将来需要保护莉莉的那个孩子。
　　但他心里的某个角落却在他没有察觉到的时候有了一个小小的缺口。
　　他要负担起那个波特的安全，而那个波特头上“救世主”的名号就已经够麻烦了，他都不敢想象这个波特入学之后会是什么情况。
　　他费力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把这一丝提前到来的抱怨抛到脑后。
　　还是先想办法从玛格丽特嘴里套出那个秘密吧。
　　他想。
　　玛格丽特兴奋的回到切斯特顿庄园，她迫不及待的开始收拾行李准备搬出去，女仆黛拉站在门口的阴影里，小声的询问着她。
　　“夫人...您要到哪里去？”
　　玛格丽特并没有回头，只是自顾自的笑了笑。
　　“黛拉，有些事情不是你该问的。”
　　她并没有注意到黛拉站在她身后皱起眉毛抿了抿嘴，接着就迅速下楼找到了男仆德拉斯，他们耳语一番后找到了李斯特。
　　李斯特盯着他们沉默的听完这一切，接着带着他们站到了巴弗米特的面前。
　　巴弗米特在知道玛格丽特收拾行李这件事的时候，他的脸下意识扭曲了一瞬。
　　他挥挥手叫李斯特他们跟上，一行人来到了玛格丽特房间门口。
　　玛格丽特还在欢快的收拾着衣服，她准备了好几个行李箱来装下那些喜欢的东西。
　　巴弗米特注视着她，冷笑了一声。
　　他略带油滑的在玛格丽特身后开口。
　　“亲爱的，你这是要到哪去？”
　　玛格丽特转身看见了巴弗米特，却没有看见他身后的李斯特他们。
　　因此玛格丽特并没有在意什么，她面带微笑，快乐的像一个小姑娘。
　　“啊！巴弗米特。你来的正好。我打算搬出去了。”
　　“哦——那么为什么呢？”巴弗米特继续发问。
　　“巴弗米特，亲爱的巴弗米特。当然是因为我打算和你离婚。”
　　玛格丽特带着报复的快感紧盯着巴弗米特说出这句话，只感觉自己终于扬眉吐气。
　　巴弗米特的眼神闪了闪，他面色不变，一边追问一边在背后冲李斯特做了一个手势。
　　“为什么突然要离婚，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他假惺惺的笑着。
　　玛格丽特也跟着他笑笑。
　　“没什么，只是我想离开了。”
　　巴弗米特打断了她。
　　“让我们下楼聊吧，我想你也不愿意我在你房间里耽搁太久。”
　　玛格丽特犹豫了一下，她总觉得巴弗米特的态度哪里不对，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
　　但是她也没有多想。
　　玛格丽特慢腾腾的挪到门口，却突然改变了主意。
　　“就在门口说吧。你还想说什么？说完我就走。”
　　巴弗米特却猛的扭曲的笑了起来。
　　“想走吗亲爱的？这恐怕由不得你了！”
　　话音刚落，李斯特就和德拉斯扑过来架住玛格丽特让她无论怎么挣扎都动弹不得，巴弗米特悠闲的走了过来，他慢条斯理的摸着玛格丽特，那双手在她身上游走，让玛格丽特想吐。
　　“放开我！！”她尖声大喊。
　　巴弗米特从她的袖口抽出魔杖，在玛格丽特眼前晃了晃。
　　“亲爱的——你再也别想拿回它了。”
　　他抓着玛格丽特的头发晃了晃她的脑袋，又用玛格丽特的魔杖拍了拍她的脸。
　　“把她关进房间里，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李斯特和德拉斯两个人攥着玛格丽特的胳膊将她扔进房间里，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玛格丽特冲到门口，已经太迟了，太迟了，厚重的房门曾经为她提供了无与伦比的安全感，一眨眼又成为困住她的牢笼。
　　她费力的拍打着这扇门，发了疯一样的大喊：“放我出去！！”
　　然而这扇门带给她的只有寂静屋子里空荡荡的回音。
　　玛格丽特麻木的瘫坐在门口，无助的抱紧自己。
　　她一点一点看着夜幕降临，一点一点的目睹夜色吞噬整片天空。
　　她也不知道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只知道现在应该已经很晚了。
　　门口突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她抬起头注视着门口，李斯特和德拉斯的脸露了出来。李斯特的脸上还是挂着一成不变的笑容，他冲玛格丽特微微鞠躬。
　　“夫人，老爷叫我们请您过去。”
　　“是吗？难得你还叫我一声夫人。”玛格丽特站了起来，长时间的饥饿让她的身体有些摇晃。她斜视着李斯特，饱含讥讽的开口。
　　李斯特面色不变，只是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在他们的注视下，玛格丽特昂着头走下楼，走进了客厅。
　　巴弗米特正在喝酒，他毫无礼数的往嘴里灌着，一杯又一杯，像某种水怪，一口就能吞噬掉半片湖水。
　　他看见玛格丽特走到自己面前坐下之后发出了几声意义不明的怪笑。
　　“玛格丽特——”他打着酒嗝。
　　“我早知道你这个贱人不会心甘情愿的跟着我，我早就防着你要跑了。你真是一如既往的愚蠢，怎么会觉得我会毫无异议的放你离开？”
　　玛格丽特冷笑着直视着巴弗米特。
　　“巴弗米特，你不放我走迟早会后悔的。迟早有人会来找你的麻烦。”
　　“谁来找我？你的奸夫？”他嘎嘎的笑了两声。
　　“说说吧，玛格丽特。说说你的奸夫是谁。”巴弗米特收敛了笑意，因为酒精而浑浊的眼睛像极了鬣狗。
　　玛格丽特心里也没底，她明白此刻绝不能轻易爆出斯内普的名字，否则巴弗米特总能想到办法提前防着他。
　　她面上依旧冷笑。
　　“巴弗米特，你还是小瞧了我。”
　　心虚让她更用力的瞪着巴弗米特的双眼。
　　巴弗米特却咧开嘴笑了，他泛黄的牙沾着点口水因此在灯光下有些发亮。
　　“不说是吗？没关系，我亲爱的玛格丽特。我会知道的。”
　　他拿起手边的魔杖在玛格丽特面前晃了几圈。
　　“让我来看看....”
　　“摄神取念！”